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碌半生》麦当

84、第三十九章

　　睡梦中的我被阵阵闹铃声唤醒，我们匆匆洗漱完再三检查带齐东西后便向车站进发。此时天色将亮未亮，我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却觉得满心欢喜。
　　蒙蒙亮的月光下，火车站外依旧有一些稀稀拉拉的人，他们挎着大包小包满脸疲惫的进站，我们两个年轻人倒是显得格格不入了。
　　站内的人们顶着困意躺卧在座椅上等待着火车的到来，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倦意。上车就坐后我俩的满心欢喜也在安静的摇晃的车厢中渐渐昏昏沉沉。
　　“到了吗？”小宝的消息在我们火车刚停稳后如约而至。
　　“刚到，我竟然睡了一路。”
　　“那刚好，养足精神今天要跑一天的，加油哦。我也要去图书馆看书了哦。”
　　我们目前正在按照计划稳步前行。顺利出站后我们要去今天的第一家公司，这也是目前最优质的一家公司，我打算用崭新的面貌去迎接第一个挑战。
　　我们到达公交站顺利的坐上了直达的公交车，彼时的我并不知道有地铁这回事，我们在车上摇了二十分钟就安全到达指定地点。
　　我为了给面试官一个好的印象特意在网上查到公司所在地，提前到达楼下等候。这是一个在小区里面某单元楼租房改造办公室的私企，在多方了解下我对此早有准备。我带着杨丽梅在小区门口吃过早餐后步行到单元楼下。
　　此时还不到八点半，我纠结要不要打去电话，最后还是打算等到八点半，于是我们两个在楼下晃晃悠悠，甚至还给路过的流浪猫投喂蛋黄派。
　　当时投完简历，我们在电话里面聊的很好。时间一到我激动的拨打了电话，我在心里反复嘀咕着自己接下来的话语。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后终于接通，我赶紧问道：“你好，陈总。我是昨天约好来面试的。”
　　我替她回忆着昨天的约定，电话那头传来略微沙哑的声音：“昂。。。”
　　我听出来她是刚睡醒，赶紧说道：“您还没上班是吗？”
　　“对，我刚醒。还没去上班。”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浅弱不清。
　　“那您几点上班？我在楼下等您上班了再上来。”我生怕她被吵醒后有起床气弱弱的问道。
　　听到我在楼下后她提高了语调：“你在楼下？你知道公司地址吗？”
　　我自作聪明的表示：“我昨天在网上查了公司地址，已经在单元楼下了。”我以为会达到惊喜的效果，结果她接下来的回答给我当头一棒。
　　“你走错了，公司现在搬了，网上的地址没有修改过来。”她那边嘻嘻簌簌的声音传来大概是已经起床了：“你现在出小区坐个公交车直接来公司，在某某二路下车知道不。”
　　我听不清楚电话里的声音重复道：“在某某二路下车是不？”
　　“对对对。。。”
　　挂断电话后我赶紧拉着杨丽梅上公交，此时已经八点半了，按照计划我应该已经到公司开始面试才对，为了赶上进度计划我跑的飞快。
　　下车后我再次给面试官打去电话：“喂，陈总。我到某某二路了。公司在哪个楼上？”
　　“什么？二路？你走错了，是十二路。”我一听又走错了瞬间有点慌了，等确认好最终地点后我再次上了公交车赶往新的目的地。
　　一路上我本来准备充足的心情变得很糟糕，我不但时间没赶上，连同地点都走错了两次，我开始对自己产生怀疑。身后的杨丽梅就这样跟着我奔波，她也没办法帮到我，我瞬间压力山大。
　　等我到达指定地点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我赶紧给她打去电话：“陈总，我已经到了，您在什么地方？”
　　“到了是吧，你往十字路口走，旁边有个建设银行看到没？”电话里的声音变成了熟悉的尖语调。
　　“看到了，看到了。”我赶紧快步走到银行门口说道。
　　“你在哪里等我一下，我在买早餐。”
　　“好的。”挂断电话后我心想什么公司这么好，九点还在买早餐。我俩环顾四周，观察着附近的每一个人，生怕与素未谋面的陈总错过。
　　这时我看到绿化带旁边的路上走来一个个子高高、提着早餐、打扮精致的女人，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她就是陈总。于是我面向她看着她，等她走进后冲她微笑示意，她和我对上视线后也确认了我就是‘接头人’。
　　我率先开口：“陈总，你好。我就是来面试的。”
　　此时杨丽梅站在我身旁附和着我的话语，陈总的目光从我身上掠过后锁定杨丽梅：“哦，你就是面试的？你叫什么？”
　　“杨丽梅。”
　　见此情景我心中一惊，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我心中：陈总应该是认错人了，她错把杨丽梅当成了我。
　　我大失所望，不知道应该如何提醒她我才是一直和她联系的人，说好的我单独去面试，结果现在出现了两个人。我们当时聊的那么好却唯独忘记告诉她我的名字。看着她对杨丽梅友好的询问，我只能站在一旁。整个谈话中她再也没有看向我一眼，我当时心中已经不对这家公司报以希望了。
　　这时她表示自己要去别的地方办事，让我们按照她的指示上楼找一个杨经理面试，说话间她给杨经理的电话已经拨通：“歪，杨玉珍，一会上来两个面试的学生，你面一下，我现在要去办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我猜测长得应该不赖。“陈姐，我面试？我不会面试啊。”
