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半生》麦当

87、第二章

　　我们上楼后，公司门口依旧靠着一把椅子，我俩毫无阻拦的走了进去。上次面试的区域现在正聚集着好多人，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最中间一个中年男人的身上，而那个男人正在抑扬顿挫的讲话。
　　我站在办公区的入口处清了清嗓子：“你好，我。。。”我话音刚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我，我紧张的连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口，就这样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还好人群中的陈总站了起来，笑着挥手招呼我俩过去，我赶紧走了过去，陈总给我俩介绍最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小高、小杨，这是刘总。”原来这就是我的老板，记得那天他穿着格子的短袖衬衫黑色的裤子、好像是棕色的皮鞋，拿个厚厚大大的本子给所有人开会，听取他们汇报这个阶段的情况。
　　会议中我也得知目前公司只有两个预算，除了面试我的杨玉珍外还有一个刚招半年的霍工在项目上。至于一直和我联系的陈总则是公司的财务，她们都叫她陈姐，同时财务室还有一个姓陈的女生。
　　而杨玉珍工位的左侧也是一个负责资料的年轻女生姓刘，再往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好像是负责施工。至于面试那天刚进门看到的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好像是公司唯一一个负责水电的，他旁边戴眼镜的年轻人则是施工员。
　　这是我上班的第一天，我还没有做好上班的准备，就莫名其妙的参加了一场会议，会议里有关工作的内容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会议的最后刘总强调：“夏天办公室里面有点热，有些男同志不要把个衣服撩起来露个肚子，办公室注意一下形象。”我心想这老板管的还挺细的。
　　会议的最后他把目光转移到我俩的身上：“今天公司新来了两位新同事，我们让这两位新同事介绍一下自己。”他刚说完不知道是谁带头开始鼓掌，整个气氛一下子变的社死起来。
　　鼓掌结束后我身后坐着的杨丽梅并没有任何动静，我只能硬着头皮的站了起来：“大家好，我叫高*。我是学习工程造价的，来公司希望可以好好学习预算工作，以后还要麻烦各位多多讲解。”
　　公开讲话这种事情对于社恐来说最难了，我艰难的讲着，刘总不知道低头在本子上写着什么，等我讲完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我赶紧坐下，紧接着杨丽梅起身把我的话换了一个名字说了出来。等她说完后刘总抬起头：“好，不错。以后要在公司好好学习。”
　　随后我们结束了会议，同事们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知道在忙碌什么，我俩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陈姐从财务室走了出来：“走，你俩先跟我回去，行李还在东门是吧。”
　　“是的。”于是我俩便跟着陈姐出了公司等电梯。陈姐告诉我们刘总是刚从某个项目回来的，他通常都在项目上，所以上次我们面试的时候才没有见到他。
　　一路上陈姐和我们随意的聊着天，突然她问道：“小高、小杨，你们会做饭吗？”
　　我们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杨丽梅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我会一点。”陈姐开心的说：“没关系，会一点也行。”我就更纳闷了。
　　见我没有说话，陈姐转头问道：“你呢？”
　　我一个吃饭都挑三拣四的人哪里会做饭，开玩笑的说道：“我哪会做饭，不过我烧的一壶好开水。”
　　陈姐听闻笑笑，而我们也到了东门。我叫着杨丽梅去提行李，陈姐也跟了过来，顺手拿起了袋子的一侧提绳。吃惊之余我赶紧拿着自己的皮箱和陈姐一起抬着往单元门走去，杨丽梅则自己在后面提着她的皮箱。
　　我们的宿舍在18楼，到了门口，陈姐从门口的消防箱里摸索了一会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路上我还在幻想着宿舍会是什么样子，随着房门的打开，我看到了我的宿舍，心中的幻想也是碎了一地。
　　陈姐帮我把东西拿进屋后径直走进入户门正对的厨房：“我先做饭了，他们一会回来吃，你俩先收拾一下床，小杨你收拾好来帮我做饭。”
　　怎么陈姐作为财务兼任招聘也就算了，怎么上完班还要回来给所有人做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管吃？现在可是都快一点了，才开始做饭？不光我懵了，杨丽梅也懵了。
　　这是一个连地砖都没有贴的房子，厨房门口也就是进门的正对面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杂乱的摆放着一些吃过的碗筷和一些没有吃完的剩菜，周围的墙上靠着一些脏兮兮的蓝色塑料折叠椅。
　　客厅摆放着着俩个架子床，上面杂乱的堆放着一些被褥和不知名的衣服，甚至还有一些袜子鞋。看着这些东西我很难把这些和办公室的人联想起来，走进仔细一看我觉得这些应该是工人的东西才对，难道工人也在这里住宿？
　　进门的左手边是一间卧室，虚掩着的门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两组面对面的架子床，上面同样堆放着很多东西。入户门客厅的对面是一个公共卫生间，左侧的卧室是一间男生宿舍，门大开，右侧的卧室是一间女生宿舍。
　　我打开右侧的门后，里面同样摆放着两张架子床，但是里面的摆设要比客厅和对面房间好太多了，只不过略显拥挤。唯二的下铺都有人睡，我俩只能选择上铺的床位，但是都没有上去的爬梯。最后杨丽梅选了靠近飘窗的一侧，剩下靠近门的一侧便是我的床位了。
　　我凭借矫健的身手爬了上去开始清理床位的灰尘，然后仔细的铺自己的‘狗窝’。今天一路上因为行李我都挺不爽的，不过现在铺床的时候又有些暗喜还好最后带了床铺。杨丽梅并没有急着铺床，而是把行李一放出去给陈姐帮忙洗菜去了，毕竟陈姐刚才点名叫她帮忙了，我第一次觉得不会做饭是优点。
　　我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时门外响起聊天的声音，刚才办公室的同事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杨玉珍和那两个女生走了进来坐在下铺的床上随意的聊天。我都不熟也没有说什么自顾自的收拾着。
　　片刻后陈姐在外面喊道：“吃饭了。”
　　杨玉珍她们从杨丽梅的床位边边拿起碗筷走了出去。我这时也已经收拾好了，就下床跟着出去。
　　“来，自己吃自己盛。”陈姐从厨房走出，其他人陆陆续续进去盛。今天吃的是面条，里面加了一些青菜，我中午吃过饭了并没有进去厨房。
　　陈姐以为我没有吃饭的东西，说着给我从里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碗：“给，以后你拿这个吃饭，先洗一下。”
　　“好，我今天就不吃了，中午刚吃过。”我接过碗筷等她们都捞完面条后走进厨房洗碗。
　　厨房很是狭小，三个人在里面几乎就有些难以施展，厨房做饭是用煤气的，里面只有一口炒菜锅，蒸米饭的祸则在客厅的地上摆着。柜子上放着一些调料，不知道是不是做饭油熏的缘故，调料袋都很黏手。
　　我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窗台上的洗洁精桶外面也是布满了灰尘和油渍。我只能用一个手指头去按压，结果挤出来的并不是洗洁精，而是喷射出来一道掺了水的‘洗洁精水。’我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公司能节省到这个地步。我洗完碗赶紧退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在房间里瞎晃悠，她们也渐渐吃完了饭开始洗碗。杨丽梅的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我叫着她：“要不我们先去办公室吧？”
　　“好。”
　　出了房间门后我赶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整个宿舍给我的感觉只有‘脏、乱、差’。难道这就是集体宿舍的普遍样子吗？虽然我做好了准备，但是这个环境还是让我破大防了。
　　回到办公室后我才觉得自己是来上班的，而不是务工的。当时的我对这个分的很清，后来才醒悟，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无非都是赚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