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雪》世恩

27、第27章

　　张文彦的房子顺利卖掉，苏恩也在沿海的一座城市找到了心仪的工作。
　　高遥的公安联考很顺利，进了苏恩所在城市的刑警队。

　　两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约会都靠运气。
　　有时候苏恩会被一个电话喊走，有时候高遥会被一个电话召回去。

　　高遥不忙的时候会在他们的出租屋里学着做饭，忙的时候就会好几天不见人。
　　因为他工作性质的原因，苏恩也不能问。苏恩知道，他身上的警服代表着他的责任和使命，她能做的就是支持他。

　　周末两人正在郊区钓鱼，结果高遥又被一个电话摇走。
　　他在的辖区内发生了一起命案，一名女性被□□致死，要临时回去加班。
　　苏恩只能叮嘱他注意安全。

　　结果他一走就是好几天，音讯全无，她也不敢主动联系他，怕他正在执行任务。苏恩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第六天，他悄悄发来消息，“在山里蹲守嫌疑人，安全，勿念”，短短的几个字，苏恩看了几十遍。
　　直到第七天抓到嫌疑人，连夜做完笔录，高遥才回家。

　　他回来的时候，苏恩房间的灯已经关了，想着她应该睡着了，没有打扰她。
　　洗完澡出来苏恩已经醒了坐在沙发上等他，煮了馄饨。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抱着苏恩在沙发上，陪她看上次没看完的电影。

　　苏恩被他抱在怀里，听着他的沉稳有力的心跳觉得很安稳，轻声说：“我考虑好了。”
　　没有预料中的激动回应，抬头看，他已经睡着了。明明累坏了，还强撑着陪她看电影的傻子！

　　早上苏恩去上班，他还没有醒。晚上苏恩回来时，他光着上身在修空调。
　　“空调不好用了怎么也不找人修一下？”他问。
　　苏恩白天也不在家，晚上也不怎么用得上，就没有找人修，苏恩说：“等你回来修啊。”

　　“我要是回不来，难道你就热着啊？”

　　苏恩心里一咯噔。
　　高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忙说：“我是说，如果我又要加班，不回来的话。”

　　空调修好，他下来抱住苏恩，说：“只要你在等我，不管我在那里，去多久，我都会回来。”
　　他的皮肤是好看的小麦色，肌肉匀称，皮肤上黏腻的汗已经被空调的风吹干，苏恩搂住他窄窄的腰，闻见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栀子香。
　　“我洗个澡，我们出去吃饭。”

　　苏恩把他的脏衣服拿去洗衣机的时候，他口袋里掉出来一张发票，上面是一家首饰店的Logo，苏恩看着上面的价钱，心里估计应该是钻戒。
　　苏恩把发票重新塞回口袋，假装没看见。
　　洗衣机洗完的衣服都沾上了碎纸末，高遥有一瞬的慌乱，马上抢过去，笑着说：“我忘记把口袋里的纸巾拿出来了。我再洗一遍。”

　　苏恩等了一个月，也没见高遥求婚，便想着可能只是给她买的生日礼物，但是一个生日礼物，未免也有点太大手笔了。

　　沈世来他们的城市出差，苏恩去机场接他。
　　苏恩看着他朝自己走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开始遗忘他少年时的样子了。
　　她抚了抚他的手臂，说：“瘦了。”

　　晚上三人坐在地毯上，围着茶几喝酒聊天。
　　苏恩喝醉了，已经回房间睡下，只剩沈世和高遥还在喝。

　　高遥抱怨苏恩律所的一个实习生像个哈巴狗，总是在苏恩身边转啊转。有一回他竟然很不屑的说，只要没结婚，就都是自由身。
　　还有不要脸的委托人，借着工作的借口三天两头让苏恩去他公司。
　　沈世只是笑着听。

　　酒过半旬，高遥很严肃地问：“沈世，我应该和苏恩结婚吗？”
　　沈世脸上是醉酒的酡红，皱眉盯着高遥，拿着酒杯的手青筋尽显。

　　“我上次执行任务有些惊险，差点就回不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给苏恩她想要的生活。”
　　他买了钻戒，但是却开始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求婚，那天夜里他听见了她的应允，可是他却动摇了。
　　他害怕，害怕如果自己哪天真的回不来，结婚只会拖累她。

　　沈世把酒杯放下，说：“她一直想要的不过是安稳，但即便你不能给她安稳，她不也还是在你身边吗？她的选择已经表明了态度，她宁愿舍了安稳只为和你在一起。我想，她要的生活……应该是有你的生活，即使要为你担惊受怕。”

　　两人喝得尽兴，一直聊到半夜。
　　烂醉时，沈世说：“……如果哪一天你们不能携手并进了……我来接她……”

　　周末去露营，篝火里的火星窜入夜空，天上银河清晰可见，周围空寂无人。
　　听说这片林子的夏夜有萤火虫，原本定好了盛夏来露营的，可是两人都忙，一拖就拖到了入秋。
　　聊着天苏恩就睡着了，高遥把她抱上房车，然后自己下了车在林子里东奔西窜。

　　凌晨两点半，高遥把苏恩喊醒，说外面有萤火虫。
　　苏恩披了条毛线披肩就跑出去看，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正要去追打高遥的时候，林子里亮起千万颗灯，围着露营地一大圈，暖黄色的小灯一闪一闪真的像是萤火虫在飞舞。
　　高遥单膝跪下，拉着她的手。

　　“你说过，你见过最美的景色就是小时候在树林里惊起的一大片萤火虫，我无法做到百分百还原你见过的场景，因为我没有走过你走过的路，也没有看见过你看到的风景。”
　　“但是你以后的路，我想和你一起走，你以后所见的风景，我也想要陪你看。我不甘心一辈子只做你男朋友，我现在向你讨一个名分，一个受法律保护的名分。”

　　他拿出戒指，手指把戒指捏得很紧，指节发白，“苏恩，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他一直觉得嫁娶两个字就是不平等的，他不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也不想把她娶进自己父母的家，他想和她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家庭。
　　他问她愿不愿意和他结婚，这是两个人的结合，而不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苏恩没有激动到跳脚，但是眼里闪着水光，缓缓把手伸过去。
　　他却因为激动，把戒指弄掉了两次才套上她的无名指。
　　他把她抱起来举得很高，在点点灯光中，转着圈，像是在向整个宇宙炫耀。

　　房车外有呼呼的风在吹，但是他的怀抱很温暖，苏恩往他怀里钻了钻，像小猫一样柔软。
　　高遥低头轻吻苏恩的额头，摸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心中还是很激动。但是怀里的小猫已经睡着了。

　　早上高遥被山林里的鸟叫吵醒，苏恩还在他怀里酣睡。
　　他轻声喊，“……苏恩……”

　　苏恩把头拱进他的颈窝，不愿醒，呼吸打在他耳朵后面的皮肤上，真的是火上浇油啊……

　　高遥低头轻轻吻着她，又喊了一声“苏恩……”

　　苏恩有些迷糊，但是感觉到他的唇落在自己的额头，眉尾，脸颊，然后是她的唇上。
　　他的呼吸粗重，他的吻火热却又带着温柔克制。

　　苏恩还想睡，就往下躲了躲，突然碰到了什么不该碰得东西，一瞬清醒，脸涨得通红，心口像是有一把火烧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高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满是情欲的暗哑嗓音问：“……可以吗？”
　　苏恩羞得别过去脸，微微点了点头。

　　林子里有鸟声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