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为玉庭南

5、第5章 疾发

　　温府被封缴，温良延只能暂时在钟家借住，说是借住他大多时候却是在军营的，燕上疾有心提拔他但不能太过，只给了他个从六品的职。
　　燕上疾回京述职，顺带把温良延的事说了，皇帝答应给温家平反，燕琼数罪并罚下了刑部大狱。皇帝到底没下杀手，但底下人却等不及封口了，温良延还没动作便有消息传来，燕琼自知罪孽深重服毒“自杀”了。
　　而温家也于一个月后正式平反正名，这是后话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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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温良延盛清玉安顿好，钟满吩咐家丁下人:“盛公子来了钟府便算是半个钟家人了，你们小心伺候着，切莫多嘴半个字。”
　　下人们点头称是，钟满叫他们起来，又派人通知了盛清明。
　　盛清明自盛清玉身死的消息传来，整日以泪洗面，听了暗信来不及上妆着急忙慌就过去了。
　　她刚平复心情看见盛清玉又控制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出来，盛清玉想安慰他却有心无力。数月颠簸，他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每天都用药吊着这股活气。
　　女中豪杰盛清明抹抹眼泪，抽抽噎噎的骂道:“狗皇帝狗燕琼，把我可怜的弟弟害成这样，那燕琼不得好死，不，死后还得下十八层地狱才行！”
　　钟满:“……”
　　盛清玉:“……”
　　钟满嘴角动了动，一脸风轻云淡:“问归，你姐姐还真是女中豪杰啊……”
　　盛清玉:“…………”
　　盛清玉安慰道:“阿姐，事已至此怨天尤人无用，我虽病着却捡了条命回来，说到底也怪我心高气傲。”他看不见盛清明的脸色，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阿姐，我有些饿了。”
　　盛清明心疼的不行，闻言擦了擦眼泪:“好、好，我去给你做饭，在这等着啊。”说完起身一脸担忧、梨花带雨的走了。
　　等盛清明走了，钟满又沏了壶茶调侃道:“你们姐弟二人，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
　　盛清玉无奈的笑笑，又郑重的说:“多谢了，钟陵远。”
　　下午温良延回来，盛清明又拉着他碎碎叨叨了好些，最后三人好劝歹劝才把这尊大佛送走。盛清明临走之前再三叮嘱，看这三个人还是一脸熟视无睹，最终决定还是靠自己。
　　往后日日都来钟府好了！
　　吃过晚膳，温良延扶着盛清玉回了寝屋，他看着一片淡然出尘的盛清玉，无奈道:“盛问归，日后我常要在军营，可能没法像乱桃山那般照顾你，你一定得按时喝药，常在院里透透风，要是无聊多和钟满聊会儿天……”
　　盛清玉心上一动攥紧了衣袖，几次想开口又停住了。
　　温良延交代完，半晌没听得半个字回复，狐疑道:“盛问归，你在听吗？”
　　盛清玉叹了口气:“温池砚，你不用这样的。”他没有义务照顾他。
　　“我乐意这样。”温良延回答，他皱着眉，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饶是盛清玉看不见也能感觉到气压变低了，“盛清玉，我乐意这样。”
　　温良延又重复了一遍，他好像生气了，叫了他的名。
　　“盛问归，我愿意这样照顾你。无论如何，你别把我推开好吗？”
　　盛清玉说不出话，衣袖被他攥得更进了，一直到手指都泛红，他也没说出一个好字。
　　他不敢、也不能答应温良延。像他这种向天偷日子过活的，哪能耽误他通途一片的人生。可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就像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温良延的变化一样，他的心也并非磐石……他也会心动。
　　算了，算了。
　　盛清玉装作未闻，动作僵硬的上榻休息。
　　“好梦，温池砚。”
　　“……好梦。”

　　**
　　第二日，盛清明果真来了。
　　她抱着钟满的猫，逗着钟润沅，坐在屋里陪盛清玉。
　　“阿姐，口渴同我说。”
　　“不渴不渴，你练你的字吧。”
　　盛清玉还是保持着练字的习惯，每日要写上一个时辰权当放松。
　　眼看着时辰到了，盛清明走过去把宣纸叠好，劝道:“阿玉，出去晒晒太阳。”
　　盛清玉点头:“写完这页就动身。”
　　话是这么说，盛清玉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盛清明慌忙过去给他顺气。
　　来不及了，盛清玉想。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盛清玉手臂无力，支不住身体突然晕倒了。
　　钟满闻声赶来，匆忙喊到:“来人去太医院叫太医！”顿了顿又吩咐，“就说我病了！”
　　不出半个时辰，太医院的人就到了钟府。温良延也从军营里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下官也无能为力了。”说话的是太医院的首领太医，地位很高，皇帝天生羸弱太医院的太医都私下说皇帝活不过不惑之年，可这位张太医硬是让皇帝多活了六年多，“盛大人中的毒是边外奇毒，相当于身体里埋着一包火药，随时有可能引燃，盛大人熬了将近一年，早已病入骨髓、药石罔医……”
　　“钟大人盛大人，下官属实无能为力。”
　　温良延失了魂魄似的呆立在屋门口，片刻突然冲出院子，不顾一屋子人跳上马就走:“我去找舅舅！对，舅舅！江一流肯定有办法！”
　　江一流，天下少有的怪才，温良延的舅舅。只可惜此人行踪不定，一年半载不在家是常态。若他此时在京必然一早便来找温良延了。
　　温良延走的潇洒，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盛清玉抹抹眼泪先开口道:“温公子和阿玉素来交好，大人莫怪。阿玉的病还是请大人想想法子……”多活一日也是好的。
　　“好，好，老夫这就开药。”张太医赶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