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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亥猪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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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我端着一块小蛋糕，声音由远及近到了艾尔的卧室。
明媚的阳光洒在床上，照到了躲在被子里的一大团鬼。
别墅的里里外外虽是装扮得好似在过盛大节日一般，但他赖床所给我带来的感觉…却算不得活泼。
我还以为生日这天他能兴奋得早早起来呢。
呃……艾尔确实是兴奋的。
在我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猛地跳起来扑向了我，眼疾手快地夺过了我端在手中的那块小蛋糕，一口炫掉。
顿时，欢乐活泼的气氛充满了整个别墅。
“是人类同意被吸血鬼奴役而进献的宝物吗？”
没想到他今早起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含糊不清问莫名其妙且煞风景的问题。
“啊？什么？”尽管没太听清，但依然能察觉出来他准没憋好屁。
又一想…今天是他生日，一年就一次，让让他吧。
艾尔没理会我的问题，弯腰从床下拽出了一个大箱子，刻意在我面前做出了骄傲得意的神色。
这时我才得以能仔细观察他。
刚一露面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果然……
今天，他成了真?吸血猪。
啧，他又自己玩变身不等我。
又一次的…女朋友又一次被爱玩的吸血鬼抛弃了。
我有些沮丧地低下了头，刚好看到在艾尔头顶的那两只粉红色耳朵，正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起朝地面耷拉着，很Q弹的样子。
我伸手摸了两下，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光顾着玩这只寿星吸血猪了，我全然没有在意他已经由床上蹿下了地，直至趴在地上翻箱倒柜掀床板，将床下的东西翻了个底朝天，之后费力地搬出了一个大箱子。
“什么啊？”我拽了拽他屁股后面的小尾巴。
他满脸神秘地从大箱子中翻出了一个小箱子，又从小箱子中拿出了一个不知道包了多少塑料袋的东西。
在我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把那个他引以为傲纸包纸裹的一个大牌子拆出来。
定睛一看才认出来，是他去年险些显摆给整个约兰民众的“今天是伟大吸血鬼生日”的牌子，不知他何时又给它加工了一番，现在已经变得“花枝招展”。
好幼稚啊。
我白了他一眼，无意间瞥见了卧室内那正在运行的电脑。
奇怪，他不是刚刚才起床吗，怎么这电脑……他半夜不睡觉玩电脑，所以才赖床不起？
我的思路被艾尔高兴的言语所打断，他嘴角的笑容此刻都快咧到耳根了。
还没等我想明白怎么个事儿呢，忽地，屑鬼举起牌子就冲出了卧室，快如闪电，带过了一阵旋风。
他乐癫癫地在别墅里来回转悠，头上的小耳朵和身后的小尾巴也随着欢快的节奏而跟着晃动。
如果不是他跑得太快，真想一把抓过来狠狠rua。
期间他刻意拿着牌子在我和饭统的眼前来回晃，我险些被晃晕。
他一开始只是慢悠悠地在别墅里走动，到了后来…直接瞬移着在室内的各处来回闪烁。
怎么拦也拦不住，我只得拿起堆了一客厅的礼物冲着他的大致位置扔过去。
撇了四五个包裹之后，他终于停止了发癫的行为。
“我的生日礼物！”
他冲了过来，一把抢过被我捏在手里蓄势待发的包裹，极为心疼地把它以及在地上刚刚散开的、像俄罗斯套娃一样的盒子组装回去。
“搞这么多盒子干什么啊？”
我逐渐也理解了他的幼稚，便和艾尔一起蹲下身，帮他将搭在耳朵上的白发撩下去，顺便摸摸小吸血鬼寿星的头。
他凑到我的耳边缓缓开口，“这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我指了指客厅上堆了满地的礼物盒子，“这些还不够吗？你还给自己准备礼物……是什么啊？”他神秘的样子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护住了那个箱子，“这是吸血鬼大人的伟大秘密，不能告诉人类。”对着跃跃欲试想要打开它一探究竟的我严肃回应。
“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的啊……”我站了起来，“好吧好吧，快吃早饭吧，今天可是我亲自下厨，为我的吸血猪做的生日饭哦～”
没错，今天为了给艾尔过生日，我特意起了个大早，用里里外外已经忙活着准备了一个月的“服侍吸血鬼技能”，外加上科技与狠活的援助，做好了一桌丰盛的美食给他。
艾尔朝我竖了十来个大拇指之后便冲到了饭桌前。
桌上的“山珍海味”使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按耐不住的喜悦，肢体动作上也近乎将脸埋进碗里，暴风吸入，但嘴上却说着，“一般般吧，没有我做的好吃。”
“切。”我跟着坐了下来，“确实是不如老大做的，但…你做的那是什么啊！还好意思说！”
“那不也是我嘛，我做的可是绝世珍品，只做给你吃的，别人想吃我还不给呢。”
他虽是塞了满嘴的菜含糊不清漫不经心地在嘟囔，但我依然能从中感觉到无尽的温暖。
恋艾脑实锤了。
“嗯。”我笑了笑，拿起一块小跟班自制小熊饼干递给艾尔，“你尝尝这个，怎么样？”
看到小熊饼干，艾尔整个鬼都跟着振奋起来了，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一口咬住，都险些咬到我的指尖。
“还不错，但是…缺了点儿味道，没有我做的辣炒小熊饼干好吃。”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着，随后拿起了桌上的辣椒酱就要蘸。
