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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萧赫瑄想伸手抓住她,但却徒劳的任由云秀的衣角从他的指缝溜走,他有些茫然,周遭的声音被他屏蔽在外,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若干年后,萧赫瑄都时常能想起这一日云秀的背影,叫他心悸不已,果决和抛弃一切的重生,每每想到此时他都后陷入无尽的懊悔中 。

      现在的萧赫瑄只觉得好似什么事情脱离了掌控般,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云秀并不喜欢他。

      回过神儿来的萧赫瑄垂下了手臂,偌大的太阳照着他发冷,他仔细回想了这段时日自己的异常,突然被云秀引起的注意力,辗转反侧的失眠,还有得知她要去嫁给别人时的气愤难当,控制不住的来找她。

      这一切一切都昭然若知,他……动心了,曾经的云秀被他放在府里,当一个暖床的玩意儿,想起来便去睡,腻了便去找别人,他从未正眼瞧过她。

      可当这个总是在自己身后的妾室忽然一天离开后,他就如同要去戒断的瘾君子般察觉出了不适。

      他太过理所当然,太过自以为是了。

      明白了一切的萧赫瑄只觉心间愈发的难受,如同坠入了深渊,身体沉重不已,他恍然无措的回了将军府。

      直至面前出现了一道人影,秦蓁这几日都未见到萧赫瑄,早就担忧的不得了,今日干脆直接上门口来堵,却见萧赫瑄这样一副失了魂魄的模样。

      “瑄郎,怎么了这是?”,秦蓁柔柔的凑了上来,抬起皓腕想去触摸萧赫瑄的额头,却见萧赫瑄惊醒般躲开了。

      她一滞,露出伤心委屈之色,话语间有些不安:“几日不见,可是蓁儿做错了什么?惹得将军不高兴了?。”

      萧赫瑄瞧着眼前的女子,身形羸弱如弱柳扶风,自己当初是为何要把她带回来着,似是在边疆时,偶然替她解决了害死她父母的真凶,秦蓁便说要以身相许,自己想着有个身世清白的女子可以当正室,便索性把人带了回来。

      后来只觉得她的性子还不错,温婉大方,十分会迎合他,哪怕有些小性子也拿捏得当,叫他一时很有兴趣,现在想想云秀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可笑,荒唐。

      三妻四妾的念头已经根深蒂固,哪怕身边已经有了伺候的可心人却依旧觉得正室是正室,妾是妾,打心底里觉得云秀便是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再真的发现自己的心意时,只恨自己是个蠢货。

      他的思绪飘回了前段日子,云秀提出要离开的那一日,早晨云秀来与他和秦蓁吃早饭,当时看着他与秦蓁亲密,该有多伤心,许是那次绝了她的心思,彻底的要斩断与他的关系。

      萧赫瑄现在充斥在无尽的悔恨中,对秦蓁也冷淡了很多:“没有,你先回去罢,近些日子不必来找我了。”

      秦蓁一愣,有些无措,还未想到说什么,萧赫瑄便从她眼前直径掠过,袍裾翻飞,掀起一阵檀香。

      秦蓁不自觉握紧了双手,神色难堪,周遭的女使小厮都悄悄看了过来,这位之前还颇受宠爱的秦小娘不过几日便跌落了云端,摔得很惨。

      “看什么看,再看戳瞎你们的狗眼。”秦蓁身边的春寒扬声道,呵斥着他们。

      秦蓁拉住了她,低声道:“去查查将军近几日见了何人。”,她强作镇定,安慰自己,许是将军心情不佳才这般。

      萧赫瑄回了书房,管家上前:“将军,陈大人递来了拜贴,邀您去打猎。”

      他烦心的摆摆手:“不去,替我推了。”

      管家应下,刚要离开便被叫住,萧赫瑄犹豫问:“我有一个朋友。”

      管家:……

      萧赫瑄:“他的心上人对他心如死灰,他要如何做才能挽回这个心上人呢?”

