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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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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其实遭遇霸凌之前我的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妈妈很爱我,我很喜欢看漫画和电影,她告诉我要有时间规划,并不阻止,有时上映新电影还会陪我一起去看。
小时候喜欢动漫主角,他们就像打不死的小强,明明都满身伤痕却又坚强地站起,在所有人指责他时眼底透着不甘与愤怒,仿佛要将世界赋予他的桎梏打碎。
我很羡慕他们的勇气,我也想活的像个英雄,所以我会礼貌的问候,对有困难的人施以援手,会开心的探索世界,并对一切充满好奇。
也有过幼时玩伴,不过因为搬家转学等原因几乎都没再联系,不过我本身就蛮内向,更喜欢一个人独处,沉浸在完美英雄主义色彩的人造二次产物里。
快乐日常被几个人渣毁掉了。
那时我知道,现实对英雄角色并不友好,主角在作者笔下通过努力和好运大放异彩,我没有好运也没有持之以恒的毅力,反派就没有那么多束缚,老师教训的人是我也不是他们。
因为反抗被施暴,不反抗也会被施暴,我不怪冷眼旁观的其他人,是我比较倒霉,成为了被施暴者们选中的“幸运儿”。一般这种情况下,受害者都会忍辱负重变得更强,把施暴者全部干掉。
我想要成为反派。
[7]
遭遇霸凌后,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那些影子张牙舞爪,有的攀附在人躯体上,有的游走于天花板,特别是医院黑压压的一片,因此那段时间即使受伤我也特别讨厌去医院。
稍微留意了一下,我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看得见。
那这些漆黑能够变成利爪的影子是什么呢?
渐渐的,影子愈发清晰,比下水道散发恶臭气息的蛆虫还要让人反胃。
如果这些恶心东西是攀附人类身上毁灭他们的话,我会拍手叫好。
目前没有上学,施暴者的女朋友造谣我骚扰她,那种恶心的女的只有傻逼会喜欢吧?然而众口难调,无知者被恶意蒙骗,异样的目光像一把把尖刀对准我、杀死我,老师甚至还因为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找我谈话,那张扭曲的丑陋面容张开嘴喷洒名为批评的恶臭毒液,让我给她道歉。
凭什么啊?凭什么啊?我不断地问自己,我又没有错,错的明明是他们,凭什么我要道歉啊?
就因为我没有有权有势的家长,就因为我默不作声反抗都能被镇压,就因为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妈妈对我辍学并未多言,说“学校不过就是个小小的水槽,还有大海和别的水槽呢,你选自己喜欢的就行。[1]”
她只是很担心我,我不想被她担心,这样就显得我更加一无是处是个麻烦,于是在我的拼命隐瞒下她对校园暴力知之甚少。
妈妈好不容易从那个恶心男人身边离开,就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才得不到幸福。我对不起她,我想要让妈妈获得的幸福,所以我不会再想死掉一了百了。
得做点什么才行,写影评,写小说,拍风景照上传网路。
得做点什么才行。
得做点什么才行。
[8]
在家待太久感觉身体生锈,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正好想看的恐怖电影上映,索性出了门。
晒晒太阳,有种身心都被净化的错觉。路边的猫咪懒洋洋的张开爪子,没忍住去便利店买了猫条投喂,真的超级可爱。
冷门电影几乎是包场的效果,整个影厅只有我一人,嗯……临近开场又走进来三位非常面熟的同学们,手里的爆米花瞬间不香了。
暗自咋舌,难得好心情出来也要被垃圾搅和,真是的,他们为什么在这里。
那三个霸凌过我的同学在前面打打闹闹,还好自己座位比较靠后,昏暗的影厅我又是一袭黑衣,并没有被注意到。
好吵,好想把他们的嘴撕碎,最好是一点点把嘴扯烂,能欣赏到他们无能为力的恐惧样子与颤抖的双瞳,从嘴里流出来的唾液让他们狼狈的像快要饿死的狗。
半个身子浸泡在阴影里,脑袋里全都是坏水,这个时候做什么能让他们闭嘴,最好是永远闭嘴。
吵死了,吵死了。
恶念在心底发酵,鼓出气泡,破碎迸射又重新塑造,每一种都是不同的、让他们闭嘴的方法。
心底好像有什么汹涌的东西快要冲破桎梏,就差一点,就能拨云见日,就能冲散迷雾。
「顺平。」
突然妈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如同给予自己当头一棒,清醒后有些怅然,差一点就变得和这些垃圾们一样了。
是的,真的那样做了又和这些人有什么差别呢?