“哎！哎哎你冷静……”我急忙阻止，“甜甜的也好吃的，你直接这么吃就好了。”
在我的阻拦下，艾尔只好极不情愿地把原汁原味的小熊饼干放进嘴里嚼嚼嚼，“竟然敢否定我的创意……我的灵感损失费，就从你的零花钱里扣吧。”
从他嘴里轻飘飘说出的话，对我来说，可是要用尽一生才能抹平的创伤啊！
言重了，但也确实很严重。
这下轮到我从椅子上蹿起来扑向他了。
他边吃边不慌不忙地变换了形态，抬手按住了暴起的小跟班，“四处尖叫的走地公文包，你想干什么？”
“啊……”见到老大，我不得不败下阵来，“没什么…生日快乐啊，老大。”
想到刚才那句祝福是和吸血猪说的，我又对着老大补了一句。
这奇怪的端水。
“嗯，你是重情重义的跟班甲。”他用餐完毕擦了擦手，起身继续去地上翻找，“我决定把我的生日礼物分给你一份。”
“这就吃完啦？”
我对他的礼物满怀期待的同时，又回头看了看桌上所剩无几的食物。这头猪是真能吃啊，一个鬼能顶上仨人的食量。
艾尔捡起了一个很大的盒子，我刚要去接，他又迅速地抽了回去。
“还是我帮你打开吧。”
在我无可奈何的期待下，他那纤长的手指紧捏着盒边，轻柔且缓慢地将盖子掀了起来。
我伸头看去，里面……还有一个盒子。
老大朝我微微一笑，示意我别急，随后又再次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竟还有一个盒子！
你咋就这么爱玩套娃？
拆了有十多层之后，如深渊般重峦叠嶂的盒子中，终于露出了一个与之前包装都明显不同且精致得多的小盒子。
怎么有点像戒指盒呢？哦？他不会是要……
我正沉湎于美好的遐想中，还没来得及激动呢，艾尔就兴致勃勃地冲着我打开了那个盒子。
他怎么不说话？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些什么的么……
一道耀眼的金光闪过，我揉了揉眼睛，逐渐看清了那个礼物。
只见在盒子中央，赫然躺着一大把…镀金猫毛。
“……”此时无声胜有声。
见我吃瘪，他细心地解说起来。
“这是饭统最近新掉的毛，我都把它们收集起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蹲在地上，用猫毛摆出了我的名字，“啧，挺好看的。”
“噢，我真谢谢你。”
我坐在地上，看着面前开心的他一直喋喋不休地和我介绍这份特殊的礼物。昏昏欲睡之际，为了不扫了他的兴，我只得强打精神，用略显空洞的眼神盯住他。
过了一小会儿，艾尔终于停止了演讲。
因为我一直在盯着他发呆，导致思维也跟着停滞住了，一时没注意到他开始拿着猫毛朝我攻击过来。
忽地，耳朵感觉到了一阵瘙痒，我被突然探到耳边的毛茸茸弄得像个蚂蚱一样原地三蹦哒，这下可算缓过了神。
“哎呦老大你干什么！”我甩着手上头上的猫毛。
他视如珍宝般接过，“这可是宝物啊，梵优你怎么能不爱惜呢。”
当那堆金灿灿的毛再次送到眼前时，虽然被晃得眼花，但为了不伤他的心，我只好听他的吩咐，认真观察了一番。
……嘶，怎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色泽，这重量，哪儿哪儿都透着一股不一般的气息。
对上老大那得意的神色，再看看面前金光闪闪的猫毛，我的心中顿时一阵激动。
它不会…真的是镀金的吧？！
毕竟，这种无聊且幼稚的事情，艾尔肯定是能干出来的。
当然也不排除是裹了一层颜料……
为了检验金子的真伪，我慌不择路，不知是脑子里的哪根筋抽了，竟直接抓起一把猫毛就往嘴里塞。
……我也就是单纯想看一下它的硬度如何啊！
艾尔大吃一惊，连忙抬手阻止了这一疯狂的举动。
“你在干什么啊。”
“这…好吃吗？”他颇为心疼又好奇地把猫毛从我嘴里拿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看到他迅速往嘴里塞了一把猫毛，之后又吐了出来，“也不好吃啊。”
看着被咬出牙印的猫毛，艾尔才恍然明白我异常的举动究竟是出于何意，便很认真地再次解说起来，“为了把这些猫毛的每一根都镀上金子，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呢。”
“梵优，你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份极具意义的礼物。”他再次将那把猫毛递给我，见我的态度很敷衍，又补上了一句，“它上面的那层金子…是真的。”
“啊？！”
这句话是真管用，直接把颓了的小跟班激得亢奋起来，夺过那把猫毛反复观摩。
此时窝在墙角打盹的饭统也精神了起来，它身上的斑秃表示着很不情愿。
我紧握着手中的礼物，既高兴又觉得好笑，见艾尔也满脸笑意，我乘胜追击道，“老大，你都有钱买金子了，就不要再榨我的零花钱了，好不好……”
他面不改色，“这不是我买的。”
“啊？”我的眼睛瞪得溜圆。
我震惊的样子令他很是得意，好似就喜欢我用那种追捧的眼神看他。艾尔卖了半天的关子才肯说出金子的来源。
“这是从公会门口的大金表上扣下来的。”
“啊？？？”更震惊了。
他更得意了。
哎！我突然想到了前几天公会通缉的什么“黑夜中，一个煞白的身影飘过，带走了大金表所有的光泽”，那不会就是他吧？
反正对于屑鬼来说，这种程度的坏事，那都根本不值一提。
尽管如此，我还是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个没完。
老大没搭理我的眼神戏，只是反复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并赞不绝口。
我叹了一口气，在老大摸头安慰我的时候，也反手摸了一把他头顶的耳朵，“我真谢谢你的礼物。”
随后在他要用身份威压我的时候，仓皇逃窜到了客厅中央的礼物堆里。
“老大你看，你有这么多礼物呢！”转移话题，“我帮你拆吧。”说着就撕开了一个包裹。
看着比自己还高兴的小跟班，艾尔眼中流露出了溺爱的神色，把镀金猫毛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准备日后再好好勒索我，之后就快速凑了过来，和我一起拆起了包裹。
