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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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刻薄的讽言，不需要多加思考，便能毫无负担地脱口而出。
比他的容貌更锋利的，是他阴郁的性格与嘴巴。
听见他的话，亚里纱有点迷茫地转过头。
然后眨眼。
迟疑着再看一眼野猪。
眨眼。
玩家露出了一点同情的神色。
她摇摇脑袋。
就算是在游戏中，与精英怪和关底BOSS都不沾边，只是普通小怪的野猪，随处可见，没有一点特别。
所以它的身上，当然没有金子啦。
而会对这个问题有所疑惑的NPC——
“没有金子的。果然，你是伤糊涂了吧。”
似乎全然听不出他的阴阳怪气，她以诚挚的口气，顶回了他的嘲笑。
禅院直哉：“……”
揉弄耳钉的动作，猛然顿住。
他的面色也变得更加冰冷。
恼怒，气愤。
半要爆发的情感，在心口郁结。
胸膛急促起伏，他静默片刻，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分明是厌恶的杀意。
然而，身体因为沐浴在这样的注视中，渐渐不再颤抖。连揉弄耳垂的无自觉刻板动作，也逐渐停止。
像是一针极有用的镇静剂，因为嫉妒而失去理智的大脑，终于在此刻，得以稍稍冷却。
禅院直哉思索着。
看见了在短短一瞬间，就将猪皮与猪肉剥了个干净，只剩下骨架子的奇怪景象。
“所以，这也是你术式的效果？”
如果按正常的常理推断，这样的问题，是得不到回答的。
他只是在愚蠢地白费工夫。
但是，在咒术的实践方法上，还有着‘术式公开’这一情形。
通过制约与誓约，公开自己的术式原理，立下相应的束缚，从而换取对交换对象实行术式时，威力的可观提升。
因此，想要获得对方的咒术情报这一想法，并非全无可能。
“……嗯？噢，你说这个……”
已经变回人类，脸色恢复红润的少女，微妙地停顿了一下。
飘忽着移开眼神，再慢慢地游弋回来。
玩家思考。
玩家支支吾吾。
“这就是我的术式。原理、原理刚才也和你说过了，总之就是这样那样、那样这样……然后它的名字叫、叫作……”
似乎想到什么绝妙的点子，亚里纱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名字就叫，塞○达传说。”
禅院直哉：“？”
他露出了‘你在搞什么鬼’的表情。
然而，越想越觉得很适合的玩家，面对着NPC写满质疑的眼神，毫不退缩，只是叉着腰，沾沾自喜、超级大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是的！就是塞○达传说哦！”
直哉：“……”
他感到极度无语。
明显，她并不想将自己真正的术式公开给他。
做事古怪，行踪神秘，目的成谜的女人。
将他当成随意试药的小白鼠，却又留了一线余地，始终吊着他的一口气，不至于让他真的死掉。
甚至，就在刚才。
她本可以袖手旁观，看着他被野猪吞掉。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
……是因为，他身上还有试药的价值吗？
无法确定。
但是、至少，从现在看来，还有一定的回旋余地。
直哉眯眸。
少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修长漂亮的手指，一下下轻抚着耳钉光滑的宝石表面。碎发被他拨弄着，在夜色里点缀出一抹浅金。
他说：“你开个价。”
没头没尾的话，让亚里纱疑惑地歪了下头。
直哉：“我买我自己的命。”
这个语气，这个形容，好像那种黑..帮中常用的台词。
有点○龙的味道，好新奇！
这时。
系统：【禅院直哉对你递出了橄榄枝。】
系统：【他对你似乎有些误会，并因此向你允诺了比之前还要高的价码，同时向你约定，事成之后会放你平安离开京都。现在，你可以在原有奖励的基础上，再另外领取一百万金钱与任选咒具两把（一级及以下）】
系统：【对于初出茅庐的新手来说，这是个相当不错的任务奖励，或许能让你有一个远超普通开局的起步速度。】
系统：【经过思考后，你决定——】
【A.你是个善良的、乐于助人的好玩家，帮助NPC，从来不求回报。你打算免费送他回程。】
【B.拾金不昧，维持原有任务奖励不变。】
【C.作为冷酷无情的玩家，你的心里只有金钱，你欣然敲了禅院直哉一笔竹杠。】
……嗯——
