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战神竹马》慕馆言

149、答案（结局）

　　闫明珏紧紧抓住了重剑。

　　空气中存在他看不到的敌人。

　　但他曾经不止一次地从江非纯口中听到敌人的姓名。

　　驾驶员也通过对讲系统，听到了江非纯说的话。

　　江非纯没有刻意地通知他，只是让他也有机会听到这些。

　　江非纯轻轻弯着唇。

　　此刻的江非纯，露出的笑容，完美得几乎不可思议。

　　“那就还是喊你混乱能量吧。拟态裂缝中的无名先生认定了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上一个文明纪元的残留。可我觉得，文明覆灭之后，一切都应该会重归于最初的样子。

　　“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研究出宇宙究竟是怎么诞生的。但科学界中，还是有很多人认定了奇点爆发。大家都觉得，宇宙死亡后，会坍缩成一个点，然后这个点再爆发，再对外扩张。

　　“我们还没有测量出宇宙的具体边界。所以我们应该可以认定，宇宙的边界是特别大的。宇宙还在不断地扩大。我们刚刚自以为测量出的边界，很快就可能不再是边界了。

　　“这，其实也很像我们的网络世界，还有拟态裂缝之中的虚拟世界啊……”

　　江非纯只是轻轻地感慨了一下。

　　然后，江非纯就停了下来。

　　他继续轻松地微笑着。

　　“但也许宇宙的形成和诞生，都没有那么突变。它更多是一个渐变的过程。

　　“我还是很难理解文明，或者说文明所建立的秩序的力量，能在这中间起到什么作用。但我现在觉得，这很重要。

　　“那些裂缝世界，其实就是你还没有吃完的世界吧？

　　“就像我们很少会一口吃多口食物。唔……类似苹果梨子之类的，单个就比我们嘴巴大的食物，我们做不到同时将多个塞进嘴里。所以只能咬着慢慢吃。

　　“而你，去吃世界，也用的就是这种方式。

　　“你没办法一口就吃虾太多，所以你只能慢慢吃，再慢慢吃。只是这样。

　　“而我们之前去的泡面头的那个世界，正好就是你正在吃的世界。

　　“你以前总是用混乱的方式，让一切归于灭亡，然后你再进食。

　　“但现在，你究竟是觉得你再继续用这种方式也很难取得成效，所以干脆放弃了呢？还是你觉得，我们不断地去联系其他裂缝世界的做法，同样让你可以吃到那些世界？”

　　其中最让江非纯觉得警觉的就是时间流逝速度的变化。

　　之前，不同的裂缝的时间流逝速度是有明显区别的。

　　可现在，这些区别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不同的裂缝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正在趋于统一。

　　还有其他裂缝世界和主宇宙之间的联系通道也开始趋于稳定。

　　这是不是说明，主宇宙和那些裂缝世界之间的联系都已经变得更加紧密了？

　　也许哪一天，那些裂缝世界就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主宇宙的一部分？

　　一如拟态裂缝可以用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让虚拟宇宙也变成他们那里的真是宇宙的一部分一样。

　　只是裂缝世界中还有其他智慧生物，而拟态裂缝建立的虚拟世界中，并没有虚拟世界独有的智慧生物。

　　拟态裂缝建立的虚拟世界里的智慧生物都是其真实世界中的人出现在那里，再去进行控制的。

　　“那边出现的、变异了，还怪诞得不可思议的生物，应该也是用类似网络游戏中的怪物刷新方式制造出来的吧？拟态裂缝用的那些手段，早就已经被你发现了。你也将其用在了对付其他裂缝世界上。”

　　江非纯不断地对着空气说话。

　　空气逐渐没有震动了。

　　这相当于江非纯的对话对象已经默认了江非纯的说法。

　　对讲系统也一直都没有关闭。

　　闫明珏甚至在意识到江非纯在说很重要的事情是，就立刻打开了会议通话模式，将谢医生、林濯等都紧急拉入会议通话中。

　　他这次表现得太急。

　　无论林濯和谢医生等人正在忙什么，只要没有关乎生命的，都要立刻就来听听他说了什么。

　　江非纯再度轻轻叹气。

　　“你不肯联系我了。你之前发现我差点就能知道你正在做什么的时候，你找了我，想要改变我的认知。但我拒绝了你。然后，我发现了你费劲隐藏的秘密，你就不肯出现了。”

　　空气又震动了一下。

　　可这次，只是在密闭的飞船之内形成了微风。

　　并没有更多的事发生。

　　“承认了？”

　　江非纯无力地笑了一下。

　　“我已经在想，我频繁地去和其他裂缝联系，是不是做错了。”