可是真的很讨人厌,如果现在能有人教训一下他们就好了。
似乎是运气奏效,真的有「好心人」路过时让他们小声。
“喂,你们好吵喔。”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蓝头发身上都是缝合线的家伙出现在三人身后。他面容非人的精致,像个行为艺术家,举手投足有小孩子天真的残忍,懵懂的神情偏偏笑容恶意满满,巨大的反差让他有某种异时空的割裂感。
后面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
飞横的血肉、浓郁的异常能量,仿佛来自世界的恶意都为之倾倒。那是一种凌驾于万人之上的强者姿态,是我所憧憬的、举手投足轻而易举击碎噩梦。
为了那一缕不同寻常的光,我追了出去,就像去往了梦寐以求的世界,穿过长廊穿过门扉,踏着从缝隙泄露的光步入更深的黑暗,与过去的自己说再见。
那是一个杀人犯,我知道,可我连死都不怕,又有什么在意的呢?
扑面而来的巨大恶意让我驻足,不免有些迟疑。
还是太草率了,霸凌者凄惨的死去让心底的愉悦发酵,几乎没过多思考便追出来,后知后觉有些不妥。
“你看得见我啊。”他说。他似乎对我很感兴趣,这是一个好的预兆,代表短时间内不会有生命危险。我紧张的手心冒汗,冷静在心里一遍遍给自己做建设:没事的没事的会没事的。
后面张嘴展开交流便容易起来。
他说他叫真人,是从“人对他人的怨恨”中诞生的,用的特殊力量叫咒力。
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拥有那种能力,能够杀死自己讨厌的人的能力?
仿佛被天上掉的馅饼砸中,真人先生带我去他平时待的地方——位于下水道的行动基地。他解释了咒术的世界,并向我展示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
真人先生告诉我他在用人类做实验,一个是能够多大,一个是能够多小。
我看着躺在手掌心的实验体,有些茫然无措,更多的是麻木。那三个人的死给我的冲击太大,让我有些飘飘然,但我依旧活在现实,依旧是那一粒卑微渺小的沙子,这让我的心再次落回肚子里,深深地无力感依旧笼罩自己。
“顺平,你看惯尸体了吗?”
尸体?我只在电影里见得多,也不知道算不算看惯。
“怎么说呢,我深知人性丑恶,所以我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期待,对他人之死也没有任何想法。漠不关心才是人类应有的美德。[2]”
真人先生似乎有些诧异:“这样的你,却想要复仇呢。”
“你想说我在自相矛盾吗?”
真人先生没有回答这句话,问道:“顺平,你觉得人类有「心」吗?”
“没有……吗?”
真人笑着用手指点点我的胸口:“没有哦,灵魂倒是有,但灵魂不是心。”他的手指带着非人的冰冷温度,像一柄尖刀划破我的肌肤,沸腾的血液让我有些发热。
“你我无意义也无价值,所以做什么都可以,想怎么活都是你的自由。可不要被你的‘漠不关心’束缚,活法没必要始终如一,饿了就吃,讨厌就杀。[3]”
最终,他的指尖停在我的眉心,说了即使后面杀了我、我知道它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也一直记得的话。
“顺平的一切我都会肯定的。”
…
我心里很清楚在电影院遇到的那家伙不是人类。
我知道我不该相信他,可是能够结束现在生活的机会近在眼前,渴望、贪婪、迫不及待,只想快速抓住这根稻草。抓紧,攥劳,我也可以抒发愤怒,我也可以有能力拯救,我也可以……
像我这样卑小的蝼蚁,也可以,拥有一切。
[9]
我拥有了式神。
它叫淀月,外形更像水母,柔软但有剧毒,就像我一样,我很喜欢淀月,比路边的猫咪还要喜欢。
好心情总是容易被破坏,就像乐极生悲这个词语。
“外村……老师。”
“听说了吗,佐山、本田、西村去世了,你和他们关系很好吧?”
?
什么?
拜托,我没有听错吧,关系很好?
