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抱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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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名合格的协议结婚对象，从震惊到镇定，闻归舟只花了不到三秒。
管理好表情，就去安抚担忧不已的老管家：“三爷没事，是我大惊小怪了。”
“没事？”
闻归舟点点头，迟疑道：“他正在——工作，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大家都回去吧。”
这个点的确是江渡工作的时间，而且在工作期间，极不喜被人打扰。
管家不疑有他，领着几名保镖原路返回。
人都走了，闻归舟方松口气，这么会儿工夫后颈都有些湿了，也不知道江渡会不会生气，他可不是故意不敲门来看这出的。
谁知道他跟朋友是那种关系。
还是赶紧走吧，不打扰人好事……
“粥粥。”
正打算悄悄溜走，书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幽怨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闻归舟赶忙转身保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继续。”
他低着脑袋，没发现说出这句话后，江渡的瞳孔一瞬间失去焦距，搭在轮椅上的手无意识收紧，手背青筋突突跳动。
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看似只隔了一扇门，江渡却觉得他好远，怎么都触碰不到。
“你是不是想岔了。”他尽量稳住情绪，松开紧攥的手迫切抓住他，劫后余生般呼出一口气，“刚才吓死我了。”
闻归舟：“吓死？”
不至于吧。
“是真的，吓到我了。”江渡托住他的手抚上自己的脸，侧目瞥向屋内。
声音有多轻，神情就有多可怖。
林知节又是一阵哆嗦，捂着脖子踉跄起身，一句话没说仓皇跑出门，活像后面有鬼追似的。
闻归舟糊涂了，“他怎么……”
“他想轻薄我。”江渡平地一声雷，嗓音说不出地沉闷，“被我躲开还想生扑过来，幸好你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么？
闻归舟一时难以消化，“他不是你朋友？”
“不是。”江渡答得倒是快，“我没有朋友，也不认识他。”
“不认识？他叫你渡哥，我以为你们……”听到那句“没有朋友”，闻归舟心里咯噔了一下，声音平白矮了许多，连被他一直握住的手都忘记抽回来。
江渡就这样一下一下捏着他的手指，不动声色再往自己脸上蹭。
“他就是想借这个机会，炒出点绯闻提升知名度。扑过来那一刻，我好害怕。”江渡眉眼紧蹙，浓长的睫毛抖得厉害，近乎乞求：“下次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好。”闻归舟二话不说应下。
现在总算能理解植物们的意思，江渡当时是真的有危险，险些被人生扑。
“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人靠近你。”他又信誓旦旦加了一句。
江渡非常意外，“真的？”
闻归舟一本正经点头，眼神坚定地像是要入党。
“粥粥保护我。”呢喃一声，脸上的后怕渐渐散去，江渡重新扬起嘴角，搂过他的腰，“那真是太好了！”
后腰冷不丁横过来一只手，闻归舟下意识又想躲开。但看他高兴的，再想想刚才什么也没问，就让他和那个林知节共处一室，差点着了别人的道，生生止住后退的动作任他这么搂着。
反正只是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之后拍摄，闻归舟就开始有意无意隔在两人中间，贴身保护江渡。
林知节不知道是被他撞破还是因为其他事，半天都没敢靠近江渡，避嫌离得很远。
而且——
“知知你怎么回事？刚才可是直播啊，居然把赞助商名字给念错了！”
这一整天，经纪人气就没顺过。
现在更不打算再惯着他。
“渡哥你也见了，花也送了，待会儿我们就走。”他态度强硬起来。
本以为林知节还要跟他闹，谁料他一反常态，“好好好，我们现在就走！”
没有人知道林知节在那间书房到底遭遇了什么，午饭刚过就急匆匆要走。
念错赞助商名字毕竟不是小事，石天磊也没必要用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人一提，立马答应。
***
少了一堆人和设备围观，加上厨师手艺出乎意料地合乎胃口，闻归舟中午没忍住，吃得稍微多了些，肚子都明显鼓了起来。
喝完两大杯冬瓜荷叶茶，应江渡邀请到书房，走动消食。
主动问：“下午节目组就要做单人采访，到时候我该怎么说？你不妨现在告诉我，我记记。”
“不用记，实话实说好了。”
“可以这样？”
闻归舟确实没接触过这些，但偶尔在实验室里也会听爱看综艺的师妹吐槽，像这类恋综婚综都是剧本云云，怎么到他这儿就不一样了。
“综艺有时候就是这样。”江渡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有台本，也会根据需求制造一些引起争议的话题，带动流量增加热度。你不用太担心，平常如何来，现在还怎么来。”
闻归舟不太懂娱乐圈那套弯弯绕绕。
