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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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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八点,鲸鱼酒吧。
角落里,纪濯举起酒杯跟人碰杯,“演技不错。”
陈行声轻笑:“我也觉得,毕竟是本色出演。这都演不好,那我也太废物了。不过我还是很怕他突然冲过来打死我。”
这个“他”指的是五分钟前打电话查岗纪濯的赵嘉词。
纪濯和赵嘉词一块长大,赵嘉词特别宝贝自己的这个竹马,纪濯去哪他都要跟着。
可惜最近纪濯大学毕业了,活动范围不止学校,赵嘉词继承家业后也很忙,没时间亲自盯着纪濯,只能频繁地打电话以及信息轰炸。
纪濯不回信息,赵嘉词便打电话,刚才的电话也是在这种情况下产生的。
电话里,赵嘉词故作轻松地问:“你在哪?”
纪濯故意钓着赵嘉词:“你猜猜看。”
“在家?”
“不在。”
纪濯刚说完,陈行声不满地“啧”了一声,说:“打什么电话呢?来,这一杯干了!”
话音落下,纪濯耳机里的声音立刻变了调:“你和那个男的现在在酒吧喝酒?!”
陈行声还在催促:“快点!纪濯,是兄弟就干了!”
“来,干了。”纪濯跟陈行声碰杯时,还不忘跟手机里的赵嘉词说:“我有事,晚点聊。”
电话挂断前,他听见赵嘉词咬牙切齿地说:“你等我来找你!”
纪濯放下手机,露出一个在陈行声看出来十分甜蜜的笑:“他说他要来找我。”
一听赵嘉词要来,陈行声也不顾上他为什么这么笑了,立刻从椅子上起来了,抬手指向门口说:“那我先躲一下?”
纪濯:“躲什么,有我在,他不会乱来的。”
陈行声想到赵嘉词宝贝纪濯那股劲,心里仍旧十分忐忑:“我觉得我还是躲一下,他要是打我,我可就真的挨打了。”
“那你走吧,酒杯放这儿就行。”纪濯回忆着原书剧情,演到这个份上足够了。
陈行声走后,纪濯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一张密密麻麻全是手写字体的照片。
这是他十几年前写的,当时他刚穿书,才六岁,担心自己遗忘剧情,连夜在笔记本写下这些东西。
按照原书剧情发展,他再在赵嘉词雷点上蹦迪几次,全书他最期待的环节就要来了——被赵嘉词囚禁。
这个剧情从他穿书没几天就开始期待了。
他穿的是一本直掰弯耽美甜文,主角攻是直男陈行声,而他是书中反派的炮灰竹马,故事因他对主角攻动心开始,反派得知此事后非常生气,劝阻几次被拒绝后,反派便开始一边针对主角攻,一边将他囚禁。
而穿书前他是一名在网上有四百万粉的画师,因长期生活不规律,于某个夜晚在家中猝死。
死后他对此事耿耿于怀,因为当时他在跟喜欢的游戏厂商合作,合作只差不到一周就能顺利达成。
这件事他到现在都还记得,他还想继续画画,但又担心重蹈覆辙。
而这本耽美小说未来的剧情,刚好符合他希望有人贴身照顾,同时他又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的需求,于是他便开始计划了。
赵嘉词工作忙,囚禁他后,他们只能在晚上见面,晚上他一般也没事干,随便配合下赵嘉词就完事了。
赵嘉词要睡他,他就给他睡;赵嘉词要亲他,他就给他亲。总之只要白天的时间留给他自己玩就行。
他这样想着,又给自己灌了几杯酒,赵嘉词来的时候,他脑子晕,辨认清赵嘉词的脸后,就笑着往他身上倒。
“我醉了……”他靠在赵嘉词身上,小声说。
“你醉了。”赵嘉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心里很不爽。
他冷厉的眼神扫过桌面,看到两个酒杯贴在一起,其中一杯已经被纪濯喝光,另一杯还冒着新鲜的气泡,却没看见这杯酒的主人。
但他知道这杯酒是陈行声的。
他非常讨厌陈行声,自从纪濯认识陈行声后,纪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就越来越少,注意力更多的分给了陈行声。
论家世、样貌、学习能力,他不比陈行声差,甚至他和纪濯一起长大,没人比他更了解纪濯。
他实在不能理解纪濯更亲近陈行声这件事。
心理上也无法容忍。
他横抱起纪濯,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纪濯完全喝醉了,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反抗,他想就这样一直抱着纪濯走回家,如果他不是住在距离这里十五公里外的地方。
他和纪濯坐在后座,纪濯身体无力地靠在他怀里,他单手搂着纪濯肩膀,另只手拿着手机正在下单解酒药。
之所以只买这一个东西,是因为他家里有刻意准备给纪濯的物品,基本上纪濯要的东西,家里都有。
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赵嘉词给纪濯喂了药,等着他清醒过来,心里盘算着如何找陈行声算账。
这个人真的很烦,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黏在纪濯身上。
赵嘉词十分不爽,打开手机,翻找联系人列表,找到一个印象里人缘不错的同学,发过去一条消息:[你有陈行声手机号吗?]
