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客今天也在物理骇入》云川君

149、新项目

　　王星洄睡了个昏天黑地，早上起来腰酸背疼的，小嘟又准点开始哭闹，一闹起来，周沨鸢也醒了，睡眼朦胧地打哈欠，虚心求教：“孩子哭了怎么哄？”
　　王星洄把小嘟抱起来，教他怎么哄，怎么喂奶，复习怎么换尿不湿，擦屁屁。周沨鸢刚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一方面小嘟也不乐意让他来换，蹬腿想让周沨鸢离远点，小肉腿蹬得格外有劲，砰砰的。周沨鸢被蹬疼狠了还要夸：“咱们的女儿就是有劲儿！”

　　好不容换完尿不湿，周沨鸢抱起小嘟陪玩，小嘟别扭了一会，好像接受度强了一点儿，不再蹬老爹了，王星洄看着稍微放下心：“以后还是要多回来，我带得累死了。”
　　周沨鸢抱着小嘟晃悠：“我会努力，嗯……你平时也要小心，最近因为战线推进得顺利，看到有胜利的希望了，所以上层就有一种妥协风气……”

　　王星洄感觉听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你就直说吧，是不是有人在偷偷给你使绊子？”
　　周沨鸢承认了：“德塔星人选择组建邪教这一步确实很成功，造成的影响哪怕消灭了伪人，一时半会也无法消除。”

　　在战场上，周沨鸢还只需要专注于指挥就够了，下了战场，周沨鸢需要考虑的就多了。他资历本就够不上那些正统科班出身的军官，最初能混上一官半职，纯属王家老爷子把他推上去的，至今周沨鸢仍不知道，王家把一个没有接受过任何正统军事训练的人一口气推上少校的军衔是想干什么，成心盼着他死在战场上好接收王星洄这个遗孤？
　　还好运气够强，周沨鸢活下来了，对指挥这种事连夜挑灯苦读名家名著，居然自觉也有些天分，硬靠战功一步步升上去，也是得亏百年来联合政府武备废弛，人才匮乏，真正有水平的没几个，才让他得有出头的机会。

　　但就算身居高位，被排挤、瞧不起的针对性目光依旧让周沨鸢如芒在背。更令人忧心忡忡的还是高层对接下来战事的态度，怕打击力度不彻底，怕早早开始议和，怕卸磨杀驴，怕血雨腥风一场结果什么也没捞着，连累王星洄和小嘟也跟着过苦日子。
　　周沨鸢越是倾诉，心情就越发沉重，唉声叹气不已，王星洄不爱听这个：“别伤春悲秋了，问题没那么严重，就算不当将军了又能怎样？我和小嘟还真能饿死？”

　　周沨鸢摇摇头，既然有了权力，哪有轻易放弃的道理？

　　王星洄感知到他的心情，无奈地叹气：“行了，现在伪人的威胁都没了，还要防着高层背刺，就没有一点办法？总不能在这光叹气吧？”
　　周沨鸢忍不住笑：“让你来想办法的话，我担心你只会搞暗杀。”
　　“背叛人类罪、做球奸还不够格被杀？”
　　“罪名审判要很长时间的，而且那些人也不是只会束手待毙。”

　　王星洄一听更不爽了，左不行，右也不行，就准别人嚣张，不准自己反击了？

　　周沨鸢沉思了会，突然发觉怀里的小嘟已经好久没动弹了，瞬间吓了一大跳，赶紧把小嘟脑袋正过来，手指贴上鼻底下——还好还好，只是睡着了。
　　瞬间天地宽心，周沨鸢宠溺地刮了刮小嘟的脸颊：“小嘟睡得真好。”

　　王星洄瞅着小嘟，忽然有了主意：“要不，我去和我那个便宜表哥、便宜青梅竹马聊聊……”

　　周沨鸢刚要发作，王星洄就举手投降，“只是去打听风声啦！才不是叙旧！”

　　就算阿瓦隆系统的信息过滤对黑客来说早就可有可无，但没了阿瓦隆系统阻隔的上层选择将保密信息退回到更原始的方式进行交流：打印在纸上，阅后即焚并烧透。尽管王星洄靠周沨鸢的地位能比卷钉他们知道得更多一点，但也依旧只是一点而已。
　　王星洄也不确定，自己顶着他们白月光的脸究竟能不能多打听到一些消息，不过既然决定这么做，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帮到周沨鸢一点都是好的。

　　王星洄先给杜维祯发消息：“我最近在调查光明之塔类邪教的组织，发现了有些人和邪教有关联。”
　　杜维祯的反应很冷淡：“所以呢？那又如何？”
　　王星洄敲敲脑袋，思索了一阵：“联合政府目前有秘密机关会调查处理这些人吗？”
　　“应该会有。”
　　“那就是没有的意思了。”

　　懒得再看杜维祯继续放什么屁，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不错了。既然正常的流程又慢又难以起效，王星洄有的是另外的办法。Bug，漏洞，病毒都可以是武器，挑来挑去，他还是更喜欢赛博居合术。

