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战神竹马》慕馆言

65、不适

　　江非纯年幼刚开始浸泡药浴时，会感觉到有能量涌入身体里，并和他身体里原本就有的什么结合起来，最后再尝试与他的精神力结合。

　　按照谢医生的猜测，这一过程，可以提高江非纯精神与肉身的共振度，让江非纯精神力提升的同时，肉身强度同样能得以提升，而无需担心精神强大到肉身崩溃。

　　闫明珏不敢置信地看向洪德彪逃跑的方向。

　　他问：“在这里？”

　　江非纯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里。”

　　就在他尝试聆听那些动物发出的尖锐声音时，他突兀地产生了和浸泡药浴时几乎一模一样的感觉。

　　那些动物体内似乎拥有某一种能强行让动物本身的意识变得不活跃，再让外来的意识可以强行与动物的身体结合起来的能量。性质和江非纯浸泡的药浴有所不同，但其最强大的效果是相差无几的。

　　正因那股能量的存在，在幕后主宰着这些动物行动的庞大意识，才可以轻易地压住这些小动物自身意识，让数量庞大的小动物们全部乖乖听话。

　　江非纯刚才用精神力聆听小动物们发出的高频声音，就无意中让自己的精神也与那种能量产生了细微的共振。

　　他在那一瞬间，也觉得自己差点就要和那道意识接触到了。

　　江非纯还感觉到，那一道意识，其实也称得上是一个可怕的意识集合体。

　　江非纯是一个人，但那意识背后却有无数人。

　　故而，江非纯根本不敢再聆听。

　　他强行切断了自己与那一道意识之间的关系，才会在那一瞬间，身体都受到巨大的冲击，眼睛中留下血泪。

　　他简单地和闫明珏解释了一下。

　　同时，他也算是讲给应当一直都在留意着他这边情况的林濯听的。

　　江非纯讲述的时候，很可以地避开了和谢医生有关的事。

　　闫明珏清楚内情，不觉得有什么，也能全部听明白。

　　但视频会议室中的林濯等人，就真听得不大懂了。

　　不过他们不懂的，只是江非纯小时候究竟是怎么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们依旧可以理解，江非纯所说的、控制小动物们的事一个意识集合体的事。

　　而且他们都很清楚，在第一高楼中，还会有许多机械生命，利用那些奇怪的线，将它们彼此连在一起。那可能就是将机械生命们的意识都集合起来的办法。

　　林濯等人最弄不明白，是江非纯所说的、能压制小动物体内原本的意识，让机械生命们形成了的意识结合体与小动物们的肉身结合的能量究竟是什么。

　　这点，莫说以前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他们搞不懂，连已经数度体验过那种奇异力量的江非纯，都觉得自己有些说不明白，那究竟算什么，又是如何生成。

　　林濯看着副本里的闫明珏和江非纯都已经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准备休息了。

　　他再看向视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

　　“你们应该都听到了吧？接下来，我们究竟该将有人死亡的事直接公布出去，还是想办法隐瞒？”

　　林濯默默在心底补了一句，应该要公布。

　　他本人更倾向的，也是公布。

　　非要瞒，也不是瞒不住。

　　联盟的势力确实大，这次的事情关系到的问题也确实严重。

　　别说目前还只是死了一些没多重要的人，哪怕真有重要人物死了，恐怕事情也可以被轻轻瞒过。

　　一如当年……

　　林濯垂了眸。

　　视频会议室中静默得很。

　　先前激烈争吵短发，都在这会儿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发出声音。

　　他们已经是联盟的高层，拥有着足够高的身份地位。

　　然而，他们也没办法随心所欲行事。

　　忽然有人问：“如果真的公布出去了，那明年的高考怎么办？”

　　林濯不假思索地回答：“照办。”

　　很多年前，高考就有一个免责条款，说是在高考过程中，可能会出现意外。所有的考生，都要在进入高考副本后，独自为自己的生死负责。那会儿，每年的高考还有死亡率标准。只要在高考中死亡的考生数量没有高于这个标准，那就不算事。

　　但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大家都还没有那么了解网络世界是怎么被构造出来的。要用网络进入实战副本高考，会出现这么高的死亡率，也与这未知的网络世界有关。

　　但随着人类已经破解了这一技术，网络世界变得愈发安全，高考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出事，这时间长到已经让很多人都忘了，早期的高考其实有多危险。

　　现在要再出现在高考中死亡的考生，也不过是将一切再往回推，让一切倒退会当初的情况。

　　林濯环顾其他人。

　　“我们都知道，裂缝里的怪物要入侵我们的世界了。我们就算勉强挣扎，还能挣扎多长时间？如果还让其他人都生活在这样的安逸中，让他们继续觉得，只要他们不想着进入裂缝谋生，裂缝就离他们很远，你们觉得，还合适吗？”

