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青叶城西vs桐荫4.0+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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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悬念的，青城拿下了第三局的胜利。
虽然小宫山是队伍首发成员里唯一的新生，但是就目前第三局的表现看，她和青叶城西这支队伍已经磨合得非常默契，远没有开始青城表现的那样毛躁。
桐荫的成员陷入沉思。
这是什么，还没开始打就已经安排好了诱敌战术。加上对新打法的挖掘，觉得她们会因为表现轻敌，或是更加侧重对其她人的防守而忽视小宫山？
是北白川的想法吗？刚升上二年级就已经有堪比三年级的黑心眼。
哇这个人真是... ...桐荫的副攻摸了摸自己刚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感觉会很记仇。
场下还是少和她交流好了。
... ...
你不清楚她人对你的额外滤镜和猜测，也不知道已经有一口锅稳稳扣在自己头顶。
夸奖过小宫山关键的几球，简单复盘几句就留给队友休息调整的时间。
蹦跳的节奏与以往不同，大家的消耗都不一样，这个时候由她们自己选择休息的时机最为恰当。
三枝真季的表情也认真许多，甚至没和你闲聊分散注意力。
即使是非正式的比赛，3：1在有空闲时间也能继续打满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想让你们轻松拿取得胜利。
环境和状态都是借口，能打出什么样的结果展现的就是她们拥有的实力。
“她们严肃的表情更让人顺眼一点。”细川坐在休息区，透过球网看了眼桐荫那边。
自由人空闲下来又忍不住调侃，“果然是轻浮对待队长的样子，让细川前辈耿耿于怀啊。”
今井怕细川直接上手，还刻意隐去你的名字，不过这样的说法依旧让细川把不善的眼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队里的攻手还不明所以地附和，“我也觉得要对队长更礼貌一点！”
今井心知肚明。
不，她们队长在场上其实很难让人对她礼貌。
伊藤包容地笑了笑没有加入对话，前面的消耗对她有些大，现在抓紧时间恢复体力。
对比正式的比赛，在熟悉环境中你们到底没那么紧绷。声势浩大的应援有时也会影响到球员的发挥，这样的场面更适合新人进行磨合，为后面的比赛积累经验。
你把手里的毛巾叠好放回置物篮，想到ih的比赛也不远了，或许还要参加其他的一些高校联赛。
密密麻麻的日程安排表设想在眼前浮现，你沉默片刻... ...还是决定先考虑眼前的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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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局开始，两边的记分牌被返回原位，一切归零。
桐荫：青叶城西
0：0
等待打扫后交换场地，由桐荫先发，你们的站位安排与桐荫上局大差不差，你站在二号位等待接替下一轮转的发球位置，以保证追回三枝真季的发球得分。
站在你身后的今井与你保持前脚平齐，被遮挡视野也不心慌，余光观察，耐心等待三枝准备接发球。
是直接瞄准对角五号位的跳发，针对性的发球，排球裹挟着她的力量砸向细川的左肩。
保持这份力度的同时居然能维持精准度，有一份运气不够还需要足够的实力。
细川受住排球的冲击，角度的偏差让排球偏向边线的方向。
“补救！”
今井冲了出去，但太远的距离难以追上，只能任排球在距离自由人4cm的位置擦过，落于界外。
“哔——”
桐荫：青叶城西
1：0
桐荫的成员马上与队长击掌，“好球！”
