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外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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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辕外出的这几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柿饼很顺利地晒好了。平芜和香雾两只小馋猫，每天一出太阳就抱着笸箩去院子里晒，然后洗净手，按照我教的法子轻轻地将它们一个个捏扁，太阳一落山又赶紧往回收，乐此不彼。
平芜向来是个耐得住性子的，看着橘红色糯叽叽的柿饼，虽然嘴馋的不行，但还是乖乖地等着它成型捂霜。
而香雾不一样了，每天咽着口水守着柿饼，不是问我就是问平芜柿饼可以吃了吗？什么时候可以吃？我可以先尝尝吗？
还没捂了几天，这丫头突然兴奋地拉着我和平芜过去看，说是柿饼可以吃了。
我疑惑不已，这才捂了五六天，哪有这么快？结果过去一看，柿饼的表面才刚刚结了一层薄薄的细细的霜。
香雾指着柿皮下面的柿子，咽了咽口水，满脸期待地问道：“姑娘，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霜？我今日一早儿过来发现的，好神奇，是不是可以吃了？”
还没等我说话，这丫头已经迫不及待地扒拉开柿皮拿了一个柿饼，掰成两半咬了一口。
瞧她这样，平芜跟着咽了咽口水，凑上去盯着香雾手里的柿饼追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香雾细嚼了一番，眼睛一亮，闪着兴奋的光，“好吃，你尝尝。”
平芜高兴地接过柿饼咬了一口，只咀嚼了两口就吐了出来，皱着眉毛，将柿饼塞回香雾手里，温怒道：“香雾，你咋还骗人呢？明明还涩的很。”
“骗你做什么？”说完香雾又咬了口柿饼，试图证明自己并未骗人，结果没嚼两下也立马吐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柿饼，喃喃自语道：“奇怪了，刚刚明明很好吃呀，怎么这会儿味道不对了？”
看着这俩傻姑娘一脸懵逼的表情，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平芜擦了擦嘴，转头望向我。
香雾亦是一脸无辜地看着我，“是啊姑娘，这柿饼咋还骗人呢？”
我用手指轻轻地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接过她手里的柿饼，“莫要冤枉了人家柿饼，我都说了至少得捂十天，这柿饼才算好。这才几天，能不涩吗？”
听完我的话，香雾嘟着小嘴儿，“可是刚刚尝的第一口真的不涩，我没骗人。”
“乖，我知道你没骗人。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你第一口咬的是中间的果肉，果肉含有糖分，当然不涩。而你第二口咬的却是果实的表面，所以才会觉得涩口。”
这二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平芜好奇道：“这柿饼里外的口感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还未做好的柿饼，干燥程度不够，柿子里的可溶性单宁尚未降低，吃起来当然会涩。”
平芜和香雾齐齐抬头问道：“什么是可溶性单宁？”
“柿子里的一种成分，说起来复杂，此处略过。”其实对于这种专业性的词汇，我也只是个半吊子水平。
“哦，对了姑娘，这柿饼上头白白的东西又是何物？当初你说等有了这层东西，柿饼才可以吃，可如今……”
“这是白霜，是柿子里头的糖分和水分外渗到果实表面才形成的。只是这点哪够，还早着呢，要等这柿饼上面覆满白霜才可以。”
一听还得等，香雾闷闷不乐道：“好吧，那还得等好几天呢。”
见她这样，我忍不住轻笑一声，“瞧你心急的，都跟你说了至少得十来天，这才五天上，你就迫不及待地把人家捞出来吃了，还怪人家柿饼涩口。”
香雾捏了捏手里的柿饼委屈道：“我总觉得已经过了十天了，谁曾想才五天。”
平芜宠溺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脸，道：“你呀，天天一空下来就守着它们看，白天盼着，晚上念着，做梦还砸吧嘴。真可谓是，度日如年。”说完平芜转向我，“姑娘，我说得对不对？”
我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对，我们平芜越来越聪明了。”
见我二人打趣她，香雾急赤白脸地为自己辩解，“我，我那不是因为从未尝过这柿饼，所以心里才着急了些。难道平芜姐姐你就不心急？我可不信。”
“你呀，就是钻进鸟笼里的猫。”
香雾不解，“何意？”
我笑哈哈道：“嘴馋。”
“哼，姑娘你比平芜姐姐还过分，竟拐着弯嘲笑我。”
“好啦好啦，别气了，等这些柿饼好了，多给你些，保证让你尝个够。”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做什么？”
香雾一听如此，抱着我的手臂狂撒娇，“还是姑娘对我最好了，不像平芜姐姐，就只会欺负我。”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边上的平芜。
“你前面还说我比平芜过分呢，现在倒觉得我最好了。”
小机灵鬼立马解释道：“这，这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嘛。”
见状，平芜故作生气道：“是是是，就我只会欺负你。以后半夜里，你若再想让我陪你去茅厕，我可是不会再去了，到时候就让那些个吓人的把你逮了去，看你怎么办。”