“谁送的？”他看着我手里拿着的那个精致的小盒子，虽是面无表情，但内心肯定汹涌澎湃。
“不知道。”
现在已经到了看到盒子就能想到猫毛的程度了，我没好气地边说边打开了那个盒子。
又是一阵金光。
“不会是……啊啊啊？！”
我的激动程度不亚于他。
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块真的金表。
几乎同时，我和艾尔拿起了快递单查看起来。
啧，温因送的。
确认了是真金的之后，艾尔都稳定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在两个形态之间来回切换，并想要效仿我刚刚吃猫毛鉴真伪的方法咬一口金表，幸亏被我及时阻止住了，不然以他的架势，把整个表吃下去都有可能。
“我只是想看看…温因送我礼物的心有没有像金子一样真诚。”吸血猪坐在地上嘟囔着。
“快得了吧，人家能送你就不错了。”我准备继续拆礼物。
“不行，还是得问清楚他的心意，不然我收礼收得也不踏实。”他又变成了黑发形态，掏出手机就要去质问温因。
“别别别，咱没必要这么较真儿啊。”我扑过去夺走手机并扔给了艾尔一个包裹，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
这个鬼，平时肯定没少去磨叽有钱的同事。
“莉莉丝送的。”
老大手中捏着的贺卡被我一把夺过。
果然女孩子就是不一样，送礼物还写贺卡。
虽然但是，有一点点吃醋。
待我看到贺卡的内容时，心中的那丝醋意顿时全无，整个人都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厌世脸，送给你一个价值很高的东西，近段时间就不要总轰炸公会邮箱要求涨薪了哦～”
艾尔读完之后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一甩手把贺卡扔到一旁，三下五除二打开了盒子。
“唉，送你了。”
他漫不经心又有些失落地将这个贵重的礼物推给了我。
盒子里面简简单单摞了一堆莉莉丝的专辑。
“我也用不着啊……”我看着那堆唱片，灵机一动，“哎？我们可不可以把它高价卖出去？”
老大那好像别人欠他钱的表情瞬间转换成了开心的笑脸，“好主意，你越来越聪明了。”他摸了摸我的头，又把推给我的专辑拿了回去。
“我本来就很聪明的好嘛！”我不服，把那盒专辑又拽向了自己，“哎你干什么，这不是送给我了吗？”
他又拽了过去，神情严肃，“你不懂，这种事得交给你的老大去办，先由我将它卖出去，然后……”
“然后约兰币归我！”我理直气壮。
接下来，无论他怎么puaKTV道德绑架我，我就只是着秉持一个原则：要钱。
有着信念的加持，恃宠而骄的小跟班更加胡搅蛮缠起来，他所讲的那些不合理的道理也更是听不进去，把一向有耐心的老大搞得在客厅中不停地转圈圈。
最后他不得不采取其他应对手段，变了形态。
“呦，你这个鬼……”还没等我调侃他几句，艾尔就冲着我扑了过来。
疯狂的猪连拱带嚎软硬兼施着，想要从我手中夺取发财的宝贝。
他一会装可怜一会装恶魔，倒是把我的胜负欲激起来了，就是不给他，导致我们在地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也未分胜负。
后来饭统在一旁看不过去了，趁着一人一鬼滚作一团的时候，迅速地叼走了那盒专辑。
“你这只坏猫！”我俩同时怒斥猫人。
正巧这时，艾尔的手机闹铃响了起来。
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一样，他不顾还在地上的女朋友，自己麻溜利索地蹿了起来，瞬移着跑上了楼，并将那盒专辑连带着饭统也一起抱了上去，同时还将那个套娃式的“自己给自己准备的礼物”盒子拿走了。
“不给不给谁也不给，这是我的！”
见他好似又有什么阴谋，我也急忙从地上站起身，随手抓起了两个包裹跟着跑了上去。
令我十分惊讶的是，一向爱干净的鬼，今天竟然不顾被气到炸毛的饭统弄得满床猫毛，进屋就抱着盒子径直奔着电脑去了。
他将那些专辑分散着藏进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弹出来的几个暗格里之后，便心满意足的打开了电脑，翻翻找找好不容易才把套娃式的盒子彻底拆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像U盘一样的东西插到了主机上。
同时…也开启了超级不平凡（丢脸）的生日欢庆。
我坐在了艾尔的床上，将刚刚从楼下顺上来的软糖塞进了冲着艾尔面目狰狞的饭统嘴里，边拆着又一个包裹边心不在焉地“观赏”着高兴到原地蹦迪的鬼。
猪跳舞，还是头一次看。
“你又要干什么啊，这么兴奋。”
还没干什么事呢艾尔就乐成这样，他的状态勾得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就问了出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摇头摆尾的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堆我看不懂的东西，开心得好像喜提新跑车了一样。
噢，所以早上那阵就开着的电脑，是为了现在要搞什么对吧？
这种神秘的氛围倒是挺有意思的，估计他肯定又能整出来好玩儿的东西，我恰恰也很期待，就没管，继续拆他的生日礼物了。
“嘿！这么多苹果。”
我拆开了刚才好不容易才拎上来的庞大的重物，映入眼帘的是…红彤彤的一大堆苹果，大约得有十来斤。
“列夫送的……”我笑了笑，“这老头还挺懂得养生的。”
糟糕，随着和屑鬼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长，我说话竟然也这样没礼貌了。
艾尔此时也回过头来，丢下了不断运行到快冒烟的电脑，自己拿起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
“没洗呢！你也太着急了。”
