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茫》夏宁030

11、第十一章

　　老刘听见他熟悉地跟伊臻打招呼惊讶道，“你们两个认识啊？”

　　“嗯。”祁栎点点头，“学姐之前教过我英语，对亏学姐我才有机会来参加这次竞赛。”
　　标准好学生发言了。

　　这下老刘更得有点合不拢，“伊臻，你教的？”

　　“嗯。”伊臻刚刚还以为自己没睡醒，没想到祁栎真的在这个竞赛车上出现了，她看了眼一脸乖巧的小同学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还挺适合当个老师的，“他天赋不错。”

　　老刘本来还想再问问，又想起自己是个老师显得太八卦了不太好，“咳咳，那个你们快下车吧，拿好行李一号门集合。”

　　伊臻顺手摸了摸祁栎毛茸茸的发顶，“走吧，下车了。”

　　祁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伊臻身后下了车，看到这场面的老刘感慨地摇摇头，“这世界上果然没有不会融化的冰山啊。”

　　伊臻拎着行李就慢慢往一号门门口走，一边走还一边打呵欠，困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刚想换只手拿行李，身后就传来行李箱的滚轮声，白皙修长的手从她的手下接过她的行李，放到自己的行李箱上面。

　　伊臻一回头，果然是小学弟。

　　“学姐我帮你拿吧，”祁栎拍了拍自己的行李箱拉杆，“我这个有轮子，不费劲。”

　　“谢谢。”伊臻也没客气。

　　祁栎看了看她的那个行李包，还没有他平常打网球的包大，“学姐你就带这么点行李啊？”

　　“嗯。”伊臻扫了眼他的行李箱，“没什么好带的。”

　　祁栎平常也不是会主动跟别人聊天的个性，这下两个人彻底把天聊死了，跟着大部队一块站在一号门外面吹着南城早晨的风。
　　等所有人都集合整齐了，老刘这才招呼着这群小朋友进机场，排队取票和托运行李。

　　伊臻跟祁栎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站着，一个眼睛半闭明显是在休息，跟在后面的小学弟则兢兢业业地拿着两个人的行李注视着排队的队伍，适时地提醒学姐睁开眼往前挪一挪。

　　竞赛队里的不少人都是伊臻的同级，虽然伊臻不认识他们，可是他们可没少跟伊臻一起出去比赛。平常都不跟别人多说话的人，这次比赛居然跟了个小尾巴，大家都好奇得频频回头来参观，这些目光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把伊臻给看醒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前面排队还不停回头看的那些人，那些人接收到伊臻的目光全都立刻把头转了回去，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伊臻扭头看了眼祁栎，见他一副没当回事的样子，也就没多说什么。

　　办好了登机手续，一群人被老刘带着过了安检领到登机口，老刘对着登机口唠叨了几句集合时间，又确认所有人的手机都开着就把一群学生放出去自由活动了。
　　祁栎早上出门的时候没来得及吃早餐，这会饿了打算在机场里寻觅点吃的，“学姐，我想吃个早饭，你一起吗？”

　　“吃过了。”伊臻想起刚刚路过的时候看见那些餐牌上早饭的价格，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你去吧，等会记得准时集合。”

　　“好。”祁栎也没有勉强，自己一个人往刚才看到的某巴克走过去，他平常通宵打游戏这个点都该睡了，实在是顶不到八点了，急需一杯鬼子中药来拯救自己的精神。

　　排队的人还挺多的，点好单之后他摸出手机打开消消乐正打算消磨一下等候时间，后面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跟了他一路的同学看见转过来的祁栎，五官虽然还是那个五官，但总觉得不像刚刚乖乖跟在伊臻后面的那个小尾巴，反而更像是那种惹不得的校霸的感觉？

　　不能吧，那同学心里嘀咕道，难道他刚刚跟错人了？

　　“那个，”跟了祁栎一路的同学梳着二八分的刘海，手里拿着一杯星冰乐，清了清嗓子，“我叫马若，跟你一个学校的，高二的，这次一起去参加竞赛的。”
　　说着马若还指了指自己身上的校服和校徽。

　　“有事吗？”祁栎问。=。

　　“也没什么事，”马若笑道，“就是刚刚在车上你知道吧，我坐你旁边那排，这不是刚巧听到你跟刘老师说话。听说你的英语是伊臻教的？”

　　“有事吗？”祁栎耐着性子又问了第二遍，他没太睡醒脾气不太好，对着伊臻乖巧已经是他最好的演技了。

　　“没事啊。”马若嘿嘿笑道，“就是，你到底给了伊臻多少补课费啊？她怎么会愿意给你补课的？”