青叶城西这边与之对应。
“一球而已，看好下一球。”
下一球依旧是跳发，可能是想到第四局了，再不费点力把存储的实力发挥出来，被三比一不会好受。
这一球的威力更重，准头不好把握，三枝真季干脆放弃了精度，加大力气。
有界外的风险，不过先打出去了再说。
排球直直撞进今井身侧小宫山的怀里。
小臂还没消退的红肿马上又添新色，浮现护腕都挡不住的疼痛。
因冲力后退两步，小宫山接起排球，黄蓝双色的排球腾空飞向你的位置，但太近网。
你退开位置让伊藤快步补上距离起跳上手传球，快要过线的排球就这样回到三米线上方。
桐荫的前排调整脚步，随时准备并起拦网。
“注意防守！”
你起跳挥臂，丝毫不避开两人拦网，直接借力打在对方手上。
留意到你想打打手出界，此刻收手却太晚，只能收力放松。
排球歪歪扭扭冲到桐荫后场。
“一触！”
桐荫的自由人托起排球，把不稳的排球重新传到二传附近。
佐内真也观察着青城的动作，看出对面调整的防守阵容，二传背对着她打出手势。
她不再犹豫，起跳挥臂。
一人时间差。
桐荫：青叶城西
2：0
第三球。
开什么玩笑，谁要给她第三球的机会。
细川怀着愤怒的情绪接下了这球跳发，太过专注以至于连腕部的疼痛都可以忽视不计。
“一传！”
伊藤喊，“小宫山！”
“是！”
拦网被下意识地牵引，只是分出这么一点注意力足够你们突破。
传出的排球下落时间比桐荫想象中要迟上一秒，但一秒已经是能产生很多误差的时间。
你在小宫山落下后起跳挥臂。
即使最后有人看出你的动作，但一人的阻挡对你只是“小小干扰”的存在。
同样的一人时间差。
施加旋力的排球擦过想要再起跳的副攻指尖，不再给她拦网的机会。
桐荫：青叶城西
2：1
站位轮转。
这对桐荫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分差没有拉开太大差距，并且你已经站在了发球区域。
你正常打出三球，出乎桐荫意外的是连续的三球跳飘，毕竟你迈步的姿势无差，在手臂挥下之前，都不敢确定你发的是跳发还是跳飘。
忍着手指的疼痛接下排球，自由人大声喊，“一传！”
这是要组织攻势的意思。
... ...
桐荫：青叶城西
5：6
牙齿紧咬，好不容易拿回球权，桐荫全员都不敢放松丝毫警惕。
桐荫的攻手抛起排球。
“嘭——！”
通过声音可感知排球的威力。
今井稳稳接起这一球，但这只是接下来攻防的开始。
伊藤站在三米线内补足距离，青城四人皆做出助跑动作，球给到四号位，你起跳挥臂，正面对上桐荫并跳的两人。
把疼痛带给桐荫副攻的手指，排球依旧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继续向后，目标直指后场界外。
这球要是打出去就是打手出界了。
“注意防守。”你说。
留心的佐内迅速跑出界外下手接球，将排球打回桐荫半场。
二传跳跃传球，在落地前先将排球传递三米线内的正上方，三枝真季用力蹬地起跳，不在意脚下木板的响声，狠狠挥下手臂抽球。
“嘭！！”
“嘭！”
第二声是排球被接起的声音。
自由人向自己右后方鱼跃补足距离，伸出右手用腕部接球，对应的，她自己趴在地上狼狈支起身。
“补救！”
小宫山蹲下压低重心去捞球线已经低得够不着球网的排球，用力上抬手，让渐渐失去动力的排球重新回到空中。
用余光观察到桐荫网前的站位，伊藤知道这球不能发起进攻，干脆地下手接球打回桐荫半场。
“机会球！”桐荫的自由人说着这句话喊住其余人，自己向前稳稳接起球。
网前只有已经站好位置的二传手。
桐荫的副攻借队友的掩护扣球，突破栗田的拦网，擦着她两手间的空隙出斜线球。
排球几乎没有受到干扰，速度不减，冲向青叶城西后场。
今井司手臂向来球的反方向快速动作卸力，手臂甩出去缓冲接球。
虽然接起了这颗快球，但是被接起的排球靠近网前，并且球位较低。
今井本人也意识到，太近了。
排球撞上球网，后来者补救的动作太过匆忙，只来得及让排球抬高一点，最后还是被尼龙拦下。
这是让比分发生改变的一球。
“哔——”
桐荫：青叶城西
6：6
“保持状态，”三枝真季拍了拍攻手，“再来个好球！”
... ...