“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酸苹果而已。”他撇撇嘴将已经被咬去一半的苹果递给我去洗，“毕竟列夫的这个癖好一般人接受不了。”
等我洗苹果回来，他则又拿了一个没洗的苹果到电脑屏幕前啃去了。
我走到他身后，和他一起边看电脑边啃苹果。
嗯不错，还挺甜的。
瞧瞧这对儿情侣，一个啃着苹果看电脑，兴奋得跟个什么似的，一个虽看不懂他兴奋什么，但依然跟在他后面…啃苹果。
饭统不满地喵了一声，也从箱子里掏出了一个苹果，跟着我们一起啃啃啃。
……搞什么！楼下还有那么多甜点呢，可苹果吃干什么。
我风风火火的跑下楼，把蛋糕面包饼干饮料之类的都一股脑的放到小推车里推上来了。
这大夏天的，如此之多的食物放时间长了肯定得坏，赶紧吃……吃……艾尔在干什么？！
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各种耍帅扮酷，甚至还戴上了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墨镜开始装高冷。
“你干嘛呢？”
我觉得很好笑，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因太匆忙，途中没注意到被扔在地上的大牌子，只觉得脚下一拌，随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小推车便脱手而出，直接滑到了艾尔的旁边。
“哦梵优！”见我摔倒，他大叫着跳了起来，过来扶我的时候还不忘顺便抓一块蛋糕塞进嘴里。
“啧，你干什么呢。”我起来的时候还好心捡起那个牌子递给了他。
没想到这给他给的坏菜了。
他一看这东西，也不管女朋友的伤势如何了，小蒲扇一样的耳朵呼扇呼扇着蹦蹦跳跳地又回到了电脑跟前，举起牌子对着镜头开始左右摇摆，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伟大的吸血鬼今天过生日哦！”
“你在干什么啊！”
我一瘸一拐地跟到了他旁边，刚想仔细看看电脑屏幕就被他一回身挡住了，随后便把我移出了镜头外。
“不行，梵优你这样…不行。”
他皱眉沉思了片刻，在我尖叫着想要挣脱他的阻挡时给我戴上了又一副墨镜，紧接着三两下将我头上的皮筋摘了下去，使发型成了披着的散发。
“你干嘛！”
“别急别急，马上，马上你就可以跟我一起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了……”
“什么？！”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令我产生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艾尔还在不停地随着我的动作左右摇摆着挡住我的视线，他的精准预判导致我挣扎了半天依旧什么也没看到。
他舞舞扎扎地装扮了我半天，最后盯着我的衣服踌躇不定，在我即将要冲破阻碍暴露在镜头之下的瞬间，他一把拽起了床上的床单乎了过来，将我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遮得密不透风。
“啊你干什么！！！”现在是尖叫的飘逸公文包。
床单随着我挣扎的动作而翩翩起舞。
此时，众目睽睽的镜头前是一个白发红瞳的吸血鬼和一个…鬼魂。
一顿折腾之后，艾尔终于掀开床单把我的头露了出来让我得以呼吸，随即拉着被床单裹住身体的我到了电脑屏幕前。
“现在可以了……哎不行。”
还没等我看清楚电脑上到底是什么，他就以夏天穿太多太热为由，又把我拽回去重新装扮。
“哎你！”
最后的最后，我又换上了睡衣……
他打量来打量去还是觉得不妥，又张开双臂用自己的风衣把我裹进了怀里，还贴心地给我戴上了口罩，活像女明星出街。
可是……哪个女明星穿睡衣出街啊喂！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
近乎咆哮的我一边对着艾尔表达不满，一边被笑意盈盈的他推到电脑前。
只见他用充满自信的神色冲我眨了眨眼，“你看看就知道了。”
就在我要摘下墨镜去看电脑屏幕上的景象时，却被他捏住了手腕。
艾尔低头凑到了我的耳边，轻笑着开口，温热的气息吹得耳朵痒痒的。
“别动。”
“怎…怎么…？啊？？？”
……？！！
电脑上的内容令我大惊失色。
墨镜下的视线虽是昏暗，但仔细看也能看得清。
所以屑鬼他是在……直播？！
我像个雕塑一样愣在了原地。
顿时，心里又对艾尔刚才装扮我的行为生出了一丝感激。
把愣住的我放好后，他拿出了之前在别墅播报用的喇叭，打开开关拍了拍，并对准了电脑上的麦克风。
“这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
也不知是他哪块又不对劲了，介绍个女朋友还越说越兴奋，看这架势就差把我搂过去亲一口了吧。
还没弄清楚状况的女朋友想逃跑。
我有些后悔刚才非得要看他在干什么，同时也庆幸自己得亏武装了一番，不然可就真的丢大脸了。
屏幕上吸血鬼兴奋的大脸以及…不知他怎么调取到的约兰各个地方的监控影像，再配上我们现在的状况，把这烘托得更像是一个邪恶的监视组织。
惊恐的女朋友恨不得把脸藏起来赶紧逃之夭夭，但迫于屑鬼臂膀的束缚，我走不开，只能边挣扎着后退边为了弄清楚状况小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直播什么呢？快告诉我快点！”
“这是伟大的吸血鬼在约兰电视台还有阿卡拉德投影的盛大生日会！”
“？！我***（约兰脏话脏话脏话）”
太疯狂了，太疯狂了……此时我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叙述了。
以屑鬼的德行肯定是能干出来这事儿的，还好他用了丢脸专用形态，这也不会丢老大的脸，挺好。
而我也全副武装，到时候就算他们找上门来也赖不到我头上，况且还有艾尔会护着我呢。我这样安慰自己。
这也就解释了前几天他没日没夜地捣鼓电脑到底是在干什么，原来是为了黑进约兰电视台啊？但是…阿卡拉德？！啊？！！
艾尔那边仍沉浸在欢乐的氛围里，完全没有被我紧张的情绪所影响。
