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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啥也不懂的猫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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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陆尘与虽是被禁足在魔宫内,但并未受半点委屈,偌大魔宫他一个人着实逛不完,从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百无聊赖。更何况这连着几日魔尊亲临卧房,起初对不受宠的齐桐茗不屑一顾地宫人们,观望着情况不对皆变得客气起来。
但此事对于陆尘与似乎并非什么好事,由于魂体残缺,又意外在齐桐茗离魂之际进入,陆尘与还发现自己随时可以离开躯体,除阳间之人不可进入,猫狗草木他皆可附体,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监狱似的宫殿里“憋死”,陆尘与总以身体抱恙为由独自关在房中,趁机离体想出去逛逛,魔尊多次不请自来显然破坏了他玩乐的计划,对此陆尘与很是苦恼。
今日也不例外,秦池阁不仅大驾光临,还要亲自陪着他在宫中走走,陆尘与小声嘀咕:“看来还是当个魔头舒服,瞧这一天天地没事干。”
外边刚下了场大雪,寒风吹过叫陆尘与不住地哆嗦,刚想以太冷了不想出门为借口,身上便被人披上了一件大氅,仰头望去正好探进秦池阁眼底。
秦池阁动作轻柔,系领绳时也是一副专注模样,本该是柔情蜜意的图画,却在陆尘与看清秦池阁瞳孔中的倒影时被打破了。
陆尘与意识到,秦池阁这般温柔对的不是自己,而是被自己魂穿的齐桐茗。他向后退了一步,神色认真地望着秦池阁,在系绳结的秦池阁双手一空,有些疑惑地也抬眼望去。
见秦池阁又要上前,陆尘与赶忙退了一步,道:“你别过来,休想碰我一根毛。”
上位已近三百年的魔尊,显然愣了一下,反应片刻后,也并未生气,无奈道:“随你的意。”
陆尘与迅速将大氅系好,出门时还客气地要让魔尊先请,自己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拿着眼神打量着此人的背影,心里嘀咕着:“不是说不喜欢吗?作甚这么温柔!”
二人刚出门几里,便见一婢女上前,对着秦池阁行礼,道:“尊上,公主来了。”
陆尘与还未从刚刚地场景中走出,又听此事顿时感觉自己的拳头硬,那婢女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尊上身后之人的脸色,吓得低下头来,为了不失风度,在秦池阁侧头之际,陆尘与还要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恭敬道:“既然如此,尊上先去忙吧。”
秦池阁含首,吩咐侍从在屋内再添些炭火,随后对陆尘与道:“魂体不稳,莫要乱跑。”
陆尘与表面答应地好好地,人前脚走,后脚就魂穿了只野猫,跟着去见了传闻中的“准新娘”。
一小厮将糕点端上桌时发现环与阁的窗台上不知何时跑来只野猫,不想受尊上责骂,便提起扫帚准备驱赶,陆尘与哪会怕这些,一脸淡定地望着眼前慌乱的人,还时不时发出猫咪挑衅的声音,小厮从未见过这样胆大的,叫来了更多的人,对着陆尘与就一阵猛赶,陆尘与跳上房梁,又跳上柜台,灵活地叫一群人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秦池阁正好进屋来,看到的便是一群人眼巴巴地望着一只猫手足无措的场景,秦池阁淡淡地望着这番场景,正当众人皆以为尊上会施法教训教训这野猫时,这野猫竟装出一副乖巧模样,还舔舔自己地爪子,像是刚刚戏弄他们的不是一只猫。而自家尊上好似也很吃这一套,不仅不加以驱赶,还帮着它说话:“屋外太冷了,若想待在此处就待着吧。”
野猫持续乖巧,众人持续无言以对,直到一侍从道:“尊上,公主在外已等候多时。”,秦池阁抬眼望了望在柜台上□□猫毛的陆尘与,道:“让她进来吧。”
来人一身紫色衣裳,胸前鸾鸟朝镜,头戴金钗玉簪,进门来便细声细语地唤:“池阁。”,这声池阁唤的亲密,叫陆尘与大喵一声。
陆尘与心想:“未曾想长公主竟是这样的姿色,若是平常男子早就芳心暗许了,但这分明就不是秦池阁喜欢的类型,这样弱柳扶风,跟自己真是八竿子打不着。”
悸芒也看见了端在柜台上陆尘与,也愣了几秒,但随后笑道:“池阁何时喜欢上动物的?”
