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如他》临江悬

1、归途

　　我只有抱着他时，才会有些超出兄弟情谊的非分之想，他在朝歌这些年，我一直把他当兄弟的。他是比我还要烈的骏马，被迫在这当质子只是不得不臣服于大商的威严。

　　我又想亲他了，把舌头伸进去时，他少见的抗拒，他从不这样，也许今天我的态度吓到他。

　　可我是太子，是他的殿下，他不能反抗。我还是亲了上去。

　　[别怕，姬发，我会送你离开朝歌。］送你回到你的家乡去。
　　[怎么可能，大王会同意吗？]你为何不跟我一起走。

　　[不必担心我，我毕竟还是太子，父亲不会把我怎样的。]

　　他柔和的眼眸又紧闭上，好像放松下来，整个人都松弛了。我钻进他的身体，让他彻底臣服我，这是他作为兄弟和臣子的义务。
　　他一言不发又隐忍，眼中偶有几丝凶狠，旋即又被哀怨取代。

　　他始终是仁善的人，与我刻在骨子里的野兽般的商汤印记不同，他有岐人悲天悯人的记忆。

　　也许那个姓姜的昆仑道人算错了，姬发才是天下共主。

　　黑云欲裂，远处鹿台的阵阵弦乐激扬不止，昼夜不停，这是衰败前的最后狂舞，朝歌最后的风云时代。

　　我决定放他走，他不必留在这里，看着我被亲生父亲忌惮杀死，他不必再为我心痛。

　　我深深的抱紧他，抱紧世间最后的烛火。

　　似乎是牵动伤口，他痛得皱眉，[怎么了？]

　　我没敢告诉他，只是轻佻地抚弄他麦色的身体，尽量显的悠然自得不近人情。

　　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跟他缠绵那次。

　　那是足矣刻上碑文，受万世唾骂的时刻。我的好父亲殷寿，宁愿烧掉祖宗祠堂，也不愿杀死那只该死的妖狐。

　　他们嬉笑的，肆虐的，在商汤祖宗牌位前苟合，雪白妖异的大腿缠上父亲的腰，妲己放肆的大笑，笑这百年基业，终要化为黄土。

　　我躲在角落里，听着他们的声音，恨不得现在就举起剑来起义，可是我不能，因为我惊恐的发现，我也有了反应。

　　不知是妖狐媚术还是香气，我身上疲软，心中□□不断焚烧。
　　多可笑的人类啊。我忍不住叹息。

　　很久很久，宗祠才没了动静，我踉跄着跑出去，跪在已经化为灰烬的牌位前，不住的磕头，一下两下三下……

　　这就是我们商汤的江山，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奉为神明的父亲，就如同这一把灰烬，毁的彻底。

　　[殷郊……]

　　一个声音在小声的唤我的名字，是谁，谁敢直谓我的名讳？

　　我愤怒得转过头，只看见一张担忧的脸，姬发脸色煞白，头上裹着黑色头巾，显得尤为脆弱。他也被吓傻了，冲过来想要扶起我。

　　他今天看起来为何如此美丽，还有，他在假装什么，他平时杀的人不是比崇应彪还多吗，装什么柔弱。
　　我们大商还没倒台，他一个质子来掺和什么？
　　我心中已被不可名状的惊艳和愤怒搅的天翻地覆。
　　妖狐雪白的大腿和胸脯又浮现在脑海，女人，妖类，逐渐都成了可恨的东西。

　　只有姬发，只有这个傻瓜一直在我身边，他不顾一切的带我逃脱，抢夺封神榜，救我的命。他好像不知疲倦，为了我这个可笑的商人后裔。

　　我愤恨的扛起他，把他放倒在祭司桌上，就在这里，就在刚刚，父亲和妲己在这里进行快活。那是什么滋味呢。

　　我是太子，我也可以吧。
　　祖宗算什么，祖宗在哪里？

　　我撕扯姬发的盔甲，腰带，弄不断的就用刀砍断，我已经不相信神明，我只想要他。

　　姬发死命拦住我，眼中不可置信，他又露出看似野兽，实则青涩的眼眸，[殷郊，这是祖宗祠堂！你也想像他那样毁了大商吗？]

　　即使在此时此刻，他的眼里也没有祈求，全是忠诚的劝诫，他是真的爱护我。

　　我控制不住，几乎哭出声来，把头埋进他的肩膀，他的衣领已被撕扯殆尽，肌肤温暖与我相贴，我仿佛此刻已远离这阴鸷人间。

　　姬发抱着我，柔声道，［你要做天下共主，大商的子民还在等你挽救，别在这时放弃。］
　　他在我的身下轻抚我的后背，温顺的不像我认识的姬发。

　　我缓缓抬起身，手支撑在他身侧，他没有推开我，也没有不耐烦，只是静静等我平复。
　　可我的心却再一次燃烧起来。

　　我是要做天下共主，可是我也要做他的王，我蛮横地把他扛到肩上，大步朝宗祠外的马厩走去。

　　［殷郊！你干什么！］
　　他挣扎几下，挣不开，也就不反抗了。

　　我把他放倒在马厩外面的麦草上，我没告诉他，为了今日的祭祀，西岐送了很多麦草过来，这是他们西岐仅有的还算拿的出手的贡品。

　　姬发有些退缩，他想要坐起来，又被我强行按下去，天已经要变亮，明早还要去龙德殿虚与委蛇的接受朝拜，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迷迷糊糊觉得心里莫名的□□已经搁浅下去，可是还是不由自主的开始解束封的腰带。

　　姬发不认命的挣扎数次，都以失败告终。
　　[殷郊，我们是兄弟。]
　　[我知道。] 我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下过。
　　[你是被苏妲己魅惑，现在能理智点吗？]

　　[理智？]我一下子把他的双手狠狠地按倒在地，吼道，[你也知道我没理智啊，那你还上赶着来安慰我，你以为我真把你当兄弟啊，姬发？]

　　他眼角闪过些许裂痕，仿佛不敢置信似的，天真的样子真的让人又怜又恨。

　　［你明知道狐妖的媚术会对商汤血脉起作用，你还来救我，你不是过来送是什么？兄弟情深啊？］

　　我斩断他最后一截腰封，放肆的抚摸他的胸膛肌肉和骨骼，他这八年一直跟着我，身体发肤没受一点委屈，如今也算报恩。

　　姬发把脸偏过去不看我，小兽一样咬着牙，我知道，他那副牙就算咬碎了也不会动我一毫，质子与太子，身份就是这么天壤之别。

　　我吻上他带血的嘴唇，拼命的吮吸，魂牵梦萦的味道，是，我是把他当兄弟，可也是我的专属物，自从八年前母后把他领来送我，我们俩就注定生死相随。

　　明天的路不好走，疯狂残暴的民族也终将被反噬，我这太子还能当几天，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疏忽留下几滴泪落在他脸上，他本来疼痛得皱紧的脸又流露出担忧，［殿下？］
　　我抱住他，放声痛哭，仿佛我才是那个离家八年的孩子。

　　[姬发，大商就快要亡了。]

　　我该在怎么办，我的母亲，我的叔祖，我的父亲，我的……人民。

　　我哭倒在他身上，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我一点都不如他坚强，我知道的。

　　姬发没说什么，他仰头看着天，无声的笑了笑。
　　［那就跟我回西岐吧。］

　　你我有来处，亦有归途。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