桐荫：青叶城西
12：11
栗田发球，排球被桐荫的自由人稳稳托起，径直传向只留有二传的前场，其余人退下助跑寻找起跳机会。
几人引诱起跳挥臂，最后是由四号位的佐内真也扣出排球，威力虽大，但是前场没有人遮挡视野，能看清球线及时应对。
对角的细川还有六号位的自由人半蹲压低重心防守，最后是由细川下手接球将排球接起。
“一传！”
排球基本是竖直方向，没有发生太大的位置偏移。
离你的位置偏近，你放弃参与进攻的想法，接过二传传球的职责。
旋转几乎没有，下落的过程也很缓慢，是稳定的一传，你上前迈步下手传球。
不偏不倚正，三米线的正上方，是四号位置。
“好传！御子！”
“回防！”这是桐荫那方的声音。
被紧张应对的排球却不是设想概率最大的扣球或者平拉开，最后一秒小宫山收力，看起来会被暴力扣出的排球瞄准前排拦网的身后。
佐内真也鱼跃向前补救，二传站在二号位抓住进攻机会，选择上手传球。
手指紧绷，装了弹簧般将排球快速弹出。
佐内真也撑起身子调整。
除去她，桐荫所有人都调动起来，连自由人也根据经验球可能被拦下或是打回的角度，凑前透过人观察青城的部署安排。
中心的三枝真季最大程度拉开身子摆臂。
你协同伊藤并起拦网，三枝调整角度，瞄准你右侧的二传指尖。
伊藤感觉到中指连同无名指受冲击偏离的疼痛过后，是排球落地的声音。
场外。
打手出界。
桐荫：青叶城西
13：11
站位轮转。
三枝真季再回到发球位。
观赛的学生靠着栏杆，光是站着都站累了，更不用提场下一直奔走的两支队伍，“嗯... ...这个时候让桐荫再拉开分差的话就不妙了。”
“自由人的压力会很大吧。”
她又不会因为这个不接球。
因安静下来的环境听见对话，今井司心里吐槽一下，还是压低身子俯身抬头，以随时都能跑动的姿势面对三枝真季。
第一球的是跳发，正面着发过来，只能后退，排球砸向小臂上侧靠近手肘的位置。
力气大到怎么都不好接，无法稳定下来的位置。
边裁挥下旗帜，正好指向排球的落点。
界内。
“哔——”
桐荫：青叶城西
14：11
再来。
桐荫：青叶城西
15：11
今井抹把脸，躬下身。
要接下来。
跑动起来。
三枝真季抛球。
来了！
今井的迈动双腿，根据球的轨迹伸出双手。
“嘭！”
她听见自己大声喊：“一传！”
“做得好。”
“好传！”
排球正好传到二传的位置，而其她人也让出位置和空间，准备好助跑。
伊藤直接在球还在半空飞行时起跳，借向三米线外跳跃的力反向传球。
是快传。
前快加上背飞，骤然提速不给桐荫反应的机会。
桐荫：青叶城西
15：12
比分在17：16时，伊藤悠真出现了脱力的状态，没有什么损伤身体的意外，只是跳跃的高度与她原本预想的位置产生偏差。
桐荫那边有个三年级副攻似乎也大汗淋漓，暂停时撑着椅子不肯坐下。
你没有三枝真季那么好说话，被询问的人也没有那么嘴硬，“换人吧？”
二传不是要硬争着自己还有力气能坚持突破体力极限的人，对她来说，体能训练是应该在平时做好的事，而不是到了队伍比赛时逞能拖累团体。
前面的尝试让她消耗很大，这个时候才是正确选择。
伊藤悠真点点头。
替补的一年级生大槙衿上场了，她举着号码牌与二传悠真交换。
经过你时，她向你点头，“队长。”
是很沉稳的新生，只等待更多技术上的磨炼。
你们队伍里的二传都是让人放心的角色。
三枝问，“不行了？”
“这话还是对你们副攻说吧，不要因此丢掉关键分。”
“比分落后也很自信啊。”
“最差的情况也只是回到原地，但是桐荫不是吧？”你鼓励对方，“我还是很期待能打到第五局的。”
你确实没有多少五局经验，这样一想反而更容易让人无语了。
佐内真也及时拉回自家队长的注意力。
“准备下一球。”
又拍了拍爆发边缘的副攻，“前辈，用拦网来反驳就好。”
“嗯嗯，很厉害嘛... ...”
