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半生》麦当

97、第十二章

　　将近十一月份的时候，项目上已经快要竣工验收了，我和霍工、小祁这几天要去西宁开始准备结算资料的报送。这时刘总在群里通知到：（（1.杨玉珍明天一早带齐资料，飞西宁，最后确定祁连项目结算；
　　2.各项目结算抓紧做出审核，交结算审计，时间赶在前面，2019年已看到尾巴了；
　　3.工作之余，大家加强学习，学理论学工艺学技能，多考取证件，光阴似箭，寸金难买寸光阴；
　　牢牢抓住时间，赶在时间前面去工作去学习，未来优秀工程优秀作品等大家用智慧去实现。））
　　看到杨玉珍去西宁的消息，我赶紧给她发去消息：“姐，你来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把床边放的快递带到西宁？”。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她，直到一年后才开始称她师父。
　　“好。”一个简短的回答让我不敢再发消息过去只能干巴巴的说道：“谢谢。”
　　我们三个到达西宁时天还没亮，我们跟着霍工从车站出来沿着站前广场一直往前走，紧接着在地下通道里面绕来绕去，最后坐着扶梯重新回到地面。此时我们的后方正是车站，中间隔着宽阔的马路。
　　“办公室在哪里？”我询问着霍工。
　　“就在前面拐角里面的小区里了。”
　　“这么近？”
　　“那你以为呢，公司现在的租房子都是有讲究的，刘总首先考虑的就是要离高铁站、火车站、机场近，说是为了出行方便。”霍工在前面带路，我俩跟在后面。
　　进这个办公室算是临时租的小区里的房子。大门和单元门都要门禁卡，这会估计刘总也在睡觉，当我们纠结的时候刚好有人同行，我们便跟着蹭进去。小区是很久以前建起来的，只有六层高，没有电梯，我们提着资料沿着窄小的楼梯上到四楼。
　　“咚咚咚。。。”霍工敲了几下屋内并没有什么动静，然后他给刘总拨通了电话：“刘总，我们到了，在门口。”
　　很快，刘总给我们打开了门：“辛苦了，快把东西放下歇会。”然后招呼着我们进去。
　　房间是老式的木式装修风格，进门的地方有一个屏风，左边是厨房和餐厅，右边是不太大的客厅，靠墙的位置放着两张破损的桌子，阳台的位置放着一排看起来就很软的沙发。
　　我们把东西放好后，刘总意思现在还早，我们进屋休息会，看着霍工走进进门右侧的房间后，我俩也跟着进了左边的房间，结果里面还睡着一个人，我想起刘总的通知，那她应该就是杨玉珍了。
　　我和小祁也没有床铺便在下铺的床边坐了一会，直到外面传来霍工的声音后，杨玉珍也打算起床了，我俩才从里面走出，客厅里的刘总又不知道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霍工招呼着我：“小高，你把这台电脑装起来用着。”
　　作为预算，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电脑和广联达加密锁。霍工已经在独立负责项目了，公司给他配的还是台式电脑，出门的时候总不能让他抱着台式电脑去吧，于是他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来公用。像我这种刚上班的就更不可能配备笔记本，我开始组装电脑，小祁去一边翻看她带下来的资料。
　　过了一会杨玉珍也洗漱完毕来到了客厅，刘总看大家都收拾好了，摘下眼镜起身合起本子：“都好了是吧，走带你们大家去楼下吃了早餐再去找甲方。”
　　我们拿起一会要用的资料跟着他下了楼。“先把资料放车上，一会直接走。”他带着我们来到车前。
　　楼下有一排店铺，他带着我们走进小笼包店，这个店里人很多，生意很火。我们站在里面的菜单牌下思考着吃什么时，刘总给老板说道：“我要一个鸡蛋，一个粥。”然后转头问我们：“你们吃什么？”
　　看着他等待的样子，大家都说一个粥，然后他又问道：“杨玉珍，你要几个包子？你们呢？”
　　我有点懵圈，包子不是一笼一笼的吗，怎么这里还按个吗？一旁的霍工说道：“要不肉的素的各来一笼。”
　　结束点菜后大家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刘总又开始询问霍工项目上的时候，我便待在一边静静的听着。
　　结束了早餐大家缓缓走向车子，一会开车的是刘总，我们都走在他后面。上车时霍工主动坐在了副驾的位置，我们三个便坐在后面，我刚上车关上车门时，刘总在驾驶座回头说道：“关车门轻一点。”我心想我也只是正常关门啊，或许是有点重了吧，我有些闷闷不乐。
　　去找甲方的路上，刘总一直边开车边高谈阔论，霍工在前面回应，后面的杨玉珍偶尔回应，小祁静静的坐着，我靠在门边上有些难受的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一般上车就犯困，在任何人的车上都可以呼呼大睡，唯独这辆车让我晕车头疼。我一度怀疑刘总的驾照是买来的，他一会急刹一会猛踩油门，我们在车上一扑一扑的。突然他开始提问我，我忍着头疼简单回答了几句，他好像并不是很满意。反正早上已经被说了，也不差这次。
