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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悲剧的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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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哥一直把我当作小孩,明明我们一样的岁数。
看见他冰冷的目光,我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习惯性地逃避。他没有纵容我,轻轻叹了口气,扭头就走。我吓得不行,推开一旁的女士,拔腿就跑了过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没有再纠缠。
“魏清,等等我!”我追随他的脚步,由于同岁的原因,除了在心里,我都不叫他哥哥。
他没有回头,还是轻微地放慢了脚步。推开周围混乱的人群,我勉强跟上了他。推开一旁醉傻了的大叔,我们终于出来了,外面静悄悄的,属于掉一块钱到地上,都可以引起全体注目的程度。
我哥靠在墙边,看向远处,在等我的解释。他本来连一个褶皱都没有的西装外套已经被挤出几条衣褶,打破了他一贯的正经。灯光下他的脸有些苍白,无机质一样不近人情。但是我哥有一双深色的双眼,让人感觉柔和只是一种错觉,所以他极具欺骗性。
所以当我结结巴巴地解释的时候,他看向我,带着一贯的笑意,说没事,他理解我,我只是到了年纪而已。我就知道我完了,他真的生气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好。
“阿白,你不喜欢读书,可以。我们不读了,我明年给你在英国买一个学位,你准备一下。”
真的生气了,他要把我往外面送。他赢了,因为我真的很害怕,有一天见不到他,但我知道他只是生气了。
“不去,魏清,我错了,我们先回家好吗,我的头好晕啊……”我用了惯用的伎俩,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地说,主要是我觉得我哥累了,然后就是我感觉那个药有点生效了…
本来都成功了的,魏清急忙问我怎么了,抬起我的头察看,但是,坏了,口红印还在!这一看,我哥彻底清醒,发现我在演戏。我感觉他的眼神一下子就灰暗了下去,还是受了委屈。
不管我哥那套了,我还是决定直接行动。把他怼墙上,死死抱住不松手,开始深情地……道歉……
道歉内容围绕着我年少无知,险些成为失足少年,结交狐朋狗友,不学无术,从小桀骜不驯,不懂感恩。当然重要的是我坚决地拒绝了小姐的邀请,以及我决定和哥哥相依为命,再无他人。道歉内容详细到包括了我小时候偷吃了一口他的冰棍。
魏清被我吓了一跳,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我抬头期待地看着他,用眼神询问他,可以回家了吗。
他强装冷漠,把我从身上扒下来,说酒驾不能开车。
完蛋,我也喝了。难道步行吗,半个小时的路程,被下药的下半身不太允许……
我哥看着傻眼的我,看傻子一样,一脸怜爱,提醒道:“不可以请司机吗,代驾也可以。”
最后请了代驾,回的还是以前的出租屋,只不过我哥买下了那层房子,打通了对面的房子,面积扩大了一倍。
一进屋,魏清就发现了异常,他看见我红透了的脸,焦急地问我怎么了,开始还以为我是喝了酒,后来马上就发现我是被下了药。
“秦白,我是不是说过不能去这样的场所,是不是也说过不能喝别人给的东西。”
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作用下,我大脑十分迟钝,眼睛里的一切都开始眩晕,唯独欲望,不减反增。可是我才是一个孩子,羞耻和欲望交加着,我找不到天堂。一丝丝理智让我想要踱步去厕所,减少这样的不堪。
我哥一把抓住我,我以为他要给我一个教训。他倒了一瓶又一瓶水,灌到我的口里,责备我为什么不早说。一边从药箱里拿出缓解的解药。他轻轻地抓住我的喉咙,用勺子刮着我的舌根,一阵呕吐感翻涌而来,我吐了出来,酒水此刻露出它恶臭的真面目。反复地催吐,刺激出我了的泪花,我泪眼朦胧的样子一定很好笑。他轻轻地塞了一片药丸到我口里,灌了点水到我口里,看着我咽下,然后喂我吃了一颗陈皮糖。
我哥自上而下地看着我,我弄脏了他的衣服,他只剩西装下的白色衬衫,又在帮我洗脸的时候被打湿了一半。他忙里忙外,检查我的状态。可是我觉得药已经生效了,我晕乎乎的,但是还是准确地抓住了他的手,十指交叉紧握着,还是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算了,算了,我的人生已经无所谓了,但是我不能带走他。主要是我不想被抛弃,成为孤儿,我不想长大,人的一生,从简单到复杂,简单羡慕复杂的自由,复杂怀念简单的单纯,我宁愿停留在这里。
他怔怔地看着我的动作,心照不宣地理解了一切,他的眼睛已经变红了,里面有我珍藏的泪水,向我道歉,他说对不起,他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他说他没有照顾好我,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听话。他哭的真狼狈,我有点慌,明明被下药的人是我,我只能抱着他,生硬地亲着他的眼睛,心里在为偷来的亲密喝彩。原来,他和我一样,金钱带来快乐是复杂的,它满足了你的虚荣心,满足了你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但是这样的情感并不高尚,这样的快乐本质上是低俗的。
我哥和胆小的我不同,他希望我拥有完好无缺的下半生,可以娶妻生子,也可以浪迹天涯,他的人生不自由,却希望我永远自由。但是看见畏缩的我,他却强硬起来了。
“阿白,我都知道了。
你相信有人一生的使命是另一个人吗?”
我呆呆地望着他,点了点头,他捧着我的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的存在意义就是你,我给你所有想要的,渴望的。但是答应我,听话好吗。”
他的眼睛像一对完美的黑色玛瑙,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我的样子,我看见自己一脸的迷离,脸上还有被水打湿的发丝。我还没完全理解他的意思,盲目点头。
下一秒,我哥把我压在洗手台上的时候,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要满足我的一切需求,哪怕有违道德,他想要看见我高兴的样子,他把这当作一种对自己的救赎。
可是我…已经有了长达一生的计划。
这场意外像一辆翻越护栏的货车,带来沉重又轰轰烈烈的一条曲线,划开了悲剧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