今井认可对方的安抚能力。
然后被细川看了一眼。
于是自由人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御子最厉害啦。”
细川无语，“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 ...
桐荫：青叶城西
20：18
球权交换，大槙衿并未与队伍脱节，虽然也有你们配合对方的情况在里面。合宿训练时就有配合磨炼，能维持现在的攻防交替还在你的预计里。
一球结束，你鼓励对方。
“二次进攻用的不错。”
察觉到对方的微小雀跃，你顺势又夸了夸大槙的发挥，主动说自己要高球。
准备强势为队伍拿两分巩固对方的信心。
空闲时你再次感慨... ...原来队长之前要考虑的东西有这么多。
... ...
桐荫：青叶城西
21：20
桐荫：青叶城西
23：20
再次换人，伊藤回到场上。
桐荫的副攻则是换上了她们队伍里的9号。
球权再回到青叶城西，细川发球，在她发出第二球前，桐荫叫了暂停。
保留了许久的暂停机会用在这里，目的很明显，是要打断你们的节奏，强势要一口气拿下第四局。
为此桐荫的攻击性提升不少，几乎是抱着咬也要咬下你们一块肉的气势。
迎头受了几个暴扣，今井捂着手臂笑不出来了，“就算能理解是想为了第五局，我也不会原谅她们的。”
细川无情地说：“她们本来也不需要你的原谅。”
感受肺里的气挤进去又出来，你借着暂停的间隙调整呼吸，作为体力最好的副攻，拦网接发扣球你一个不落。
“还好吗御子？”
“还好。”你看了眼抵达黄线的体力条。
汗水很诚实地一直滴落。
二传贴心递过来毛巾。
被打断发球状态再难回来，桐荫的暂停确实起到作用，追回两分，暂停后的第二球细川想借跳发打开局势，力气的把控失衡，最后打出界外。
比分来到24：22。
还差一分。
桐荫几乎所有人都看了看记分牌的位置。
你对上三枝真季的视线，面对对面挑衅的话，只是平静表示你们没那么容易被越过。
空气像被拉紧的弦，细川的发球失误让球权易手，此刻站在发球区的是桐荫的9号替补副攻。
她深吸一口气后抛球助跑，打出一个力量与弧度都力求稳妥的跳飘，目标直指后排。
今井司稳稳接起排球。
“一传！”
垫起的球弧度稍高，给足二传调整的时间。
伊藤抬眼扫过网前，你与细川从两翼同时开始助跑。
半空中的排球传向了四号位。
你起跳的瞬间，桐荫的双人拦网同时起跳封住斜线。手腕一压，你果断调整球线改为直线扣杀。
球重重砸在界内。
桐荫：青叶城西
24:23
拉近的分数使得压力回到桐荫。
小宫山稳妥打出上手发球，对自己此时的状态有数，减少失误才是她此时要做的事情。
“一传！”桐荫的自由人带着微微嘶哑的声音响起。
她们的二传没有犹豫，再次将球高高传向四号位三枝真季的位置。
你与身旁的栗田迅速并拢组成双人拦网，起跳时清晰地看到三枝的眼神瞄准了你们的指尖外侧，那是打手出界的意图。
你将手臂完全伸直，双手用力向场地内包拢。
“砰！”
手心传来结实触感，球被你笔直地按回对方场地，在三枝脚边砸下。