既然他都这么说，自然不会上赶着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不过——协议结婚这点，为了两家利益还请务必保密。”江渡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间。
望着他那两片红唇，闻归舟不自觉又想起今天早上落在颈侧的“小事故”，偏开头胡乱点两下。
但其实，就算他刻意隐瞒这点，也能从接下来的采访中看出端倪。
他对江渡完全不了解，不知道他的喜恶，不知道他具体身高体重乃至衣服尺码风格，更别说其他的了。
而另一边，江渡却对他的一切如数家珍。
“爱吃甜食和薄荷，饮食清淡，不怎么能吃辣。”
“喜欢什么？你们不是看见了么？他啊，最喜欢植物，还喜欢画画，最喜欢的画家，Lucas。”
“身高180.5，体重136.8，太瘦了，平时穿宽松款的衣服，爱干净。”
……
采访结束后，江渡单独找石天磊，两人不知达成什么条件，他的个人采访并没有流出。
晚饭前，石天磊就宣布：“今天的拍摄到此结束。”
继续拍下去也拍不出什么有用的画面，还浪费内存，倒不如将之前的片段好好进行加工。
“正式开录的时间、地点，我们到时候另行通知。”蹭了一天饭后，石天磊带着意犹未尽的团队离开。
当晚就加班加点将先导片剪辑出来。
江渡这一对，果然遭到网友重点吐槽。
【早上直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俩根本不熟啊。】
【原本不信的，现在不信也得信。】
【还是我家南寻和宣宣更配，这两位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昨天刚认识。】
【江渡为什么要委曲求全跟这种人结婚啊。】
【但凡他们有一点能磕，我都不会这么难受。】
廖凌云赶着点来送报告，期间看了老板不下三次，等他将手头上的文件处理完，话题转到这档综艺上，边说边观察老板的反应：“网上现在呼嚎声一片，都说闻先生配不上您。”
“那是他们眼瞎。”
“您不打算管管？”按照廖凌云对他的了解，不该这么无动于衷才对。
江渡将处理好的文件交还给他，再道：“就算我能堵上一个两个人的嘴，那成千上万的嘴我都能堵上么？即便能，也是面服心不服。”
“所以？”
“粥粥有多好，让他们自己用眼睛看吧，不然留着干什么？出气么。”
言辞够犀利，廖凌云像是又看到八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影帝。
看来，闻归舟对他的影响确实深，能把那么一个不正常的人从地狱里重新拉回来。
***
这边对网上种种言论置之不理，任其发酵，闻施琅却坐不住了，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
压着脾气问：“粥粥，在那边还好么？吃得还习不习惯？”
“姑姑放心，一切都好。”闻归舟话多了些，“这里的厨师做饭很好吃，糕点也可口。”
话筒里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应该是没有看到网上那些话，闻施琅的心稍稍安下来了点，接着就又听他洋洋洒洒说起那栋植物园。
“植物园很大，花草品种也很多，有六名园艺师，园里的设施由系统控制，洒水都是定时定量……”
闻施琅耐心听着，从这些话里能听出他是真的喜欢那儿，“好就行。”
她顿了顿再问：“那位江三爷，对你还好么？”
提到江渡，闻归舟愣了一下，这两天相处的画面自动跳出来，有对方带他参观植物园的场景，也有他饭桌上不时给自己夹菜的画面，更有今天早上抱着自己的一幕……
闻归舟垂下眼，对着电话轻轻嗯一声，“他对我很好。”
姑侄俩又聊了几分钟，多数时候都是在听姑姑数落那个不着家到处野的表弟。
“这个月28号就是他爸生日，这小子指不定野忘了，粥粥，到时候你可得帮姑姑把他给揪回来。”
“姑姑放心吧，乐乐他不会忘的。”
“你别往他脸上贴金，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早点睡吧。”
眼看快十点，闻施琅这才依依不舍挂断电话。
闻归舟放下手机也准备回房，转头就发现江渡不知何时来到身后。
他是特意来找自己的？
“时间不早了。”江渡先出声，道：“回去睡吧。”
可是——“节目组走了，我们就不用再住在一起了吧。”
“是。不过，过两天我们还要外出，到时候必定又要住一间房，不如早些习惯。”江渡总有许多理由，还是他无法拒绝的理由。
反正已经睡过一次，也不差这第二次。
闻归舟依旧洗完澡了再过去，这次他倒记得把人工耳蜗外体机一并拿过来，吹完头发又戴上。
“睡觉戴着会不会不舒服？”江渡看得出来他在尽力配合自己，“我也可以打字，不说话。”
说好了，他来适应他的生活。
江渡给他取下耳后那一小块机身，拿出手机打上“晚安。”
闻归舟：“晚安。”
说完正要往边缘躺下，江渡又在备忘录上谨慎地问：今天的事真吓人，我可以抱着你睡么？不愿意也没关系，主要是怕晚上做噩梦，我以前也差点被人扑过。
打完之后，像是觉得这样过于冒犯，又赶紧删掉。
沉默地放下手机关了灯。
躺下后没过多久，身旁传来轻微响动，闻归舟挪了过去，道：“你抱吧，没关系。”
黑暗中，江渡嘴角翘起一个弧度。
如愿光明正大地抱到人，仗着他现在听不见，肆无忌惮，热气贴着耳垂呢喃：“老婆，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抱到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