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梦中身外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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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神要见她，秦桑不意外，她意外的是，风神居然跟无虞姐姐打起来。
风神不是淡定的神吗？淡定的神也会这么急？
不对，风神一点都不急，她都走了，风神也没说让她们站住这类的话，就这么看着。
泽汐姐姐在她面前把风神夸得那么厉害，她还以为风神跟栾衣姐姐一样，只一个眼神就能镇住人。
风神的模样也不像泽汐姐姐说的那样让她难以靠近，她的模样虽像无暇白玉，却不冷。
像照进泉水的圆月，清冽甘爽，让她想要亲近她。
也可能自己受这个身份的影响觉得她亲切，毕竟织女跟风神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说起亲切，五天前在人间碰见的那位，秦桑也觉得亲切，尽管她光彩照人，让人移不开眼。
那个人类看着比自己更像润泽世人的神，她的笑容，有种喝了蜜水的感觉，清甜醉人。
她对待一个九岁的女孩，不像通常大人对待小孩那样。
她耐心倾听，有把她当做跟她同龄的朋友，不敷衍，细致入微，还会开她玩笑。
可惜那么快就被栾衣姐姐找到，秦桑还以为栾衣姐姐要到晚上才会发现她躲在那朵假花里。
秦桑只好跟她道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还有五天，她就可以去人间，希望那时，她还在学校里。
虽然秦桑知道可能性不大，对秦桑来说，只是十天没见，对那个人类来说，已过去了十年。
天上跟人间的时间是不同的。
早在秦桑出现时，泽汐姐姐就告诉过她。
所以她才在人间变成九岁女孩的模样，避免之后为了补救施扰乱人间的法术，比如消除人的记忆。
神降临十八天后，就要去人间历练修习。
说是历练修习，其实就是跟已成年的人一样进入大学学习、生活。
主要目的还是通过跟人一起生活了解人类，从而更好地履行神的职责。
栾衣姐姐去人间，不是去历练修习，她主要是负责监督、教导像秦桑那样年轻的神。
一阵风吹醒了秦桑，她神思回位。
秦桑感觉到无虞姐姐站在她面前，她没抬头看，她得装自己没有开小差，一直在认真看书。
“这本关于梦境的书很无聊吗？”
秦桑抬头看无虞姐姐，“不无聊啊。”
无虞姐姐似乎没有注意到她开小差。
“这一页你也看得太久了，哪里不懂？”
无虞姐姐走到秦桑身旁的长椅坐下，探头去看她在看她的那页。
秦桑往旁边挪了一下，手指指向她在看的那句话，“这里说梦源于现实所感，但跟现实却不一样，那梦究竟算是真的，还是假的？”
无虞摸着下巴，“得看你怎么定义真与假，若你觉得你的情感是真的，那么梦也就是真的，若你觉得它不可能发生，那梦就是假的。”
又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那套，秦桑在心里笑了。
梦是如此，信仰、神、鬼、妖、魔、情，看不见的、摸不着的好像都是这样。
“织梦术我可以学吗？”
“等把这本书看完，我就教你。”
无虞姐姐如此爽快，令秦桑意外。
无虞姐姐不赞成秦桑学无用的法术，织梦术算是无用的法术吧。
梦如此虚无缥缈，醒来也许就忘了，只有织梦的人记得。
“姐姐最好了。”
秦桑一把抱住了无虞，用脸蹭着无虞，无虞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快看书。”
无虞本来怀疑秦桑在想黎沐的事，现在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秦桑这么乖，之前偷跑到人间，肯定是被泽汐诱导的，泽汐这个祸害，居然还敢来？
靠在山壁的泽汐猛地打了一个喷嚏，她擦了擦鼻子，两手摸着手臂。
这天也不冷啊，她怎么打喷嚏，不会有神在骂她吧，是身旁的风姐姐？
泽汐瞄了一眼，风姐姐还是愣着，估计没空骂她。
而且风姐姐也不是暗地里骂神的神，一般都当面骂。
虽然泽汐没见过风姐姐骂神，但她还是觉得风姐姐不会在心里骂她。
骂她的，估计是无虞姐姐。
她们站在这里很久了，久到泽汐快要睡过去，这一个喷嚏，彻底弄醒了她。
泽汐张开双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就这么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她打算偷偷施个法术去叫秦桑，又想到逼近她的无虞的脸，就哆嗦了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还是乖乖当个跟班好了，风姐姐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风姐姐不出声，自有她的道理，好久没有跟风姐姐一起待这么长的时间，她不该觉得无聊的，她可真不是个合格的跟班。