此言一出，香雾立马甩开我的手臂，继而上去抱着平芜诚恳认错，“平芜姐姐，我错了，你最好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好不好？”
“哼，晚了。”
见她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逗嘴打趣，我心里突然有些苦涩。想想当初我也是这样和我那姐妹贫嘴打闹的，如今我困在大虞，身不由己，原先那些再平常不过的日子，竟都成了奢望。
那句“珍惜身边人”的话，现才深刻体会到它的含义。
若是当初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定不会在妈妈和我打电话时，嫌弃她总是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只会说那么几句话，什么在外好好吃饭不要心疼钱、天冷了多穿点衣服别着凉。也不会在爸爸给我发消息时，因为工作繁忙，要么不回他的消息，要么就是只敷衍地回他一句知道了。
若是可以回去……
算了，我怎么可能还回得去，我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个不孝女了。此时的我无能无力，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下辈子自己还能再遇见他们，弥补这一世的遗憾。
见我一人坐在榻上看着窗外发呆，平芜使了使眼色，香雾听话地退了出去。她自己则去给我倒了杯热茶放在炕桌上，站在我边上也不说话，只静静地陪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杯子里的茶早已没了热气，见状，平芜又去换了杯茶过来。
见我拿起杯子喝了口茶，平芜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心事？”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想念许久未见之人。”
“姑娘，上回王爷让人带回的信中，可说了他们何时会回来？”
许是误以为我挂念的人是宋辕，所以她才会有这么一问，不过我也懒得解释，毕竟，我确实也是有点担心他。
也不知道他那皇帝老哥到底是怎么想的，让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去豫南监督发放赈灾银两。
不过冷静下来细想，倒是也能理解他老哥的用心良苦。
自古以来，贪污朝廷发放赈灾银两的丑事，那可是比比皆是。那些个黑心的，才不管百姓死活，从上贪到下，最后真正落到百姓手里的，就只剩下一点渣渣了。
更有甚者，还有冒赈的，离我们最近的朝代，乾隆年间就曾有过一桩赫赫有名的贪腐大案“甘肃冒赈案”。
当时，甘肃的各级地方官员以赈灾之名，一起欺上瞒下，年年假借灾情贪赃枉法，共同贪墨的赈灾银子更是多达几百万。
这群人官官相护，从上到下没一个不贪的，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都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这事最后败露，还是身为甘肃布政使的王廷赞自己心慌露出马脚的。当时听到李侍尧被海宁揭发贪纵营私，王廷赞立马慌了，赶紧求和珅让其为自己出谋划策，并在其建议下，主动上奏，带头捐银以资兵饷。事出反常必有妖，精明的乾隆皇帝立马觉得不对劲，甘肃那么穷，你哪来那么多银子的？暗中派人一查，好家伙，果然有猫腻。结局杀的杀，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处理了一百多名官员。
这大虞皇帝估计是怕这赈灾银两还没到豫南，就已经被层层剥削的差不多了。又怕他派去的人被当地官员收买，与其同流合污，这才派了自己器重的亲弟弟去。为了百姓，也算是费尽心思了。有一说一，宋辕的这位皇帝老哥还是挺聪明的。
见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平芜便也不打扰我，自个儿收拾东西去了。
他去豫南已有十来日，按照他信上说的，估计还有四五日便会回来了。
说起那封信，这家伙，估计还在生我气呢。因为那封信中，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他干啥去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可能是怕我担心，信的结尾，他还是加了一句“若无意外，月末便回”。最搞笑的是，后面还有个写了一半的字被划掉了，是个“方”字偏旁的。估计原本是打算再写点啥的，想想还生气呢，便决定不写了，当然，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不得不说，他还真是个有点傲娇、又有点可爱的人。
等他回来的那日，估计我这柿饼也差不多做好了，到时候拿着好吃的去哄哄他，应该不会再生我的气了吧？虽然，我到今日也没想明白，他到底为何生我的气。他不在，萧珩也不会来府里，我也没机会从他的这位好友嘴里打探出些什么。
宋辕不在家的日子里，说实话我还有些不习惯。还有荷花池里的那些胖鲤鱼，最近鱼食吃的也少了。快十一月里了，这天也冷了许多，突然被指派外出，估计他都没有来得及带些厚衣服，那么弱不禁风的，到时候可别又受了风寒。
不对，我担心这些做什么？他好歹是皇家的人，人家怎么可能让他冻着饿着。再说了，还有长亭在，也用不着我在这里瞎操心，有空我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未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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