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半生》麦当

95、第十章

　　以前晚上只有项目上的人时九点前办公室就冷的不行了，大家也就默契的回去休息了。可刘总在的时候，大家稳坐着不动如山，即使到了十点依旧没有人起身，我又冷又困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这个陋习究竟是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
　　直到快十一点的时候刘总一声令下：“不早了，大家该休息的休息。”这时众人才起身假装收拾一下办公桌，然后赶紧逃离办公室。第二天早晨我们依旧要比以前早起，洗漱完早早的来到办公室或者等工人上班后跑去现场‘躲着’。
　　刘总走后大家又默契的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既然已经确定要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或许我也该换个想法—既来之则安之。
　　项目上终究是枯燥乏味又辛苦。刘总开会一直强调周总别没事往市里面跑，所谓—‘赶街经理’。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大家有时也可以跟着一起出去透透气。
　　荒凉的西北、凌烈的寒风、以及贫瘠的项目。我们没有热水，每天的洗脸水也都是一壶一壶烧出来的，早上也没有太多时间，我每次都是听到小祁伸手打开了烧水壶，就知道一会就要起床了。一壶热水她用一半给我留一半，每天就这样凑合的过着。
　　在这种情况下要想洗澡根本没有条件，于是项目上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过一周就统一去市里洗一次澡。
　　我第一次跟着他们去洗澡的时候因为还有一些工人，于是换成了面包车。这个面包车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座外其余都拆掉了，只留一个空落落的车厢方便工地装材料。
　　我上车后发现车厢里到处都是灰尘，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不过看在可以去市里的份上大家随意的找个位置蹲好就近一抓，就这样一车的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我们在车厢里什么也看不到，刚开始的石子路让车子颠颠簸簸，车厢里的众人也是努力寻找着平衡点、持力点。直到车子平稳地开起来后，我们便只需要等车子再次停下时就可以酣畅淋漓的洗一场澡了。
　　等车子停稳后，因为车门的损坏由副驾的人在外面给我们打开车门，大家鱼贯而入的下车走进淋浴店。第一次在外面洗澡，还是这种比较简陋的地方，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就跟在他们身后。
　　“老板，还有没有单间？”周总问道。
　　“有的，单的双的都有，要几间。”老板乐呵呵的从某个淋浴间走出放下手中的水管答道。
　　“你俩要双人间还是？”鲁鲁他们定好以后朝我和小祁问道。
　　我一下子就激动了：“单间。”“单间。”我和小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激动的说道。
　　鲁鲁听闻嘀嘀咕咕：“有啥嘛，你俩双人间互相搓个背多好。”我假装没有听到，转头刚好和小祁的视线相撞，我俩相视一笑的走向各自的单人间。
　　街上这种淋浴店还是随处可见的，按人头十几块不等收费，里面也几乎都是同样的配置。进门后左右两侧有三人间、双人间、单人间，中间的过道只有一米左右，走道入口处放着一个鞋架子，上面摆放着各种拖鞋。
　　我们需要挑选一双拿进自己的淋浴间。淋浴间里面用一块磨砂玻璃作为半干湿分离区，进门正对面也就是玻璃左侧是一个木制的柜子，可以在隔档内放置衣服物品，下方的木台子可以坐着换鞋。
　　玻璃的右侧是一个淋浴区，墙上贴着一块小镜子，镜子旁边是一个小的置物架。镜子对面只有一个固定式的大花洒。
　　我的洁癖都要被这些外面的环境治的服服帖帖了。外面挑选拖鞋的时候几乎都是上一个人用过的，我很抗拒，但又不能光脚踩在地上，只能挑一双稍微看的过去的拿了进去。
　　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淋浴后我一身轻松的走出淋浴间，还是洗个澡舒服！此时外面只有小祁出来了在吹头发，没想到那些男的反而慢慢吞吞的许久后才出来。