　　到了目的地我赶紧下车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坐他一次车真是要老命了。
　　我跟着他们第一次来到甲方的办公大楼，刘总和门卫打着招呼我们便走了进去。杨玉珍要去三楼找祁连的审计，而霍工要去二楼找格尔木的审计，我应该是要跟着霍工去的，结果刘总喊着我和小祁来到了三楼。
　　所有施工单位和审计都聚集在这一间大会议室里，中间的大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资料和图纸，一排排的笔记本电脑整体摆放。我和小祁哪见过这总大阵仗，局促跟在杨玉珍后面。
　　见有人进来里面的人都齐刷刷的朝我们看过来，我有些尴尬地跟着杨玉珍，刘总倒是自来熟的和其他人打着招呼。杨玉珍走到最里面的位置在一个中年男人旁边停了下来：“陈工早。”
　　她从背包里掏出电脑和资料开始为一会的核对做作准备工作。刘总也走了过来给杨玉珍说道：“我先下去霍工那里，你对的时候顺便让她俩学学。”随后又叮嘱着我俩。
　　会议室很大，可里面的人也很多，我俩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多余的凳子只能站在杨玉珍后面。一旁的审计看着我俩问道：“这是？”
　　“公司新来的，这不让来学习学习。”她从容的和审计聊着天：“都差不多了，要不开始吧？”
　　于是他们都开始了工作，我稍微能看懂一点点，一旁的小祁本来就不是学预算的估计看起来有些吃力。过了一会趁着审计翻阅图纸的时候她回头问道：“你俩能听懂不？”
　　“一点点。”我还稍微夸大了的说着，小祁则是摇摇头。
　　看着我俩站在那里，她好心提醒：“一会要中场休息，你们站的累的话，外面有个沙发可以坐着歇会。”
　　这里面大家都在忙就我俩杵在一边，我们待的也不自在。虽然我俩也想出去坐着，但又担心刘总上来看到我俩跑到外面偷闲再被骂就划不来了，于是不由衷的表示：“不用了，我们站着就行。”
　　我俩站在杨玉珍后面像是她的左右护法一样，对面别的单位估计心里也在嘀咕怎么来这么多人，杨玉珍也是感受到了尴尬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候：“要不你们去霍工那里看看，他那个办公室人少。”
　　我俩也明白她的意思嘴上答应着好，走到外面后就在沙发那里坐着，或者楼梯道里站会。当时我心里觉得刘总挺烦的，非要让我们待在里面。
　　待了个把小时后我俩再次进去站在后面看着，杨玉珍要去上卫生间，就把图纸给我调了出来：“你先试着算一下这一地方，一会我回来看。”
　　这么快就让我上手，我开心的不是一点点。我一直觉得算量没什么，结果坐在这里真正开始算一些稍微复杂点的东西时，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多么的无知。我艰难的算了一会也不知道对不对。
　　杨玉珍回来后我起身把位置让给了她：“这是我算的，你看对不对。”
　　她看了一眼委婉的说道：“还行吧。”我听出来她不行打击我自信心的言外意。等这一部分全部算完后，她又回过头把刚才我算的那一块的计算式删掉重新算了一遍。
　　过了一会门口进来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她操着一口洪亮的东北口音，在低沉的会议室里尤为突出，我的目光也被吸引。
　　她在我们对面的桌子那里找到几盒图纸抱了起来，离开的时候经过我们身后，瞥了一眼正在给我讲算量的杨玉珍，又瞥了一眼一旁懵懂的我随即说道：“我跟你说小孩，你学预算你不能跟她学（指杨玉珍），那玩意你得跟我学。”听到这话，我直接懵逼了，只能对她报以笑容。
　　她边说边拿东西就走了。我低头问杨玉珍：“刚才这人谁啊？认识你嘛？咋这么嚣张？”
　　“她是祁连项目的一审，我现在是在二审。”杨玉珍无奈的说道，似乎对这人有些无可奈何。
　　“哦。”我并不知道她有多大能耐，不过总有人说预算是越老越吃香，预算的尽头就是审计，然而我现在门都没入对此一点概念都没有。
　　过了一会霍工给我发消息让我下去一趟，我便和小祁脱离了这个尴尬的地方。我们走到二楼的尽头右边的一间办公室门开着，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我瞥见里面的霍工赶紧走了进去。
　　里面靠窗户的地方面对面的放着两张办公桌，另一张办公桌横着拼在侧面。左侧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右侧坐着霍工，他的里面还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声音也正是从那里传来的。而刘总就坐在侧面横着的办公桌那里低头在他本子上写着什么。
　　我怀着疑惑的心情走了过去，霍工里面的人正是刚才在三楼嚣张的对我说话的那审计，我心想：‘不会吧，这么巧，那刚才可是你说的让我跟你学昂。’
　　霍工给我介绍道：“小高，这是对我们格尔木装修的卢工。”又指着对面的男人：“这是对安装的张工。”
　　“卢工好、张工好。”我凑到霍工后面看着他们工作。我迫切的想知道卢工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