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感知·汲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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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人类女性之后，他们准备带我离开。
我看了看地上的四具尸体，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们带上——毕竟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
应该是发现我没有跟上，她看了看我和地上四个坏人，发出了表示疑问的声音。
“不需要带走他们吗？”我迟疑地，慢吞吞地补充，“嗯……很浪费。”
“会有人来处理他们。不过……浪费？”她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问我，“你指什么？”
意识到她没有厌恶甚至恐惧，我有了些信心。
果然，好人和坏人是不一样的。我再次确定。
所以我认认真真地告诉了她我认知里的个体与族群互相供养的关系。
她现在好像有些惊讶了，可依然只是惊讶。
“嗯……这样啊。”她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我，“我刚刚就挺好奇了，之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些……突然消失了，你做了什么吗？”
她模糊了“恐鱼”这个名词，我对此并不意外，毕竟这个连海嗣都没有的世界，谁会了解这些呢。
我先解释了一下：“牠们是恐鱼，我的同胞。”
“我吃掉了牠们。”我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哇哦”声，而银发男人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或者是被我们的话题吸引了，总之，他走到了我身边，俯视着我。
那种神情我还挺熟悉的，像是鲁珀兽亲猎食之前的神态。［1］
“吃了？”他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周围。
好吧，至少我确定了两件事，他是被我们的话题吸引了，以及，他好像在找我的口腕。
他哼笑了一声，冲四个坏人的方向点点下巴，对我要求到：“去吃了他们。”金发女性跟着看了一眼，没有反对的意思。
我被感动到了——应该是这种情绪，我不确定。
“Gin……”我模仿着发音，这应该就是他的名字了。
“你是好人，我也喜欢你。”我是认真的。
这可是四个他们的同胞，能够提供的能量不少，他们或许是因为我吃掉恐鱼的行为认为我需要摄取能量，因此把本该属于他们的食物送给我了。
他们真好。
“噗，哈哈，哈哈哈……”金发女性突然笑得停不下来，琴酒的神色也阴沉得过分。
我：？
我说错话了吗？
“Gin，我不饿，”我觉得我还是得解释清楚，不能在不需要的时候消耗他们的食物，“你们不用把食物给……”
“闭嘴！”琴酒冷冷地打断了我，“快吃，我要看到你进食。”
“好吧。”我说。对于好人我应该温和一点，迁就一点，更何况他们正在教我学习人类呢，他们的要求一定是有道理的。
我稍微减弱了拟态伪装，不同于之前的坏人，他们能看到我身边或铺陈或晃动缠绕的所有口腕与附肢。
我开始进食。
他们已经死去，我不用再费工夫控制他们，于是我仅仅伸出了四条口腕分别缠绕住他们，在口腕上模拟出进食所用的器官，将他们溶解、吞食、消化。
我进食一向迅速，更何况我的猎物毫无抵抗。
大约三分钟，这片区域已经没有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的任何生物痕迹——我刻意清除了范围内的海嗣细胞。
我重新进入拟态，难得有点害羞——被人看着进食好像不是很礼貌。
我看向他们，期望得到评价或教导。
金发女性赞赏地看着我：“是一个强大又美丽的孩子呢。”
我被夸了！
琴酒冷哼一声：“别老是答非所问，Vermouth。”
他看向我，心情好像不错，他说：“人类不这么进食。”
啊？
我大受打击，感觉整个海嗣都灰掉了——应该是这么形容。
我应该表现得很明显，因为贝尔摩德不带恶意地又笑了两声。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他们。
“Vermouth，Gin，”我有点不舍，“我得回去一趟，我需要进化。”
两人同步看了过来。
“去哪？”这是琴酒问的。
“……进化？”这是贝尔摩德问的。
我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海洋的子嗣。吃掉的四个人类给了我一部分知识，我需要依据这些知识完成进化。我会变得更美丽，更强大，Vermouth，你应该会喜欢的。”
贝尔摩德却没有我想的那么开心。
她眼中盛满忧愁：“可是亲爱的，陆地这么大，海洋那么广，我会找不到你的。”
“我会去找你们的。”我承诺到。
她近乎要落下泪来，琴酒也低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色。
啊，糟糕。我想，我好像让他们难过了。
我要做一个好人，就不应该让其他好人因为我难过。
“好吧……”我妥协了，“你不要难过。我不回去，也可以晚些开始进化，你们不要难过。”
她破涕为笑，蒙着水雾的莹绿色眼睛看看琴酒，又温柔地看着我：“我们会帮你找到场地的。”
“现在，跟我们走。”琴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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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他们确实为我找到了场地。
我们现在位于充满科技感的建筑里的一个高且宽阔的房间，透明隔板将其分成两半，一边空空如也，一边是操作台和各式各样的显示屏，还有一些我暂时不能理解的器材。
我就在空旷的一边。
而透明隔板是刚刚落下的。
“实验室。”我很确定，毕竟在我们起源的地方，前人类留下的残骸中就有类似的东西，更何况我的同胞们占据哥伦比亚时，摄取了莱茵生命实验室的部分未被销毁的知识。［2］
实验室都长得大差不差，我很容易辨别出来。
“你们想研究我。”我得出了结论。
贝尔摩德正准备说什么，我猜想应该是安抚之类的话语，这对我来说不重要，所以我打断了她。
“你们是好人吗，Vermouth，Gin？”我再次发问。
她愣了一下，微笑起来，笃定地对我点头：“当然是。”
“好吧。”我说。
“那我允许你们研究我。”我对他们说。
我的思维很直白。
他们是好人，我需要从他们那里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人，我在向他们索求知识。
他们想研究我，无非是因为我们的生命形态不同，他们在向我索求知识。
既然这样，那我们是在进行等价交换。据我所知，这是人类社会中一种普遍的法则，遵循它，我也许能更理解人类。
当然，如果他们威胁到了我的存续，我会遵从本能。
“你们教我成为好人，你们从我身上获取知识，是这样吗？”我总结完后礼貌提问到。
贝尔摩德没有立刻回答我，她第一次以一种全无恶意的复杂又惊奇的眼神盯着我，然后垂下头后退了一步。
一个陌生的机械音通过贝尔摩德身后的器械穿出来：“如你所想。我们尝试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东西，而作为交换，贝尔摩德会教你伪装人类。”
我不在乎他是谁，但是我有两点需要确认。我做了一个类似于皱眉的动作，说：“不是伪装，是成为。你也是好人吗？”
那个声音不紧不慢，很是沉稳，他回答：“是我措辞不当，抱歉，贝尔摩德会帮助你成为一个好人。另外，我当然也是一个好人。”
我点头表示我没有问题了。
“很好，那么我们进行第一项研究。”
“当海水充满空间之时，开始进化吧。”
“结束后贝尔摩德会开始教导你。”这是机械音的最后一句话。
紧接着，我这边的墙面伸出了数根管道，海水开始灌入。我对面的空间涌入了几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熟练地开启并调试各个仪器。
我没有反驳。我承认这对我而言是等价的。
我小心地取下水月送我的吊坠，将它包裹在我视觉器官附近，这能保证我在每次分裂时带走它。［3］
我得保护好它。
我解除了拟态。
我开始进化。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pter3 感知·汲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