估计他确实是兴奋过度了，竟真的把我搂过来摘下口罩亲了一下！
咳，当然，他脸红了。
就在我扭过头想要逃离镜头前时，电脑中突然传出了阵阵议论声。
“搞什么？这谁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窜台了？”“白发红瞳…血族恶魔？！”
还有熟悉的咒骂声。
“这是…艾尔？”“他怎么出现在这了？”“他这张大脸！真是太失礼了！有失王族颜面！赶出去！”
“赛涅…你在做什么？”
那是……妮克亚斯？！
我的妈呀，赶紧跑吧，我真的怕女王顺着网线钻过来啊。
艾尔倒是一点儿也不怕，竟然还冲着他们挥了挥手，用故意恶心人的语调开口，“我亲爱的妈妈和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还没有送我生日礼物呢。”
在妮克亚斯满脸怒意和该隐厌烦又无语的注视下，屑鬼朝屏幕伸出了手，“一人一万太阳石，交出来吧。”
亚伯的咒骂声从来没断过。
怎么挣也挣不开艾尔的怀抱，无法逃走的小跟班也飙出了一句国粹。
“梵优，在公众面前要文明，要礼貌，只这么一会儿，你都已经骂了好几句了。”
好么，他自己天天张口闭口约兰脏话阿卡拉德脏话的，现在倒想起来文明礼貌了。
艾尔紧紧地抱着想逃走的我，有些委屈，指指电脑，“难道你不喜欢吗？我觉得很有意思啊。”
“…………”我沉默了，确实是有意思，但这也太社死了！
“艾……你这个吸血鬼，快把线路让回来！”温因的声音响起。
另一个监控画面里，他正冲着我们撇嘴皱眉使眼色，看着公会里那些准备出动逮捕吸血鬼的猎人以及街道上乱作一团的行人，温因的心情定是无奈至极吧。
人类血族两边都被弄得一团混乱，而艾尔呢，他这个罪魁祸首此时竟然闲适地往椅子上一靠，翘着二郎腿哼起了艾尔の小曲，温因说了什么他根本不听不听，元老念经，血族那边他更是全当放屁。
不知艾尔调了什么，监控镜头又开始变换着方位不断移动，一不小心，给了妮克亚斯一个特写。
她脸上气愤的表情和冷艳的气质格格不入，同时…那股彻骨的寒意更浓了。
在我想趁机逃走时，艾尔又一把揽住了我的腰向后一拽，使我不偏不倚正好坐在了他的腿上。
“赛涅！你竟敢和那个虫子…！”
“快把他赶出去！”
…………
当众秀恩爱，监控那边的咒骂声更大了。
已经丢脸了这么长时间，我也开始摆烂了，况且…我都被骂虫子了，凭什么不能反击。
我冲着屏幕竖了一个中指。
这一动作一下把人类和血族的异种族“凝聚力”给激起来了，他们不是骂我们就是对着镜头比中指，真是难得的团结一心。
完了完了误伤了，我只不过就是想反击女王而已啊。
“干得好！”
艾尔很高兴我的反击方式，紧跟在我后面来了个中指二重奏，他才不在意会不会误伤无辜的人类呢。
可能是故意想恶心亚特家族…没错就是想故意恶心他们，屑鬼暂时把约兰这边的线路断开了，一心一意和血族这边播报着自己的近况，可能是想相侵相碍核家患勒一下吧。
“梵优，把我的礼物拿来。”
此时不用担心在人类这边暴露身份，艾尔比刚才轻松多了，为了气妮克亚斯，他在镜头前还时不时变换一下形态。
切，不就是想显摆吗，我把他的大金表递了过去。
“我的生日礼物！你们没有哈哈哈！”
他试图用大金表晃瞎一众鬼的眼睛，但失败了，他们没瞎。
不开心，艾尔又试图用莉莉丝的限量版专辑嫉妒死他们，但又失败了，血族根本不认识人类的歌星，更何况是血族王族，他们更不会在乎这个了！
最后艾尔不得不放大招，一把搂过正在他旁边拆礼物的我。
“看，我有女朋友，我还有这么多礼物和好吃的，噢还有一只猫。”
他边抓下试图趴在电脑上对着女王呲牙咧嘴的饭统，一边笑嘻嘻地介绍着自己的“财产”。
“赛涅…！！！”
妮克亚斯暴怒着走上前不断地挥舞手臂想抓住什么。
这边监控镜头再次变换角度，我可以清楚全面地看到恩特尼特宫里的情景。
冰冷阴森且威严的水晶宫此时全然被凭空出现的投影所搅乱了氛围，那赫然伫立在宫殿中央并呈现在王族吸血鬼面前的——正是艾尔的大脸。
如此诙谐的一幕真是令人想笑。
对不起，看着已经暴怒的妮克亚斯和在爆发边缘的该隐，还有气到变形的亚伯，以及在他们左右想笑又不敢笑只能硬憋的仆从们，我实在忍耐不住，冲着镜头笑到了颤抖。
艾尔则更加猖狂，笑得非常之狂妄不羁，嘲笑的同时也不忘紧紧抱住险些笑到地上去的我。
“哈哈哈哈哈！你们嫉妒了吧？这些都是我的！略略略～”他对镜头做了个鬼脸。
“哎呦不行了……”我从他腿上站了起来。
为了不让自己笑死，我选择了暂时逃离这个核家患勒之地，一瘸一拐地回到床上继续帮他拆礼物。
“赛涅……吾之子，你现在已经和那个人类同流合污至如此地步了吗？”妮克亚斯强忍怒意，指着面前艾尔的投影，“丢掉那副蠢样子，出来见我。”
“……行，我试试。”艾尔顽皮地把脸往镜头上贴了贴。
巨大帅脸的逼近，竟把他们吓得后退了几步。
“出不去啊，怎么办，要不你们过来吧？顺便把太阳石带过来怎么样？”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蔑视。
“你…！”
妮克亚斯快步向前，抬手挥起冰刃就朝着艾尔的脸…她犹豫了一下，随后收起了冰刃…打了过去。
纵使有无边无际的怒气，但也只不过是对着空气发的，对我们这边没有任何实际影响，反倒是徒增笑料。
而女王现在很是惊奇自己竟然可以穿过儿子的脸？！……她又试着挥舞了几下。
“诶嘿～打不着打不着！略略略——”
艾尔现在活像一个挑衅妈妈的幼儿园小孩……不，幼儿园小孩都没有这么幼稚吧！
为了防止艾尔乐得撅过去，我从背后靠近偷袭，将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猪鼻子眼罩，戴在了他的脸上。
“嘿这样就齐活了，可爱的吸血猪！”
我从座椅背后抱住了艾尔，并冲着他和镜头后的“婆婆”“小叔子们”耸了耸鼻子。
“闷死了……”
艾尔抬手把勒在他鼻子上的猪猪眼罩掀到了脑门上，随后在我“不珍惜女朋友的礼物？下次不送你了”的威胁下，只好再次把它戴到了鼻子上。
这下距像一个真猪又进了一步。
见我用十分喜爱的态度抚摸着他的脑袋，艾尔也很配合地对着镜头嘟嘴撅鼻子耸耳朵扮鬼脸，玩嗨了甚至还蹿起来开始拉着我跳舞。