　　周沨鸢陪小嘟玩了三天，好不容易培养出一点父女感情，又要因为假期的结束分开，临行前周沨鸢依依不舍地亲了下小嘟，抬眼望着王星洄：“凡事小心谨慎，不要留下把柄。”

　　王星洄会意地笑：“那是肯定的。”

　　小嘟对周沨鸢的离开难过了一会，注意力很快被磨牙棒和玩具吸引走了。王星洄得以有空干自己的活儿。

　　从周沨鸢确认伪人可以被消灭后，黑客们又回到了原来的死宅模式，月光迷宫组组长主动向王星洄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填填补上团队里“胡椒”的空缺，一同来寻找有价值的新项目，王星洄也是一口答应，卷钉听闻这个消息还伤心地发消息：“小星星你怎么可以进月光迷宫！是我对你不好吗！”

　　王星洄准备研究新的暴风雪项目，抽空回了句：“没有不好，只是现在月光迷宫组的方向更适合我的需要。”

　　月光迷宫的骇入行动向来以手法精巧、收尾无痕著称，对暴风雪项目的研究更是十分深入，同行都是水平顶尖的大佬，效率高又有丰沛的奇思妙想，与天才共处一事的感觉实在太过顺利，不到两个月，月光迷宫组就顺利获取一个塞纳图斯的0DAY漏洞。
　　有漏洞，自然要测试漏洞威力。一如既往，王星洄建议了一些人名，定位到人名所在，利用漏洞执行赛博居合术，完成正义行动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赛博居合术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大公司堵上漏洞而失效，不过至少弄死了一些人，王星洄心满意足，事业尚未成功，骇入仍需努力。

　　悄然间，小嘟也咿咿呀呀地长大了，学会了爬和几个简单的音节，对王星洄的键盘感兴趣起来，经常在王星洄专注写东西的时候爬过来捣乱。

　　德塔星人被打得节节败退，世界的经济与风气又好像回到了热闹的从前，黑客们的生意再度活跃起来，一恍惚，又是一届虚拟世界技术大会要开了。

　　为了迎接这次技术大会，组长特意开了个线上空间开大会：“虚拟世界技术大会要开了！各位有什么主意？”
　　“我听说明基涂料研发出了一种透色漆，据说是制造真正隐形衣的希望，把那份技术资料拷出来怎么样？”
　　“恶作剧！恶作剧！来个超硬核的恶作剧！”
　　“据说莱茵航空为自家的概念车订做了好多车模，还打算做成盲盒形式卖高价，要不咱们把车模弄出来，然后免费发……”
　　“可以用透色漆泼在盒子上！这样盲盒就变明盒啦。”

　　王星洄默默听着，没发表意见，不知是不是因为怀里抱着小嘟，还是因为心态和激素的分泌水平都有所转变，他无法像他们一样保持对骇入与技术炫技保持极高的热情与热忱了，徒然羡慕他们的活力。

　　“行星，你有什么意见么？”组长忽然问起王星洄，王星洄“嗯……”了好长一段时间，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急中生智说，“我打算去找个新人吧？”

　　“新人？什么样的新人？”
　　“就……刚入行收尾人行业的新人吧！”

　　“扮猪吃虎吗？我懂我懂！”“面包骑士”激动地拍桌大喊起来，“伪装成一无所知的新人，在众人不解与嘲讽的语气中轻描淡写地解决问题！开着车在警笛的呼啸声中在城市间狂奔！呜呼！”

　　王星洄当真佩服面包骑士的思维发散能力，他这么慷慨激昂地形容起来，小嘟都有点兴奋起来了，挥舞着啊啊啊的叫，虽然她肯定不明白面包骑士说的是什么。

　　“咳咳，不是我故意泼冷水……”组内资历最老的成员“忧郁月光”开口，“想法很优秀，就是这个想干大事的收尾人新人……你们去哪里找？”

　　“我有办法。”王星洄说，“我去一些地方碰碰运气，肯定能碰到的。”

　　按照以往的游戏经验，越乱的地方越容易刷出有意思的支线任务，譬如酒吧、贫民聚集的下城区，死气沉沉的小黑诊所，等等等等。

　　王星洄已经很久没踏进过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了。
　　混乱、喊叫、霓虹灯、汗与香水味，涂抹成酒吧生意驳杂的底色，一进去就感觉到处都在冒支线任务的红色感叹号。月光迷宫组都有些担心他的人身安全：“你一个已生育的omega进这样的地方不太好吧？”

　　王星洄环视四周，寻找最可能给出支线任务的角色：“没事，我戴了阻隔贴，还有面具挡着呢。”

　　他看到吧台有个人在吹牛逼，声调之高亢，吸引了不少人围坐在他身边，王星洄走近了听，听清楚的第一句就语出惊人：“我和卷钉大佬认识，是交情过硬的兄弟！”

　　耳机里的组员都噗呲笑出了声。

　　“他的老婆，顶顶有名的松鼠大佬，我亲眼看过他进克利夫兰诊所打胎！”

　　组员们不约而同“噫~”了起来，忧郁月光说：“这个人好像不是扶持的最佳人选。”

　　“你们知道吗？其实松鼠怀的不是卷钉的种，而是另一个人的，你猜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