是因为毕业了就在学校工作,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如今成为巨婴所以脑子也萎缩了吗?明明都看到了,明明就在旁边看到那些垃圾是怎么对我的,胆小、怯懦、不配为人师表,所以我才说,这种人活着简直是浪费空气。
杀了他。
愤怒点燃思维的脉络,手势已起,咒力沸腾,突然被一个少年打破。
那是一个明显运动系少年,非常阳光,和以往看的王道漫主角一个感觉。他坚定,洒脱,很简单就会让人觉得未来不可估量,一颦一笑都像个小太阳——至少把讨人厌的老师引开后,整个人看着变得可爱起来。
他说他叫虎杖悠仁。说起来真人先生提过咒术师,虎杖衣服上的纽扣表明他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东京咒术高专的学生。
比较意外的是,虎杖直接询问了电影院事件。我下意识不想供出真人先生,我才刚得到颠覆人生的能力,并不想轻易失去。
我听到自己冷静的声音:“我没见到凶手,只是最近有了看到咒灵的能力。”
他很没有防备的信了,问当时在看什么电影,我说出名字明显看到他像一只看到骨头的小狗,眼睛迸射出耀眼光亮。
“我也喜欢那部!”虎杖悠仁说,“不过结尾刻画的不太好,有点可惜。”
对啊!!我深表赞同。
…
意外发现我们对电影的喜好相似,相谈甚欢,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太阳将天幕染的火红,背对着光的悠仁耀眼的让人无法直视,才意识到已经傍晚。
恰巧母亲经过,但看着她手里的香烟,恐惧让我瞬间握紧双拳,那个无能为力的被怼在墙角只能将痛苦打碎往肚子里咽的日子闪过脑海,克制又迁怒的让母亲掐掉烟。
是的,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很好。
在内心深呼吸,母亲和悠仁互相打招呼,母亲爽朗一笑,邀请悠仁到家里吃饭。
“喂,这样不会给人添麻烦吗?”我有些慌乱,也有些藏起来仍旧露出一点尾巴的期待。
最了解孩子的往往是母亲。
妈妈轻巧的转移重点,非常不讲理的控诉:“你居然说我做得饭是麻烦!”
“可以吗?”悠仁肚子适时的发出饥饿声音,他很开心,“打扰了!”
我很开心。
今天我获得了与众不同的、能够决定自己未来的能力,遇到了太阳一般赤诚热烈的好孩子,并再次意识到有一个爱我的母亲。
啊啊,如果时间能够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如果,能将此情此景镌刻脑海,永远锁在记忆洪流,就好了。
…
我们聊的很开心,仿佛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想一口气把多年未见的琐事全部聊到。我道出悠仁咒术师的身份,顺势问他,如果有一天他要和坏咒术师交战,会不会杀人。
悠仁说自己绝不会选择去结束别人的生命,因为一旦跨过那道门槛,他就会看不清生命的价值。
那一刻,我确信我看到了天使。
明明是个身强体壮的少年,笑容却有莫名感染力,认真讨论生命时就像一位高尚的正义判官,与我这种想毁灭世界的心态不一样。
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他,会不会我现在也会不一样?
一定会不一样的。
那些渣子在正义判官的笔下挣扎,老师羞愧的仓皇而逃,只有我能在判官笔下苟活——为我母亲留住的仅存的善良。
人没有心,但人类是有灵魂的,淀月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不能杀人。如果一旦成为了刽子手,灵魂就会被染上无法祛除的污渍,到那时也不再有后悔的余地。
如果妈妈的灵魂因为我而产生污秽的话……
人性本恶,但世界好人总比坏人多,不然世界早就末日了。
…………
………
……
母亲死了。
回想起满屋喷射的血迹与支离破碎的肉.体,还在咀嚼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就忍不住干呕。
我不该为我的胆小怯懦找借口,世界就是腐烂的,每个人都在挣扎求生,我也只是其中一位渺小一员,哪怕有了淀月还是如此。
没什么特别的,下意识不想去思考。没什么特别的,想杀就去杀好了。
生命如此脆弱,人类无形中碾死蚂蚁,怪物无形中吞噬人类。
明明都经受那么多了,还在为自己的不敢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世界上唯一一个会坚定选择我、爱我的人死去了,在我还在另一个房间睡得不省人事、居然还有脸做着酣甜梦境的时候。
妈妈。
妈妈。
“妈妈……”
心脏被攥紧,血腥味如猛兽钻进鼻腔,痛苦顷刻间布满全身,我声嘶力竭跪地痛哭。
[10]
我不会再向神祈祷。
死去的人无法复活,迟到的正义就是无用,没有人能帮助我,我拒绝了世界,所以世界拒绝向我伸出援手。
神是无能的。
…
母亲的外套似乎还留有余温。
真人先生像一个游戏npc,尽职尽责引导,让我觉得学校里一直欺负我的伊藤翔太在我家放了会吸引咒灵的诅咒之王手指。我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去往学校,让学校的所有人昏迷,只留清醒的伊藤翔太,将整个学校变成了我的审判庭。
看着伊藤惊恐万分的丑陋嘴脸,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
原来,他这么弱吗。
即便潜意识有答案,我仍然听到自己问他是否放了宿傩的手指。
佐藤表示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他卑微乞求饶命的模样和我被欺负的姿态在眼中重叠,愤怒与过去的痛苦灼烧理智,我痛快的殴打他,就像他以前殴打我那样。
一拳,一拳,又一拳。
殴打的似乎不是他,是什么呢?想击碎的东西。
杀了,会不会知道?