女王被气笑了，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使整个水晶宫又冰冻上了一层。
“艾尔，你这个蠢货！快来人把他赶出去，亚特家族的脸…都快被他丢光了！！！”
亚伯面目狰狞地咆哮着，看样子他现在就差拎着轮椅跳起来了。
“啧，王兄你怎么说话呢。”
艾尔停下了一直拉着我转圈圈的动作，抱住晕头转向的我再次坐在椅子上。
“今天小吸血鬼过生日，回不了阿卡拉德，就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和你们见面，这可费了我很大的劲呢。”
说到这儿，他拿起了小推车里的一块蛋糕开始大吃特吃，顺便随机抓过一个包裹显摆起来，“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哦，还有好多，都是人类送给我的！”
提起人类送的礼物，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和血族交涉的这段时间，只有在嘲笑他们的反应时才是真的笑，除此之外…艾尔一直是皮笑肉不笑的状态。
“但…你们呢，你们不给我礼物祝我生日快乐也就罢了，怎么还骂我啊？”他委屈得不行，再次伸手，“给我太阳石，你们一人一亿太阳石！”
？！怎么这么一会就涨价了？还有，你是真敢要啊！
“一…亿？”该隐皱着眉。
亚伯那边早已暴跳如雷，“***你放屁！”
“你看你又骂我！”艾尔快哭了，虽然是装的。
沉默片刻后，妮克亚斯冷冷地抛出了一句话。
“赛涅，回到你应在的地方，自会有属于你的财富。”
闻言，艾尔轻笑了一声，亦为冷笑。
“……我何尝又需要那些？”
屏幕中血族的影像如网卡一样，愣在了原地。
从艾尔口中飘出的言语，似乎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玩笑话，但对我来说…却犹如重若千斤的誓言。
我很清楚的明白，走到今天这一步，他的内心定是经过了一番艰苦的抉择，这也绝对不是随口一说就能给出的承诺。
为弥补前世的遗憾，为了让那场浩劫所带来的裂痕不再蔓延……
他背叛了自己的种族、故乡和血脉，放弃了一切的一切。
那是对他来说轻如鸿毛，实则重于泰山的一切。
这又如何才能释怀呢。
但艾尔…他确实是觉得，无所谓。
为了我，他放下了太多太多。
所以，这一次不会再遗憾了，对吗？
视线中，那抹白色的身影逐渐模糊，面颊上被覆了一层滚烫，还有…一片湿热。
“梵优，你…你哭了？！”
本来是坐在电脑屏幕前勒索哥哥的艾尔突然瞬移了过来，伸手擦了又擦我脸上无法拭去的泪水。
看到他急得又拽耳朵又薅尾巴毛毛躁躁的样子，我更加心疼他了，向前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他。
“你怎么了？”他被吓得变成了黑发形态，把我搂住轻哄，“你是…被他们吓到了吗？”
我摇摇头将眼泪蹭在了他的衣服上，随后抬起脸笑着看向他，“没有老大，我可是很牛逼的跟班哦，怎么会被他们吓到。”
妮克亚斯此时已经被气过头了，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眼前抱在一起的情侣，一言不发。
一直在咒骂艾尔的亚伯持续聒噪了一会儿以后，发现就自己一个在叽叽喳喳，也不说话了。
被塞狗粮的母子三人表示极其无语，屏幕那头陷入死寂。
艾尔对他们理都不理，管你是生气也好眼红也好，他只在乎自己的小跟班是否开心。
“你还好吗？”他有些担忧地摸着我的脸。
“我没事的。”
为了活跃气氛和转移话题，我抹了抹眼泪，松开老大转身拿起床上的包裹递给了他。
“来吧，继续拆礼物！”我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磨拳擦掌。
老大虽把东西接了过去，但视线依然还停留在我身上，摸我头的动作中充满了安抚的爱意。
“你快看看是什么，好和他们显摆显摆。”我吸吸鼻子，上前再次抱住他的腰。
“好。”他笑了笑，三两下撕开了包装。
屋里的屏幕里的好几十双眼睛，都齐刷刷地盯向了艾尔手里的泡面。
不是，谁送生日礼物送泡面啊，还**是过期的！
噢，布鲁斯啊，不奇怪了。
艾尔眼中闪过了一丝厌恶，甩手把那袋泡面冲着电脑就扔了过去。
巨大的过期泡面砸向了水晶宫……
“赛涅…你要干什么！”“畜………”
这几个被吓到的血族不断后退的同时，还人均甩出十来个风刃，对着投影“刷刷刷”地就过去了。
“你们竟然…”老大很是震惊，“你们竟然害怕泡面？”
他这一开口，本来就被这一幕笑得前仰后合的我便笑得更厉害了，致使他抱着我坐下时，椅子都被震到了颤抖。
修长的手指捏过了我的下颚，艾尔的厌世脸贴了过来，仔细地研究着笑抽的我，“你除了当公文包，竟然还有这种功能？”
对着空气比划了半天一无所获的女王快被气死了，“卑劣的虫子，你竟敢笑吾？！”
蚌埠得说不出话的小跟班被老大救场了，只见他不慌不忙地戴上了墨镜，在妮克亚斯一声声“变回去”的咆哮中，丝毫不慌的对着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紧接着他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足矣气死十个妮克亚斯。
“我的女朋友都笑了，那我也要笑。”他边说着，头发边跟着同步变白。
随后，一阵十分失礼的大笑攻入了恩特尼特宫。
笑够了之后他又变回了黑发形态，满脸严肃，好像刚才爆笑的那个鬼根本不是他一样。
在这样滑稽的情景下，他如助兴般上演了一场超级变脸。
该隐被刺耳的笑声震得忍无可忍，“太失礼了艾尔……”
自从见到艾尔，他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开过。
老大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看到该隐，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挑了挑眉。
“王兄，我上次送你的照片还不错吧？”
该隐猛地攥紧了权杖，“闭嘴……”
“啊？不记得了吗？才送你没多久的，你忘性怎么这么大。”艾尔做思索状。
