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千年孤寂,只因为你(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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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总是在寂寞中眨眼而逝.
一直以为,繁忙的工作能够让我忘却忧伤、忘却我们的回忆.
错了,一切都错了.
百年间,无时无刻都在想你,无时无刻不曾忘你.
(浮竹)
关于雪回归的事情,尸魂界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派遣五番队副队长雏森桃前去接应.
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命中注定的缘分.
当雏森在穿界门口看清那个从里面缓缓步出的女孩时,脑海中突然浮出这样的想法.
十番队的冬狮郎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纯白的少女与他并肩而行,可爱的脸庞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与欢喜.
银色的长发在耀眼的日光中随风飘扬.她着一身白色和服,背上挂着一把淡紫色刀柄的斩魄刀,小巧的双足踩上地面,动作轻快灵敏.
她似乎正在同后面的乱菊等几个女孩谈论着什么,说到一半时,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含笑着捂住嘴,水灵的大眼睛化作一湾月牙.
身边的银发少年微微侧过脸来,清澈的翡翠眼眸中盛满数月未见的温柔.
那一刹那间,她突然有种时光逆转的错觉.就仿佛雪离开的这段时间都不曾存在过.她仅是因为受伤,在四番队的队舍里打了个长长的盹儿.
下一秒,原本就是因为担心雪而自愿请命前来的雏森再也按捺不住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女,也不管周围众人惊诧的目光,只是颤抖着双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倒是银发的少女率先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久不见,雏森姐.”
雏森红着眼眶看着她,颤抖着嘴唇找不到言语.
“怎么了都不说话”雪担忧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
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没什么..欢迎回来,小雪.”雏森微笑着,猛地将头埋进她淡香的银发间,抱住她的双臂又收紧了几分.
“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未曾出声的冬狮郎看了看哭得稀里哗啦的两个少女,终于忍不住轻咳一声,“好了,叙旧等会儿再说吧.”
冬狮郎微叹了口气,随即双手抱胸:“总之,我们先去总队长那边打个招呼.”
“说得也是.”轻柔的声音再次响起,雪揉了揉发红的眼圈,再次抬眸时,水蓝色的眼瞳中已是一片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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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老头那里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夏日的暑气在夜幕中消弥无踪,唯留下淡淡的青草香味,如涟漪般飘荡在空气中.
同冬狮郎牵手走到门口时,意外地看到浮竹双手拢袖地倚在门边,银白的长发在夕阳的余辉下微微泛红.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睁开眼睛,缓缓走了过来.
“欢迎回来,小雪.”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嗯..浮竹叔叔.”
叔叔
冬狮郎奇怪地瞥过眼,看了看浮竹.
“那个...现在有时间吗”浮竹顿了顿,还是下决心问道,“我想找你谈谈.”
红光中,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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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十三番队时,夜色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染上半边天空.笼罩在昏暗里的静灵庭一片朦胧,唯独可以清晰看见的,是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仿佛萤火虫的光亮.
推开队长休息室的大门,雪跟在浮竹身后,径直走了进去.
“您是要说什么呢”雪开门见山地问道,“这么地神秘.”
浮竹没有急着回答她,则是慢悠悠地坐到榻榻米上,然后回头叫她:“你也坐下吧.”
“好..”雪简单应了声,随便坐下来,凝望着他,等待他开口.
“仔细回想起来,这样与你蹙膝长谈还是第一次呢.”浮竹轻泯一口茶,笑道,“转眼间,你都长大了啊..那个时候,你还是个孩子,你母亲也还在呢...”话到这,眼神不由得暗淡下去.
“说得也是.那是母亲第一次带我来静灵庭的事了..”雪陷入回忆之中,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啊..的确过得很快..”浮竹感叹道,突然像记起什么,又恢复了先前的严肃.“小雪,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您请说.”
征得她的同意,浮竹微微一笑,思绪缓缓回流..
“故事要从百年前说起……在一次莫名的事故中,静灵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一夜之间,护庭十三番队失去了五位队长、三位副队长以及鬼道众的正副道长.众多番队顿时群龙无首...然而就在这急缺队长的关键时刻,一直空缺的十番队长之位突然有人上任...那个人就是你的母亲,也就是前任灵王的王后-----羽怜.正如她的名字一样,美丽脱俗、柔柔弱弱,让人有点儿怀疑她的能力.但是，自她上任开始,十番队被管理的妥妥贴贴,与从前相比,简直是翻天覆地的巨变.也因此,羽怜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那个时候,由于元柳斋老师的嘱托,我常常去十番队坐坐,帮助她尽快熟悉护庭十三番的工作..说实话,羽怜是个极其聪明伶俐的女子,在和她的交谈中,我们相互了解,最后彼此相爱了....”
“等等！”一直默默倾听的雪突然打断浮竹的回忆,满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面色微微泛白,“您说什么您和母亲...彼此相爱..”
