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倒计时第一天 ...
-
程程皱了皱眉，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把头蒙进被子里，想要多开恼人的声音，却发现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程程从床上坐起身，紧了紧头上的绑带，向外面唤了几声，静等一会却无人回应。
外面的吵闹声也没有减弱，看来是家里出了问题。想到这里，程程从炕上下来，从脚边的柜子里拿出一身衣服，笨手笨脚的换了起来，经过一段艰苦斗争终于穿好衣服，立刻朝房外走去。
刚进堂屋就听见外面咒骂的尖锐女声
“我陈家亏你吃还是亏你喝了，你个丧门星，生个儿子都是个痨鬼，我们家可说过亏过他什么，你倒好呀，悄不声的带着孩子就想立独户啊！小山是我陈家的种。你走可以，孩子今天我们一定要带走！
程程继续往外走，一边分析听到的只言片语，一边打量院子里的情况。
院子里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堵着大门，不让外面的村民进来。
婶婶被一个穿着灰色麻布的中年妇女拉扯着，一边咒骂，一边想要拉被婶婶互在身后的小山，小山拉着他娘的衣摆缩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小山，来嫂嫂这里，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好在院子里久待。”
小山听到有人叫他，抬起头来，看到程程站在堂屋门口，向他招手，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松开握住的衣摆，朝程程跑来。
看到小山冒头刚想伸手去抓，却被婶婶拦住，一直没有听过咒骂的妇人这才将脸看向了程程。
程程一把抱住跑来的小山，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没事的，小山乖，看嫂嫂把坏人都打跑”
程程手在小山的背上轻轻拍着，感觉怀里孩子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心里对孩子有多怜惜，对外面那群生人就多嫌恶。
余光看到那名妇人向自己走来，程程松开抱着孩子的手，缓缓站起身。
先发制人
“这位大娘未曾见过，想来不是我家的亲朋！”
“我陈家也是世代耕读之家，如今我一个新寡独居，你带着两个男人上门，还堵住大门，是想要我的命吗？”
程程口气严厉，边说话，边拉着小山向大门走去。
如今敌众我寡，要先把场面打开才行。
那妇人怕是也没想到家里居然还有人，但是看到程程绑着绷带的脑袋也能想到她是谁。
听她言辞犀利，面色沉静，一时被哄住，竟然没有动作，等程程快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拦住她，不许她走，她是想带着孩子跑。”
门口的两个汉子听到妇人的话，下意识伸手来拉程程。
还没有碰到，就听程程厉斥“骚扰，逼迫，羞辱贞节妇者见官则仗二十，你们在我的家里守着大门，限制我的活动就是逼迫，若是今日传出什么留言，你们担得起吗？”
听到这话，两个汉子不敢乱动，想来拉小山，但小山被程程半抱在怀里，他们不好下手。
程程走过他们，把大门打开，看到外面站着许多人，吴大娘和小柱子离门最近一副想强行冲进的样子。
把大门打开，程程换来小柱子，“去帮我把里正请来，速度要快。”小柱子听到嘱咐，立马挤过人堆跑了出去。
“吴大娘，劳烦帮我搬个板凳过来，我有些站不住”
程程低声对吴大娘说到。
吴大娘听后惊讶的看了程程一眼，毕竟农家的房子都不隔音，虽然门关着，里面的动静却都听的一清二楚。听着也不像要撑不住的样子，但是看脸色确实不好，想到这，吴娘子去隔壁自己家中搬了个矮凳，没进程程家是担心再起什么风波。
自从门打开后，院子里的三个人就老实了下来，程程也不奇怪，会关门闹，说明他们不是心虚就是好面子，对付这种人，把门打开或者拆了就好。
吴大娘，提着板凳走到程程身边，扶着她坐下。
