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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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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乜旧情?”陆秉坤走进来问。
阿财和小川都听不清肥榕讲话,苗峰自然信口胡咧:“他讲崇生与吕行有旧情啊,这还用讲?我又不瞎!白瞎一顿好酒好菜!”
“算了,也不差这点,洗洗睡吧,细川喝的少守前夜,阿峰你醒醒酒守后夜。”陆秉坤倒也没嫌苗峰出师不利,毕竟这肥榕看起来就不像知乜事的高级货色,从这种角度来看,崇生拿这么个玩意来替吕行,说明他对自己的不信任并不深。
苗峰不善喝酒,真是倒头就想睡,偏偏喝到偏头痛又睡不熟。
陆秉坤见阿财还坐着不动,调侃:“想妹妹仔啊?都是自己人,弄进来啊!”
这傻仔,还真去外屋把那妹妹仔弄来塞进了自己床帐!陆秉坤笑着摇摇头,他今日一直在算后路,心好劬,没乜折腾人的兴致了。
阿财比了个嘘,安妹仔乖乖点头后,他便解开了她手脚,拿了药油替她搓揉,阿财手重,再轻着使力也弄疼了她,安妹仔没忍住发出痛呼。
苗峰真是心累,生怕妹妹仔又勾起米饭班主乜主意,趁着醉意,随手抓起鞋扔过去:“让人睡觉啊大佬!”
挨了一下的阿财倒是没忍住,和安妹仔相视一笑,他气声在她耳边说:“那你自己抹腿?”
安妹仔点点头,将药油倒在手心,轻轻坐起,抹药油时才发现自己左脚腕多了红绳,她看向阿财,眼神试问。
撑着头侧躺着看她的阿财不好意思点点头。
安妹仔甜甜一笑,躺回他身边:“多谢财哥。”
阿财被她这一句“财哥”叫得心神荡漾,许诺:“将来换金银给你。”
安妹仔抬眼看他:“我当真的?”
“当真。”阿财看着她的眼,直到她撑不住睡着。他从前想往上爬,无非是想混口好饭,如今胸怀珍宝,想为妹仔挣得一洋楼,养她日日在家,眼里只看他。
苗峰喝得是真难受,夜半起来放水,“坤哥,你也放水啊?”
他迷迷糊糊看到陆秉坤,惯性打了招呼就又爬回了床。第二日醒来才意识到,他忘起来换班细川了!赶紧三两下滚下床去给坤哥赔罪。
却没想到陆秉坤一点没生气,“小事而已,我年纪大觉少,昨夜替你盯过了,你不记得昨夜起见到我?”
苗峰内心警铃大作,食物链底端的直觉让他选择否认:“我昨日起夜?”
阿财在旁边讽刺:“你昨日喝那样多,你不起夜岂不是要濑尿?”
“有理有理!”
陆秉坤看苗峰挠头的样子,也知他酒量不行,想来昨晚是真的乜都不记得,“阿财买了饭,来食。”
连着是安妹仔进了里屋,便有了三文治食,顾天之再迟钝也知自己口中餐是怎样换来,他对着他眼中强颜欢笑喂自己三文治的安妹仔愧疚更深,“我日后定以山珍海味来还。”
安妹仔同样眼望着他,“我当真的?”
“当真。”
恰巧又叫阿财听到,他低头笑笑却不气,只叹这女仔冇本心的!
今日已是绑架第四日,越拖越危险,王小川一早便不知去了哪里,半是为了防止肥榕发问,半是为了看看顾家到底做乜意思,陆秉坤带他出去探听消息。
苗峰看阿财床头捏皱了的话本,“难得清静,弄进去啊?”
阿财也不和苗峰客气,弄了安妹仔就关了里屋门,苗峰用棍子顶住要炸毛的顾少,“莫打扰人家有情人啊。”
安妹仔知自己今日逃不过了,顾家不知是何意思,今日赎金竟还未谈妥,她必须做好两手准备,若她最终逃不出九龙砦城,需得牢牢攀附住眼前人。
阿财猴急便亲了妹仔口唇,只觉软软凉凉,他自己的血倒冲得他浑身发烫。他解开妹仔上衣,手浮在她身上不敢贴实,生怕又弄疼她。
安妹仔阿妈做老举,时常咒骂男人那里都脏得很,害她生病。安妹仔可不敢现在生病,不定哪日要奔袭逃亡,她挤出笑,“我先替你擦擦净身可好?”
她脱下阿财最内里背心,拧开屋内水管使劲搓洗干净,胡乱帮他擦了擦上身,就也顾不上害羞直奔重点,既然注定躲不过,总不能再害她病倒。
阿财倒是怕羞,不敢看她,但被她擦得冒火,从嗓子眼憋出:“可以了吗?”
安妹仔哪知可不可以,见他问还以为他不满自己拖延,赶紧点头。
阿财把她放倒,他还记得上次峰哥拿他手捅哪里,“还疼吗?”
安妹仔摇摇头,被阿财摸得浑身不对劲,想着还不如上次疼一哆嗦算了。
书中自有颜如玉,阿财这次学会如何让她不疼,奈何身体刚沉进去,苗峰便在外面拍门:“阿财,我有急事!你快出来看肉票!”
