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花夏 ...
-
手机在这里根本没有信号,能发帖的绝对性是他们离开了这里,并且是平安的离开了,如果不是,那他真该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离开这里了。
“谢时,你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人,你是哪里的人啊?”谢时的穿着和他们大不相同,他的领口有着一枚蓝色宝石领针,边角的金色镶边围绕一圈,即使在有些阴暗的屋内也折射着晶莹的光。
布料看上去应该是白色丝绸,肩上铺着大片的荷叶边,很好看。
谢时的长相不是硬朗的帅气,是温润的那种美,他的五官不是很深邃,但是都很完美,一双茶墨色的眼睛温柔又多情,和他姐姐的很不一样,阿年看到就会感到不好意思。
“啊。”他的皮肤白皙,面颊像是只有姐姐抹了粉时才有的白里透红,嘴唇的颜色红润,“看着就一副很好亲的样子。”他在想什么啊?他羞耻的低下了头,生怕被谢时看出来他想了什么龌龊的想法。
最关键的是,谢时好像和他们都不一样,好温暖,他好温暖,在他身边有种说不出的,很舒服的感觉。
谢时指尖一顿,“我是迷路走到这里的,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谢时现在除了手机,身上的一个钱包,唯三的就是那根被他捡到的红线了。
红线被他缠到了左手腕上,零零散散的,但是袖口将它掩饰得很好。
“没事。你可以先在我们寨子里住下来,我们寨子很大的!”阿年听谢时说起自己是迷路来到这里的,很快的就信了。
谢时礼貌的点了点头,听阿年聊起了自己这边的苗寨来,期间他也会不时地向谢时问一些问题,两人互相了解了一下,陌生的距离感好像被无意间拉近了些。
真的能在这里居住吗?对方说的所有话,只有这句话谢时一直在脑海中循环,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邀请他在这里住下来呢?和帖子的内容完全背道而驰。
时间大概又过去了几分钟,桌上阿年为谢时倒的茶都变得温热起来,他拍了拍当时因为取红线而染上灰尘的袖口,对方的表情变得有些焦急了起来,看来是在担心还未回家的姐姐。
不过说回来,谢时刚知道阿年姐姐的名字叫什么——阿月,很奇怪,他并没有告诉谢时他姐姐的全名,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对姐弟俩的姓氏叫什么。
“是他吗?”
对方还没进屋,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就入了谢时的耳朵,抬眼,修长的手拨开了室内的竹帘,手上的三个银圈趁着屋外的阳光,闪着凛冽的光,同样不同色的墨紫色苗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格外挺拔修长,每一分都是那么的合适。
乌黑的发衬得他的肤色像是象牙色一般的白,清冷如玉的脸上毫无表情,周身透露着淡漠疏离之感,轻浅的蓝眸如海水一样神秘,一瞬间凝聚了谢时所有的目光。
谢时第一次知道,这世间有人能淡然成这样,却又有着矛盾的傲然感,下颌轻扬,薄唇轻启,就连吐露的声音都如玉般冷然。
阿年的姐姐随着少年的脚步进了屋,闻言步伐不由得停顿了一下,接着回答道:“是的。”
谢时看着少年思索一番的模样,大抵是在想怎么询问他吧。
“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迷了路,然后回不去了。”谢时走近少年,保持了一个较为礼貌的距离,“我叫谢时。”
“花夏,那就住下吧,一会让阿月带你过去我那里。”语气轻淡不霸道,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强势。
谢时有些惊讶,但是没有表现与面,就连身旁的姐弟也跟着惊讶了起来。
谢时惊讶的是对方居然真的让他居住了下来,而且是非常简单的,对他的到来没有详细的询问,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住处。
谢时甚至感觉阿年被骗了,苗寨里的其他人可能也很好相处,比如包括面前叫花夏的少年,只是看着冷,简单了解会发现并不如此。
姐弟俩的惊讶点倒是和谢时截然相反,他们惊讶的是花夏居然把他的本名直接告诉了外乡人。
他们的本名可是不能这般轻易告诉外乡人的,他们不知道,花夏直白地告诉,恰好误打误撞打消了谢时怀疑知道他们的全名是不是有特殊含义的念头。
花夏说完就离开了,银铃声再次在耳边响起,谢时这才注意到声音是少年足系的银链发出的,姐弟俩目光同谢时一起,目送花夏直到消失。
“等吃完饭再带你过去吧。”阿月拉好竹凳,阿年则把放菜在桌上摆放完毕,正方形的桌子阿年挨着谢时的旁边坐下。
“天,阿夏居然让你去他那里住,你真是走了大运了!他可是族长的儿子哎!”阿年专注的看着谢时的眼睛,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
这句话让谢时想起来先前阿年和他说过,除了族长第一厉害,第二厉害的就是他的朋友——花夏,族长和花夏竟是父子。
在预算之内,最坏的结果已经出现,无法离开,他已经意识到,他进入的这处苗疆和帖子里所说的苗疆,完全是两个地方,不是让他住两天离开,而是直接让他住下,这里——究竟是哪里?