　　可是这一次，江非纯再度在自己的脑海中，听到了来自泛意识的声音。

　　“没有。你保护了他们。”

　　那声音中带着一点无奈。

　　江非纯之前与不同的世界的泛意识接触时，就已经发现，那些世界的泛意识是真的有自己的情绪的。

　　但只要世界能维持基本的秩序，世界还处于相对平稳的发展状态中，世界泛意识就不会产生多么明显的情绪。

　　它就算偶尔有一点情绪，那情绪都很快就会消失。

　　可江非纯遇到的，那些都已经濒临崩溃的裂缝世界的泛意识，就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情绪倾向。

　　它们一开始会对江非纯等人产生强烈的警惕，总觉得这些外来者有可能也是和以前的外来者一样，准备着怎么去伤害它们的世界。

　　但当江非纯找到裂缝世界中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明确说出混乱能量的威胁，并表示要和裂缝世界中的其他人一起来应对危机后，江非纯就会感知到裂缝世界的泛意识的情绪变化。

　　它们会逐渐没有之前的警惕。

　　可大体上，它们还是不会立刻相信江非纯等人。

　　只有等到江非纯等人已经真的和裂缝世界建立起能称得上双赢的合作后，那些世界的泛意识才会稍微给予一些信任。

　　所以，世界泛意识也是会有情绪。

　　而它们的情绪倾向，往往与它们的世界的安危息息相关。

　　世界也会有世界的认知。

　　世界泛意识相对世界内部的生灵来说，近乎全知全能。

　　可一旦要相对世界外部的生灵，那它们的认知就同样会受到它们所在的世界的局限。

　　所以这些世界泛意识一开始真的不知道更广阔的世界会是什么模样的。

　　很多的裂缝世界以前甚至根本不知道它们的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它们根本就不知道还可能会发生什么。

　　主宇宙以前遇到的其他裂缝世界，大多都是裂缝世界里的生灵已经先发现外面还有世界，主宇宙的人才通过已经完全打开的裂缝世界通道，注意到那些裂缝世界。

　　所以那时候那些世界很少会觉得主宇宙的人是入侵者。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江非纯以前并没有在那些裂缝刚刚和主宇宙产生链接的时候，就进入到那些裂缝世界中。他无法得知那时候的裂缝世界泛意识是怎么想的。

　　主宇宙泛意识还在给江非纯传递着信息。

　　而那些信息并不是很好破译。

　　江非纯都必须花费更多时间去慢慢处理信息内容。

　　渐渐地，江非纯明白过来。

　　他颇为无力地按着自己额头。

　　主宇宙泛意识一次性传递过来的信息数量太多了。

　　江非纯差点处理不过来。

　　到现在，他才模糊地意识到，那些信息代表着什么。

　　吞噬、进食、入侵、反入侵。

　　不同的世界有可能会彼此碰撞。

　　这确实是天然的裂缝的形成方式。

　　主宇宙泛意识也确实更喜欢被人称为主宇宙泛意识。

　　江非纯之前理解的“混乱能量”其实才是有错的。

　　主宇宙建立起了秩序，却会迎来更可怕的裂缝，实际上是主宇宙泛意识的“进食需求”。

　　它想要去兼并其他的世界。

　　但它需要有人为它战斗。

　　所以只有在自己的人的实力已经比较强，能应对战争后，它才能主动碰撞那些裂缝世界。

　　它一开始并没有这么大。

　　上一文明纪元的文明消亡，上一文明纪元的世界泛意识就随之消散。

　　像拟态裂缝、智械危机裂缝、烈火之都裂缝中，虽然保留了上一文明纪元的火种，但那三个裂缝世界里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机器人，或者其他的存在形式了，他们更已经失去了和上一文明纪元的联系，还是等到主宇宙重新发展起来，拥有了更强的力量后，它们才重新找到主宇宙的。