“你要是撑不住，我和陈大娘可以解决的，当初是他叔子把儿子卖给陈大娘。和离书上都写着的明白着呢！就因为这个他们才只敢关着门闹，要不然，闹到县太爷那可是要挨板子的。”
原来是这样，程程了解了情况，心里更有了几分把握。
“没事，大娘，我先休息一会，里正来了，今天的是，一口气处理感觉才好，要不然三番五次的来闹，也烦人。”
吴大娘还想在劝，但看到程程，面色坚定，嘴动了动，最终却没说什么。
程程和吴大娘说话的时候没有避开小山，小山就在程程怀里，仰着头看着她，小小年纪，眼神里确感觉装满了东西。
安抚过吴大娘后，含着笑低头看向小山，柔声问到，“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手摸了摸小山的额头，有点热，但是还好，不哭了之后，脸色也好了许多。
小山一直看着程程没有说话，程程也没有太在意，刚生病，有被惊吓，不想说话是正常的。
就自顾自的说着，给他外界的刺激。
“待会里正来了，那些坏人就再也不会来了，等他们走了，嫂嫂做粥给你吃好不好。”
我们小山的脸都冰凉的了，程程双手拖住小山的脸，给他暖意。
“暖暖的瘦肉粥可好吃了，小山有没有吃过呀？”托在手上的脑袋轻轻摇了摇。
看着小山可爱的样子，程程忍不住笑了。
笑着说：“首先呀，要将粟米先蒸熟了，然后放凉。在这期间呢，把猪肉或者鸡肉，用香料腌渍一下，等蒸饭放凉，肉腌好了，就可以烧水啦，等水烧开，把凉的蒸饭倒进去，搅拌开，等水二次冒泡泡之后就可以下肉了，把肉下进去，搅拌开后，盖盖闷煮，小山就会闻到一阵米香夹杂着肉香。”
小山在这是也跟着点了点头，好似真的闻到了一样的。
程程看着小山呆呆的可爱模样，笑的更开心了。
就在程程哄孩子的时候，里正终于姗姗来迟。
听到有人喊“里正来了，里正来了。”
程程从凳子上起身，转头看到，大概一两百米的地方在缓步走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和普通村民的穿衣打扮没有什么区别，但气质看起来更多了几分沉稳，威严。
随着里正的到来，院子里的人开始慌张起来，原本他们想着，等天黑了，怎么样，那个丧门星和小寡妇也要进门，到时候在算账，没想到，小寡妇把里正请来了。
他们开始想要逃走，却发现，程程抱着孩子堵在门口，吴大娘和婶婶都在一旁守着。他们自己反而成了瓮中鳖。
牵着孩子向里正迎去。
“里正，辛苦您来这一趟，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眼看着有家不能进，这才让小柱子去请您来救急。”
程程脚步悬浮的跟在里正身边，说着场面话。
里正虽说知道程程说的都是虚话，但是看到程程神情真挚，语气陈恳，心里也十分受用。
到了程程家门前，里正站在门口，对着周围围观的乡亲说到“都散了吧，不要看热闹。”
听到里正这样说，周围的人开始慢慢散去。
里正见状，转身向院中走去，等里正进了院子，程程便让，小柱子把门关上。
“里正，到堂屋去谈吧，我去烧壶茶水，您先听听事情经过。”
程程说着话，把里正引到堂屋，而院子里原本站着的三个人，再也没有看刚开始的威风，如今乖乖的跟在后面和三只鹌鹑一般。
吴大娘子听话听音，已经去准备茶水，家里哪里有茶，吴大娘就用蜂蜜冲了一壶蜂蜜糖水，准备送过去。
进了堂屋，里正坐在首位，程程坐在侧坐，把小山抱坐在怀里，这个动作引的里正看了一眼，却没有什么想法。
到是在里正面前站着的妇人，恶狠狠的蹬了程程一眼，像是要活吃了她一样。
程程从坐下来就不在说话，一直低着眸轻拍着小山。
婶婶开始说话，仔细的说了，她从怀孕被差点害死，到后来好不容易替人洗衣，存了些钱，从那个男人手里买了自己的和离书和小山的抚养权——这个时候没有抚养权说法，是程程的理解。
里正其实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听苦主，声情并茂的讲述细节，还是会难免让人共情。
听婶婶说完后，里正看向站在旁边不说话的三人。“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情况，省得回去再说我不够秉公处理。”
站在的妇人快速的抬头看了里正一眼，又低下头去，诺诺的说