将三个选项一一读完，亚里纱陷入了沉思。
虽然文字看上去很长又很多，给了足够的选择空间，但是。
……没有哪一个玩家，会抛着更多的奖励不要，而去选择给NPC打白工吧？
就算是所谓的误会，只要将猪猪安全送回家，相信到时候，不讲道理的他也能明白玩家的苦心才对。
所以，没有犹豫。
她果断按下了C。
系统：【你被这泼天的富贵给砸晕了。】
系统：【你与禅院直哉达成交易，互相立下了[束缚]。】
——好欸！
奖励变多了！
她调出表情与姿势系统，在其中仔细搜索一翻……嗯，这个不错，好像很适合现在的氛围，名字也很符合，叫什么、什么‘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玩家高兴地选中。
略作等待。
‘嘭’地一下。
手里凭空就变出了一杯装满红酒的高脚杯。
因为是自带的表情动作，所以即便里面有红酒，尝起来也是淡淡的白开水味，对饱食度没有加成，也没有任何恢复与增益效果。
不过，玩家也并不需要这些。
她只是单纯的想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
兴冲冲地转一圈，左足点于右足之前，肩膀往后挺，再托着高脚玻璃杯……
亚里纱，摆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相当高贵且优雅的姿态。
她微笑着说：“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
他露出了看神经病的表情。
一番折腾后，弯弯绕绕，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山洞。
虽然现在也能立即出发，但是，亚里纱并没有忘记，禅院直哉，他是一个开局死亡三次，脆皮中的脆皮。
晚上的山路并不好走，也很危险。
所以还是决定第二天再出发。
艾草与灰烬，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模样，狼狈地铺了一地。
似乎对这些东西的怨气相当之大，在回来之后，他也没有放过已经被踩得破破烂烂的草叶，拿脚尖嫌弃地踢到了一旁。
然后挑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径自坐了下来。
接着，他阖上了眼。
火光中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唇角下撇着，一副不爽的模样。
亚里纱蹲着身体，无聊地拨了下柴。
过了会。
突兀的。
系统：【你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嗯？
玩家扭头。
发现他并没有睁开眼。
好像很疲倦的样子，呼吸声也很重，有点像是睡着的状态。
“？”
她不明所以地转回脸。
将下巴托在膝头，伸手，又拨了拨柴。
系统：【你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扭头，再看一眼。
没什么变化。
折了的胳膊已经被简单地，用从衣服上撕下的布条固定住，禅院直哉背抵墙，不管是位置，表情、还是动作，看着都与之前一模一样。
好怪。
亚里纱狐疑地再次转回头。
系统：【你感受到了一股视线。】
到底、是谁在看她？
在这仅有两个人的洞穴内，答案一眼即出。
她丢掉木柴，走过去，站定。
也不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他。
“……”
“……”
阴影覆面。
禅院直哉睫毛抖了抖，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皱眉：“你挡着火了。”
亚里纱却根本不理：“果然是你。”
被系统提示了三次，一直在偷瞄她的人。
她不解：“没睡着的话，为什么要装睡呢。”
又不是什么不方便看的画面。
只是在拨两根柴，旺旺火。对这样的景象，有什么好避讳的呢？以至于要偷偷摸摸，背地里偷看。
玩家感到困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禅院直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是那种既气愤又尴尬，还有被戳穿的恼怒。脸颊憋得红红的，眉眼也染上了绮丽的阴郁。
他呛声：“谁看你了？自作多情。你有证据吗？”