“你闭嘴。”该隐话语间的怒意已经很明显了。
亚伯这时倒来了兴趣，刻意捣乱般加入进来，“是什么照片啊？”
“是我和女朋友的合照啊。”老大扬起了嘴角，边说头发边变白，“为了让王兄看清楚，我还特意在他的宫殿里放了很多很多张呢，拍得很好看的，对吧王兄？”
该隐捏碎了手中的权杖。
艾尔“噗嗤”笑了出来，“王兄，你是和自己的权杖发生矛盾了吗？它电你手？烫手？”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在该隐的怒瞪下，他终于又恢复成了黑发的正经形态，“亚伯，这可是你讨好该隐的绝佳时机，给他做新权杖的活儿就交给你了…我安排的。”
这一插曲在亚伯的怒骂声中结束了。
嘿，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互相烦得透透的了，但一边就死活也不下播，非得要和“血亲”们絮叨着，而另一边也死活不离开，就非得窝在水晶宫里盯着艾尔的大脸看，尽管生气但也要看。
不就是想炫耀吗？我又拿过来了一个包裹递给艾尔。
他接过去看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光是包装就十分精致且贵重，而且整个盒子沉甸甸的，里面肯定有……
约兰币！！！
“哦，天哪，这真的是……”
完了，见钱眼开的鬼激动得不停变起身来，在黑白之间来回横跳，险些没把我晃死。
“……？那是什么失礼的东西。”妮克亚斯很吃惊自己的儿子竟然像个疯子。
“啊哈哈！这是金灿灿、亮闪闪的约兰币！这，啊！啧……”艾尔高兴得语无伦次起来，就差把约兰币吃了助助兴了。
“……”老母亲无语。
我拿起包装一看，原来是默塔送的。
哼，你…我舅宠他吧。
闪得耀眼的约兰币勾起了我内心的欲望，抬手捏住了箱子的边缘，“这是我舅送的，这么多，你要分我一半！”
“不行！这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护钱的吸血猪誓死捍卫约兰币。
在我坚持不懈的抢夺下，他被逼得又变了形态……
咱就说你这么一会儿一变的不累吗？看出来了你是真兴奋。
“这是我的生日礼物，不是你的，公文包跟班甲，你要以下犯上吗？”
老大冲我眨眨眼，那张厌世脸上的表情…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钱但他仍然很高兴的样子。
“哼。”我悻悻地松开了手，“这么不愿意分享的吗……”
他指了指地上放着的十斤苹果和过期泡面，“那些都分享给你。”
又一想到泡面是过期的，且…它是布鲁斯送的！艾尔眉头一皱，直接挥手释放出地狱火，将本就体积很小的泡面烧成了灰。
妮克亚斯无语，该隐无语，亚伯已经懒得骂了，也跟一个无语。
见他们没有回应，艾尔又变成了白发形态开始故意恶心人似的撒娇。
“亲爱的妈～妈～和哥～哥～要祝可爱的小吸血鬼生日快乐哦～”
在我眼里他是可爱，可在血族那儿……亚伯都已经被气到反胃了。
他们自然也不会祝福艾尔了，毕竟…是血亲，亦是仇人。
不知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头顶原本竖起的小耳朵耷拉了下来，眼帘低垂，白色的睫毛也微微颤抖着。
吸血猪失落的表情让我很心疼，不顾吃瓜血族的旁观，我当着他们的面亲了艾尔一口。
“我会祝你生日快乐哦，生日快乐，艾尔。”
“嗯。”他的脸泛上了一层红晕，“那…我要你以后一直陪着我，和我一起再过好多好多次生日。”
刚刚他还屑到不行，现在突然一正经，搞得我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那当然！以后的生日我都会陪你过的，绝对不会让你再孤单了。”我抱紧了他。
他笑了，“好。”
屏幕对面那几个被塞了一嘴的狗粮，脸色一个比一个黑，而这边的二位还沉浸在你侬我侬中，丝毫没有注意到。
这场撒狗粮炫富的“美好”场面在妮克亚斯的咆哮中逐渐落入尾声。
总结一下，向王族吸血鬼炫耀我们所拥有的“财富”，真可谓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无论炫耀什么，人家除了愤怒就没有别的情绪了，只是生气、生气、再生气。
咱就说至于吗，吸血猪就是想过个生日而已。
期间艾尔甚至还想把他的宝贝跑车抬上来放到镜头前，或者把电脑拿下去照跑车给油盐不进的吸血鬼们看，在我的一再阻拦下，他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吧……”他抬起手，将墨镜再次戴在了我的脸上，“那么，梵优一世大帝，你准备好和我一同开启这最后的欢庆了吗？”
“啊？又要干什么？”
经历了这一天的离奇事件，我已经被培训成了一个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惊讶的优秀跟班，面对艾尔近乎疯狂的激动，我也只会和他一起高兴而已，除此之外……
那是满满的恐惧啊啊啊！
他又把约兰这边的直播线路连上了！
忽地，安静的室内变得十分嘈杂，尖叫声和呼喊声不绝于耳。
我急忙把口罩戴上了。
“喂，别慌别慌。”
不知是用了什么魔法还是高科技，他的声音此时正于整个约兰以及阿卡拉德的上空回响着，甚至在远离市中心的别墅里都能隐约听到回声。
“所有的人类和吸血鬼！听我的号令！”
待无数双迷茫的眼睛齐刷刷看过来的时候，为了迎合这个隆重的场面，艾尔直接站起身，把坐在他腿上的我夹了起来。
“让我们一起！祝世界上最伟大最牛逼最帅气的吸血鬼生日快乐！！！”
……得嘞，刚才还有点儿动静呢，现在彻底沉默了。
监控下的血族和约兰民众有懵逼的，有骂脏话的，也有被吓得倒地不起的，更有…被艾尔的帅气帅晕的，但就是没有贴合屑鬼的号召给出他想要看到的反应的。
“祝世界上最伟大最牛逼最帅气的吸血鬼生日快乐！快点快点！你们说话啊，都愣着干什么？”
他夹着我将脸贴上了摄像头，不停地逼迫着快被吓晕的人类和快被烦死的血族。
看着他着急又可怜的样子，我心中升起了无尽的心疼。
“你们…都给我说！祝他生日快乐！”
我在艾尔的怀里挣扎着抻头，对准话筒就尖叫着喊了出去。
