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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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木一愣：“这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齐寻又吃了一口面，如实说：“但是我想问的事情有很多。”
裴青木拿着筷子的手一顿。
这顿饭再没有任何交谈，齐寻有几次想开口都被裴青木打岔过去。
两个人吃了快二十分钟，裴青木撂下筷子后，齐寻碗里还剩一大坨，跟没吃一样。
齐寻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瘫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哥，我真吃不了了。”
裴青木勾唇一笑，把齐寻的碗拽到自己面前，开始吃那碗齐寻剩下的面。
“哥，你还吃得下啊。”齐寻手肘撑着桌子，用手掌托着下巴，“你很喜欢吃线面吗？”
裴青木的吃相说不上斯文但也不是狼吞虎咽的那种，而且吃的很快。齐寻托腮看着他，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恍惚——上一次两个人一起吃饭，是很久以前了。
“算不上吧，吃习惯了。”裴青木说。
远在市局，任见斯已经被警方带走配合调查。
审讯室，任见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害怕得不行，怕的不是警察，而是他亲爹。
任见斯身子往前探了探，双手摆在桌面上十指交叉：“……那个，警察叔叔，我真不知道我犯什么事了，你们能不能别告诉我爸我来这了？”
童真在审讯室外透过玻璃往里看，闻言轻笑：“这个富二代居然还是个爸宝男啊。”
负责审讯的是宋星昂和钟迟，两人相视一眼，钟迟动手，宋星昂动嘴。
宋星昂抬眸瞥了对面的任见斯一眼，这一瞥，任见斯身子往后缩了一下，咽了咽口水。
“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是本地人么？”宋星昂漫不经心地问。
“我叫任见斯，24岁。我从小在江州长大，但我祖籍是余瑾梧州的。”
钟迟拔出笔帽开始记录。
“毕业了么，做什么工作？”
“毕业了，在我爸的公司里实习。”
“公司名字叫什么？”
“骁立集团。”
宋星昂向后靠，后背抵在了椅背上，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像在思考什么：“两年前的十月二十号，你在哪，还有印象么？”
任见斯挠了挠头：“……两年前，十月二十号……”
思考了好一会儿，任见斯才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了，这时间过的也太久了。”
宋星昂拿出一张照片，是不礼貌的杀人狂寄来的那张照片——两年前的十月二十号，被害人卢阳家门口拍到任见斯的一张监控截图。
任见斯凑近了看，瞥见第一眼，他微微皱起眉头，看清楚那照片是什么之后，他瞪着眼睛抬起头看向宋星昂和钟迟，手指着那张照片惊讶地说：“这……这这这这不是我吗？”
宋星昂看了一眼钟迟，钟迟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一眼，宋星昂没看出钟迟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
“警官，这是不是搞错了？我从来没去过这种地方，你们要相信我啊。”任见斯有些焦急，“我是不是被卷进什么案子里了？因为这个你们就……就就就怀疑我是凶手？”
齐寻执意要刷碗，裴青木笃定他刷不干净，激的齐寻用洗洁精来来回回过了六遍水。
齐寻举起锃亮的两个碗，得意洋洋地冲裴青木笑：“怎么样，干净吧？”
裴青木嘴角上扬，唇边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干净。”
语罢，裴青木离开了厨房去往客厅，坐在沙发上从茶几的抽屉里翻找些什么。
齐寻跟着一起过去，坐在他旁边。
裴青木找出来一支没拆装的护手霜，还是个大牌，他随手一丢，丢给了齐寻，靠在了沙发背上：“涂点吧，水挺凉的。”
齐寻拿起护手霜打量了一番：“哥你还用这种东西？”
“没用过，哪那么娇气。”裴青木双臂环在胸前闭上了眼睛，懒散地开口说道，“别人送的，一套护手霜盲盒，其他的不是送人就是扔了，就只有这个了，凑合用吧。”
“哦。”齐寻应声，撕开包装涂了一点在手上抹开。
齐寻把手放在鼻子前嗅了嗅，是淡淡的橙子香味，他突然想起了裴青木十四岁生日那年，他送给裴青木的香囊。
那是齐寻亲手做的，当时他才八岁，手笨得很，那个香囊非常简朴，甚至连流苏都没有。他挑了半天香丸，鼻子都快闻失灵了，最后选择了苦橙香，那是一种淡淡的橙子香味。