证据，并没有证据。
因为他藏得太好太快，所以每次回头的时候，都没有当场抓住。
虽然前不久才刚刚用出了‘为我们的友谊干杯’这个表情，但似乎，这艘友谊的小船因为猪猪刻薄的嘴巴，而逐渐变得岌岌可危。
撇撇嘴，她重新坐了回去。
这之后。
系统：【你与禅院直哉产生了一点小争执，不欢而散。】
系统：【他对你的负面印象加深了。】
系统：【氛围很尴尬，是否要做一些什么，来缓和目前的气氛？】
【A.什么也不做，不理不管】
【B.姑且还是做些什么，挽回一些形象】
好不讲道理的人。
亚里纱想。
因为被点破偷看，所以就自己生起闷气。她又没有怪他，可是他还自顾自地下降对她的印象分。
那就互相都不要说话好了。
就算是攻略对象——
【Tips：接取/进行任务时，若NPC对你的印象倾向于良好，则概率增加与当前NPC相关的任务奖励。】
——嗯……？
等一下。
这、这是什么隐藏机制？
跟在选项后面，很长一条提示。她睁圆了眼睛，仔细读过每一个字。
玩家陷入沉思。
玩家变得Q.Q弹弹。
虽然友谊的小船已经快沉了。
可是、可是。
它说，有机会增加奖励欸？
亚里纱，动摇地按下了B。
系统：【你选择了B：姑且做些什么。】
系统：【目前，你可以做出如下行动：】
【A.交谈】
【B.触摸】
【C.送礼】
【D.为他清洁皮肤】
【E.为他讲睡前故事】
A。
亚里纱询问起了自己一直感到好奇的事情。
“之前，你说自己是被一头没见过的野兽伤到。”
“但是，老板，知道那么多咒术的知识，你其实是术师吧？”
直哉听完，牵唇，露出带一点嘲弄意味的笑。
他反问：“在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普通人。难道面对这些家伙时，你会直接说出‘咒灵’之类的东西吗？——别傻了，蠢材才不会理解这个。”
系统：【禅院直哉告诉你，他是大意之下被咒灵偷袭，又因为那只咒灵术式特殊，才会导致咒力被封，重伤至此。】
直哉：“不过，那玩意儿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我也砍下了它的脑袋。”
说完，少年露出了像凤蝶一般，有着艳丽味道的、快意的笑。
B。
他警惕地盯着玩家伸过来的手，冷声：“……你想干什么？”
系统：【被拒绝了……】
C。
背包里还剩下什么呢？
低头翻翻。
有路上捡到的，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最贵的，就是刚刚扒下来的野猪皮了。
但是，不太能作为礼物送出去。
所以，她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块造型特别古怪、长得像乌龟一样的石头。
很不舍地翻出来，递过去。
系统：【禅院直哉感到不明所以。】
系统：【似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D。
系统：【并没有抹除脏污的清洁用品。】
系统：【好像暂时做不了呢。】
E。
要讲一个什么故事好呢？
虽然用‘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这种广为人知的小故事来敷衍也可以，但是也有可能，会像刚刚送出礼物那样，判定为‘起不到什么作用’。
亚里纱苦恼地揉着脸。
思索、再思索。
视线盯着地面。
然后。
“……有了！”
玩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
她清清嗓子，揉红眼睛，开口：“你可能不清楚，其实，我本来是家世显赫的大小姐。”
忽略掉对方‘你在逗我’的表情，她继续：
“只是，我在无意间被诡计多端的奸人所害。家族弃我，父母逐我，甚至断绝关系将我赶进深山。”
“得到报仇的机会，我只想夺回我应有的一切。”
亚里纱握起拳头。
“如今我已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老板，你愿意V我50万……我是说，亲切地帮忙，助我重回巅峰吗？”
系统：【激情澎湃的演讲！……可惜，禅院直哉似乎并没有被打动。】
系统：【夜深了，到了该入眠的时间。】
系统：【他想要睡觉了。】
系统：【很遗憾，你失败了。】
看着已经闭目养神的禅院直哉，亚里纱：“……”
她毛绒绒地怒了一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