早已预料到她的反应,浮竹点点头,接着说到:“..恋人之间是应该坦诚相待的..所以,羽怜告诉了我她的身份,并向我解释说,她和他的丈夫只是政治婚姻罢了..当时的她,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仅仅为了子民的幸福,嫁给了前任灵王.婚后,他们相待如宾,视彼此为难寻的知己......后来，待灵王逝世,她守灵50年,并非是因为爱着他，而是她从未明白什么是爱情......但是最终，为了避免亲臣的杂语她选择来到尸魂界.....才找到了真正的爱情......哎...回想起来，那段时光是何等的美好.....我们一起谈笑、下棋,又是何等的快乐...”
浮竹说着,眼神变得越发柔和,仿佛一切又都回到了他们最初相识、相恋的日子里..
“可是..”两个音符一出,话锋巨转,前一秒还含情脉脉的双眼,此时已是片片忧伤,“尸魂界莫名遭到虚圈大规模的进攻,护庭十三番队全员出动,同虚们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那是一场空前规模的大战....最终,是尸魂界胜利了,将虚赶回了虚圈.....静灵庭保住了.....然而,在这场战斗中,羽怜她...却为了保护我,牺牲了自己...”话至此,浮竹再也说不下去,俊秀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雪一直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着那总是满脸温和笑容的男子悲伤地发泄着不知忍藏了多少年的泪水,多少年的悔恨..
“...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沉默了许久,浮竹终于平缓了悲意,干涸的喉咙中挤出音符,“..如果我再强一点儿的话..羽怜她..或许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
“现在无论怎么说都无济于事了..不是吗浮竹队长.”一直保持沉默的雪突然开口,声音中透出丝丝寒气.
“是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对她突变的态度丝毫不感到惊讶,浮竹喃喃道.
他早就知道了,将他和她母亲的故事告诉她时,她便再也不会尊敬他,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亲昵地叫他浮竹叔叔了.
他不怪她,因为在他眼里,她始终是个孩子.
他明白她的思想,当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爱父亲时,任谁都是无法接受的....而自己又恰巧成了那个介于她父母间的第三者,并间接害死了她的母亲....
这样的他,又怎么会不使她憎恨呢
他不会乞求得到她的原谅,因为他没有这个资格,也因为他和羽怜是真心的相爱,问天地无愧....
执务室一下子变得及尽的安静..
雪静静地坐着,水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有些瘦弱而又熟悉的宽大背影,心中是怨恨,是愤怒，是无限的悲哀..
她不明白事实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突然有人告诉她,自己融洽几百年的父母竟彼此另有所爱,而母亲所爱的那可恶的介入者,竟是她敬重了百余年的叔叔..
她突然觉得心中是说不出杂乱,她好累好累,想要快一点儿离开这个地方,哪怕一秒也不想再停留..
于是,她猛地起身,不再看浮竹一眼,跌撞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
户庭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满天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朱红的瓦顶上,接连不断的雨水如条条袖珍的瀑布,沿着凹凸有致的砖瓦向下流淌,发出“嗒嗒”的声响,犹如她此刻的心情.
迈着沉重的步伐从十三番队的大门出来,雪始终默默无语..
她感到自己的整颗心都散发着悲凉的气息,于是将自己紧紧抱作一团,感觉浑身都在发冷.
恍惚间,一个人影突然从前方冲了过来,雪猛地抬起头,脆弱的表情毫无防备地撞进一双翡翠绿的眼眸中.
少年一头银白的发丝已经被雨水淋透,水珠顺着发丝到脸颊,急急下滑,令他的样子显得有些狼狈.但即便如此,他那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丝毫未被遮掩.
冬狮郎站在她面前,一脸紧张地开口:“怎么了这样一副表情..浮竹他责骂你了吗”
雪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男孩,他爱至心骨的男孩,只是缓缓地摇头.
“发生什么事了”她如此的表情,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看着她脸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哀痛,他猛然想起先前的一战..
她要回虚圈,他拦住她时所见的神情.
下一秒,他已不假思索地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些回神,仿佛找到安慰一般,雪紧紧扯住冬狮郎的衣襟,抽泣的声音被雨水打得断断续续,“为什么..事情会是这样的..我不明白..冬狮郎...”
向他把经过娓娓道来,悲伤的情绪再一次汹涌而至.
冬狮郎静静地听着,心痛地闭了闭眼,伸手擦去她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嘴角划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没关系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即使雪不想去接受这样的现实..但也无法改变事实...浮竹他..或许比你更加难过啊...”
雪懵懂地抬起头,望着他温柔的俊颜,有种说不出的安心,“那么..我要怎么办呢...”
“哭出来就好了..雪还有我在你身边啊..”
“有冬狮郎在...”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绝不分开...”他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她的心坎上,像一丝丝阳光,穿过乌云密布的黑暗,照进她的心扉.
她终于无法忍耐地将她埋进冬狮郎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对不起,母亲..这么多年后,才知道你的心意..
----对不起,浮竹叔叔...一开始还不能理解你,认可你们的爱情...
----对不起,冬狮郎..我又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千年孤寂,只因为你(三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