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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另一个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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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怒气冲冲的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莉朵。
从莫娅摔门而出之后，辉夜按照她的命令继续狠打了艾薇，那真真叫一个皮开肉绽，艾薇哭都没力气了。
姐妹们没办法，想找莫娅求情，可是到处都找不到她。
然而就连娅妮都不敢轻易叫停，毕竟她知道，如果莫娅真气急了，把艾薇“吊起来用盘了铁丝的皮鞭子抽掉她一层皮”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可到了辉夜打完最后一下时，莫娅也没找到。
她们无奈的只能一批人继续找莫娅，而琉璃和莉朵则回来看看艾薇。
“我非要找她算账不可。”琉璃一边走一遍愤怒的说。
“命令是莫娅少主下的。”莉朵无奈的说。
“那她出来显摆什么，她是什么十字军的教育官……我看她就是想揍艾薇少主，指不定也是个奸细。”
“她的确是教育官，而且刚从十字军出来，不会考虑的很多……”
“那我也要教训教训她！”琉璃依旧愤愤不平，甚至都发动了缠。
“琉璃副队长！你给我站住听我说话！”莉朵突然吼了一句。
琉璃有点不情愿，却还是站住了——毕竟已经答应了要服从莉朵的管理。
“你不是说，以后要无条件信任艾薇小少主吗？”
“是……可是……”
“艾薇小少主也让辉夜，按莫娅少主说的罚，你没听见？”
“……听见了……可是……我就是心疼她啊！本来就受了委屈，还要挨这么重的打！”琉璃几乎要哭了。
“那你也不应该想找辉夜麻烦，无论是莫娅少主还是辉夜在这件事上没有错，而且先不论惩罚轻重，艾薇小少主则是的确是犯了错，你也不想看着她白白送死是吧。”
“……”琉璃叹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莉朵队长……我不找那个辉夜麻烦就是了。”
“嗯……”莉朵皱了皱眉，“说实在的，我觉得辉夜不会伤害小少主，在十字军时候就这么觉得了，甚至可能保护了她……”
“保护她？打成那样是保护？”
“……可能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吧，那时候小少主还是训练兵，十字军对待外来的训练兵可是相当严厉的，具体我也不知道她们认识的细节。算了……我们赶紧去看看小少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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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艾薇房门的那一刻，琉璃愣住了，就连莉朵也有些吃惊。
此时的辉夜正坐在艾薇的床上，而小小的艾薇被她搂在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此刻艾薇竟然异常的安静，呼吸也十分平顺，那个暴露在空气中的肩膀上还能看到鞭打过的痕迹，只是细看之下还有薄薄一层药膏。
而辉夜此刻轻抚着艾薇的后脑勺，好像妈妈在哄孩子睡觉一般，而为了艾薇保持舒服的姿势，辉夜也尽力挺直身子没有依靠任何东西。
“呵……真新鲜，我爸爸的军队里也有教育官，我倒是没见过这一款，”琉璃指着辉夜看向莉朵，“十字军的教育官都这样？还会照顾人的？”
莉朵也有些疑惑，摇了摇头。
琉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艾薇的床前，伸手想要夺回艾薇。
“……别动，她睡着了。”辉夜轻声说着，而琉璃没有停下动作，可刚拽了下艾薇的胳膊，她就难受的呜咽了一声，吓得琉璃赶紧松开了手。辉夜又把艾薇安放好，继续抚着她的头发。
琉璃一脸敌意的看着辉夜，又观察了艾薇的伤处，令琉璃不爽的是，辉夜上药的细腻程度似乎比自己更强——不多不少，轻轻薄薄的、均匀的一层。
“刚上完，晾一下而已。”辉夜回答着，把身边一个薄毯拽了过来，盖在艾薇身上，似乎不想让琉璃看一样。
琉璃却瞬间有种挫败感，蔷薇谁不知道她们的艾薇小少主被重罚后，上药跟杀猪一样？一个人根本搞不定。
现在竟然被这个新来的轻易的涂好了药，而且还哄睡了。
可这伤是她打的啊！
“……走吧，既然小少主睡着了，就让她好好睡一会。”莉朵过来拉琉璃，又对辉夜点了点头。
辉夜回了一个大概是“放心”的眼神。
琉璃有点不愿意离开，却也只能跟着莉朵走了。
这个时候其他人也终于找到了莫娅，原来她跑到了预备役训练场的一处角落一个人生闷气。被大家哄着终于肯去看看艾薇，于是这些人也看到了那个奇妙的场景。
“你……在十字军教育官的工作还包括这个？”连莫娅忍不住问道。
“……当然不包括，我只对艾薇小少主这么做过。”辉夜老实的回答。
“药上了？”
“上过药了，也睡着了，少主要验伤吗？”辉夜说着掀起了薄毯——露出艾薇那可怜的后背，细看之下青紫一片，好几处还有皮肉外翻的小口子，虽然血迹已经被擦干，伤口处还是渗着血色，着实惨烈——大概莫娅自己动手都未必会打成这样。
“好了……盖上吧盖上吧，”命令毕竟是自己下的，莫娅心虚的说，“既然她睡着了，你就哄她一会儿吧……拜托了。”
说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艾薇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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娅妮打发其他人走掉后，拉着莫娅回到她的房间。
“后悔不你！”娅妮嗔怪的说。
“……我……我脑子一热就……”莫娅也的确心疼得紧了。
