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战神竹马》慕馆言

79、后来的事

　　江非纯和苏尹等人的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他的要求并不高。

　　他只是希望，如果自己的精神当真在返回他的世界时出了意外，无法被保留下来，那他要以后闫明珏找来这里时，苏尹等人可以和闫明珏说，他还活着，他只是已经融入了苏尹等人的庞大精神力聚合体中，再过若干岁月，他就可以找到和苏尹等人分离的办法。

　　哪怕他知道，闫明珏听到这些话后，不可能完全相信，但那也能算是一个渺茫的希望。

　　只凭着这样的希望，大概能让闫明珏再支撑一段时间，也有可能可以让闫明珏找到生存的另一意义。

　　苏尹答应了。

　　这对苏尹等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江非纯再度改变自己的精神力频率。

　　在离开副本之前，他要让自己再度融入苏尹等人的庞大精神力网络中。

　　而后，他才能得到副本控制权，并通过林濯等人带回去的那块石头，找到离开的路。

　　他寻觅着最佳的离开机会时，闫明珏也正好从谢医生口中听完了最近发生的事。

　　高考过后，总共有一百三十六名考生死亡。有一些和江非纯之前在副本中就知道的那一队考生的情况一样，都是高考期间就脑死亡，无法救活。另有一些，顺利地脱离了副本，但在离开副本后身体和精神都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以至最终死亡。

　　闫明珏和江非纯的情况比较特殊。

　　两人一直昏迷。

　　相较之下，闫明珏的情况要好很多，江非纯则看起来随时都可能彻底死亡。

　　两人的情况也吸引了很多人关注。

　　江非纯年纪轻轻，已经拿到了中级念造师资格。哪怕其他人不清楚他和林濯的关系，不知道他背后也多了一个一般人怎么都惹不起的背景，只要看他的中级念造师身份，就知道他能有何等的未来。

　　闫明珏和江非纯同队，自然会有有心人来调查闫明珏的过往，再发现闫明珏同样是一个天才人物。

　　这两人，竟然也在高考中出了事，这就远比其他人的情况受人关注了。

　　两人一直都没有醒来的事，也让许多人揪心不已。

　　而这段时间，林濯等人一度考虑过将江非纯和闫明珏都提前接取林濯那里。

　　以两人现在的情况，其他人都认为，让两人留在资源更好的地方，或许能给予两人更多的支持，让两人更好地从昏迷状态中恢复过来。

　　但是谢医生力排众议，硬说两人现在自幼在他这里长大，肯定和他这里更有感情，如果将两人留下来，也许会更有助两人恢复。

　　念造师协会的人一度并不愿意，还惦记着一定要将两人带走，甚至想用一些强硬手段。

　　不过在林濯来了一次后，念造师协会的人就偃旗息鼓了。

　　一来，林濯在念造师协会的地位高，他说什么话，其他人肯定要听；二来，林濯是江非纯的师父，林濯肯定更为江非纯好，如果连林濯都觉得让江非纯留下来更有帮助，那肯定该让江非纯留下来，而不是带走。

　　也正因此，闫明珏两人才得以继续留在这里。

　　谢医生一直为两人调配着药剂。

　　闫明珏使用的药剂的重点是提高闫明珏肉身和精神的共振度，好让他的肉身能将精神牵引回来。江非纯使用的药剂的重点则是温养肉身，别让江非纯的肉身真撑不到精神回来的时候。

　　按照谢医生之前的经验，肉身是很重要的。

　　哪怕江非纯的情况特殊到肉身和精神的共振度很成问题，无论精神力怎么增长，肉身都没办法跟着一起进步，江非纯都只有在使用自己原装身体的情况下，才可能取得更高的成就。

　　那是一个可能打破现有的一切认知的成就。

　　无论谢医生以前去过的裂缝，又或者现在这智械危机裂缝中，如何有某些人都通过抛弃肉身，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那都不是江非纯该走的路。

　　也像闫明珏，如果换了一个精神进入肉身，也许还能拥有现有的恐怖超愈力，但闫明珏的超愈力多半没法再进步，甚至有可能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变弱。

　　至于和江非纯、闫明珏同队进入副本的洪德彪，则在高考刚结束时就回来了。他是正常时间回来的。但回来后的他，一度表现得特别惊慌，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大喊大叫的，说什么那些人又来了，又过来偷窥了。

　　如此过去了一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才略有恢复。

　　林濯来这边时，就将洪德彪带走了。

　　此后，若非副本还有更多后续工作需要林濯处理，还有那块构成了高考副本核心的石头也需要林濯等人一起看守、研究，林濯还不大愿意离开。

　　谢医生特意先和江非纯说了这些，最后才说到他之前救治的那位病人的情况。

　　他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你还记得那病人强行抢走了我准备给小纯的药剂吧？那本来是我针对小纯的情况，提高小纯肉身和精神共振度调配的，那病人用了之后，效果应该还算可以，只是显得太特殊了。

　　“他昏睡了一段时间，再后来，就像我要光脑，或者其他电子设备。用他的话来说，就算只是一个智能扫地机都行，只要那东西有一定计算能力，可以储存意识……我也不大确定他说的储藏意识的定义是什么。