本就紧张的阿财被苗峰拍了个干干净净,他迅速抽身,拉开门,“乜急事啊?”
苗峰看他裤腰都未系,知自己真是坏兄弟好事,但这次真急,他想万一事出差错,他自己可搞不定,他扯低阿财在他耳边讲:“我愈想愈觉得坤哥在意我昨晚是否起夜奇怪,我仔细回忆了昨晚是否听到乜,我想我听到坤哥交代细川去问老邰啊!所以他今日才一早就不见踪影。”
老邰是新安义管事,陆秉坤这是要跳反?王小川知他事,明显是他心腹,他反许会带他走,若不是昨日苗峰起夜,留低他与苗峰死都不知怎死。
“坤哥不会无缘跳反,我要去打听昨日肥榕说的到底是乜事,你盯紧肉票,尤其小心顾少性命,明不明?”
“明。”阿财点头。
苗峰知他可靠,见三个肉票都已绑好归位,赶紧出了门向城更深处跑去。
苗峰本想自己亲自打听,可总觉得眼皮跳不停,他老豆虽因跛了腿开家白事馆糊口,已和退隐差不多,但总不能看他仔有难不救,他飞速跑回家交代了老豆要打听的事宜,就拎了几份车仔面往回跑。
果不其然!他和陆秉坤前后脚回来!
“阿财悭吝,还讲我只买两份便好,幸好我机灵,算得有幸与坤哥再食一餐!”
苗峰的插科打诨却没活跃起气愤,陆秉坤大马金戈地坐在肉票面前,扔出一份报纸砸在顾天之脸上。
苗峰凑过去看,竟是顾陆之照片,他费力地靠着自己仅会的那点字凑出个大概意思,顾家不但没服软,还袭击扣押了前去谈判的崇生和吕行一行人!嫌犯照既然只有吕行,那至少崇生跑脱?又讲子弹命中逃犯,那崇生到底是生是死?
“既然顾兄如此正义,我陆某人佩服,当送一份贺礼聊表敬意。阿财!”陆秉坤手指间薄刃翻飞,“拿着,把顾少的指甲卸下来,送给他阿兄睹物思人!”
阿财从来看那衰仔不顺眼,虽然阿峰再三嘱咐他确保这衰仔性命,但卸个指甲又不会要命,他痛快接过刀片,一脚把顾天之踹趴在地,长腿一迈,跨做在他身上压住他挣扎,抓住他反绑着的手,薄薄的刀片顺着指甲缝就探进去。
“啊!”十指连心,这可不是一般疼,顾天之连叫骂的力气都无,只余哀嚎。
安妹仔狠狠心,她也探头看了报,顾家话讲那么难听,陆秉坤都只是要他指甲,连根手指都不敢切,她赌顾少最终肯定能平安返家。她飞扑上去撞开了骑在顾天之身上刚卸下他两个指甲的阿财,“你们别动顾少!我替他啊!”
阿财被撞得倒在地上,整个人愣住。
还是看好戏的陆秉坤乐呵呵地用汗巾抽他的脸,把他抽醒,“阿财你训妻无方,你衰婆当你面给你戴绿帽啊!”
被下了面子的阿财被激得恼羞成怒,翻身起来三两拳就落在妹仔身上。
要说安妹仔也是狠人,这么挨打她还敢趴在顾天之身上,自己扛了,楞没让顾天之再挨一下。惹得阿财更气,坤哥更乐。
陆秉坤乐够了,便不介意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拉拉阿财胳膊:“女仔嘛,刁一刁就老实啦,阿兄知你面薄,来来,拉里屋去,立一立夫威!”
阿财拽住妹仔的头发就往里屋拖,装死的顾天之又叫唤起来:“你放开她!你冲我来!”
安妹仔本以为戏已落幕,进了里屋只要她小意柔情哄住这青头仔,今日便算熬过,呈想着少爷仔非又加戏!
果然陆秉坤又起了奇想,拦住阿财:“就这里吧!好好大展雄风,吓吓你情敌啊!”
“坤哥……我……”阿财虽没正经念过一页书,也知这种事不好当着外人。
陆秉坤见他犹豫,摸了腰间的刀拍在桌上,“刁不刁啊?”
苗峰见坤哥要发威,也顾不得他明哲保身的人生信条,赶紧偷踹了阿财一下,赔笑:“阿财害羞,人多怕是硬不起哦!”
陆秉坤被逗笑:“青头仔,猛如虎,来!让妹妹仔张口帮帮你啊!”
苗峰看阿财还愣着,一下拽开他裤腰拽他回神,眼神示意他妹妹仔的口,阿财真是个雏竟然还未明,他越愣陆秉坤就越觉有趣,干脆起身站到他身后帮他塞进妹妹仔口中。
本就因崇生失利内心窃喜的陆秉坤摆弄着安妹仔的头,听她噎得呜咽,又听顾天之叫骂“畜生!你们欺负一个女仔算什么!有种冲我来啊!”只觉得比自己睡人家老婆还来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