拦网得分。
桐荫：青叶城西
24:24
桐荫的队长拍了拍手，对于没能突破你的事情并不气馁，“下一分！”
气氛愈胶着，桐荫的进攻选择变得更为谨慎，多次利用掩护和吊球与你们周旋。
比分在令人窒息的急迫节奏中快速上升。
再没有连续的得分，你们不停变化进攻的节奏，快球后紧接平拉开，只为撕开对方的防线。
桐荫：青叶城西
25:24
… …
桐荫：青叶城西
26:26
桐荫：青叶城西
27:26
又到了桐荫的发球轮。
这次是她们的主攻发出一记强劲的跳发，细川侧身将球垫向三米线。
伊藤背对球网跳起，佯装向着四号位传球，却在最后一刻手腕一抖，将球轻轻点向二号位的你所起跳方向。
面对几乎封死的手掌，你扣腕变线，球从拦网手边缘缝隙中穿过，打在对方后排空档。
“哔——”
桐荫：青叶城西
27:27
… …
桐荫：青叶城西
28:27
你的呼吸少见变得粗重，汗水不断滴入眼中，每次蹬地双腿都像灌了铅，感觉需要双倍力气才能维持平时的高度，但注意力却异常清晰。
你知道，下一个球是关键。
桐荫没有请求暂停，二传跑动接应一传，毫不犹豫地组织漂亮的交叉掩护。
排球飞向三米线，副攻从中间吸引注意，而真正发起进攻的，是悄悄溜到后排起跳的三枝真季。
你的脚步急速横移，与赶来并拦的队友几乎同时起跳封住大角度的斜线。
三枝在空中选择击向你的指尖，企图再次借手。
她没有放弃过突破的选项，不是单纯自信，而是她知道再没有比这次更好的机会。
你的手指绷得更紧，手腕下压。
蓝黄色的排球打在指尖上沿，改变了方向，却并未弹向场外，而是高高地飞向桐荫的后场。
她们的防守队员拼命向后奔跑，在底线前将球堪堪救起，排球已完全失控，直接飞过了球网，落向你们的场地。
机会球！细川反应极快，在今井托起排球后上前起跳，一个干净利落的探头球，将球扣向对方无人防守的角落。
但桐荫的自由人身影飞扑而出。
她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用单臂将球垫起，让排球歪斜地飞向网口。
排球再次飞向高空，桐荫的二传仰头后退，在几乎背对球网的情况下，将球托向了四号位。
这是三枝真季最舒服的位置，她助跑起跳。
受力的排球从指尖上方呼啸而过，重重砸在青叶城西的白线界内。
边裁旗帜挥下。
界内。
“哔——！！”
漫长的第四局结束了。
桐荫：青叶城西
29：27
你双手撑着膝盖，汗水大颗滴落在地板上。
耳边是桐荫那边短暂的欢呼与击掌，随后迅速被凝重的喘息取代，她们赢得并不轻松，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疲惫。
今井司走过来，把毛巾递给你。
“就差一点啦。”
“嗯。”你直起身，接过毛巾擦脸，目光扫过记分牌，最后看向网对面。
三枝真季也正看过来，朝你露出灿烂的笑。
有点不爽，你敷衍回了一个偶遇路人时的标准微笑。
回过头你的声音有些受疲惫影响的沙哑，不过依旧清晰。
“先去休息，第五局从头开始。”
“是！”
.
.