那同学秒回:[你为什么不找纪濯要?纪濯肯定有啊。]
赵嘉词脸上笑容一僵:[我问了,纪濯没有。]
同学:[纪濯都没有,那我更没有了。]
赵嘉词:“……”
这话赵嘉词听着很不爽,说得好像纪濯和陈行声有多亲近似的,明明他们才不过认识了四年。
而他和纪濯已经认识了十六年。
要搞到陈行声的联系方式其实不难,他只是单纯想要发泄一下,但没想到狠狠地失败了。
他放下手机,继续照顾纪濯。
纪濯呼吸平稳,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抱着纪濯回到自己的卧室,让纪濯侧躺在床上,防止纪濯突然呕吐呛到。
好在一夜过去,纪濯并没有发生意外。
“你醒了?饿不饿,我点了粥,还有十分钟送到。”
纪濯睁开眼睛,就听见赵嘉词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揉着太阳穴起身,小声说:“我有点渴。”
赵嘉词立刻拧开床头的矿泉水递给他:“喝吧。”
纪濯喝水的同时,眼睛在打量赵嘉词的脸。
赵嘉词看起来很困,眼底泛着一层青黑,明亮的眼睛透露着浓浓的疲惫。
“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纪濯心怀内疚地放下水,小心翼翼询问。
他知道赵嘉词珍重自己,但不至于亲自照顾他一晚上吧,明明原文里不是这么写的呀。
原文不是说他喝醉了,睡着了,赵嘉词抱着他一起睡了吗?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除非他昨晚发酒疯在床上折腾了赵嘉词。
但他没这个记忆,而且他觉得自己挺乖的,不至于发酒疯。
赵嘉词道:“对啊。你喝醉了,没人守着很危险的。你不用担心我,我推了今天的工作,白天补觉,不会猝死的。”
纪濯听完,一时词穷:“……行。”
他从床上下来,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成了睡衣,揉着脑袋去卫生间洗漱了。
这是赵嘉词的卫生间,洗漱台摆放了两人份的洗漱用品,一份是赵嘉词自己的,另一份则是纪濯的。
纪濯一向喜欢用白色的东西,牙刷是白的,牙杯是白的,毛巾也是白的。
他的物品与赵嘉词的物品对比鲜明,赵嘉词挑选的颜色全部是深色。
他们的东西虽然混合在一起,却非常好区分。
纪濯站在洗漱台面前,拿起白色牙刷刷牙,透过镜子,他看到赵嘉词也来了,站在他身边。
赵嘉词透过镜子跟他对视,语气略带不满:“你昨天为什么要跟陈行声去喝酒?”
听到这话,纪濯下意识就想回答因为我要钓你啊。
但他要是这么回答了,赵嘉词肯定高兴死,哪怕他现在去跟陈行声亲嘴,赵嘉词也只会觉得这是朋友间的友好互动。
“因为啊……”他嘴里含着泡沫,说话有些含糊:“我昨天心情不太好,想找个朋友陪我喝酒解闷,就把陈行声拉过来了,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他都会理解我的。”
赵嘉词:“?”是吗?
赵嘉词在心里冷哼一声,认为陈行声根本担不起这个重任。
他开口却无比温和且充满关心:“怎么了?心情不好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工作忙,但也不是抽不出时间陪你。”
“我……”纪濯把到嘴边的‘我知道你会为我抽出时间’这句咽了回去,小声说:“这事不方便和你说,我觉得还是跟他说比较方便。”
“跟他说比较方便?”赵嘉词强调着这句话。
“嗯……”纪濯声音弱弱的,听起来似乎在心虚。
“有什么事是和他说比较方便的?”赵嘉词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情绪:“你不会跟他表白了吧?”
“啊?那个还没有。”
还没有?
也就是打算有。
赵嘉词深吸口气,平复情绪,吃饭时才重提这件事:“你为什么会喜欢他?”
纪濯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知道。”
闻言,赵嘉词匆忙下了定论:“你不知道那就说明你还不喜欢他,你喜欢他只是错觉。”
“可是……好吧,可能你说得对。”纪濯低头吃饭,心想赵嘉词这不是挺好玩挺善解人意吗,哪里像反派了。
他第一万零一次对此感到不解。
吃完饭,赵嘉词撑不住去睡觉了。
纪濯则回家打游戏,不过回家之前,他跟保姆阿姨叮嘱了一声,让阿姨炖点排骨汤,到点了煮点粥。
到了傍晚,他预感到赵嘉词快醒了,连忙给给陈行声发消息,邀请陈行声打游戏。
陈行声来了,在麦里吐槽他:“我应该不会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你要是这么做,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放心啦。”纪濯道:“你们谁我都不喜欢,但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
“啊……那你这么做是要干什么?”陈行声好奇。
“再过差不多半个月你就知道了。”纪濯神秘兮兮地笑了声:“你先别问了,我们好好打游戏。”
“行吧。”
打了四把游戏,时间来到七点半,纪濯收到了赵嘉词的消息。
赵嘉词:[你回去了啊?]
赵嘉词:[你在干嘛?我晚上能陪你去吃饭吗?]
“保护我一下。”
纪濯对陈行声说完,切出小屏,回复赵嘉词的消息:[对啊,我回来了。]
纪濯:[我在打游戏,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啊,乖。]
赵嘉词:[打游戏啊,我来陪你玩几把。]
一分钟后。
赵嘉词:[那个你小声说话是那个谁吗?你在和他打游戏?明明我也有时间,你为什么不找我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