黎沐感觉到了一直注视她的目光，“看我干什么？”
“姐姐好看啊。”
黎沐没理泽汐的夸赞，闭上了眼，她试着去感觉，借助风的力量，去探秦桑在做什么。
她怎么……似乎没在看书。
眼睛虽然看着书，但心思根本不在书上。
秦桑确实跟秦枝不同，秦枝做什么都很专注，从来不开小差。
无虞来了，黎沐收回了神思，不能再探，免得被无虞发现。
黎沐想起要说的话了，那些话，她们也会跟秦桑说的吧。
她自觉这一趟有点多余，后悔刚才那一番争斗。
她做的太超过了，居然为了见秦桑出剑。
当时，她定是脑子不清醒，她怎么会联想到没见到秦枝最后一面的那一天。
她们根本不同，她不该把没见到秦枝的遗憾，用见秦桑去填补。
不能继续待在这里，黎沐睁开眼，预备施法离开这里。
泽汐喊了黎沐，“姐姐，你要走？”
黎沐点了点头，伸出的手指被泽汐一把拉住，“姐姐，你不想见到秦桑了，你不是有话要跟她说吗？”
黎沐看向泽汐的手，泽汐不情愿地松开。
“我想说的话，她们会跟秦桑说的，等她修习期满再见也是一样的，不过四天。”
“可……我们来都来了。”泽汐不甘愿就这么走了。
“已经见到她了，就可以了。”
“姐姐你要说的话，她们未必会跟秦桑说啊。”
泽汐心里没底，这句话一点威力都没有，她相信她们会好好保护秦桑，只是，她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
黎沐收回了施法的手指，泽汐眼中放光，风姐姐被她说动了。
之前不管怎么挽留，风姐姐都坚持走，这回不走了，是因为秦桑，泽汐的心里生出憋屈，自己在风姐姐心里究竟排第几，她连秦桑都比不过了？
泽汐晃了晃头，不想了，只要能待在风姐姐身边，比不过就比不过吧，反正她习惯了。
黎沐走去结界那里，伸手预备施法，泽汐喊住了她，“姐姐，我们硬闯啊？”
黎沐回头，“不然呢？”
泽汐张口结舌，眼望着黎沐破了结界。
泽汐已准备好迎接无虞姐姐的白眼，奇怪的是，结界破了，无虞姐姐没有出现。
泽汐不安地跟在黎沐的身后，一路穿过假山、流水、草丛，走到回廊时，她松了口气。
无虞姐姐大概忙着，没空理会她们。
但这也说不通，无虞姐姐防她跟防贼似的，她们怎么就轻而易举进了院子里呢？
进了里屋，泽汐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无虞在榻上闭着眼，站在一旁的秦桑对着她们作出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屋外。
她们理解秦桑的意思，都转身往外走。
无虞姐姐被秦桑弄昏了？泽汐大感意外，这孩子，胆子真大，但是她怎么把无虞姐姐弄昏的？
她们走出了院子，重新回到了明湖边。
泽汐还没问，秦桑就坦白了，说她用无虞姐姐教的织梦术，帮无虞姐姐编了一场美梦。
泽汐大笑了一声，立刻捂住了嘴，“你呀，不怕无虞姐姐醒来，找你算账？”
秦桑抿唇笑了，“我是在练织梦术，无虞姐姐夸我还来不及呢。”
黎沐轻笑了一声，引来那两人的注目。
泽汐眼瞪得老大，嘴巴微张。
秦桑虽没有这么夸张地看她，但她眼神中是透着讶异的。
她笑的很诡异吗？黎沐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又低头轻咳了一声，好掩饰自己。
“我可以叫你黎沐姐姐吗？”
秦桑期待地看着黎沐。
黎沐微微点头，泽汐识趣地走到了一旁。
“黎沐姐姐，想跟我说什么？”
黎沐抬起食指在眉毛那里刮了几下，终于还是抬头看向秦桑，“我要说的话，想必栾衣和无虞都跟你说过，但我还是想亲自说一遍。不要干涉人间，不要对人类产生感情，不要轻易相信人类，更不要牺牲自己去帮助人类。”
秦桑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保护好自己，不干涉人间，好好修习，早日回到神界。”
泽汐伸手扶着额头，心里叹了口气，好不容易见一面，还说这些陈词滥调，风姐姐你对得起我嘛。
“你快回去吧，无虞说不定要醒了。”
秦桑点了点头，一转身，泽汐一把抱住了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不是有话要问风姐姐吗？”
秦桑也小声回答她，“黎沐姐姐似乎有急事要走。”
泽汐顺势揽着秦桑的肩，让她面朝着黎沐，“秦桑有话要说。”
秦桑伸手推了泽汐后背一把，干笑着，“我没话说。”
黎沐的视线在这两人之间来回，她看出泽汐的意图，施法让泽汐松开了秦桑。
“你先回去吧。”
秦桑低着头从泽汐身旁走过。
泽汐的手隐隐发痛，她心里气愤不已，自己明明在帮风姐姐，风姐姐出手却这么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梦中身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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