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从现在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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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从现在开始】
恩爱的腿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
有常不用再起早送她去上班，只是有的时候会下午下班的时候过去接她，顺便在外面的面包店买几个面包当第二天的早餐。
然后恩爱就回家用有常的电脑看电视剧。
就算是那天，就算是那天之后，恩爱也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只是在恩秀的小房子里走来走去，她走过的地方变得干净，变得能飘出饭菜香，变得整齐而找不到原先的东西……
她好像又一次变成了一年之前的那个恩爱，只不过借钱，死人，赌博，结婚，孩子，走水，创业，卖房子，一家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
有常还是一如既往地一边刷微博一边骂人，恩爱置若罔闻，给她一句“声音小点”；李若拉有的时候会打视频过来，恩爱会跟她打招呼，问一问她的小房子……
姜明晏还是照样晚饭时候拎着东西过来，他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提过要恩爱有常回家的事了。
“周末过来帮忙搬东西。”恩爱突然在饭桌上说。
姜明晏愣住了，自己思考了一下是什么意思，不确定，于是问出口：“什么意思？”
“我要搬回去。”恩爱说，“这边还是太小了。”
她要回去，那是她的房子，面积是现在这个小房子的两倍。她不该失去本就属于她的舒适。
有常不在饭桌上，她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喝奶茶。听见这话，珍珠差点把她呛死。
“妈！”
恩爱看她一眼，皱眉：“干嘛！那是我的房子。这房子是你大姨的，我总不能住一辈子吧。”
她扭过脸，看着姜明晏，强调：“那是我的房子。”
姜明晏点点头，换上谄媚的笑。恩爱好不容易松口，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肯定是你的，你的。你不是快放暑假了吗，回头我找公司请个假，跟你出去玩，你想去哪里？”
“我不想去。”恩爱拒绝了这一邀请，低头咬开一颗鱼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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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毫无变化。
有常又一次站在她们一家三口的家里，这个家靠近恩爱上班的小学，楼下有小卖部，菜场和苍蝇馆子，还有很吵的小学生。
恩爱依旧在屋子里忙忙碌碌，姜明晏坐在沙发上，把脚搁在茶几上。
大大的电视屏幕放着二战的战争片，炮弹一炸，整个画面都是胳膊，腿，肠子和脑浆。
有常的行李又被搬了回来，这次不是她自己搬的，而是姜明晏喊来的姜明建搬的。
姜明建当然也带来了他们家的好儿子，姜非凡和姜飞宇。这俩人看见有常一点不尴尬，熟络地打招呼，熟练地以镜濠为话题开头跟有常聊天。
严玮桢没有来，她跟着严玮婷又去了南京，这次是被姜明红“赶”出去的，让她找不到好工作不许滚回来。严卫东想拦，严玮婷却直接带着她走了，行李都是后来找了个本地的同事帮着打包寄过去的。
姜飞宇和姜非凡对于自己的姐姐和妹妹的生活不关心，就连这次来帮忙搬家也是姜明建三令五申，他们才来的。
有常无暇跟他们说废话，扭头上了楼。
她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面前的画面似曾相识，自己说的话好像也重复过无数遍。
怎么回事？
她第二天起床，又看见在客厅里坐着聊天的恩爱和李综吉。
李综吉招呼她去吃早饭，说是买了好多她和恩爱爱吃的。
“你妈吃过了，你赶紧来吃。你们这些小屁孩就是喜欢睡懒觉，这都几点了？”
有常疑惑又自动地走到浴室洗脸刷牙。
她咀嚼着小笼包，看恩爱。
恩爱把醋推到离她更近的地方。“吃吧，过段时间去镜濠就吃不到这种小笼包了。”
有常的嘴被堵住了，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来来往往，还是亲戚朋友来来往往，恩爱跟姜家人在不存在的酒局上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在看不见的规则中比拼谁更不露痕迹地顺从。
还有三天。
恩爱推开有常的房门，手里拿着洗好晒好叠好的长袖睡衣套装。
“给，你带走。上次新买的，给你留了一套。”
有常把电脑合上，转头看她：“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去哪？”恩爱把睡衣放在有常床头的椅子上。“记得放箱子里啊。”
“跟我回百岛。”
“你跟李若拉玩吧，我自己在赢安玩。我放假了去找你。”
“你！”有常的眼睛瞪大了，“你一点都不长记性！”
恩爱本都要开门出去了，但听见这话，又转过来。有常以为她要骂自己几句，但没想到她说：“我四十八了，快五十了，我跟你不一样。”
房门被她关上。
有常静静地坐着，看着那套睡衣，看了有五分钟。
末了，她又开了电脑，给若拉发去一条消息。
“还是我天真了。我还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若拉回复道：“到时候我去机场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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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明晏！好了没！我们俩都好了！”恩爱站在客厅喊他。
姜明晏正在房间里找车钥匙，有常已经提着行李下了楼等在车旁边。为了减轻重量，她的电脑装在双肩背包里。
“好了。来了。”姜明晏从房间里走出来，跟恩爱一起下了楼。
两人坐在前排，有常坐在后排。
她刚坐好就塞上了耳机，听自己的音乐，不去理会前排兴奋的姜明晏和淡定应和的恩爱。自从恩爱搬回来，姜明晏就很容易兴致高涨，他说的话越多，有常听着越烦。
一切毫无变化。
这是在赢安的最后两小时。
回来这一年，尽管一切毫无变化，有常扪心自问，她也一点都不后悔。她努力过，争取过，为了所有人奔走过，已经够了。
她在二十三岁的年纪，于意识的深海里打出毫无回音的一拳又一拳，向空气中的游魂踢出一脚又一脚，也许她人看她只觉得滑稽，但她收获汗流浃背的酸痛证据。
“好了。”
有常拿到了机票，也办好了托运，就准备进安检区等待登机了。
“我走了。”她道，微微低头，与盯着她的恩爱对视。“你们留下吧。”
恩爱弯出一个笑，摇摇头，突然抓住有常和姜明晏的胳膊往外扯了扯。
“过来一下。”
三人坐在安检区对面的一排长椅上。
“什么事？”
“你把你的电脑拿出来。”
有常皱皱眉，还是照做了。
恩爱把电脑拿过来放在自己膝头，在自带的小键盘上捣了好一会，终于调出来一个界面。
她把电脑屏幕转了个方向，展示给有常和姜明晏看。
“镜濠文化大学硕士研究生在线申请系统……”姜明晏一边看，一边念。
有常一把将电脑抢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是真的，不是假页面，身份信息填的不是姜有常，而是姜恩爱。
“我以为会很快出结果，但是到现在还没有出。”恩爱道，看着已经傻掉的姜明晏。
“你，你要去读研？”
恩爱的手指在裤子上点了点：“试一下。”
有常把电脑猛地合上，扑过去抱住恩爱。她无法用言语形容自己的喜悦。她的脸卡在中年女人皮肤松弛的肩窝处。那里能触碰到恩爱的呼吸。
无论能不能成功申请上，这对于有常来说，都只代表着一件事——
“姜恩爱，从现在开始，我才是跟你姓。
我是姜有常，而不是姜有常。“
恩爱拍拍她的背，那曾经背着她赶往医院的背：“只是你还得等等我，姜有常。”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从现在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