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韦恩》新酒若生

10、追日

　　这时，有两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们看着郁知离去的身影，表情各异。

　　十五端沉声开口道：

　　“看来这位杰丝敏小姐，对我们还是颇为不满。”

　　一狩听后只是笑了笑，十五端连常用名都不叫了，只叫法律名，明显对郁知有意见了。

　　随后他开解道：

　　“有时候表现在明面上的不满，比那些隐藏在心中的不满好多了。她突逢如此大变，心中有些怨恨，实属正常。”

　　听后，十五端表情还是有些不好。

　　“一狩大人，我只是觉得杰…不，郁知小姐喜欢由着自己性子办事，只怕在处理那些怨灵的事情上，会出问题。”

　　“这种事情还是走到那一步再说吧，现在多想也无用。我们也才刚接触她，对她的性格也未必能了解全部。

　　你要记住，如果你对一个人存在偏见，那么你看她哪里都不对。”

　　十五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进去了。随后他有些犹豫，但还是问起了另一件事。

　　“她选的是“烟十三”兰德里，烟十三是…那位的人，会不会出问题？”

　　狩一神情变得幽远冷漠。

　　“那人都死了，还能出什么乱子？

　　因为引渡使人员并不多的缘故，我们两位引渡使中的领头人，因为对引渡使的未来发展怀有不同的意见，所以准备就两人来个生死场。

　　如果我们两人带着手下开战，明显会让引渡使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所以两人分胜负，也分生死。

　　输的那个人的手下不允许报仇，还必须臣服另一个人。

　　这是规矩。

　　谁如果违背了这个规矩，那直接杀了了事。

　　十五端，你做事太犹豫不决了。如果真的不放心郁知，杀了或者直接摧毁她的精神，然后我们重新植入记忆。

　　把她彻彻底底变成我们幽冥天的人。”

　　十五端有些沉默，随后表示了赞同。

　　“对了，你找人算过她应该是哪个数字了吗？”

　　“十七。上一个十七也死了很久了，也该有新的十七到了。”

　　一狩眼神中有些意味不明。

　　没想到…是十七，他还以为会是那个人的数字呢。

　　也是他想的简单了。

　　“等她出来后，让她自己取代号后面那个字。”

　　“是，大人。”

　　一狩离开了。

　　十五端结了个印，让郁知出来后，他能感应到。随后也离开这，去忙别的事情。

　　深夜的韦恩宅院。

　　有两人正在夜谈。

　　“布鲁斯，你是改变主意，准备和知知好好谈谈达米安的事吗？包括达米安的出生，和刺客联盟那边的情况？”

　　提姆首先开口询问道。布鲁斯难得会改变主意，不过那个人如果是相处了八年的亲生女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向亲密，这也很正常。

　　布鲁斯似乎有些难以开口。

　　“我…只是想哄哄知知。

　　达米安的事不能跟她实说，为什么哥谭一个普通阔佬，会和刺客联盟那种恐怖组织扯上关系。

　　如果说了，蝙蝠侠的身份，恐怕是瞒不住了。”

　　提姆听后，心中长叹了一声。

　　他就知道，布鲁斯下的决定，不可能会轻易改变。

　　可是郁知的反应太不正常了，甚至主动去挑衅达米安。

　　就差明着说你这种明显手上沾着血的凶徒，还好意思说是素食主义者，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郁知能猜到达米安手上不干净，这点很正常。就达米安初见郁知时说的话，简直是爆狼发言。

　　不过哥谭这个地方，大家手上不太干净很正常。

　　郁知也不会往别的地方去猜。

　　布鲁斯考虑的也没有错，为什么刺客联盟遭了难，会把达米安托付给布鲁斯。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布鲁斯一开始会把所有事都瞒着郁知呢。

　　提姆不清楚。

　　毕竟他还比郁知晚三年到韦恩家。

　　等等，布鲁斯竟然会向他坦露心声？

　　提姆用惊诧的眼神看向布鲁斯。

　　布鲁斯看着提姆的眼神，就知道提姆在想什么。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说到：

　　“提姆，知知的反应…真的不对，她不是那样一个情绪外露的孩子，她给我的感觉是…特别急躁，特别不安。

　　好像有什么大事在她身上发生了，但不是达米安这件事。”

　　提姆听后，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但他却没有说出来。

　　只是安慰布鲁斯道：

　　“布鲁斯，当初你收养…那位的时候，你也没有想到迪克会这么不喜，甚至是厌恶对方。

　　人的感情是复杂的。

　　即使是圣人，也会有自己的私心。

　　更何况，我们只是普通人。

　　知知一向心思细腻敏感，她的所有情绪都是含蓄而内敛的。

　　可是如果一旦爆发，那就代表…她实在是忍不了了。

　　布鲁斯，我知道你一向考虑的多，但是这件事不就是很简单的，因为达米安的到来，而导致知知心态失衡。

　　所以我认为能解开知知心结的，应该是…迪克。

　　因为发生相同情况的两个人，会产生共情可能，他们明确的知道自己在那个阶段，心中在想什么。

　　其实之前我已经去问过迪克了，但他说他那边忙着处理一件事，恐怕一时半会来不了哥谭。

　　所以布鲁斯，现在你要做的，是以平常心去对知知。”