　　这期中，甚至依旧有主宇宙主动去找其他裂缝世界觅食的影响。

　　现在的主宇宙泛意识，是新生的意识。

　　它还是会倾向江非纯等人所在的星河联盟。

　　它其实是希望星河联盟能好好存在的。

　　但它还有内在的贪婪。

　　它的贪婪，就可以对应到主宇宙中的生灵的扩张需求。

　　当人类还处于行星文明的时候，人类就产生了探索太空的渴望。

　　人类的这种意识，最终能影响主宇宙泛意识，让主宇宙泛意识也想对外扩张。

　　只不过人类的扩张，只是从行星走到星际。

　　而主宇宙泛意识的扩张，则是去不断地吞并其他裂缝世界。

　　最初能被主宇宙泛意识吸引过来的其他裂缝世界还相对较弱，无法做到更多的事。

　　但后来，主宇宙泛意识吸引到的其他裂缝世界就变强了。

　　这同样是人类扩张渴求得到的。

　　星河联盟是主宇宙还弱小到没有太大的面积的时候就诞生的文明。

　　所以人类不断往外，并没有遇到其他智慧外星生物。

　　但他们遇到了无数的裂缝世界。

　　人类越是能镇压裂缝世界，能从裂缝世界中获取资源，主宇宙泛意识就越是急切地要为人类找来更多的裂缝世界。

　　就这样，一直到人类扩张到一定的程度，主宇宙也已经膨胀到一定的程度，哪怕主宇宙不去主动捕获，都会有大量的裂缝世界会在世界的自主运转中，不小心地贴近主宇宙，然后形成裂缝。

　　而所谓的裂缝大爆发的真相，其实也是这样的。

　　至于江非纯当时无意中感知到的、会插入到主宇宙和拟态裂缝的碰撞中的力量，则真的是主宇宙没有预想到的事。

　　事实上主宇宙主动吞并吸收，准备只是将其化作主宇宙的养分，成为主宇宙不断地扩张的面积之一的，只是泡面头他们所在的世界。

　　在主宇宙还没有和他们相碰之前，他们的世界流逝速度其实更加慢到离谱。

　　主宇宙已经经历过很长时间，可他们其实根本没有经过很长时间。他们的世界是自己先出事崩溃的。

　　他们那世界的泛意识也是通过新生诞生的，所以并不怎么了解过去的事。

　　反而是主宇宙泛意识在捕获到那世界之后，还察觉到了一些事。

　　那世界和另外一个世界碰撞，就被另一个世界所伤。可两个世界碰撞之后就彼此分开了，另一世界并没有捕食其他世界的能力，就任由泡面头他们的世界飘走。

　　可泡面头他们的世界因为碰撞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力量，其内部的时间流逝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另一个世界的病毒侵染了泡面头他们的世界。

　　那种混乱力量就是与祂们的世界相互碰撞的世界带给他们的。

　　只是正好3主宇宙泛意识也在吞噬那边的世界，江非纯才产生了错误的认识。

　　江非纯现在主动地去其他裂缝世界合作，其实是让那些裂缝世界能以更安全的方式并入到主宇宙。

　　最初，主宇宙泛意识都不知道还能这样做。

　　它以前都只采取粗暴的吞噬方式，让那些世界的能量成为新股的宇宙面积。

　　但江非纯现在的这种做法，让它看到了希望。

　　它可以更安全地扩张。

　　同时，因为江非纯等人和拟态裂缝等联系上了，他们知道了上一文明纪元的事，并没有上一文明纪元记忆的宇宙泛意识也终于知道，如果自己再像以前那样粗暴扩张，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毁灭危机。

　　江非纯真的整个人都懵了。

　　他之前当真完全想不到会是这种走向。

　　但压在他心头的巨石，也终于被放下。

　　他必须选择相信主宇宙泛意识。

　　从现在已经发生的事看，或者从世界的将来看，他都该选择相信。

　　文明毁灭，主宇宙泛意识必然讨不了好。

　　起码这一点上，他们的利益是一直的。所以江非纯也是真的不需要担心主宇宙泛意识会引着他们走向自找灭亡的道路。

　　他略一思索，再问：“我能将这些告诉我老师他们吗？”

　　这部分消息涉及到了太多人。

　　其潜在的影响过于恐怖。

　　所以他不能随便乱说。

　　可江非纯也无法完全隐瞒秘密。

　　他一开始是直接对着空气说话的。

　　他说出的话，已经被很多人听去了。

　　他必须要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解释。

　　他也需要有一些人来和自己分担秘密。

　　主宇宙泛意识很快再给出回答。

　　江非纯可以说。

　　但如果要说真相，就只有闫明珏、谢东辞、林濯三人能听。

　　其他人只能知道另一版本的回答。

　　主宇宙泛意识还为江非纯编好了回答。

　　主宇宙泛意识并不是混乱能量，但主宇宙泛意识被混乱能量影响了。主宇宙泛意识在为他们的世界抵抗混乱能量。因为星河联盟的大家都在努力地与其他裂缝世界联系，尽可能地让各个裂缝世界都能维持稳定，主宇宙也得到了更强的、抵抗混乱能量的力量，为此，主宇宙和其他裂缝世界才能保持稳定。

　　如果大家还能继续有序发展，而不用随时担心爆发一下子让大家都走向覆灭的可怕危机，那就必须继续和平发展，让秩序得以持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