*
第五局，分制和前面四场将不同，决胜局只有15分，谁先到，哪支队伍就取得胜利。
两边没有因临近的结束失去冷静。
你站在发球区。
青叶城西先手发球，你必然是首选的人员。
手里的排球因个人习惯在地上拍了一下弹起抓回手里适应手感。
“啊，”你对那边好脾气笑笑，“小心一点。”
是明晃晃的挑衅。
声音不大，但是看表情就能了解到背后的情绪。
“别被干扰，看好她手中的球。”说这话的意外是桐荫的队长。
“了解！”
你手里的排球被掂了掂，然后向着正前方上空抛去。
接着迈步，在球升至最高点开始下坠的瞬间，双脚蹬地向上跃起。
动作简洁得像是日常的起跳，没有大力跳发那种夸张的弓身与摆臂。
腾空时右臂自然向后拉开，在身体升至最高点右臂向前甩出，手掌绷直，对准中下部位置，干脆地一触即收。
“嘭！”
击球的声音短促沉闷，排球离手后既没有强烈的旋转，也没有夸张的弧线。
蓝黄的排球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托着，看似沿着一条低平而笔直的轨迹，快速越过球网上沿。
过网的刹那，球路像是擦到气流轻微晃动，紧接着在飞向桐荫后排的半程中，排球又毫无征兆向下沉落。
桐荫的自由人膝盖弯曲，重心压低，她的视线紧紧追着球，脚在球第二次变向下沉时向前跨步，伸出手臂将球垫向二传的方向。
但球触碰到她小臂的瞬间，并未传来扎实的回弹感。排球卸力沿着手臂外侧不规则地弹开，旋转着飞向场边。
裁判的哨声短促。
青叶城西：桐荫
1：0
上手和下手接球都不好受的跳飘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场边传来零星的吸气声。
你没有看那个方向，只是转身走回自己的位置，目光扫过记分牌，然后落回球场。
不变的带笑表情反而显露不出你此刻具体的心情，让桐荫那边猜不出来你的想法又是什么。
三枝真季拍了下队友的肩膀，低声说着什么。而网的另一侧，你与青叶城西的队员击掌后回到站位，等待下一个回合。
比赛继续。
指尖顺着排球拼接的纹路抹过，你弯腰从球筐中又捡起一颗。
场边的嘈杂声音连同网对面投来的视线，都沉了下去。
你站在原地停留片刻，在催促的哨音前就自觉抛球。
这次抛球高度比方才更高。
一步、两步、三步。
身体随之升起，动作如呼吸自然连贯。
蹬地、起跳、引臂，节奏压缩得更紧密。
排球不带旋转地下落，被你用力击出后的轨迹甚至显得异常老实，笔直地朝着桐荫半场五号位与六号位之间飞去，如果不是对你的球速已经有过体会，没有对照只盯着球看甚至会感觉有些温吞。
但看着“温吞”的球下一刻就到了眼前。
佐内真也早早严阵以待，她降低重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来球。
球路稳定得让人心生疑虑，但就在越过中场线后，蓝黄的排球飞行的力度骤减，毫无规律地左右摇摆了一下，轨迹瞬间变得暧昧不清。
麻烦的人打出的球也很麻烦，它又突兀的动作仿佛在最后时刻想要直接越过她的头顶。
接应的脚步出现了瞬间的混乱。
向前？还是后退？判断需要迅速做出决定，佐内猛地上前一步，身体几乎压到最低，双臂并拢。
球碰到了，只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触臂后排球并未乖乖传到二传附近，而是沿着手臂向斜上方弹飞出去，高高飞向二传与副攻之间。
“补救！”
桐荫的二传反应极快，侧身冲向球的落点，勉强用上手将球垫向网口，但弧度又高又慢，已完全无法组织有效进攻。
这个位置能进攻的人太少了。
小宫山和栗田同时跃起，筑起一面密不透风的墙。
桐荫的调攻在双人拦网的压制下，直接扣球出界。
“哔——！”
记分牌再次翻动。
青叶城西：桐荫
2：0
你转身走向发球区，准备下一次发球轮次，神色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你还没有打跳发。
... ...
青叶城西：桐荫
3：0
大力跳发压着白线暴力碾过球区，这次连接球的机会都没有分给桐荫。复杂的情绪让对面忍不住思考北白川的第五局和她们的第五局是同一局吗？
发球最后止于4：1，这意味着你连续发出了五球，三球跳发和两球跳飘。
打完你手指都泛着红色，不自觉地收缩，好像你的疲惫只能从细节的地方被窥得一二。
以汗水为判定标准没什么意义，现在场上没谁是干燥的状态。
往肺里吸进空气都是好费力气的，让人感到煎熬的时刻。
佐内真也鬓角又滑落一滴汗水，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她尽量保持着的这份冷静让桐荫终于取得发球权，打断了北白川继续发球的机会，但说不上成功，因为青叶城西已经获得了4分。
四分啊... ...