      管家懂了,试探说:“那要看将军的朋友做了何事让那位姑娘心如死灰,这情况也分可挽回的和不可挽回的。”

      萧赫瑄坐直了身子:“可挽回的是什么情况,不可挽回的又是什么情况。”

      管家苦思冥想:“可挽回的自是话说重了,谎撒大了,诚心悔过,再辅以低声下气死缠烂打之术,足矣。”

      “至于这不可挽回,那便是放了戳心窝肺管子的狠话,动了万万不能动的手,把其人的自尊心践踏在地,长时间的漠视其人的感情,这时老奴建议其人应当是换个好人,毕竟天底下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男子那多了去了。”,管家侃侃而谈,说道最后惊觉萧赫瑄眸色沉沉的一句话也不说。

      当即暗道糟糕,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多说无益多说无益啊。

      他哆哆嗦嗦的弓着腰:“老奴说话不过脑子,将军莫要与小人一般见识。”

      句句踩中了雷点的萧赫瑄:……

      他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的咬牙道:“你说的很好,赏。”

      管家大惊,小心翼翼的看着萧赫瑄,确认他并无怪罪之意后便打算放心的去领赏了。

      “等等。”萧赫瑄又道。

      怎么了,莫不是反悔了。

      管家胆战心惊的转过头,却见一向高傲冷淡的将军垂下了头,浑身缠绕着颓丧失落之气,“我好像把她弄丢了。”,这话似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小孩子不懂得珍惜弄丢了自己珍惜的玩具后说的。

      管家却在一瞬间懂了:“将军,老奴斗胆猜您说的可是云秀姑娘。”,云秀离开了他们的称呼便换了回来,萧赫瑄不说话,管家继续说:“老奴觉着,若您对云秀姑娘是真心的,首要的便不能有旁的女子。”

      管家竭力暗示萧赫瑄:“男子若不忠,任这男子上天入地的优秀那也是不可取的。”,管家一把年纪了,算是看着萧赫瑄长大的,旁人说话萧赫瑄或许会不听,但管家是他最信任的人。

      “我知道,秦蓁的到来定叫她难受了。”萧赫瑄无措道。

      “我不知道,方伯,我好像做了许多错事。”

      管家露出慈爱的笑意:“主要将军愿意去付出,老奴相信云秀姑娘也是会看得见的。”

      萧赫瑄困扰的捏了捏眉心,想到了眼下恨嫁的那女子,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她嫁人呢。

      门外,听到了全程的秦蓁咬碎了银牙,眼眸中流露出恨意,云秀,又是云秀,怎么她走了还要挡着她的好日子。

      秦蓁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墨竹苑,回了鸳鸯阁后她砸了屋里的东西,什么海棠簪子,翡翠镯子,连带着廊檐的匾额也差点砸了。

      鸳鸯,她痴笑着看着这二字,鸳鸯本是成双成对恩爱两不疑的意义,秦蓁本以为萧赫瑄把这居院子赐给她定是待她不同的,没想到,一切都是笑话。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秦蓁咬碎了银牙,眸中闪烁着恨意。

      云秀把人打发走后松了口气,话同他讲明白了,她话说的不大好听,萧赫瑄堂堂大将军,再怎么样应当也不会顶着被次次羞辱的风险往上凑。

      她把这事很快便抛到了脑后,阿禾问二人的见面如何了,云秀羞赧地点了点头:“还不错。”

      阿禾喜气洋洋:“哎呀,我就说,周大哥那人实在是不错的,只是,萧大将军那事……”,她方才暗戳戳的观察云秀和周硕时自然也是瞧见了萧赫瑄,心下担忧,生怕那煞神搅和了云秀的好事儿。

      云秀云淡风轻:“打发走了。”

      阿禾:“我的意思是,你同周大哥说过这事没有。”

      云秀沉默了:“这事上不得台面,左右他也知道我先前嫁过人,只当夫君死了,现在我是个寡妇,他也没嫌弃我。”

      阿禾:“若是萧赫瑄还不死心,继续来纠缠你如何同周大哥解释。”,她的一句话堵的云秀说不出话来。

      是啊,周硕接受得了她丧夫,可不一定接受的了她骗人,也不一定能接受前人总是纠缠她。

      “那我寻个时候好好解释一下,哎呀,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急什么。”云秀急急道,天际蔚蓝辽阔,空里流霜,云秀被太阳蒸的颊上有些红晕,阿禾拍了拍她的手:“你等着,我铁定给你问清楚了。”说完便去寻了周硕。

      云秀无奈,其实她也不急,慢慢来最好,奈何阿禾实在对她的终身大事操心,云秀便也随了她去,回了后厨,云秀带着襻膊系着围裙开始忙活。

      只是没想到萧赫瑄这么快便卷土重来了。

      “什么?我的点心坏了?”云秀惊疑不定问,面前站在一个脸色黝黑的侍卫,似是关公般,偏生两个脸颊还泛着微红,看起来更为搞笑。

      “昂,我……我家将军说了,他吃了以后不舒服的很,还请娘子过去一趟。”侍卫磕磕巴巴复制萧赫瑄的话。

      云秀眼睛抽抽,不舒服找她做甚,找大夫去啊。

      离谱的理由,云秀不上当:“这样罢,我给你钱去给你家将军找个大夫,身体不舒服可别耽误了救治。”

