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雪》世恩

21、第21章

　　高遥一到双休就会来苏恩的学校。
　　两个人心照不宣，闭口不谈高遥表白的事。

　　司法考试出结果的那天，两人拿着电脑在咖啡店登录对方的账号，为对方查分数。

　　“苏恩，你过了！你过了！”
　　高遥兴奋地跳起来，摇着苏恩的肩膀。

　　苏恩虽然很开心，但是她还没有查到高遥的分数，正焦急地等着电脑上面转啊转的圈。
　　高遥也很紧张，头凑过来，在苏恩和电脑中间。

　　终于登录上去的时候，高遥的分数竟然比苏恩的还要高，高遥兴奋地扭头看苏恩。
　　两人鼻尖的距离只有半指，时间像是被定住，四目相对。
　　那一瞬，苏恩觉得周围的事物都变得模糊了，只有他闪闪发光的眸子依旧清晰。
　　苏恩闻到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栀子香。

　　苏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沈世。
　　视频接通，是个女人。她没有化妆，但是看着娇媚动人，她头发是湿的，穿着沈世的衬衣，扣子有两颗没有扣。

　　她说：“沈世在洗澡，我让他等会儿给你回电话。”
　　声音很温柔。

　　苏恩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五分钟后，沈世打来电话，声音懒懒的。

　　他问：“出成绩了吗？”
　　“嗯，过了。”
　　他似乎很开心，问苏恩想要什么礼物。
　　她什么也不想要。

　　那个温柔的女声问：“沈世，吹风机在哪里？”
　　苏恩顿时觉得有些窘迫，“那个，高遥和小荔在等我吃饭，我先挂了。”
　　“好，那你去吧。”
　　然受沈世挂了电话。

　　沈世寄来礼物。
　　一套护肤品。
　　苏恩见刘七七用过，曾经她还乍舌它的价钱。
　　沈世从来没有送过这样的礼物，苏恩将那一盒护肤品放进衣柜的最里面。

　　放寒假，高遥开车来接她回家。
　　高速上发生了事故，在堵车，他们被困在了服务站。

　　一人点了一碗面，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身边都是此起彼伏的抱怨声。

　　有人喝醉了酒在大喊大叫，呼呼啦啦一群人从桌子旁边经过，高遥把身子侧着，将苏恩整个人护在胸前。
　　她又听见他胸膛里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她只觉得耳朵烧得很热。
　　待那群人走远了，面红耳赤的苏恩急速地和高遥拉开距离。

　　高遥说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转头跑进雪里。

　　苏恩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对高遥的感觉开始变得不一样，她会期待每个周末的见面，会因为不经意的触碰而心跳加速。
　　高遥很好，和高遥在一起时的她也很快乐。

　　她很喜欢和高遥在一起时的自己。

　　看着他从雪里跑过来的时候，苏恩脸上带着放松的笑，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的释然。

　　他回来时，满身是雪，躬下腰，让苏恩帮他拍打掉头上的雪。
　　他说：“预计不出半个小时就能通车了。”

　　苏恩拍掉他头发上的雪，平静地说：“我没有做过别人女朋友，我也不知道做一个女朋友该是什么样的。我可能并不如你期望的那般，你现在还有机会反悔，我们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还是朋友。一旦开始，就不可能退回到从前了。”

　　高遥低着的头猛地抬起，差点磕到苏恩的下巴。
　　他的眼睛闪着光，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很久的人突然被给予了一碗甘甜的清水，是渴望，是不可置信，是惊喜。

　　苏恩又拍着他肩上的雪，说：“如果你想好了，我们就从一束鲜花和正式的告白开始。”

　　通车以后，高遥在每个服务站都要下去，问问别人有没有卖花。一直到把苏恩送到家门口，天都黑了也没有买到一束花。
　　苏恩被他逗笑，大个子的高遥为了一束花着急的样子是她没有想到的。

　　半夜苏恩已经睡下，被敲门声吵醒。
　　以为是张文彦醉酒回来了。开门却是冻得发抖的高遥，他脸上是夏日一般明媚的笑容。
　　他手里是一束盛开的向日葵，有几片雪花落在花瓣上，苏恩看着它们融成了水珠。

　　苏恩把他拉进屋内，拿了条毛毯给他披上。

　　高遥颤抖着说：“苏恩，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他说得很急，脸上是期待的喜悦。

　　苏恩接过他手里的花，点头。

　　高遥激动地抱起苏恩，在原地转圈。
　　苏恩的头碰到屋顶的吊扇。高遥马上手忙脚乱地放她下来，然后扒着苏恩的头发检查有没有撞坏哪里。
　　苏恩觉得有点好笑，他扒拉她头发的样子，一定像极了纪录片里猩猩给同伴找虱子的样子。

　　“其实不必今天非要找到一束花的，也可以等明天一早花店开门。”苏恩说。
　　她哪里知道，这个喜欢了她很多年的男孩子，已经一刻都不想再等了。于他而言，哪怕只等一秒，都是度日如年。
　　他大半夜跑着敲每一个花店的门的时候，心里是欢喜的。他觉得自己的欢喜一定撒了一路，归来却还是满心满眼的欢喜，一分未少。

　　张文彦比以前瘦了，头上也有了几丝白发，脸上显出老态。
　　依旧是酗酒，只是喝醉再也不大吵大闹了。

　　沈世过年在国外出差，没有回来。
　　吃完年夜饭，张文彦已经醉红了脸，从兜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苏恩，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就回房睡觉了。
　　苏恩第一次拿到张文彦给的红包，她心头暖暖的。

　　桌上的向日葵开得热闹。

　　她拿出手机给沈世发新年祝福，告诉他自己和高遥在一起了。
　　他发来消息，说：“为你感到高兴。高遥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