原来她是婶婶前夫家的弟妹，因为大哥烂赌，妻离子散后，她婆婆就想让她，把女儿过继一个给老大，以免老大后继无人。
陈二娘子，不愿意，却又无法忤逆老人，就把主意打到了，婶婶和小山身上，她原本打算强行把小山带回家，这样就算婶婶心中不愿意，也总不能看着孩子受苦，只有婶婶回家看小山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一来二回，和离书什么的，就算是一纸空文而已。
程程听着，面前的妇人说着，如此无耻的话，脸上却只有面对里正的敬畏，而毫无愧疚之意。心中愤愤到了极致。
但是程程没有出声，她知道能做主的人不是自己，她现在要做的是坐观其变。
果然，里正听完也十分愤怒，严厉的告诫他们，有白纸黑字做凭证，不是他们想当然的那么简单。
若是再来骚扰，和离的女方，他就会直接将她们送官处理。陈婶婶已经在陈家村立户，就是陈家村的人，日后再犯，他就会禁止，所有小陈村的人来返陈家村，要知道，小陈家村出村的路，就有需要从陈家村外围经过的。
此言一出，陈二娘子她们就立刻害怕起来，开始向里正忏悔，保证。
程程看着眼前的一幕感觉十分可笑，她们并没有意识到错误，只是害怕了而已。
里正听完他们的保证后，让他们离开，这件事情算是成功解决了。
程程等他们都离开后，站起来感谢里正，将里正送到门外，目送里正远去。
等到里正走远，程程牵着小山，慢慢的往回走，路过堂屋桌上少见的蜂蜜水，没有停留，直接走进了卧室。
慢慢坐在炕上，开始调整姿势躺下了，轻声对小山说：“小山乖乖，去帮嫂嫂，把你娘和吴大娘叫来好不好。”
小山听见眨了眨眼睛，点了头，向外面走去。
不一会，吴大娘和婶婶就敲了，程程的门。
“进来吧”程程应到
程程看到，婶婶的眼睛红红的，很明显才哭过的样子。但是程程没有询问情况。
“婶婶和大娘坐。”
“我有一个想法，但是有些地方不了解，需要问问你们。”
吴大娘和婶婶错声回答道：“你问就是，这么客气做什么。”
“你问，我真的，我都告诉你”
程程听完笑了下。
“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这眼看要深秋了，我也没带厚衣服了，想问问，我们这是自己做，还是成衣多些，都是些什么料子。”
“咱们这，大多是麻布，少有用丝绸的，有的人家会做皮毛袄子穿，但是那大多是猎户，普通人家没有那么多的皮毛。”
吴大娘，快言快语的回答。
“咱们这里没有毛线吗，就像羊毛绞成线编织成的东西。”
程程试探的问
婶婶看了程程一会，像是在打量她，又像是只是透过她回忆些什么。
“我见过有人用羊毛缠成线，，像织丝绸一样，织衣服，可惜毛不够柔软，织成的线摸起来也不舒服，更不要说上身穿了。”
婶婶缓缓的说着。
程程回看向婶婶，“那个人后来没有继续尝试吗？”
婶婶摇头，“她死了，她是暗巷里面的纺织娘，因为一些愿意，被主家……”
婶婶没有说完，程程和吴大娘却也明白了。
程程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羊毛变得柔软，绞出来的线也十分柔软，只是我现在，无法下床干活，我希望婶婶和大娘可以考虑一下，可以帮我，若是成功了，这个手艺，我愿意交给两位，我只需要前期，分些红，过日子。”
还没说完，吴大娘就打断了程程。
“说的什么话，既然是你的想法，就该是你的，我们两个都没有依靠，没有手艺的人，你愿意让我们跟着你干，就已经是帮扶我们了，哪里还有我们拿着，你的手艺挣钱的道理。”
婶婶也在一旁应和着，程程看他们的神情不像作伪，也就没有推辞，反正最后自己也不会一直干这个，到时候，在交接给她们也一样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今天好好计划一下，明天我们开始操办起来，就开始辛苦你们了。”
程程柔柔的给这次的讨论画下结尾。
婶婶看程程很累的样子，主动说，“我们先出去做活了，你好好休息，我一会煮了鱼汤，送来你喝点。”
程程点点头，慢慢躺下，闭上眼睛。
吴大娘和婶婶见状，都放慢了动静，轻声的出去，关上门。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倒计时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