她看了一眼三枝，不着痕迹观察队长是否有受到北白川的影响。
她舒了口气。
还好。
… …
青叶城西：桐荫
5：3
几次轮转，你又回到前场。
第五局的消耗大体是均等的，只是表现形式不同。
体力的下滑最先体现在连续高强度起跳后，滞空时间和移动爆发的减弱上。
比起失误，用身体已经靠近极限做出的诚实反馈来形容更为贴切。
你的“漏洞”出现在面对桐荫的快速拉开进攻中。
桐荫二传通过漂亮的假传动作将球给到佐内真也，你迅速补位，与小宫山并拢双人拦网。
起跳的瞬间，你感到腿部传来的沉重感比上一球更清晰。
细微的差别影响了你的起跳高度，你右手的动作比往常慢了半拍。
对于一直在寻找机会的佐内真也来说，明显得像黑暗中忽然擦亮的星火。
她几乎本能地放弃原本可能被完全封堵的斜线，转而瞄准直线缝隙挥臂。
试图用利落迅速的动作捕捉漏洞，以此为桐荫争分减少分差。
可以打！
是突破防线的机会。
佐内收臂压腕，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这次击球。
拦网的漏洞就在眼前，在她瞄准细微的缝隙打算强硬突破拦网时，原本有些“松散”的右手却准确无误地靠了过来，包住排球。本该进入青城半场的黄蓝色排球反向给她施加压力。
那只手单手摁下来，力气大得像是要折断她的手。
短暂的对抗很快分出胜负。
“哔——！”
青叶城西：桐荫
6：3
女生看着北白川笑眯眯问自己，“刚刚是觉得我是破绽位置吗？”
三枝代替队友接过了这句话，“很会动脑子嘛。”
输掉第四局的可是她们，大家都回到同一起跑线上，桐荫和青城没有拉开差距，也不知道青叶城西为什么还这么大胆。
你没有在意谁在你的对面，制造漏洞再去抓住机会，拦网中，你本来就常用这种方法。
只是都清楚你发球和拦网的实力，没有人会轻视你，那些“漏洞”变成了直白的陷阱被她们忽视。
第五局的比赛，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因消耗出现失误或者力气减少的情况。
你的失误在其对局里，属于她们的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
硬比消耗对她们没好处，要不要抓住你给的机会，成了犹豫的事情。
桐荫是机会主义者。
虽然有陷阱的可能，但现如今和在鱼面前撒饵料没有什么区别了。
能不能吐钩要看你的技术怎么样，以及桐荫能不能在得利的情况，还避开你的鱼钩。
这个时间直白的说出口，你到底是故意还是虚张声势呢。
心理的博弈也是体育竞技的一环，不然就不会有换人以及战术的安排。
抓住一切能博弈的点，从教练到选手自己，都是为了为己方增加胜利的可能。
有人会想，北白川这个名字也太麻烦了。
青叶城西：桐荫
7：3
… …
青叶城西：桐荫
9：6
… …
这次交替得分的情况并不频繁，比分到达这里，你刚好站在四号位的位置，仍然停留前场。
发球方是桐荫。
飘球被栗田接起，但角度偏颇，被抬回桐荫半场。
“机会球！”
难得获得进攻机会，三枝真季刻意放慢了起跳的速度，排球的位置没有在最高击球点，而是下落的位置打出“不适宜”的一球。
她选择通过这种方式晃开北白川的拦网，同样作为优秀的攻手她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的起跳时机，以预判见长的她一定会起跳。
三枝真季起跳的时候刚好能对上你下落的时间。
她的触球晃开了北白川的拦网。
但打出的排球却受到阻力，指尖减缓了球的力度。
手未触球，脚刚触地你就凭借极小的垫步动作再次连贯起跳触球。
太快的动作几乎让人没反应过来你跳了两次。
不能拦网，你果断选择了触球减缓球速。
你对上三枝真季不可置信的表情。
“一触。”