　　“没给。”祁栎答道。

　　马若笑了声，祁栎总觉得那笑声里带着点轻蔑，“怎么可能，伊臻可是出了名的从来不帮助别人，难不成她喜欢你？原来伊臻那么冷的一个人居然喜欢奶了吧唧的这一款的，啧。”

　　“你找过她补课吗？”祁栎问道。

　　“对啊，”马若说，“那女的怎么都不肯，把我妈都给气死了。”

　　“我知道为什么。”祁栎看着他一脸认真地说。

　　“为什么啊？”马若好奇道。

　　“因为你长得丑，心还脏。”祁栎一本正经地说着，一边接过店员递过来的两个司康、冰美式还有一瓶在这里买贵得离谱的巴黎水，“你不会觉得你自己有两个臭钱就很高贵了吧？”

　　说完他直接带着早餐就扬长而去，说句实在话，祁栎觉得自己在学姐面前装乖装久了脾气都变好了，不然现在他就应该把手里这一整杯的冰美式直接泼到刚刚那个傻逼的头上。

　　祁栎拿着东西回来直接在伊臻旁边坐下，伊臻抬头看他，总觉得今天的小学弟看着有点气鼓鼓的，“你怎么了？”
　　不就是去买了一趟早餐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没事。”祁栎把手里的一个司康和那瓶巴黎水塞到伊臻怀里，“碰见了sh……一个奇怪的人。”

　　“？”伊臻看他不想说就没有追问，打开看了眼里面的东西，把袋子和水都又递回给祁栎，“我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学姐，”祁栎重新把东西放进她怀里，“只是一顿早餐，你之前帮我付了网吧包夜的钱我都没还给你呢。”

　　伊臻失笑，没想到小同学还记得这个，没再推辞，“行，那我就收下你的早餐了。”

　　祁栎还没来得及收回的眼神恰好撞上伊臻的笑容，那笑意从她的唇角开始漾开来，浅淡到几乎让人注意不到，却像是一根轻盈的羽毛悄悄落在了祁栎的心上，若隐若无，却让人感觉有一点轻轻的痒。

　　“嗯。”祁栎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慌乱，“很好吃的。”

　　伊臻确实没有吃过这种东西，咬开的瞬间浓厚的黄油香气和葡萄干的香甜都在嘴里化开，随着吞咽的动作妥帖地滑进胃里。

　　“确实很像你。”伊臻吃完了之后给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温厚甜美又乖顺妥帖的一只小狗勾。

　　祁栎叼着冰美式的吸管，“？”

　　伊臻的眼神转向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窗外是南城七点就已经有些灿烂到刺眼的阳光，还有一架硕大的飞机正稳稳地停在登机口旁边。
　　“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大概是刚刚吃进去的早餐甜美到让人警惕不起来，伊臻已经记不起这是自己多久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起自己的事情。

　　“是吗？”祁栎扭头看了她一眼，“之前你出去比赛的时候呢？”

　　“之前那几次都比较近，坐的高铁。”伊臻说，“我一直觉得飞机还挺好的，能眨眼就把人带到那么远的地方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

　　“生活还有新的？”祁栎咬了一口司康，“哪儿的生活不是一样，反正都是吃喝拉撒。”

　　伊臻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没有心事的祁栎，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他的眼睛里，明亮又单纯，“你坐过很多次吗？”

　　“嗯，我爸妈比较喜欢旅行。”祁栎说，“每年寒暑假他们都带我出国度假，那时候就会觉得坐在飞机上十几个小时简直是一种折磨。”

　　想起那天来接祁栎的那辆老旧的大众车，伊臻有些羡慕地说了句，“那你爸妈一定很爱你。”

　　“嗯。”即使天天跟老头子吵吵嚷嚷，祁栎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爸妈真的很好了。

　　“那你这次竞赛得拿个好成绩了，”伊臻从随身的书包里翻出来一个竞赛的高频词汇总结，“上次那个语法吸收得挺快的，现在来趁着这个吃早餐的时间背背单词吧。”

　　祁栎从来没觉得司康的干燥这么噎人过，差点没给他呛死，语气里都带着点求饶，“学姐……”
　　上次通宵学习是个意外啊！他不想再背单词了！

　　“哎哟！”马若手里拿着那杯星冰乐突然在他们身后怪叫了一声，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伊臻你这可就不对了，怎么一大早的在这里给人开小灶啊！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竞赛队的，有好资料怎么不给我们分享分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