      侍卫摇摇头:“不找大夫,将军说就找你。”这黑脸侍卫实在聪明,趁她出来凑人手送点心时把她拦住,众目睽睽下云秀只得硬着头皮咬牙切齿:“行吧。”,她可不想再被人潜入屋内了。

      好在这次她进的是一间雅间,萧赫瑄等人等的有些焦灼,见侍卫把人领上来了,眼眸一亮,触及到云秀冷淡的神情后又似被泼了一盆冷水。

      “将军又怎么了?”云秀耐着性子问,什么时候这老黄瓜脸皮恁厚了,瞧着今儿个的话怎么一点都不在意。

      萧赫瑄背着手咳了咳,他来时特意换了一身乳白色的圆领衣袍,外罩烟墨色轻纱,上面大片的山水泼墨,风流又不羁,如玉般俊朗的脸庞丰神俊秀,漂亮又冷淡,还带着一丝倨傲。

      此刻他像个孔雀般踱步,不自然开口:“本将军……自然是来道歉的。”

      哈?云秀疑心听错了,匪夷所思的望着他,萧赫瑄白皙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罕见的害羞,随后又僵硬的掩饰起来:“先前是本将军自以为是了,对你说了不好的话和做了不好的事,你原谅我。”

      “其实我对你……是喜欢的,以前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当然这是他自以为的。

      云秀觉得他在说胡话,“将军,你是在说笑吗?”

      萧赫瑄垂下眼皮:“我……没有说笑,先前是我做的不好,我今日回去便把秦蓁送走,将军府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萧赫瑄把握十足,他认为既然云秀被他的所做所为伤到了心,那他依着云秀的要求改了便好。

      殊不知云秀荒唐的看着他:“将军还真是冷心冷肺,秦姑娘陪了您许久,好歹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您说不要便不要她,今日要牺牲一个女子来讨好另一个女子,安知她的今日不是我的明日。”

      云秀觉得萧赫瑄就是如同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子般,原来所有人都宠着他捧着他,要什么味道的糖果都给他,突然一日,他吃了许久的麦芽糖没有了,原本他已然有些腻味,但真的没有了,却突然有些想念。

      所有他便想去用自己别的味道的糖果想法子换麦芽糖,只为一尝从前的味道,那若是再腻了呢。

      萧赫瑄唇角的笑意一僵:“不是……我从未碰过她,也未喜欢过她。”

      “哦?将军以前也从未喜欢过我,怎的现在就喜欢了?”云秀讥讽的看着他。

      云秀笑意未敛,缓缓凑近:“将军,我未来的夫君若身心都不属于我,我宁愿永生不嫁。”

      “您的条件……不适合我。”云秀淡淡一笑,似是对他滥情的不屑,萧赫瑄好似被揍了一拳般,胸腔疼得紧,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到现在他才恍惚的认清楚,云秀要真的同他一刀两断了。

      他不自觉的扶上了云秀的肩,紧紧握住,眉眼一瞬间凌厉起来,“那以前呢?我不信你以前待我是假的。”

      云秀乍然被困在他身前,倒也没有太过惊惧,迎上他的视线,“您觉得是真,那便是真的。”她的话模棱两可,却叫萧赫瑄生出无限的思绪。

      云秀使了些力气,挣开了萧赫瑄青筋迸发的大掌:“您别在民女身上耗了,我意属别人,不会同您回去的。”

      萧赫瑄颓丧的放下了双臂,聚集起的一口气蓦然泄了开来,游走在四肢百骸,时至今日他都有些缓不过来,他真的想不到云秀这般狠心,狠心的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甩了他便即刻去找了别人。

      “你可真狠,走的爽快,抽身的及时。”萧赫瑄笑了笑,眉眼阴郁,还生生带走了他的心魂。

      云秀也没想到,她原以为自己于他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意儿,没想到起码比玩意儿重要些罢,至于那些什么喜欢啊,非她不可的话,鬼才会信。

      男人啊,骨子里的劣根性是改不了的,不过几月兴许她的替代品就会出现了。

      “但是,本将军不会放过你,想嫁别人?门儿都没有。”萧赫瑄收敛了凄楚之态,倨傲的匪气重新回到了他身侧,他凑近云秀鼻尖抵着鼻尖,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云秀面色一僵,想离开,却被他攥住了后颈,极具温柔的在颊上落下一吻:“我多的是法子处理那个屠夫。”

      云秀说的对,他自以为是,从未真的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那他也不必用别的法子挽回她,就用他最真实的一面,叫云秀好好瞧瞧,她男人究竟是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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