“你在做什么?!顺平——!”
“啊,咒术师。”
松开对伊藤翔太的桎梏,我望着近在咫尺却显得遥不可及的少年,他焦急的神情并不作假,眼中担忧比痛心更甚。
悠仁在为我伤害他们感到惋惜,可这些人明明都是垃圾不是吗?
…
战斗。
救人者与害人者的战斗,正义与邪恶的战斗,我们在走廊角逐,从楼下打到楼上。
我能看出悠仁没有用全力,只是那时的我已经顾不上任何事。
愤怒、悲伤、不甘心……无数负面情绪纠结、包裹、吞噬。自说自话让当时的我不理解,却让现在的我忍不住发笑。
我们都觉得自己是对的,并展开积极辩论,直到虎杖提到妈妈。
大脑中绷紧的弦“啪”的断开,“如果是这样……妈妈和我,难道是被人诅咒了吗?!”
是的,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都觉得我们一定是被诅咒了。
为什么?因为我咒骂神明,讽刺他们全都是死了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母亲?
我的妈妈,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就因为有个废物儿子,就要遭受莫名的痛苦、承担意外的死亡吗?!
我不接受!!
虎杖悠仁没有躲开我的下一个攻击。
他顶着流血的伤口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握住我颤抖冰凉的手,温和地询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恐惧复现,泪水决堤,我呜咽着、断断续续的讲述与他分别不久的事情。
关于妈妈已经死掉的事情。
“……顺平,到高专来吧。”悠仁认真道,“有强的离谱的老师,还有许多可靠的同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找到诅咒你妈妈的家伙,一定会让他遭到报应的!”
“我们一起战斗吧![4]”
那声“好”卡在喉口,被楼梯拐角出现的脚步声止住话头,真人先生又像游戏npc一样突然出现,并袭击了悠仁。
“等等,真人先生!”
看着眼前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懂的?
那句两面宿傩的容器让我理智回笼,脑内闪现出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试验品”,我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
包括他npc般适时出现在合适位置,展开引导,怀疑的种子在生根发芽,实力的巨大差距让我不愿去想。
“顺平,有才能哦。”
真人察觉到了我的动摇,他搭着我的肩膀,用荡漾的甜腻语气说:“顺平其实跟自己讨厌的那些人一样愚蠢哦。”
是的,确实愚蠢。
哈哈,我真的是,太蠢了。
灵魂决定□□的形状,所以灵魂被改造,□□也会随之发生变化。
有些记不清后来发生的事,只是一遍遍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被欺负,为什么是妈妈被诅咒,为什么我这么弱,为什么我们要经受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悠仁……为什么?”
…………
………
……
来自灵魂的颤栗让我牙齿打颤,从喉咙发出濒临死亡的幼兽的呜咽。
睁开眼回过神,外面阳光灿烂,恍如隔世。
“顺平?”虎杖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感觉你不太舒服,怎么了吗?”
“不……只是,能见到你真好……虎杖。”
是梦吗?
可是,为什么后面的对话和发生的事情和记忆中一样?我的行动也和记忆分毫不差。今晚,妈妈依旧会遭遇不幸吗?
我不敢赌这个会失去她的可能性。
悠仁离开后,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来到母亲房间,环视周围,两面宿傩的手指明晃晃放在桌上。
莫名其妙潜入别人家放东西,人类是做不到的。
我打开窗将手指丢了出去。
“顺平,你在做什么?”
“啊,妈妈我……”在扔垃圾。
转身,妈妈身后站着熟悉的高大人影,那个人笼罩住了妈妈,就像恐惧笼罩住我。
“真、真人……”
诅咒。
一切的源头都是他。
我和妈妈死在真人手里,这回我可以紧紧拥抱住她。
这样的结局也挺好的。
只是一睁眼,“顺平?顺平?”虎杖伸出的手在我眼前晃动。
诶?
这是……?
我知道时间循环的概念。
原来神明终于听到我的祈求了吗!我激动的握住悠仁的手,我要把一切都告诉他,他有厉害的老师可靠的同伴,一定能到帮我保护好妈妈!
原来,我也可以是幸运的。
一切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