　　“给你招的预算，你好好问问就行。就这，我要走了。。。”陈总挂断电话后再次给我们指了指上去的方向“上去十楼，门口有把椅子的就是公司。”然后转身离开。
　　我俩只能听天由命的上楼，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过大概率是没戏了，陈总从头到尾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俩顺着提示一路走到十楼，这一层有好几个公司，我们左顾右盼，终于在一个门口看到了一把醒目的浅绿色的休闲椅。我走近一看，门口玻璃隔断后的木饰面墙上写的正是我要面试的公司名称。
　　公司门是敞开的，可视范围内也没有前台，我便带头走了进去。穿过木饰面的墙后我看到了一个开放式的办公环境，整整齐齐的白色办公桌搭配着黑色的滑轮椅，办公区一整面都是落地的大玻璃，整个办公室给人一种年轻又干净的感觉。
　　我觉得在这里上班也挺不错，本来想认命放弃的心思烟消云散，我想为自己再争取一次。
　　进入办公区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头发微微发白，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人，他的旁边则是一个戴着眼镜白白净净的年轻小伙，他们的正后方是一排柜子，柜子的后方则是几个年轻漂亮的女生，再往里面是一排办公桌摆满了办公用品却不见人影，最里面左侧是一个大办公室，盲猜就是老板的办公室，右侧则是一个隐蔽的小办公室，也就是财务室。
　　我观察着办公室的同时，公司的员工听到有人进入的声音也纷纷抬头查看。我掠过中年人和小伙子的目光往里探去，我不知道自己要找的杨经理是哪位，于是鼓足勇气开口道：“哪位是杨经理？我们是来面试的。”
　　看向我的目光中有个一身影缓缓起身，是一个长的还挺好看的年轻女生，她示意我们坐在右侧的休闲区谈话。我们面对面坐下后，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赶紧把自己的简历递了过去：“杨经理，这是我的简历。”，一旁的杨丽梅也将她的一同递过去。
　　杨经理坐在我们对面仔细翻看着我们的简历，相对于杨丽梅的简历，我的不但有封皮，内容也设计的相对标新立异。杨经理看完我俩的简历后又问了一些专业方面的问题，我俩回答的应该不太好，不过全程都是我在占领主动权。
　　刚才在楼下的情景浮现脑海中，说不窝火就太假了。我这个人并没有所谓的奉献精神，我也不甘心将自己的机会拱手相让，我在这最后的机会里为自己争取工作。
　　面试结束后我看着杨经理不太好意思的问道：“面试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们下午就要回宝鸡了。”
　　“我们一会商量一下，尽量下午通知你们。”杨经理整个过程中都比较冷淡，我觉得我给人的感觉已经很高冷了，而她给我的感觉更加高冷。
　　我把手中的小笔记本递了过去说道：“好的，方便留你个电话吗？”
　　她接过本子利索的给我写好电话和姓名，我们也就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了。
　　离开第一家公司后已经快十点多了，我们下楼后就要马上赶往第二家公司去面试。第二家公司在高陵区，也是本次面试最远的一家，我们上了公交车后各自坐好，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我的情绪，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互相说话。
　　第二家公司确实是在小区的单元楼中租了一间作为办公室，我们进去后只见他们把客厅改造成了办公区，放着两张大大的桌子，上面还放着一些资料，办公区只有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忙碌。其中一个卧室改造成了老板办公室，另外两间好像也是办公室，没有进去细看有些不清楚了。
　　我们走进去后，老板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年轻老板，他坐在老板椅上，接过我的简历后并没有着急打开翻阅，而是煮着茶和我聊天。有意思的是这次老板全程没有搭理我身后的杨丽梅，我竟然有些小人得志。
　　我们聊的是挺不错，不过看过第一家公司的环境后，这家多少有些辛酸。虽然两家给的薪资是一样的，一个月2000元，但是第一家管吃管住，办公环境好些，公司绝大多数都是年轻人。
　　而这家目前为止只看到了两个员工一个老板，说起来第一家的老板我还没有见过。这家老板说我只要愿意留下来，他把其中一间办公室收拾一下，白天办公，晚上我可以住在里面，以解决住宿问题，毕竟租房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离开时这个老板把我们送到了电梯口：“再见，回去考虑一下给我打电话。”
　　看到他开出的条件后我并没有着急答应，其实最主要的不是环境和员工问题，第二家公司用的是油田里面专门的软件，我们所学的斯维尔或者现在主力的广联达都派不上用场，这样下去假以时日我要跳槽，我使用的软件没办法和社会上其他单位同步，那对我以后的发展会有一定的局限性。
　　目前第二家公司是只要我愿意去它就接受，而我只是把它作为退路的底牌。第一家因为不可控因素让本来把握十足的我心虚不已。
　　接下来我们要离开这个荒凉的地方前往莲湖区的第三家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