　　澡也洗了，周总又带着大家去吃饭，项目上当时还有新调来的材料员乔老板。他提议去唱歌，正好大家都有此意，于是除了工人自行在车上等候、逛街外，一群人又转头走向KTV。
　　他们这些人总是喜欢开局一首：精忠报国，我去过好几次，这几乎是唱歌必备的一首。霍工唱的挺不错的，鲁鲁虽然唱得不好但却是玩得最开的，一边拿着酒一边举着话筒挨个找人唱，不停的活跃着整个气氛。
　　不过作为社恐的我只是坐在一边看他们玩，一旁的小祁竟也是如此。玩两个小时左右大家便提着采购的大包的零食打道回府。为什么是大包的零食呢，因为再要出来就只能等下周了，以至于每次出来一趟都像是小时候过年一样开心。
　　有一次项目上拆脚手架时拆下来很多扣件，去租赁场退钢管的时候就把这些也一并装上了车，雷飙开着某个班组的车带着好奇的我和小祁一起前去。
　　到了以后，钢管退的很顺利，不过地上的一堆扣件让人犯了难，老板让我们自己找人点清数量在退给他。我本以为雷飙会让我俩帮他清点，结果他叫来附近的两个男人：“这一堆点完一人150元。”
　　那两个人很乐意的开始弯腰分拣、清点，租赁场的老板和我们站在一旁盯着以防点错。就这么一小堆的扣件，他们两个人点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雷飙在群里申请好费用立刻结账。
　　当时我的工资一天只有60多元，小齐也只有100元而已，我俩发现别人十几分钟就赚了我俩两天的工资后羡慕不已。这就是所谓的3000元招不到农名工却可以招到大学生。还真是有些讽刺。
　　我上面有霍工顶着，目前我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计算工作，至于结算报价、签证等等都是他在负责。于是我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在现场走走看看。
　　有一点张波说的没错，这里虽然艰苦，但远离公司。天高皇帝远，大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主要没有老板的情况下还是相对自由的，唯一的坏处就是食不饱、力不足。
　　不忙的有时候大家一商量就跑出来在附近的一座大桥下的大河里捡石头。听他们说这些好看的时候都是昆仑山的昆仑玉。虽然只是玩笑而已，不过我和鲁鲁都热衷于捡石头，他为了好看，我为了带给小宝。
　　到了青海自然少不了吃枸杞、和枸杞。鲁鲁总是早晨起床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抓一把枸杞嚼着，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功效。晚上大家冷的瑟瑟发抖的时候，他总是穿个保暖衣，光脚踩着拖鞋，拿着牙刷筒蹲在院子里刷牙。好像还时不时的流点鼻血。
　　于是一个不忙的周末周总安排好工地施工后留了几个管理人员后就开着皮卡带着我、小祁、霍工、鲁鲁向农户家进发。
　　我们漫无目的的走着，想停就停，然后去农户家里询问有没有枸杞。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种植枸杞，我们所过之处到处都是种植枸杞的田地。
　　枸杞分红枸杞和黑枸杞，一般常见的是红枸杞，可以泡茶喝，干嚼，煮到粥里等等。而黑枸杞是要用凉水泡的喝，它会在杯子里慢慢散发着出紫色。
　　最后我们在一个农户家各自买了一些红黑枸杞，当时我也买了两袋放假的时候带给小宝家。
　　听闻附近有胡杨林，我们计划了很久后在一个明媚的中午出发了，大家都不知道路鲁鲁便信誓旦旦的说：“我知道，就在那个方向，一直往前开。”
　　霍工质疑到：“你都没去过咋知道？”大家当时根本没想到有导航这个玩意。
　　“没事，走哪里算哪里，反正是出来玩的，说不定前面有路标。”鲁鲁趴在窗户边乐观的说道。
　　于是大家就一个怂恿一个的出发了。
　　我们一直沿着大的指示牌开着，道路两侧并没有类似胡杨林的东西，不过反正都出来了，也没人在意是不是走对了路。
　　结果最后还真让我们误打误撞的找到了，不过好像只是边缘地区。我第一次见到了沙漠，鲁鲁激动的爬到高处扭来扭去，我们见状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的跑上了车，鲁鲁预感不妙却已经晚了：“哎，等等我啊。”
　　他在后面追着，我们前面走走停停的，大家玩闹了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时我们才结束了玩闹踏上了回项目的返程。
　　只有在这里你才能真正感受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观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