叫得如此亲切?陆尘与感觉身上的猫毛都要立起来了。
秦池阁瞟了眼陆尘与,应道:“今日。”,感受到目光的陆尘与,忙学着猫的模样拿爪子挠了挠猫头。
“看扮相应该是只野猫,白毛都成灰色的了,池阁若是喜欢,明日我叫人带几只家猫来,性子温柔安静也干净些。”
“???”陆尘与感觉自己的灵魂要出窍了。
“劳你费心,只是可惜,本座偏偏对这野猫钟情。”秦池阁语气客套,却有意无意地与悸芒保持距离。
陆尘与被顺了毛,静静地趴在原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悸芒并未因秦池阁的拒绝而显露半分尴尬神色,从容地应道:“也是,闹腾些也好,魔宫里也添些生气。”随后大方得体地示意身旁的婢女将东西放下:“池阁,这是你叫我拿来的药材,还有些前几日我入潮渊地界摘的灵草,这些日,将士们为仙门之事废了不少力气,下个月又是血月之期,应当补补。”
陆尘与望着面前这个知书达理的长公主,还未进门便有了一副尊上夫人的模样,不由得心生敬畏:“啧啧,这是遇到对手了。”
秦池阁含首,道:“劳你费心。”
陆尘与听着秦池阁的言语,仗着自己发出来的是猫的声音,正大光明地阴阳怪气:“劳你费心~”
秦池阁又道:“这些草药够用到明年了。”
阴阳怪气接着说:“这些草药该够用到明年了~”,压低了声色,即便都是“喵喵喵”,语调也起伏地夸张。
悸芒也回道:“皆是我分内之事,无需客气。”
“皆是我分内之事,无需客气~”,学得更起劲了,只是这喵声貌似太大,悸芒话未说尽便满脸疑惑地侧头望去,陆尘与还歪头一脸无辜地回望,像是在说:“我只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猫猫。”
悸芒转过头来时,正好望见秦池阁未完全收回的笑意,原是一愣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也笑道:“这小猫还挺有性格。”
陆尘与自然也捕捉到了秦池阁的笑意,便趴不住了,站起身来,一跳便跳到了秦池阁脚边,悸芒见这“庞然大物”从空中掠过,惊得往后退了一步。陆尘与在秦池阁的脚边蹭了蹭,下一秒便被抱进了怀里,感受到身上的寒气瞬间退去,陆尘与发出了舒服地呼噜声。
悸芒有些恼火地望着这只疑似在争宠的野猫,陆尘与还贱兮兮地探出头来向悸芒眨巴眨巴眼睛,对此秦池阁依旧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自顾自地唤人来上茶。
悸芒接过茶杯,准备再次无视陆尘与,柔声道:“我此次前来是替父皇询问这婚约之事?”
四个字又刺痛了刚刚才被顺毛的陆猫猫,还未等秦池阁说话,锋利的爪子就伸了出来,在脖颈上就是一爪,陆尘与莽足了劲,下一刻秦池阁的伤口便渗出血来。
秦池阁抬手轻触,指尖也染上了血红,即便如此,秦池阁也只是低下头望着怀里剑拔弩张的猫咪,并无放手之意。
悸芒也吓了一跳,魔族多为嗜血噬魂的邪术,少有疗愈之法,现下只得叫婢女去唤医师,她起身前去想探清秦池阁的伤口:“池阁,快将这野猫放下。”
秦池阁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将指尖放进口中含住,血腥逐渐蔓延,随后他抬眼看向悸芒,淡淡道:“无事,安抚一二便好。”
此话一出,周边着急忙慌地侍从们都安静了,悸芒的手也在空中顿了片刻,又缓缓收回。秦池阁将猫轻柔地放入身侧的婢女怀中,吩咐道:“伺候它沐浴。”,即便害怕极了,那婢女还是硬着头皮接过。
刚刚暴怒的陆尘与在看清秦池阁的伤口后,气消了一半,但依旧不想理会秦池阁,在与婢女交接之际挣脱了手掌,逃出了窗。
婢女惊慌地跪下求饶,秦池阁并未太多责怪道:“都给本座去找!”
陆尘与跑出窗外四处跳窜,在寒风中将自己的怒气吹个干净,感受到身后有人追来,陆尘与飞速从野猫的身体中飞出,随即回了齐桐茗体内。
侍从们见刚刚行动迅猛的小猫,忽地变慢了,摇摇晃晃地在原地转圈,见人来了反倒不跑了,将身体盘成一团,与刚刚判若两猫。
陆尘与靠在窗外,见小猫被人轻柔地抱起,松了口气,又重新蹲回火堆旁暗自神伤。
“对猫温柔,对齐桐茗也温柔,对公主更是温柔!!从前不见你脾气那么好!”本该消了的气,顷刻间又燃起了。
在榻上翻来覆去近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了秦池阁,听见声响,陆尘与装起睡来,他不想就此原谅这个“负心汉”。
他紧闭着双眼,耳朵却灵敏地打听着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四周响动了一会儿,但半晌又没声了,忍不住好奇心准备睁开一只眼睛观望一番的陆尘与,下一秒就对上了床榻旁的目光。
索性不装了,他泰若自然地坐起身,仿佛刚醒一般,也不忘自己的人设,故作惊讶地喊道:“尊上,您怎么受伤了?”
秦池阁也配合着,答道:“被猫抓的。还睡吗?”
“疼吗?”陆尘与故意忽略睡觉的话题,继续“关心”道。
“疼。不睡了便出去走走。”
疼就对了,陆尘与心说,但看见止了血的伤口,还是乖乖将大氅重新披上,即便现在在气愤,他也不敢造次,行了个礼示意尊上先行。
走在秦池阁斜后方,陆尘与总是有意无意地瞥见秦池阁脖颈上的三道抓痕,心中嘀咕:“下次再惹我,把你头也拧下来。成了魔头,连心都变了!”
秦池阁好似感知到了身后寒冷地恨意道:“想什么呢?”
“尊上,您不与公主再多交谈交谈?”惦念起刚刚花容失色的悸芒,陆尘与酸酸地问道。
“公主有事先行回殿,想见见?”
陆尘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步一步步陷入雪中显出一个个脚印,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反问道:“尊上觉得公主漂亮吗?”
“你见过的。”秦池阁轻声回道。
陆尘与某一刻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但下一刻便反应过来是齐桐茗见过,应道:“我失忆了!”
秦池阁停顿了一下,随后实话实说:“好看,但与你相比差十分。”
陆尘与见秦池阁连头都不转过来端详一个便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这句话的意思在他这就是:“公主好看,齐桐茗更好看!”,陆尘与感觉心又凉了半截,冷冷道:“您还真是眼光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