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猪牛公主》破晓安眠

70、暗潮涌动

　　幻惜稍稍怔愣，但很快地，他便恢复了一如既往地神情。
　　这时，幻惜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折扇的边缘切割着他的手心，有点痛，但是这点痛并不影响此刻他对子失戒备，也未让他分心。
　　端木子失刚进皇宫不久，确切地说，从他参加殿试成为状元到驸马这段时间，也不过十几天，而且他也没和其他朝中大臣来往。

　　仔细想来，他和端木子失的见面次数，真正意义上说，也只有这一次，上次在他的府邸，他一直站在暗处，端木子失并未和他见面。
　　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现在的他在忍？他又怎么知道幻雪国的形式？
　　幻惜疑惑重重，但也不好多问，虽说言多必失，他问的问题越多，端木子失表现出来的漏洞就越多，反之，他亦是如此。

　　子失仿佛没注意到幻惜惊愕地表情，他自顾自地又泡了一杯凉茶，抿了一口，动作优雅迷人，笑容淡若清风。
　　“殿下是关心阡陌的吧……”子失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幻惜，随后迅速撤离。
　　目光回归到凉茶，茶杯里的菊花在水中慵懒地膨胀，伸展。

　　“这是自然。”幻惜虽然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但是作为哥哥，他对幻阡陌一直爱护有加。
　　“那么……殿下能容忍她被你的手下下药，这不足以证明殿下的忍耐功力？”子失悠悠地开口，语气清淡，听不出半点责备或探究。
　　很自然地，不带任何成分。

　　此时的幻惜没有心情再研究端木子失的表情或是他的语气，他处于极度地惊愕中，幻阡陌被人下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阡陌现在如何？”幻惜赶紧问。

　　“无性命之忧，只是嗜睡罢了！据我所知，这事可能和殿下有关！”
　　“和我有关？难道你怀疑我加害阡陌？”幻惜又是一惊。
　　子失的唇角携着似有若无地浅笑，别有深意地说：“子失并无此意！殿下不会伤害阡陌，不代表您身边人也不会。”

　　身边人？幻惜眉头紧皱，眸光忽而变得暗沉。他信任的手下没几个，就连烟竹和兵部尚书，他都有所保留，可是这些人都清楚，阡陌在他心中的地位，谁有胆子去伤害阡陌？况且，阡陌对他的计划也没什么阻碍，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公主罢了，随着国家的命运而起伏。
　　兵部尚书没理由会针对阡陌，而烟竹近些天也一直和他在一起，并没有出格的举动。
　　难道……是端木子失故意编造莫须有的事情来刻意试探他？

　　可是，他想试探什么呢？
　　阡陌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还是想一探他的底细或是他的门客到底有多少？
　　好吧，既然端木子失话都问出来了，他不回答或者反应平平，会让人生疑，表现过于激烈，又会暴露他在意阡陌的程度，那么阡陌以后很可能会成为别人要挟他的筹码。
　　示人平静，波澜不惊，才能隐藏自己，一击必中！

　　幻惜调整了心态，不惊不慌地问：“你查出来是谁了？”
　　“暂时没有！”子失敛眸，“我想对方也不是想取她的性命，所以……”
　　这个时候，子失也不好说，他怀疑皇后，毕竟他没有真凭实据，皇宫内是非多，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成为刀下魂，也不看不出谁真的对你忠心，更不能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因此，他从来不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人放下防备，更不会想什么就说什么。但是他可以委婉地说，或者给他一点暗示，让幻惜自己去推测凶手。

　　“我猜测下毒之人并不是真的想让阡陌死，只是不想让她参与什么，或者阻碍什么……可是，她能参与什么，能阻碍什么呢？阻碍了谁的前程？成为谁的绊脚石？如果是这个原因，她足以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可是对方又不取她的性命，这有证明，阡陌在幕后者的心中又是一点地位，舍不得杀，又不想她碍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只要幻惜不是蠢材，应该能很快地锁定目标。

　　他不敢确认真的是皇后，但是这个幕后操纵者，一定是和幻惜有关的。而赵海思和文艺，幻阡陌对他们来说，无足轻重。
　　听完了端木子失的分析，幻惜陷入了沉思。
　　阡陌阻碍了谁的前程，谁的绊脚石？这是必死的理由，可是又不忍杀她。
　　会不会……
　　幻惜的脑子闪过一丝电光，很快地，他压制了下去。
　　也许，这事和母后有莫大的牵连。

　　“殿下，现在是午餐时间，是否有兴趣与我和阡陌一同聚餐？”子失发出了邀请。
　　幻惜在沉思中恢复神智，他轻摇纸扇，道：“不了，我还有些事要办，阡陌就靠你照顾了！”话落，幻惜合上纸扇心事重重地离开了子失的书房。

　　送走幻惜后，子失进了内房换了一套月白色的长袍，随后在书房拿了一本医术也出了门，在府内走了一圈后，他折身去了厨房，还没进厨房的门，就与迎面而来的丫鬟撞个满怀。
　　那丫鬟端着几样小菜，由于猝不及防，碗筷飞了出去，丫鬟眼明手快，她略略欠了欠身，快速地接住碗筷，再平稳住身子。
　　这种速度很是惊人。

　　她是一个高手！子失的目光落在丫鬟的身上，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衣服，眉目清好，低眉抿唇的样子，也算是一个绝色。
　　有如此姿色的女子，会来厨房当端菜的丫鬟？
　　“驸马爷，奴婢失礼了！”丫鬟端着盘子，恭谨地朝子失福神。
　　子失没理会她的道歉，而是问：“你叫什么？”
　　丫鬟垂眸道：“碧绿！”
　　“碧绿……”子失略一沉吟，便想起了，她就是宛若口中的太子派来的丫鬟碧绿。
　　“这些饭菜是送给阡陌的么？”
　　“是！”

　　子失从碧绿的手里端过饭菜，“刚好我要去找阡陌，这个由我送吧！”
　　碧绿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伸手要从子失的手里夺回盘子。
　　然而子失稍稍侧身，碧绿扑了个空。
　　“驸马爷，您乃千金之躯，怎了做这些粗重的活儿？这些还是由奴婢来做！若是让公主知道，奴婢会受责罚，请驸马爷……”碧绿惊骇地说。

　　子失盈盈一笑：“我哪是什么千金之躯，粗重的活儿也没少做过，再说了，给妻子端些饭菜对丈夫来说，是一种幸福。至于阡陌，我相信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降罪于你！”
　　子失的话刚落定，身后传来咯咯地笑声：“公主，您看驸马爷多疼惜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