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只修无情道（倚天屠龙）》纸上造梦

8、宝剑出鞘名归山（2）

　　山径之上，静慧看了看自己右侧，接着眼珠子稍稍转回前方，又过了几瞬，眼珠又再度忍不住转至右侧。
　　在她的右侧方向，归夜雨正盘腿而坐，她的身下，晃晃悠悠走着的，正是一只六尺长的黑白食铁兽。

　　似乎注意到了静慧打量的目光，那只食铁兽边走边抬头看了看静慧，接着，静慧似乎感觉到那黑黑的眼圈里，一双有神的眼珠瞧了瞧自己，紧接着，它“哼”了一声，似乎在表示不屑，扭头继续驮着归夜雨朝山下走去。

　　它是在瞧不起我？

　　静慧心底只觉荒谬，又想，这只大食铁兽看起来圆圆壮壮的，倒是非常可爱的模样，二师姐三年前，是如何降服它的？瞧着非常通人性的模样。

　　不止静慧，一行四人之中，静玄、静虚骑在马上，皆在思考着，为何这食铁兽能如此听话？
　　昔日在峨嵋山林之间，便见她与归夜雨朝夕相伴，感情颇深的模样，二师妹还给它起了个凑趣儿的名字，叫“蚩尤”。
　　她们原想着，二师妹这一下山，蚩尤兴许就要自返林间，消失不见了。

　　没想到，当众人在山门外集合时，却见二师妹晃晃荡荡，竟然坐在蚩尤身上，奔袭而来。
　　凭着深厚定力，她竟能乘着狂奔时的食铁兽，身形丝毫不乱！

　　“蚩尤它好像知道我要下山，一定要跟着我。”
　　山门之外，归夜雨有些不好意思又得意地笑了，“骑马骑熊猫都是骑，它跑起来可快了，我想大家不会在意吧？”

　　能说什么呢？
　　静玄、静虚、静慧皆是点点头，四人乘着三马一熊猫，就这么下了山去。

　　行至峨眉山下，远远的，静玄便看到一队人马正在前方等待。
　　“是静空。”
　　静玄沉声说道。

　　听得静空的名字，静虚眉心一蹙，静慧则先笑了起来，归夜雨则拍了拍蚩尤的脊背，示意它快跑几步，同时身侧朝众师姐妹道：
　　“是五师妹和木兰来了吗？我先行一步，去看看她们！”

　　语罢，只见黑白色食铁兽驮着粉裙少女，一路快奔，朝人群最密处而去。

　　“归嬢嬢！蚩尤！”
　　还未走近，归夜雨就听到钟木兰奶声奶气的喊声，仔细瞧了一眼孩子身旁，钟愚师妹的脸色，归夜雨见她虽仍掩不住神色郁郁，但双目显见活力，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好歹，那赘婿没把五师妹，伤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归嬢嬢，归嬢嬢，给我骑一骑蚩尤吧，给我骑一下，就一下！”
　　“不行，蚩尤是归嬢嬢的朋友，你会把你的朋友借给归嬢嬢取乐吗？”

　　“嗯.......不会.......”
　　钟木兰小脸一皱，思考片刻，终于摇了摇头，继而又提出一个新要求。
　　“那让我摸摸蚩尤好吗？我也很喜欢她，想和她做朋友！”

　　“哼唧！”
　　归夜雨本想拒绝，可双足落地后，却听得身侧的熊猫传来一声软软的叫声，显然是乐意的，她便点点头，叮嘱钟木兰小心一点，不要弄痛了蚩尤。
　　反正，这个金庸世界的动物都很通人性，倒也不必怕蚩尤会伤到5岁的钟木兰。

　　“五师妹，你还好吗？”
　　走近钟愚身旁，归夜雨轻声问道。

　　“我很好。”
　　俗家名唤钟愚，法号静空的五师妹点点头，努力朝归夜雨露出一笑。
　　但瞧着脸色，仍是颓然得很。

　　归夜雨伴着她，站在山脚离人群更远处，远眺着静玄、静虚与静慧驭马下山。

　　“你很爱他吗？”
　　归夜雨看着神色郁郁不乐的钟愚，终忍不住问出声。
　　这句话，一年前峨嵋门派大变之时，她便想问钟愚了，可五师妹却一言不发，领着钟木兰去了西域行商，直到上个月才返回四川。

　　归夜雨本觉得，再如何深情，一年时间也该忘了，怎么五师妹还是如此抑郁模样？
　　昔日相处之时，她也并不见，钟愚如何爱那赘婿啊？

　　“爱不爱的，对于我们凡夫俗子，太奢侈了。”
　　钟愚神色颓然，看了一眼归夜雨，“我既然招赘，便是指望着，找一个合心意的男子成婚，生一二个孩儿，如此平平顺顺过一生罢了。”

　　归夜雨闻言，点了点头，若是那狼心狗肺的赘婿没有想岔，五师妹这一生，确实是平平顺顺。
　　怎奈那人却不甘心如此，竟然纠结峨嵋派内男弟子，妄图盗取自己所写的《归家宝书》，叛离峨嵋，换取荣华富贵。