他当时把这个礼物送给裴青木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包装富丽堂皇的，打开后却是个做工粗糙的香囊，裴青木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自认为裴青木不会喜欢这份礼物。
那天正在下毛毛细雨，裴青木去接齐寻放学，他记得，裴青木脱下了校服外套搭在了自己头上，而裴青木自己却淋着雨。
裴青木开包装的时候，齐寻羞怯地偏过头不去看他。
裴青木拎着那个香囊闻了闻，漫不经心地说：“正好挂书包上遮遮烟味，谢了。”
“这味道，真好闻。”齐寻拧上了护手霜的盖子。
“是么。”裴青木说，“我闻闻。”
齐寻把手放到裴青木面前，裴青木凑了过去，却不小心碰到了齐寻的手，随即立刻闻到橘子香味。
碰触到柔软的嘴唇，齐寻愣了一下，手举在半空中忘了收回来。
裴青木也怔住了，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尝到化学药品的苦涩后，他忍俊不禁，轻笑一声：“吃嘴里了。”
齐寻清了清嗓子，放下了刚才一直举着的手：“哥哥，好闻吗？”
裴青木点点头，又重新靠在沙发背上闭目养神：“好闻。”
齐寻看了下客厅墙上的钟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窗外，夜已经很深了。
“哥，你要休息了吗？”齐寻问。
“没，就是有点困。”裴青木说。
眼皮很重，身体也好沉，他现在特别想躺下好好睡一觉，从回江州开始到现在他从来都没这么困过。
为什么会这么困。
裴青木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头微微往一侧倒过去，就这么睡着了。
“哥哥。”齐寻轻声喊道。
没有回应。
齐寻轻轻凑过去，凑到裴青木身边，直至感受到裴青木的呼吸打在他脸上。他微微低下头，在离裴青木的嘴唇只有几毫米的距离时，齐寻突然停下了。
稍过半晌，他在裴青木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裴青木睡了一个很踏实的觉，没有噩梦。
醒来时，温暖的阳光透过客厅的窗户晃了晃他的眼睛，身上还披着齐寻的外套。
茶几上放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用苍劲的字体写着——晚安，哥哥。
落款是小寻。
裴青木的脸庞挂上了淡淡的微笑。
到厨房接了杯水喝，裴青木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缓步走到客厅寻找手机，不出所料，没电关机了。随后，他一边仰头喝水一边瞥了一眼墙上的钟表——九点一刻了。
上班迟到了。
裴青木有条不紊地把手机充了电，换了身衣服，手机勉强能开机后，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去了市局。
裴青木这车速，都快赶上四个轮的了，脚蹬子都快被他蹬冒烟了。
到了市局，当地的局长没怪罪他，裴青木直接去了会议室，刑侦一组的人都正襟危坐，宋星昂正站在白板前汇报案情，看他的表情，案子进行的应该不够顺利。
“这不礼貌的杀人狂就是个臭傻逼，他寄来的这张照片是他妈合成的。两年前的十月二十号任见斯人在国外，和他同行的四个小模特都给他做了证，说辞完全对得上，不在场证明比我命还硬。”会议结束，宋星昂逮着裴青木在茶水间大骂特骂。
“这两天没接到群众报案？”裴青木问。
“没，这两天挺和平的。”宋星昂轻嗤一声，“估计犯罪分子也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过冬了。”
“那他呢，看见照片有反应么？”裴青木低声问。
宋星昂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快步走到门口关上了门，才低声开口：“没什么反应，事后也没问我什么，我感觉不像他。”
“哦。”裴青木对钟迟的歉意仅维持了半秒钟，随口应声，“那就不是他。”
“去物证室偷照片亏你想的出来，连秦队都瞒着，就为了探探这小子看见照片什么反应。结果呢，害得我写两千字的检讨。”宋星昂抱怨完，话锋一转，“你为什么怀疑钟迟啊？我这几天观察他，也没觉得他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是因为他可疑。”裴青木把刚点的橙汁美式用吸管搅匀，“是因为其他人都不可疑，咱们组的人我都相信，他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我只能怀疑他。”
宋星昂看着裴青木捏着吸管的手：“那现在呢？”
裴青木松开吸管，把盖子拧开喝了一口：“把审讯那天的监控拷一份给我吧。”
宋星昂点头：“哦，行。”
话音刚落，茶水间的门被推开。
夏叙白打着哈欠走了进来，身上还套着白大褂。他走到洗手池洗了把手，随口道：“说悄悄话呢？”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