　　布鲁斯听着提姆的话，眼神中有些意味不明，他猛地发问道：

　　“提姆，之前我在刺客联盟那里，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没有。”

　　提姆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布鲁斯看着提姆坚决的态度，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下。

　　“那…就等迪克来吧。”

　　提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分开，各自去处理各自的事情。

　　提姆忍不住闭了闭眼。

　　他有所隐瞒。

　　之前没有细想，可是如今被布鲁斯点醒，他好像是在记忆中发现了奇怪的事。

　　郁知所有所有的不对劲，是从达米安来到这个家开始的吗？

　　不对。

　　那么是从哪里呢？

　　是达米安还没到韦恩家的最后一个晚上。

　　那天晚上的凌晨三点，自己和郁知还简单的交谈了一会。

　　那个时候郁知的表现，现在细细想来就不太对。

　　郁知在隐藏什么情绪呢？

　　——不安和恐惧。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提姆虽然已经明白问题出在哪，但他并没有和布鲁斯说。

　　其实很根本的一个原因就是，提姆怀疑和达米安有关。

　　只是有关，但绝对不是达米安做的。

　　虽然只是和达米安的短暂相处，但提姆已经发现，达米安绝对不是那种老谋深算的人。

　　不过有很大可能和刺客联盟脱不了关系。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布鲁斯。

　　两个风流债打起来了，他里外不是人。

　　这是其一。

　　其二是对方已经盯上了他们，那么布鲁斯，也就是蝙蝠侠，是他们的重点看护对象。

　　对方在暗，我们在明。

　　所以提姆决定暗中独自调查。

　　把所谓的明方转为暗方。

　　猎物转为狩猎者。

　　可是提姆并不知道，那边的布鲁斯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打消心中的怀疑。

　　不过是嘴上敷衍了提姆一番。

　　只能说，提姆不愧被称为最像蝙蝠侠的罗宾。

　　于是两人双向隐瞒。

　　不过布鲁斯这边并没有怀疑提姆说的是谎话，至少暂时没有怀疑。

　　布鲁斯把目标对准了兰德里。郁知早上被阿福气走，然后去的兰德里的花店。

　　在郁知离开韦恩家后，其实布鲁斯就起来了。

　　这是他很少见的早起。

　　实话讲，他是担心达米安再和郁知起冲突。如果他不在的话，没人能控得住场。

　　可是刚起来他就得知达米安早就起来晨练了。

　　而郁知刚刚起床。

　　两人没起冲突。

　　布鲁斯放下了悬着的心。

　　但马上他就得知阿福和知知起冲突了，布鲁斯简直难以置信。

　　这两人，不应该呀。

　　布鲁斯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阿福。

　　阿福沉默了一会儿，很少见的有些严肃的开口道：

　　“布鲁斯，我觉得你有些溺爱郁知小姐了。郁知小姐的性格好像出现了一些偏差，这种偏差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

　　她有些过于的…利己。

　　我不能说这不好，但她很明显的一旦有事情不合她的心意，她的那种不舒服很明显。

　　这世界上不能所有的事情都顺着她的心意来，而这样的她，如果放到这庸庸人世中，你觉得她会变得怎么样？”

　　布鲁斯很认真的听着阿福的话，阿福说他的名字时，后面没有带敬语，这代表着不是管家阿福想对他说的。

　　八岁时，布鲁斯父母死亡。

　　而阿福，其实在他的成长过程中，绝对不仅仅是管家，而是…父亲一样的存在。

　　这是父亲对儿子说的话。

　　这是父亲对儿子表示对孙女的看法。

　　布鲁斯听后，没有立刻回答，他思考了好一会，然后郑重的开口道：

　　“其实知知的性格我明白，有冷漠利己的那一面，但是也有重信守义的那一面。

　　阿福，你不能这么去定义她，即使没有我给她制造的这种温房，让她独立去面对哥谭的所有风风雨雨。

　　她也不可能成为那些疯子。

　　这点，我一直确信。”

　　阿福无奈的耸了耸肩。

　　“行，布鲁斯老爷，我相信您心中有数。阿福我这个老人家，也应该去忙别的事情了。闲聊这么久，我都怕活干不完。”

　　阿福开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准备离开。

　　“阿福，你这个老人家的身体，恐怕比一些普通成年壮汉的身体还能打，你需要服什么老？”

　　“我如果轮到要和他们比，那我才是真的废了呢。”

　　阿福随口回了句，对于自己的身体素质，阿福是抱有绝对自信的。

　　布鲁斯低声开口道：

　　“阿福。那是我的小茉莉，我会永远保护她，不会让她受到风雨侵袭。

　　她会在我的保护中永远幸福快乐，想法简单率直，直至…我的死亡。

　　但是哪怕我死亡，我的那些儿子也会保护她。

　　她的生活是美好而顺遂的。

　　直至…她的死亡。”