估计他是没想到我能和他一起发疯，欣喜又感激地低头看向了我，“我的公文包…不，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快来助我一臂之力！”
在他充满期待的目光下，我从他怀中跳到了地上，对着镜头理了理睡衣，随后就开始对着话筒大喊着呼吁起来。
虽然需要面对无数个像是注视着精神病一样的目光，但我的终极目的就是想让艾尔开心，为了他，付出这么点也无所谓的，丢脸就丢脸吧。
就只是要他们齐声呐喊祝艾尔生日快乐啊，怎么就跟要他们的命一样，喊了半天，人和鬼都没有反应。
艾尔揉了揉被尖叫的公文包刺痛的耳朵，非常得意地重振旗鼓，和我一起发号施令。
“这是我亲爱的女朋友的命令，我看谁敢不听？！”
反正，没人理我们，那我就像复读机一样一直重复一直重复，直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们如此这般的活跃气氛，使两族民众都不堪其扰，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尤其是约兰这边，只一会儿，猎人公会就接到了上万个投诉。
而艾尔此时就像没事儿人一样……可不就是没事儿人吗，吸血猪就是想要一句祝福，怎！么！了！
见他一直占用着电视台不下播，公会的元老们抓又抓不着他，迫不得已，便只好领头冲着天空大喊起来。
“祝世界上最伟大最牛逼最帅气的吸血鬼生日快乐！”
在猎人的带动下，祝福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席卷了整个约兰。
血族那边也同样如此，虽然女王和两位王子闭口不言，但当不住还有崇拜艾尔的血族啊。
梦想成真！
现在艾尔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他终于又可以重温那种受欢迎的感觉了。
对耳边响起的齐刷刷的祝福声，屑鬼得寸进尺起来，“再大声一点，再大！”
震耳欲聋。
渐渐的，血族那边已经由简单的祝福演变成了此起彼伏的追捧，更加可喜可贺的是，那些追捧和夸赞都是发自内心的。
爱挨夸的屑鬼十分快乐，赶紧用电脑把这一幕完完整整地存了下来，还顺便拍下了亚伯那张嫉妒到扭曲的脸和韦克笑到开花的憨憨表情，以及很多不认识的人和鬼的抓拍。
艾尔说可以用这些丑照勒索他们。
自人类世界和血族王国传出的呐喊声如隆重的交响乐般，震撼且热烈，只停于耳畔一瞬，便随着微风缓缓飞到了天边，最后融进了那团五彩斑斓的云朵里，将快乐承载着，飘向远方。
这两个互不相容的种族也终于在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祝伟大的吸血鬼生日快乐！
不知不觉，夜幕降临。
深蓝色的天空缀上了星光，昭示着这次的生日狂欢也要告一段落了。
白天的一幕幕还时不时地在脑海中回放着，想起那时的怒忧掺杂悲喜交加，我埋藏在心中的情绪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忽地，艾尔的帅脸贴了过来。
“想什么呢？……来，给你尝尝我新研制的小熊饼干蛋糕。”
我抬眼，对上他那双如红宝石般纯洁的双眸，恍然间，我好似能通过这双眼睛，将他的内心全然看透。
那里…只有我，也就仅仅是这样。
他的选择，他的决心，已昭然若揭。
果然，和他在一起，就是消除坏情绪最好的良药。
“哎，今天这顿嗨，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啊？”
我吃着他早早去蛋糕店定制的跑车蛋糕，将这个疑惑了一整天的问题问了出来。
艾尔抱起了在身旁草地上啃花的饭统，极其得意地跟我讲起了他这一伟大计划的细枝末节。
从大量低价的收购监控，到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恩特尼特宫去安投影，再到想方设法侵入约兰电视台，他都详详细细地给我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往花丛中一躺，得意洋洋地晃起了耳朵，“怎么样？”
我朝他竖起了大拇指，“真是伟大的计划！不愧是你。”
“当然当然，伟大的吸血鬼做事，那一定是世界顶流的！不过……”他笑了笑，“我是问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这一天么……虽然疯狂社死，但确实很快乐。
“这还用问吗？托你的福，现在整个约兰乃至摩绪涅，都知道血族恶魔有个喜欢穿睡衣上镜的女朋友了！”
我笑着扑向了他。
“那你呢？都体验了这么一通自己制定的伟大且疯狂的计划，你不会还觉得不满意吧？”
“对于妮克亚斯他们…我确实不满意。”他撅起了嘴。
“那你还非得自讨没趣？”
“但是，”他伸手搂住了我的腰，“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开心啊。”
哎这个鬼什么时候这样会说话了。
“我也一样啊……”
他打断了我，“所以，如果你能给我买一辆跑……”
我及时薅住了他的耳朵，才阻止了他接下来的魔鬼发言。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人感动的同时又给人添堵的啊。
话说回来，现在这个时间，我也该放大招了。
我撇撇嘴，扔给了他一个包裹，“喏，送你的。”
“又是什么啊…啊？！最新款跑车…模型！！！”
艾尔激动得差点没把跑车模型吃进去。
“虽然没钱给你买跑车，但模型还是可以的。哎，这可是用我攒了好久的零花钱才抢来的呢！”我趾高气扬，“还不快谢谢我！”
“谢谢谢谢谢谢！”他拿着礼物从地上蹿了起来，高兴得又吃掉了八九块蛋糕，“我好爱你送给我的跑车模型！”
“当然，我也…好爱你。”
在这个特殊日子的璀璨夜空下，在艾尔亲手培植的蔷薇花丛间，芳香弥漫，彩蝶飞舞，我们相拥在一处，诉说着这世间最美的情话。
我答应他会陪他到永远，不止一千年。
我们的故事，亦不会有终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