　　视频会议室里依旧无人答话。

　　林濯长吐一口气。

　　“我觉得是时候了。就由这次的高考死亡事件开始吧。让所有人都知道，过去的安全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我们都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安稳生活中。接下来的世界，将会由更多的危机。必须大家都联合起来，一起去面对裂缝了。接下来，愿意对外公布死亡信息的，举起右手。”

　　他说完，率先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在静默中，第二个人举起了右手。

　　再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终于还是所有人都举起手了。

　　林濯之前一直紧绷着的脸，也终于得以放松。

　　“那就全票通过？”

　　会议室中，坐在首席上的那人点了点头。

　　“我现在就去和上级报告。”

　　哪怕他们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在他们之上，还有别的人。

　　他们还是得去和联盟高层商量。

　　哪怕他们都已经觉得，可以将这消息公布出去，并且应该公布出去，让更多人都做好准备，为将要到来的危机积攒更多力量，但还是无法保证，其他人同样愿意如此。

　　林濯也继续关注起了江非纯那边的情况。

　　副本里已经进入夜里。

　　郊外还是会散发出许多声音。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不断地舞动着。

　　闫明珏和江非纯围坐在一个小小的火堆旁边。

　　如果是靠近城市的地方，是千万不能点燃火的。

　　已经有很多人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要是真的升起了火，就会让原本都只在城市里巡逻，而不会往外走的机械生命都赶过来。

　　即使那些机械生命在出城之后，行动远远没有之前方便，而且还可能会面临能源补给不便，最终瘫痪的问题，那些机械生命依旧会在发现了火光后，立刻赶过来。

　　只有远离城市的地方，才可以生火。

　　在这些地方，火，可以驱逐一些在郊外活动的小动物，也可以吸引来一些似乎对人类保有善意的机械生命。

　　说几乎，是因为从来没有人真的和被火光吸引过来的机械生命接触过。只是有人在院里城市的郊外生火的时候，发现有一些体型偏小、也远远不像城中那些机器人一样具有人形，而倾向于其他模样的机械生命靠近。这部分机械生命也没有摆出攻击的姿势，看起来只是单纯的巡逻。

　　但在燃起了火堆的人类试图与这些机械生命接触时，他们就会发现，这些机械生命同样在抗拒和陌生人接近。

　　它们会自觉远离其他人。

　　虽然它们看起来很关注那些在郊外活动的活人的动静，但它们并不愿意接触。

　　在现实的裂缝中，一旦有燃起火堆的人觉得那些在郊外的机械生命比较亲和，尝试靠近，那么，那些机械生命也会跟着展现出自己的攻击性。如果人类还想继续靠近，它当真会攻击。

　　林濯等人构造好这个副本的时间还短，而且哪怕是他们，进入到副本后，很多事情都是随机的，完全无法按照自己所想进行。

　　为此，他们还没来得及在副本里测试过，并不确定如果再强行靠近那些机械生命，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后果。

　　江非纯和闫明珏两人守在火堆旁，也有心等那些亲近人类的机械生命靠近。

　　不过等来等去，都不见有这样的机械生命现身。

　　江非纯微微歪着脑袋，靠着闫明珏。

　　寒风拂动。

　　江非纯微微打着哈欠。

　　闫明珏侧头看他，目光中多了几分担忧。

　　“累了？”

　　他还是无法忘记江非纯当时候眼睛滴着血泪的那一幕。

　　可以说，那场景只是出现了短暂瞬间，但却已将他吓到了。他始终惦记着，江非纯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是江非纯觉得还能支撑，而且即便他主动退出副本，江非纯恐怕都不会退出，他多半会选择立刻结束副本。

　　江非纯点点头，再摇摇头。

　　他还保持着靠在闫明珏肩上的姿势，他一动，他柔软的发就轻轻摩挲着闫明珏的脖子和下巴。

　　那轻柔的触感，让闫明珏心头一颤。

　　哪怕还在这样不知何时就会有与他们为敌的机械生命蹿出，又或者对活人保持善意的机械生命冒头的地方，他还是希望能和江非纯多待一会。

　　不需要其他，只要江非纯还在他身边就行。

　　那似乎已经成了他心底的贪婪奢求。

　　“小纯……”

　　声音发出后，他才听到自己嗓音微哑。

　　江非纯低低应了一声，再道：“我还好，只不过精神力似乎正被什么吸收着，而且还有一种疲倦感。唔，像你以前那样。”

　　闫明珏怔了怔，再慢慢地反应过来。

　　江非纯说的，还是浸泡药浴时的感受。

　　他那会儿就是泡完药浴后，身体带着精神一起进步，身体吸收的能量也会快速转化为精神能量，所以他总觉得吃不够，觉得需要更多食物，还有更多休息。

　　知道江非纯现在也差不多是这样，他总算安心了些。

　　好歹知道江非纯不是身体不适都硬撑着待在副本里就行。现在的江非纯虽然状态差，但得到的好处其实很大。而且如果遇到意外了，江非纯也有一战之力，闫明珏才打消了再劝江非纯退出副本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