　　“我拿了一些暂时没用的电子设备给他，他最后选择了一台游戏机。只有游戏功能的游戏机。

　　“再之后，他就开始游戏机不离手了。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那游戏机就像是他的另一条命。他只有拿着这台游戏机，才能正常地活着。一旦没有了这游戏机，他的命也要没了。不过他说话的声音什么的都基本恢复了正常，不像之前一样，一下子就能听出不对劲。

　　“林濯来了这里后，见过了他，大概知道了他的情况。林濯和我商量过了，最后决定，还是将他留在我这里。我诊所后面还有房间，他又只要没有被迫和游戏机分开，就总体表现得还算正常，我就让他住了下来，就住在你和小纯以前住的房间隔壁。

　　“至于你和小纯现在待的，是高考过后，富堂星的人刚刚帮忙盖好的房屋，设施也在这段时间里一点点地完善起来了。他们做了这么多事，基本都是为了让你和小纯留在我这里的时候，还能得到比较好的生活条件。

　　“他们虽然受限于林濯，不敢强行将你俩带走，不过看起来，他们当中，就没一个人放弃过时刻监视你俩的动静。

　　“连这富堂星，最近都不知道多了多少从别的地方来的人，还明里暗里的都要往我这小破地方跑。还有一些人就为了多打听一些消息，一天之内，不知道要将自己弄伤多少次，硬要将自己弄到都可以住进我这诊所了，才肯善罢甘休。”

　　谢医生提起那些人时，语气中带着深沉无奈。

　　闫明珏不大好意思了。

　　“谢医生，那……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他还记得之前谢医生说过，要躲避一些人，不能随便暴露行踪。

　　可这次，谢医生分明是为了他和江非纯可以得到更好一些的照顾，都舍弃了自己避开那些人的机会。

　　谢医生满不在乎地笑。

　　“你就别太在乎这些事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我自己选择。如果我真担心被找到，那我完全可以早早将你俩交出去。我既然留下了你俩，就有信心保护我们三的安全。唔……小纯那边，我不敢和你保证有什么办法将他带回来，但我肯定可以帮你维持主他的肉身，让他以后还有机会回到自己身体里。”

　　闫明珏眸光微闪。

　　他静静地看着谢医生，那目光，几乎要穿透谢医生。

　　在他的注视下，谢医生终于无奈地摊了摊手。

　　“行吧，我承认，我其实已经被认出来了。不过认出我的人是林濯。有小纯这关系在，林濯愿意帮我隐瞒着。连我表现出的某些异常，他都愿意帮我解释成他做了什么事，让我得到了某些好处。有他背书，哪怕有人怀疑我，那些人也不敢乱来，我就算得了不少喘息机会。再加上我实力恢复了，没有几个人敢真对我下手。”

　　重点只是后面的话。

　　谢医生现在的实力已经恢复了不少，无论以前要找他的那些人想怎样，当前都必须顾忌他的实力。当初若非谢医生发现自己的实力在不断倒退，一身本领发挥不出多少，谢医生也根本不至于要离开，他完全可以舒舒服服地等待调查结果，撇清他，还有他小队其他成员的杀人嫌疑。

　　闫明珏想起那事，再问：“谢医生……”

　　他只是开口，谢医生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当即摆了摆手。

　　“林濯和我说过调查结果。现在已经确定，当年死在裂缝里的人，都是被裂缝中的土著杀死的，和我们无关。只不过裂缝里的土著极其狡猾，还善于变化形象，用我们熟悉的人的面目来哄骗我们。当初杀人的土著就用了我们小队的人的样子，才会出现后面的误会。”

　　“变化形象？”闫明珏喃喃自语，“如果这样，那我哪怕以后在裂缝中见到小纯，是不是也会无法确定，我见到的是真的小纯，还是一个虚假的幻影？”

　　谢医生眉头狠狠一跳。

　　他还想再和闫明珏说什么，隔壁房间却传来动静。

　　那事很紧急的铃声。

　　谢医生当即脸色一变。

　　他急促赶过去。

　　闫明珏看了看浴缸中清澈的水，略一犹豫，也跟着赶了过去。

　　隔壁房间是江非纯的。

　　闫明珏被浸泡在药浴液中，江非纯则躺在了营养液舱里。在营养液舱旁边，还有大量用于监测江非纯生命体征的器械。

　　刚才正是这些机械发出声音。

　　闫明珏只能看到一条条红线，在仪器的显示屏上不断地跳动。

　　江非纯以前也经历生死一线，差一点就可能会彻底倒下。他那时候就看过谢医生给江非纯用上这些监测器械。

　　他大概看得懂红线的跳动代表什么。

　　越看，他越是心惊。

　　江非纯现在这情况，真像随时都可能死亡。

　　他再观察谢医生的表情。

　　可这回，他竟然在谢医生脸上看出了喜悦。

　　他还听到谢医生说：“今天还真是一个好日子，你算是醒了，连小纯这边的情况都比之前好转了许多。也许再等一等，小纯的精神就可以回归肉身了。”

　　闫明珏说不出话来。

　　看江非纯现在的状况，都已经差成什么样子了？

　　这样竟然都还算是已经有好转？

　　那要没有好转之前，究竟是啥样？

　　他忽然开始怀疑，谢医生之前说的、能保住江非纯的命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江非纯醒得迟一些，谢医生当真就能维持江非纯肉身活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