　　看了看山上的峨嵋金顶方向，归夜雨只觉去年的那场血雨腥风，余味还在鼻尖散溢。

　　至元元年，三月初二深夜。
　　峨眉派俗家弟子兼钟氏商局大当家钟愚，意外发现自家夫君与鞑子朝廷的走狗来往，她暗查之下，惊觉不止夫君秦若浪，连同十一师弟、十三师弟等众多峨嵋派男弟子，竟然悉数参与了这桩叛离师门的天大丑事。

　　不敢自专耽搁，她当夜便压了夫君，亲上峨嵋请罪。

　　师尊灭绝师太闻知此事，当即勃然大怒，一掌便震碎了秦若浪颅顶，使其当场毙命。

　　须知峨嵋创派师祖郭襄女侠，平生最恶元廷，峨嵋派在灭绝师太治下，竟出了投靠元人的弟子，这对她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

　　因此，那天夜里，灭绝师太命人敲响大钟，封锁山门，连夜在金顶大殿内提审所有男弟子，稍有勾连者，皆以违反峨嵋第一戒：卖国求荣，其恶不赦为由，一掌打死，便是其余并未参与的男徒，也被其废掉全部武功，直接逐出山门。

　　至此，峨嵋派也彻彻底底成了女子门派，再无原著中，男女弟子同学的情况。

　　对于去岁那件往事，归夜雨作为亲历者与参与者，甚至被偷走《归家宝书》本就是她亲笔所写的受害苦主，心底并不起任何波澜。

　　原因无它，8岁那年同意拜师峨嵋时，归夜雨便已知晓，那凝聚了她前世所有记忆的《归家宝书》，实在是一大烫手山芋。

　　她前世患有“超忆症”，又因着逃命缘故，看了大量生存所需专业书，及至魂穿入大元朝，这些囊括医疗、机器、制造、科技等专业知识的内容，都被她复写下来。

　　原本是想凭借这些远超时代的书籍，帮助归家事业发展，也为自己谋一份新生可能，谁知，这个时代的凶残程度，大大超越了归夜雨的想象。
　　只为了归老爷口中的“归家秘法”，蒙古商人竟直接屠人满门，归家老爷太太死不瞑目，至死仍捏着的遗言纸条上，也写着“宝书祸根”四个大字。

　　若非机缘巧合，归夜雨拜师峨嵋，那天夜里，她和六哥哥六嫂嫂，本是商量着远遁天涯，再不回川蜀的。

　　这些年，峨嵋派之所以能蒸蒸日上，精修演武场、殿宇屋舍，也正是因着归夜雨从中引荐，归家提供技术与商路渠道，峨嵋武力入股，从而实现双赢局面。

　　但钟愚招来的那位赘婿，与她早因争夺钟氏商局的管理权而争吵不休，又嫌恶木兰为女子，一直苦劝生育钟木兰时曾难产的钟愚再生几子未果，野心与不满足欲望催生下，垂涎独家生意的元廷官府自然有机可乘。

　　而峨嵋派内的那些男弟子，归夜雨自己不懂，复写看遍原著后，依旧不理解这些人拜师峨嵋的缘由。

　　朝晚寒暑的习武学艺，却始终不受掌门器重，被人稍加利诱便背叛师门，实在并不奇怪。
　　却也不值得同情。

　　唯一让归夜雨没想到的是，钟愚对于那赘婿的情谊。

　　听得归夜雨不自觉说出声的话，钟愚嘲讽一笑，道：
　　“什么情谊，从他不顾我生木兰时难产的痛苦，几次三番逼迫我生儿育女，将我的生死视为无物后，都没有了。”

　　也不理归夜雨是何反应，钟愚又是颓然长叹一声：
　　“我只是想不通，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此等人品龌龊之人，实在是令我在众师姐妹中抬不起头。”

　　“那便再寻个世间无一的好男儿，让咱们师姐妹羡慕羡慕。”
　　一道熟悉的女声突然插入，归夜雨转头一看，却是静虚师妹。

　　“也可以是两个三个四个，哇，我想想就羡慕了。”
　　这句话却是六师妹静慧所说，她生性洒脱，每每金句迸发，归夜雨早已习惯，钟愚却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女子就一定需要男子匹配，才抬得起头吗？我只佩服武艺高强的，不论男女。”
　　静玄突然朗声说话，归夜雨与静虚、钟愚、静慧闻言，皆正色颔首，深觉大师姐言之有理。

　　骑着马匹，乘着熊猫，师姐妹四人，与往武昌行商的钟氏商局一行人，就此启程，此时正是暮春时节，峨眉山下芳草青青，几只蝶儿扑扇着翅膀，向着花草最盛处栖息。

　　归夜雨摸了摸蚩尤的黑白皮毛，只觉无限惊喜，都在正前方等着自己。

　　还有.......
　　恩师灭绝师太临行前，单独交给师姐妹4人的秘密任务。

　　据钟愚带回的消息所说，屠龙宝刀，出现在了福建沿海方向。

　　倚天剑内的玄铁铁片虽已被取出，可藏着《武穆遗书》与《九阴真经》等绝学的地图，却只有一半。

　　武当张真人生性不喜铺张，此番归夜雨等人下山，恭贺张三丰九十寿诞送礼只是顺便，最要紧的，却是赴福建，追寻屠龙刀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