“明知道她是十字军刚出来的，就会服从命令，不知道变通，你还狠狠打狠狠打说了好几遍！我拦都拦不住！”娅妮也有点生气——谁看见艾薇被罚成那个可怜的样子不心疼。
莫娅抿抿嘴没有开口。
“算了……打都打了，”娅妮无奈的说，“我也知道你是不愿意看她送死，估计艾薇也明白了，回头你好好哄哄吧。”
“嗯……”
“……我去吃药睡觉了，你自己想吧。”娅妮说着也离开了。
人都走光了，莫娅无力的瘫倒在床上，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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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娃从莫娅房间出来，但并没有回去，而且去了艾薇的房间。
她心里对艾薇被打成这样愧疚更深，还是忍不住想去看一看。
轻敲后，未等回应就开了门——在伊娃心里也憋着一股劲，总觉得自己应该比这个新来的更靠近艾薇，即便是当初说了那样的话伤害她。
辉夜还保持着那个挺立的坐姿，像修行一般的。而伊娃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艾薇整个人都依附在她的身上，这样会让艾薇靠的舒服些。那个看起来专业又严厉的教育官辉夜，和现在抱着艾薇的辉夜也简直判若两人。
“有事？”辉夜抬眼看了看伊娃。
“……没有，我来……看看她。”伊娃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哦……原本应该你来执行任务吧？为什么违抗命令？”
违抗命令……有这么严重吗？但伊娃承认，自己似乎是第一次不听莫娅少主的话。伊娃看了看辉夜怀中的艾薇，没有开口。
“放心，她睡得很熟。”
看到伊娃似乎有些疑惑，辉夜补充道：“我的念能力能通过触摸感受到别人的状态和情感，但不包括想法和记忆，就是这样。……所以艾薇小少主现在的状态是——几乎疼到极限，涂药后略有好转，有歉意但没有后悔……推测下次还这样做的几率很大。另外，此刻已经进入深度睡眠，除了背部没有不适的地方，没有做梦。”
“……的确是……很适合在组织里做类似教育官职位的能力，”伊娃有点吓到，又接着说道，“但是，假设一个人骂人被你教育，你感受到了她在反省，但是万一她反省的不是‘骂了人’，而是‘没有骂的更狠‘……这种情况你如何分辨？”
辉夜看着伊娃，良久后微微低头：“反省的是完全相反的事情吗？……我的确无法分辨。只是十字军没有这么复杂，应该说外面的世界很多事都很复杂……”
未等伊娃开口，辉夜又说：“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个能力，我是亚马逊部落的后裔，我更想要战斗系的能力。但十字军在用人方面的确是十分精确的……所以我后来就被培养成了教育官。说真的，在我教育过的人里，我只感受过恶意、恐惧，最后因严酷的训练和处罚变成屈从……直到我遇到了艾薇……只有她是不同的。我能感受到她那时候，有着蚀骨的悲伤情绪和强烈的想要活下来的意志。她非常害怕疼，而我也感觉得到，是因为她的皮肤非常敏.感。那时候总教官看好她，想要她做队长，所以对她要求非常严格……于是我经常能看见她到教育处进行特别指导。……后来我罚过她很多次，多到我已经记不得次数……但她从来对我都没有恶意，也不会恨我……这样的士兵是我从来没遇到过的。”
“艾薇小少主，的确是这样的，她认准的事就不会想太多……”伊娃说出来之后自己也愣住了，既然自己都清楚这些，这什么还要对她说那种话呢。
“伊娃队长，请问我是不是做错事了？”辉夜又问。
“什么？”
“刚才她们看我的眼神大多充满敌意。”
“……你刚从军队出来，有些事还不明白。”
看到辉夜疑惑的眼神，伊娃接着解释道：“她们就是不想艾薇被罚的这么重。”
“不明白，命令是莫娅大人下的。”
“因为莫娅少主她……有时候会口是心非……就是生气的时候总是失去理智……清醒后就立刻后悔。”
“……不懂。”
“打个比方，如果莫娅少主如果让你打死艾薇小少主，你会怎么做？”
“教育官有义务提醒上级不合理的命令，但是刚刚根据莫娅大人生气的程度，我认为这命令并没有到不合理的范围。”
“呃……”伊娃感觉有点难办。
“对不起，是不是觉得跟我沟通有些难度？”辉夜竟然意外的十分善解人意。
“……没有啦，慢慢就好了，你看莉朵……还有小樱也适应的很好，就连艾薇小少主刚回来的时候也有点这个样子。”
“嗯，”辉夜点了点头，“我会尽快适应的。”
“嗯，你也放心，她们不会讨厌你的，只是不了解而已。而且……我估计你现在的样子会让她们嫉妒。”
“嫉妒？”
“嗯。我们这位艾薇小少主呀，一般受伤的时候啊，是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上药的。”
“哦……是这样啊……我只是念能力方便知道她怎么样会躺的舒服，也会知道她喜欢别人摸头发。”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摸她头发，她真生气的时候也是很恐怖的。”
“你很喜欢她。”
“我……”伊娃皱皱眉，“应该是吧，虽然是上级，但是却像小妹妹一样。其实她在外面也不会这样脆弱……反而十分可靠，这倒令我更……”
伊娃没有继续说，现在越是直面内心，越觉得自己当时说的话可恶。如果艾薇小少主从此再也不理自己了……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当初所想的那么无所谓。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吗？”辉夜突然又开了口。
“是的……很严重。”
“不严重。”
“……嗯？”
“艾薇刚刚没有恨意，连厌恶都没有。理论上如果让讨厌的人看自己被打，这种感觉会很强烈。所以我猜，艾薇没有讨厌你。”
“谢谢你的安慰。”
“我是军人，我不会安慰人。希望你等她好了，自己去验证。”
“嗯……我会的……”伊娃点点头，突然些许释然了。
“这两天我观察到，你应该是队长里办事最周全的人。那么，一直做优等兵的话，也很累吧？”辉夜突然问道。
伊娃愣住了，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