　　阿福本来是想去处理别的事情的，但听到布鲁斯开口，他停下了脚步。

　　可是，没有谁会去负担别人的一生，就算你自己愿意，别人也未必愿意？

　　不，郁知应该愿意的。

　　而布鲁斯也愿意。

　　果然是自己人老了，想太多。

　　小辈的事让他们小辈自己去处理吧。

　　布鲁斯在和阿福谈完话后，回去补了个小觉。

　　这些天他忙着刺客联盟的事，达米安的事，睡眠的确是很不充足的。

　　如今事情勉强…也不能算了结，但是刺客联盟那里明显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们想自己处理。

　　布鲁斯当然会留心，但也不会把那件事看得太重，毕竟那是刺客联盟自己的事情。

　　他还是相信刺客联盟本身的实力的。

　　只要他们不在哥谭搞事情，刺客联盟那边随便他们搞。

　　布鲁斯也管不到这么远的事。

　　而且这件事布鲁斯其实是有所了解的，对方只是单纯的针对刺客联盟，而不是什么想要毁灭世界。

　　两方都不是好东西，随他们去。

　　布鲁斯也没睡多久，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郁知。

　　知知在哥谭，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朋友。所以她也只会去随便逛逛。

　　布鲁斯只是担心，知知因为心中有气的缘故，不看路。而导致去一些不该她去的地方。

　　比如犯罪巷，红灯区，贫民窟等地方。

　　这些地方都很混乱无序，或者说，哥谭本身就没有几个地方是净土。

　　他查看郁知的手机定位。

　　咦，花店？

　　而且还停留这么久？

　　知知也不是什么特别喜欢花的人。

　　难道是和花店老板谈话谈的很投机？

　　布鲁斯心中有些怀疑，他开始查这个花店老板的资料。

　　兰德里，红发蓝眼，男生女相，长相美艳。

　　但是性格平和稳重，很少与他人发生争吵。

　　交过女朋友，也交过男朋友。

　　如今二十八岁，四年前来到哥谭定居，并且开了一家花店。

　　…… ……

　　看着这些资料，布鲁斯感觉自己血压要上来了。

　　这份简历，在除去郁知以外的所有韦恩家的人看来，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对于他们这些有明暗两重身份的人来讲，兰德里唯一有些不平凡的是，他是个双。不过那些奇形怪状的存在见多了，这个性取向就是小毛病了。

　　但是这对知知来讲，绝对不是小毛病。

　　就算将来知知要嫁人，也绝不可能嫁这种存在。

　　当然就算布鲁斯想多了，两人之间只是纯粹的友情。

　　但问题是，来哥谭这么久了，知知都没有和除了韦恩家的人以外，聊的特别欢。

　　再说知知也大了，到那种春心萌动的年纪了。

　　迪克像她这么大的时候，不，是还没她大的时候，女朋友都换几个了。

　　杰森…死的时候，也才十五岁，那时没有交过女朋友。但是他复活后，那五年的资料，布鲁斯也查到了。

　　怎么说呢，没想到杰森好那一口。

　　提姆，十七岁，交过好几个女朋友，简直像是一个“小迪克”。

　　达米安还小，不考虑。

　　卡珊德拉，实话讲，这个女儿其实真的只在韦恩家待了几年，然后就离开了。

　　虽然感情不能用时间来衡量。

　　但是因为长期分居两地的缘故，布鲁斯也承认，对这个女儿，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与别的儿女之间这么亲密。

　　毕竟如果真的亲密，双方也不会居住的这么远。

　　就像迪克，就算准备单飞，不当罗宾了，他选择的地方也是哥谭的旁边，被称为“小哥谭”的布鲁德海文。

　　所以迪克，也就是超级英雄夜翼，经常来哥谭帮忙控场，惩恶扬善，行侠仗义。

　　杰森，他复活后，在哥谭浑浑噩噩游荡了一年，然后被刺客联盟捡去。但是四年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哥谭。

　　提姆，还在自己身边当罗宾呢。

　　至于知知，八年相伴。

　　而迪克，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仅仅只在自己身边待了十一年。

　　卡珊德拉是主动去的香港，她认为蝙蝠侠不能没有罗宾，但她不是罗宾，只是蝙蝠女。

　　而蝙蝠女如今有别人当了。

　　那么她也该去，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所以这些儿女中，的的确确，最让布鲁斯担心的是…知知。

　　当然不是知知最会惹麻烦，而是知知缺少面对风雨的能力。

　　唉…

　　等知知回来，还是要和她好好谈谈兰德里的事。

　　但是知知回来后的表现太奇怪了。

　　布鲁斯其实本来，对兰德里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个人不适合和知知来往。

　　但是…因为知知状态的严重不对，布鲁斯彻底怀疑上了兰德里。

　　如果提姆没有说谎的话，那么知知平静的生活中，唯一不平静的就是这个兰德里。

　　兰德里有大问题。

　　布鲁斯准备好好查查这个兰德里，不是之前那种温柔的查资料，而是蝙蝠侠特有的——哥谭的童谣中唱道：

　　“蝙蝠侠注视着你。

　　里里外外。

　　一层又一层。

　　…… ……

　　你逃不掉？

　　我逃不掉。

　　…………”

　　于是布鲁斯和提姆，也就是蝙蝠侠和罗宾，他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向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