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事件》章络尘

15、照片

　　秦澜刚进小区，就看到宋旻在门口来回转悠。
　　这情景她似乎在哪见过。大学的时候，下了晚自习女生宿舍楼下经常会有这样的场面。年轻的恋人依依不舍地互道晚安。
　　那时，秦澜想如果和宋旻在一个大学，他也会送她会宿舍，或者在宿舍留下等她。那该多好。
　　此时的宋旻，身穿奶白色的卫衣，双手插兜地跺着，时不时朝小区门口张望，直到秦澜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他快步走上前，说：“你去哪了？丢个垃圾，差点儿把人丢了。”
　　秦澜不想让他牵涉太深，于是撒谎道：“我扔了垃圾，闻到了小区门口夜摊的饭香味，没忍住去逛了一圈。”
　　宋旻松了口气，看着她不忍嗔责。“怎么不等我一起？你一个人太危险……”
　　“你不用这么紧张，在他们眼里我是个死人，我现在安全得很。”
　　宋旻很不喜欢听“死”这个字，甚至有些应激反应。他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是你，没有死。”
　　秦澜被他抓得有点疼，她耸肩道：“宋旻，你弄疼我了……”
　　宋旻像是被唤醒一般缓缓松开他，低头道：“抱歉。我只是有些难以接受……”
　　秦澜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一笑拉起他的右手，说：“我大学的时候见别人谈恋爱，就想宋旻那个招蜂引蝶的男人，身边一定不缺女孩吧。毕竟……我这个前任做得不怎么好，他另觅新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呢？听说警校的男生比女生多，而且个个家世清白，正直阳光。比我强的有许多吧。”
　　她捏了捏他的手，说：“他们很好，可都没你好。你是我的白月光啊。”
　　宋旻笑了，月光洒在他清俊的面容上，他觉得秦澜变了许多。可好像什么都没变。那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十年似乎消弭了。他们，一如十七岁盛夏时那般热烈地欣赏彼此，互相爱慕。
　　一通电话打破了这个美好的氛围。陈言的手机通讯录里没几个人，秦澜有种不好的预感，掏出手机一看，又是boss。
　　秦澜在犹豫要不要当着宋旻的面接通，抬头看到宋旻坚定的眼神，她只好接了电话，打开外放。
　　“陈言，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对面的男人声音决绝，不给她讨价还价的余地。
　　“宋旻到手了，我会尽快要到授权。”
　　对面的人轻声笑了笑，说：“女人嘛，就得豁得出去。三天之内，把宋旻的授权书发到我给你的邮箱。我收到后，会让你见你妈一面。”
　　秦澜抓住机会套他话说：“江城出事了，死了一个女刑警，我们会不会有事？”
　　男人冷肃地说：“管好你自己，否则你会和那个女人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秦澜已经确定了，杀她的人和恐怖邮件以及巨额诈骗案案是同一伙人。
　　可他们的目的就是如此吗？她不信。
　　秦澜沉着地追问：“我妈好吗？让我看一看她。”
　　作为一个女儿，一个警察，出于道德和职业素养，她不能让陈言的母亲出事。
　　对面的男人犹豫了一下，说：“我一会给你发照片。别耍花招，小心你们俩都没命。”
　　他挂了电话，秦澜抬眸看了宋旻一眼，他全程屏住呼吸，生怕被电话里的男人听到破绽。他的表情很难看，仿佛带着要杀了一个人的冷意。
　　“你……和以前确实不一样了。”宋旻沉声道。
　　“哪里不一样？”
　　宋旻看着她沉静如星夜一般的眸子，细看才发现已经褪去了曾经的活泼稚嫩，犹如陈酿一般醇厚甘烈。
　　“像是一个警察。不再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小姑娘了。”
　　秦澜苦涩地一笑，她知道宋旻是惋惜她没有向着曾经的理想走下去。“我本来就是警察。可你本不该去娱乐圈这个大染缸。”
　　“挺好的。值了。”遇到你，值了。宋旻心里想。“物理学的尽头是玄学。我不想走得太深，我怕有一天我会走不出来。”
　　“你变化可真大。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宋旻认真起来，拉着她的手说：“人啊，失去过一些刻骨铭心的东西之后，就会发现宇宙太遥远，手里能握住的才是未来。”
　　他说着拉着她的手抬起来，像是炫耀一般。“秦警官既然把我搞到手了，可别再弄丢了。要不然，我会报警哦。”
　　秦澜鼻子酸酸的，想哭。她和宋旻达成了一种默契的妥协，不再去深究过去十年孰是孰非。
　　可眼下的风雨，亦是考验。
　　宋旻带她去小区外又吃了一碗馄饨。她没有说刚才在这遇到的人。
　　人终究会有些不变的东西。对秦澜而言，就是深爱宋旻。
　　刚才和boss的那通电话，蔡坤监听到了。他追踪了一下，发现了机主仍是秦岚。
　　绝不是巧合。蔡坤断定。
　　而就在这时，秦岚刚吃一半馄饨，收到了boss发来的陈言母亲的近照。
　　一个高挑瘦削的女人坐在地板的垫子上冥想。她面朝大海，长发盘在脑后。优雅而沉静。
　　秦澜的手抖了一下，惊恐地把手机翻过来扣在桌子上。
　　宋旻见她不对劲，紧张地问：“怎么了？看到了什么？”
　　“是我妈。”秦岚惊慌失措地喃喃自语。
　　宋旻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女人身材保持得很好，长得和秦澜很像。
　　她正是秦澜的亲生母亲，陈晓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