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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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响花潭水高百尺
松青事件在一个月后终于尘埃落定。
经过他们的汇报，五大宗门主事聚集在风崖门商讨，听说当日风崖掌门吴剑连夜带人前往松青，给亡人立塚，并重惩失职辖地人员，意图肃清门内存在的不正之风。
吴剑一心修炼剑术，对门中事的关注并不紧密，风崖有两位理事长老，所有事务基本由他二人分配处理。
蝙蝠振翅下的密林漆黑阴森，吴剑站在松青塚，意识到隐藏的危机。
“掌门，你认为松青之事内有蹊跷？”赵湖来到吴剑身后。
“湖儿，此事绝非是门下疏忽。当日那三位他门弟子在堂中指证，随杨志同行的弟子确实手持风崖令牌。我风崖虽只顾剑术不重心智，但唯有门内清楚，令牌只由长老派给需要出任务的弟子，且任务归来需要交还，不允弟子无事持牌在外。”吴剑初创风崖时，只有一身利落的剑术，承蒙两位好友奔走街巷拉拢人心，前前后后处理事务。现在让他相信他们中有人在利用宗门图谋不轨，实在难以接受。
“掌门放心，内鬼之事交给弟子处理。风崖如今是东真脊梁之一，绝不能成为他人刺向百姓的利刃傀儡。”赵湖目光坚定，抱拳屈膝请求。
“此人多年潜伏，势力必然不可小视，你暗中需万分谨慎。我会假借闭关之名对风崖境内所有城池集镇进行私访，我若出事，你切不可擅回宗门。”吴剑对着赵湖，沉声叮嘱。
“你，在外也要小心。人心难测，要多留个心眼。”面对未知的可能，卸下门中规矩，赵湖流露出一丝担忧。
“吾儿风姿俊秀，远甚于我，如今也是会关心我的人了。择枝在天看到也会对我少点抱怨。”吴剑常年不苟言笑，如今突然想笑都有点牵强。
风崖第一大弟子赵湖，内门比斗第一，受学于掌门座下，是风崖现今除吴剑外的对外招牌。这也是吴剑说自己出事不让他回门的原因，因为除掉他，下一个必然是跟着他的赵湖。
赵湖随母姓，当年他痴迷剑术，外出创宗久而不归。赵择枝生性要强，他不回来，她也不说自己已经怀孕，等到三年后再回门就发现家中有了个孩子。
第一次看到赵湖的时候，吴剑就知道这是他的孩子，赵湖小时候十分像他，小小一个趴在门扉后偷偷看他，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个不停，“你，你是我父亲吗？”小家伙脆生生喊他，也不怕生。
赵择枝从后门进来，看到门口的男人，直接两步上前把门大力合上。门灰扑了吴剑一脸，当时他已经创宗一年，很少有人再给他脸色看，但是赵择枝不管他是谁，在这里，他只是一个失职的丈夫和父亲。此后经年，赵择枝都没有给过他好脸色，也没有让他进门喝过一杯茶，哪怕他诉说自己的成功，哪怕他在家门口站了月余。
赵择枝虽待他不复温情，却不反对儿子跟着他学剑，只一条，不许他带儿子回宗门，所以外界都不知吴剑有一子。
吴剑看着赵湖长身玉立站在面前，暗自感叹一句岁月匆匆，儿子像择枝一般要强，从小到大没求过他什么，如今也年过二十了。
彩云易散，琉璃脆。再见负归期，两人尚且不知今夜一别便是父子永辞。
江阳集市
一个小贩沿街吆喝：“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了，香甜可口的冰糖葫芦。”
落尘含着一颗糖葫芦坐在饭馆屋顶，绛川给他拿着糖葫芦串。两人正等着胖子，本来约好今天要在这见面，结果这家伙临时被喊出去卖货了，不是，是随掌门外出拜访。
“快下来！有大消息。”胖子从二楼窗户对上面喊。
“他啥时候到的？”落尘看着绛川目露疑惑。
“你跟小贩讲价的时候。”绛川含笑回答。
两人飞身而下，跳进屋内。“大发现！我今天去响花宗谈生意，你们猜我看到谁了？”胖子一惊一乍抑扬顿挫问两人。
“第一美人于彩儿呗。”落尘吐出山楂籽，不以为然。
“错，大错特错！是那个，双子！”
“不是说失踪了吗？”绛川微不可查皱了眉。
当时他们说响花双子协助杨志父子作恶松青，响花来人解释说兄妹两人早已在运城事后就失踪了并未回过宗门，如今犯下大错，响花抓到人后将第一时间给各宗门一个交代。
“你仔细说。”
“当时我跟我师父去推销焕颜丹，我们新出的焕颜丹可是十分有效，”
“说重点！”
“......当时我们刚刚谈成一笔大生意，然后我想如厕，但是我看他们好像还能谈成另一笔，”
“咳咳”绛川一手握拳放在嘴边提醒徐钱重，他看到落尘捏起的手了。
“别急别急，重点来了，我就绕到了一个开满鸢尾花的房子后面，正准备解决人生大事，然后我就看到了颜苍是吧，那个男双子，他梦游一样跟在一个黑衣人后面，脸色挺难看的。”徐钱重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看到的内容。
