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词话》第一人称同人

12、知难偏向险处行

　　就在我沉吟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抽走了我手中的信笺。

　　抬头望去，不声不响推门进来的正是小洛。他望着信上那寥寥几行字，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现出这些日子少有的凝重。

　　他说：“难怪他们没来找我的麻烦，原来是直接对上了探花郎。”

　　我只略一转念，便明白他说的“他们”是指金钱帮。我从柜子里取出腌制好的肉条，放在碟子里犒赏劳苦功高的啪叽，单手托腮斜望向他：“江湖中可有什么特别出名的人？”

　　他一愣，显是意外我问出了这么个与信笺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然而他还是对我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尊重，思索后缓缓道：“可有什么特征？”

　　“极是普通，旱烟杆不离手。对了，还带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

　　“天机老人！”小洛失声道。

　　我一时无话。不会吧，那小女孩是孙小红？看来主角们都提前出场了啊？不过我想，即便我存着抱大腿的念头再去茶楼，他们估计也不在了，不妨省去这无用功。

　　指节在桌面轻叩，我突地道：“你照顾仙儿，我去找李寻欢。半年之后，若无事，便去江南李宅附近会和。”

　　小洛笑开：“不曾想你竟比我还看得开，说散便散。”

　　“当然不是，别离之际，怎可无酒？”我挑眉。江湖儿女，聚如浮萍，散是必然，有什么可以感伤的？

　　小洛便唤店家上了一桌酒席。

　　温香醇厚的女儿红，在杯中呈现琥珀的色泽。我一杯一杯倾尽杯中酒，丝毫不觉醉意。饭桌上很是安静，没人开口，杯盘中的水镜卤翅、泡椒花生、清炒鸭肉却以极快的速度减少着。

　　我与小洛拼酒，拼得两人眼中都溢出了笑意，偏啪叽也来凑热闹。只林仙儿滴酒不沾，扭着衣角一副闺秀模样。

　　暮色四合，我换了小洛准备的男装，跨上枣红色骏马，策马奔驰。

　　马后激起一路烟尘。

　　听得身后城门守卫不住的喝骂声，我扬鞭畅快大笑。

　　＊

　　越往北，空气越冷。北风扑面，我便知道，至少我大方向没有走错。

　　可是我终究还是高估了常年生活在城市中的自己辨认方向的能力。

　　靠着一张嘴四处问路，我安全无虞地走到了天山脚下。

　　本以为之后的路可继续如此，谁知眼前的景象叫我一时犯起了踌躇。满目苍白，积雪深厚，看上去是平坦大道，跨上马儿一脚下去，才知道底下竟然是深深的沟渠。若非靠着我还算敏捷的身手将它拖了出来，眼下我和马儿就都去见了阎罗王。

　　枣红马还算乖，遭此惊吓竟还温柔地蹭着我的掌心，不曾仓皇奔逃，可我已经不敢再让它涉险，毕竟它背上负着我赖以生存的食物和水。

　　说实话，这里已是高原地区，空气中含氧稀薄，我的反应也比平时慢了不少。想回头再雇个向导，却见身后一片茫茫，四面看起来都差不多，回头与往前走迷路的概率恐怕相当。

　　我叹了口气。可见的白汽挂在鼻尖，很快凝结成冰珠。

　　我不免苦笑。如果不是仗着艺高胆大，我本不会陷入这等进退两难的境地。

　　寂静的白，我站在原地游目四顾，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渺小。

　　干脆拉住缰绳止步不前，我盘坐下来，用林词儿身体特有的敏锐感觉侧耳倾听。

　　渐渐，乐章一般动人的水声传入耳中。想不到如此严寒之地还有溪涧飞流。再深入进去——

　　“噗——”

　　极细微的一声，却分明是利刃没入动物皮肉的声响。

　　真是雪中送炭！我庆幸自己保留了体力，才能在这时发现雪原还有其他人。

　　草草将枣红马拴住，我一路留下记号，一路踏雪往声响发出的地方追去。

　　无论如何，我都没有想到，见到的会是一个穿着打扮活像原始人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