经过片刻与阿年的相处,谢时也知道对方的性格,他唇角浅笑,随后状似微微惊讶了一番,注意到了对方专注的神色,嗓音带着些许的疑惑:“啊?”
“在他的身边,你会很安全。”阿月为谢时装好了饭,递好了筷子,身旁的阿年听着姐姐的话点头附和,头顶的碎发也跟着抖动起来,又添了几分可爱。
阿月突然的提醒让谢时的心中感受到了一丝暖流,话不在多,但是意思到了就可,看来着所苗寨的确很特殊,他自然的回道:“谢谢。”
阿月拿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面色如常,很快恢复正常,快到谢时都没有发现少女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关系。”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有人对她说谢谢了,上次听到还是她帮……
谢时看见阿月挽发侧边露出一角的藏蓝色发带,很常见的颜色,蓝色是一种高频光,拥有希望的含义,但在她的身上,谢时好像只看到了犹豫与隐藏起来无人能窥探的深邃感。
随后的餐桌上变得寂静起来,除了彼此之间碗筷发出的声音,没了其它声响。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他的父亲躺在窗下的躺椅上,只有那里还有一丝余晖的光晕。
少年脚步轻盈,但是足间的银铃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的明显,他来到父亲的身边,无声的站立,没有说话,只是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有用力紧握的双拳,掌心弥漫的鲜血滴落在地才揭示着少年心中的不平静。
“收敛些。”低沉的声音响起,像是酝酿很久的红酒,带着独特的韵律,躺椅上的人连一丝的神情都没有给对方,语气并不严厉,闭眸说道。
少年闻声慢慢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掌心被指甲用力扣出的伤口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地板上点点的血迹证明着少年方才手上流血的痕迹。
“好喜欢,帮我。”明明是寻求别人帮助的话语,没有一丝的祈求意味,他躁动的心已平静了下来,毫不在意刚才自己双手的鲜血淋漓。
“哼。”躺椅上的人一声嗤笑回复了对方,平静的面容让人根本看不出波澜,不过少年一生没有祈求他什么事情,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只是不知道谁家的小姑娘也这么倒霉,会被他看上。
少年忽然笑了笑,他这一笑是好看无比的,只是有些僵硬,看得出是经常不笑的缘故,他知道父亲答应了。
听着银铃声愈渐愈远,“哎。”一声轻叹声无奈的响起,他当然知道少年说的意思。
当然喜欢,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就像沾染了最浓烈的致命的毒,一次就能让你上瘾到深陷泥潭,无法逃离。
少年回到房间,打开灯,收拾起了东西,而这少年正是谢时只见一面的花夏。
他整理东西很快,不一会需要的东西就都被拿了出来,是一些崭新的生活用品,再过一会,谢时差不多就会到了。
用餐已经接近尾声,阿年低头收拾着桌子上的碗筷,谢时搭把手帮他收拾了桌子,阿月起身去不远处拿了一块手帕,又拎起了她的小竹篮,走到谢时身边轻拍他的肩膀,“走吧,这些阿年可以的。”
谢时点头,对阿年说了声再见,抬脚跟上,和阿月一起走在布满林荫的小路上,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小路的周围除了一些蝉鸣,一丝微弱的风拂过面庞,就没了动静,可能有,但是谢时无暇顾及,他在记路。
托父母的基因好,他们是各自领域的博士,主攻不同的方向,谢时也遗传了父母的好记忆。
虽说父母飞机逝世时他年纪不算大,但是八九岁的他还是记事的,他继承了父母大额的遗产,由爷爷带着长大,直到他上高二的时候他爷爷去世,他才一个人生活。
二十二岁大学毕业后他就开始了旅游,去他爱去的地方,也正因为有个好脑子,他很少迷路,多数的路程,他看一遍地图或者走一遍基本都可以记住。
“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尽量不要一个人出门。”阿月突然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谢时,明亮的眼眸有些深沉。
“好。”谢时没有纠结为什么,对她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谢时知道阿月没有骗他,这是善意的提醒,在大学他的主修课就是心理学,微弱的表情变化,通常他都可以推算对方在想些什么,是否说谎,除了一个人,先前那个仅见一面的少年。
阿月回身,在谢时看不见的角度也笑了,她喜欢和聪明人交流,无需多言,聪明人有自己的判断。
“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