和往常差别并不大的触球，甚至不是拦网，但让桐荫的教练忍不住仔细看你的落点，鸣田教练也看上去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摆出了“我们家小孩就这么优秀”的态度。
今井司接起排球，直接起跳将球送到三米线的位置，其她人助跑起跳，是连同二传也参与的多人进攻。
今井司垫起的球弧度直奔三米线前，球还没到位，场上的身影已经动了起来。
二传从后排插上，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同时左侧的栗田与右侧的细川几乎同步启动助跑，三条进攻线路在网前铺开。
桐荫的副攻在那声“一触”落地后立即重组防线，即使时间被压缩到了极限，还是赶不上进攻的速度。
中间副攻的手才刚抬起，细川已经跃在空中。
桐荫组织的拦网慢了半拍，只来得及形成单人拦网。细川面对的，是大半个空网。
她挥臂没有任何冗余动作，扣球短促而干脆。伴随“嘭！”的声响，排球径直穿过拦网手的指尖外侧，砸在对方场地的边线内侧，然后急速弹飞。
“哔——！”
哨声响起，记分牌属于青叶城西的那边翻过一页。
青叶城西：桐荫
10：7
场上几人击了下掌，面色如常地退回位置，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过的配合。
鸣田教练在场边点头，监督眼里充满欣慰，而桐荫教练席的沉默，则比刚才又重几分。
比赛仍在继续。
决胜局没有暂停的机会。
“这是二次拦网吗？”察觉到身边的人对拦网的反应似乎比后续的进攻更大，二楼观赛的女生从她知道的球网规则提问，“不会算连击吗？”
“对面使用“时间差”或“打手出界”时能够快能反应的话，是可以的！”回答她的女生捂住自己因兴奋有点发烫的脸，再反转手背试图用手降温，“... ...但是基本只在理论上行得通。”
总之听上去很厉害就是了。
一旁听了好半天的夸赞和应援，岩泉一终于没忍住解释，“判断的重点在于拦网要求是'完整的动作',保持连贯的话，就不属于犯规。”
至少第一眼，很难有人意识到你跳了两次的地步。
你的小垫步完全没有停顿，第2次起跳的动作流畅迅速。不仅要抓住时机，还有对自己身体足够的掌握，反应非常灵敏。
这也是双方教练这么惊讶的原因。
这种对身体的掌控，只是“触球”，它带给排球的影响和正常的拦网触球没有区别。
不过它也多给了选手一次触球可能性，正是这点可能性的累计，创造了后续的得分机会。
不会有人刻意去练这种技巧，需要掌握的技术还有那么多，要和队友配合的战术那么深，这种拦网的付出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比起练它，还不如深入发球技术来的实在。
越是这种细节，越能看出北白川与同龄人的区别。
更高的上限，更大的可能性。
... ...面对她，会羡慕会不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夸过今井的传球和细川的扣球，面对队友回馈的表扬面色如常，似乎自己没有做出什么超出的行动。
三枝真季的视线如第一局比赛那样，再次回到了你身上，只是这次不再是因为单纯的兴奋，更多是那份扎眼的平静。
抛开技术层面的博弈不谈，单从体力的留存情况看，你比场上的大多数人都要好。
汗珠滴落，睫毛用力眨了眨避免糊住自己的视线。不用手背擦拭的原因是正在防守发球，需要保持姿势和状态，以便随时能跑出去准备接球。
比分已经来到了12：9。
桐荫渐渐意识到，往日里不会对此感到敏感的数字，现在已经十分贴近15。
不过意识到也于事无补。
因为青叶城西是最后的胜利者。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青叶城西vs桐荫4.0+5.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