“我一看这，人生大事都顾不上了，就准备跟上去，结果有人从后面突然拍了我的肩膀，吓我一跳。那个侍女问我要做什么？然后我就被带去厕所了。”胖子补充到。
“跟上了反而容易出现意外，响花宗遍布各色不同性质的花种，终年盛开，环境多变，幻术在宗门处处设陷，非宗门内人寸步难行。”绛川正色。
“那我们还去不去？”胖子问。
“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要在下一个受害地出现前识破他们的阴谋。目前突破口就只有响花双子，如果响花包庇两人就必然跟那伙人有所牵扯。”落尘看着他们两人，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可以一探，双子肯定没他们说的失踪那么简单。”绛川点头。
“那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如果是自己闯进去没有人领着？怕是进不去。我今天光门就不知道进了多少扇才见到了他们的主事人。”胖子想起被侍女领着走的路就觉得长的牙疼。
“我们是闯不进去，但是我们可以跟着去。”落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的意味深长。
望折穿着月白三层叠荡的飘逸长衫，衣襟袖摆镶扣着浅金浮云镀层，宽腰封紧身而束，上有粉玉垂系。长发仅额侧一缕被编成辫，上下端被金色小小扇子扣牢。
“大功告成！”落尘拍了拍手，大师十分认可自己的手艺。
胖子和绛川站在一边，笑着不作声。
别的不说，望折这一身，真应了那句此处有佳人，举世而独立，除了是个男人，没毛病。
几人都在笑，只有望折的嘴角是带着杀人的心扬的，“落尘，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师兄给你留个全尸。”一早开门就看到这三个家伙站在门口，也没人请他们就进来了，还不让他离开，十分自觉给他重新搭了一身衣服，望折无所谓随他们折腾，现在竟然还给他弄了个小辫簪饰，他又不是女子！
一看师兄要生气了，落尘和胖子赶紧上去捏肩捶背，一阵伺候。“小川子，站那干什么呢，还不给师兄倒杯茶，这睡了一夜都渴了。”落尘对着绛川不停眨眼，夹着嗓子扬声使唤。
绛川闷头一笑去桌子上倒了杯水，双手递给望折师兄。
“说吧，一群讨债鬼，要我帮什么忙？”望折摇扇一笑，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时看到他可是都绕着走。
三人也不敢说是去查颜苍兄妹的事，只说听闻响花宗景色无双，说不定还能看到东真第一美人，十分好奇，想去逛逛。望折并不过多管束落尘行为，但对于他冒险会有生命之忧的事也不会支持。
听到三人要去响花，望折第一反应是不想支持，响花有鬼是事实。只是三人心意已决又磨着他不让走，只能叹气同意。临出门前约法三章，不能冒险，不能闹事，不能破坏。
至于为什么求望折带着他们是有原因的。响花主事人不是宗主于彩儿，是位样貌平平无奇的过百妇女，人称花婆婆。据说于彩儿身有重疾，将宗门全权交由她处理，此人不用幻术，只有一个爱好，就是爱好美色，而且她专一只爱一种，不能过于艳丽，也不能过于清冷，要天生见人自带三分笑，三分凉薄，四分容色得宜。
巧了，这说的不就是咱家望折师兄！
果不其然，望折刚走到响花门口就被早已等候的侍女迎接入内，落尘三人坠在师兄身后当尾巴。
“我道今天怎么到处都散发着金光呢，原来是我们望折公子远道而来，可真是乐坏了婆婆我啊。”一道硬朗的女声绕过芙蕖梁柱传到几人耳边。
胖子张大了嘴，响花无论男女都是容色一等一的美人，所以乍一看到花婆婆有一种走错了门的错觉。绛川挡住了胖子，落尘伸手把他下巴合上。
“小胖子，在响花可千万别相信自己的眼睛，眼睛最容易被欺骗了。婆婆很高兴见到三位小友，这样，海棠、杜鹃带着三位去后面逛逛。望折公子就辛苦一点，陪着婆婆喝一杯茶吧。”花婆婆笑着说。
“婆婆多想，望折一见如故，不胜欣喜。”望折弯着眼睛，浅笑。
海棠杜鹃两人上前，引着落尘几人向后院走去。
三人自进入响花宗就没见到不含花的地方，就算在室内，浮梁窗柱也都是藤蔓碎花盘饰。初见时眼前一亮，但这一路到底也失了新鲜，只想歇一歇眼睛。落尘对绛川使了个眼色，绛川颔首。两人手起刀落，劈晕了前面领路的海棠杜鹃。
胖子走在前面，给两人指了指颜苍离开的方向。原来几人在途中点名说喜欢鸢尾，想去看看这里的鸢尾花地。话落海棠和杜鹃对视了一眼，改换了方向继续领路。
鸢尾随风而动，花潮叠涌，看久了有很强烈的眼球挤压感。
三人站在花海唯一小路上向远处走去，一炷香过去仍不见其他建筑。绛川落到后方，眼眸渐渐转成浅金色，环视一周，发现所谓的鸢尾花海只是一片寸草不生的坟地。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