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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又来个跟屁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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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那些过山车,海盗船,碰碰车没有丝毫兴趣。倒不是觉得这些不好玩,主要我的灵魂已经是个二旬老人,玩不起这么刺激的游戏。
抿一口拿铁上的白色熊猫:“味道还可以。”多加一份糖的代价就是—只有甜没有苦。非常好,非常适合我。
咖啡店本身就安静,何况我还特意坐到了角落,简直是玩手机的最佳场所。
爽!
“不是时候。”一句话从耳边传来,回头看空无一人。
……见鬼了?
“你会后悔的,先离开。”又一句话。
不过听着这声音好熟悉。
“你得离开这里,离开她。”
想起来了。
是临死时任务的声音。
换句话说,是曾经的我的声音。
“任邱屏,离开她,离开风乾。”
曾经的回忆?
看来任邱屏说的没错,我们曾经确实认识,我恢复记忆也确实只是时间问题。
看来任邱屏值得信任。
我拍拍胸脯,松下一口气。这样倒还好,算是有个老乡。
“杀死千姬的人,就是风乾。”我太害怕了,甚至觉得这句跟刚刚的声音对不上。
!
可听着这句话,我倒吸口凉气,一时间哪哪都不舒服。
眼前的设施逐渐发生改变,我看到的,恰恰是我不可能会看到的。
回忆宛如一本书,平铺在脑海中。忍着头痛翻页,第一张却是空白。使尽浑身解数翻开第二张,却是任邱屏的脸。
她从书中钻出来,伸手搂住我,摸摸我的头:“你没事吧?”
这触感好真实。
眨眼间,梦境一样。
我依然在咖啡店里,依然在我的位置上,什么都没有改变。
除了已经搂住我的任邱屏。
我晃两下脑袋,轻轻推开她:“哦,我没事。大概是糖加多了,不小心睡着了。”
不过刚刚那些话是真的吗?
还是,我产生了幻觉?
我看向眼前还在担忧的任邱屏。目前这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一个人。“你认识风乾吗?”
任邱屏猛地瞪大眼睛,格外震惊。但是很快这份惊讶就被她自己压住:“你,恢复记忆了?”
我绝望摇头,“没有。是曾经的我,想让你离开风乾。因为她是杀害千姬的真凶。”
任邱屏深呼吸后叹口气:“是的,我们四个一直很要好。但是风乾,有家族遗传病史。她家里当时出了大事,我们两个不在身旁,只有千姬去照顾她。我回来后,被告知千姬死了。风乾也死了。等你回来,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我不想让你恨她,所以跟你扯谎说千姬和风乾去了别的地方。可后来不知你从哪里得知千姬逝去的消息,扬言要为她报仇,可怎么也查不到风乾的行踪。无奈之下,你只好日夜翻书苦寻,终于找到复活千姬的办法,可形成法阵是需要一命换一命。你像个疯子,在转生台献血立遗嘱,不要命的形成法阵,最后关头我一掌将正在形成法阵的你击溃,代替你来到了这里。而我在这里找了整整四年,一无所获。至于你临死前记忆不足,很可能是因为法阵成立一半,我那一掌导致的。”
我认真听着,心中逐渐明了。
倒也怪不得先前问她时,她难以启齿。
“既然双方都已经死了,就没必要记那么清楚了。复活千姬的办法我也不知道,或许只有等我记忆恢复完全,才能继续找寻方法,找寻千姬。你,不介意吧?”
任邱屏垂眸:“是我太心急了。你才过来第二天,我就急着想让你看看新环境,好恢复记忆。却忘记问过你的意见。如果你不介意我耍这些心机和手段,我又介意什么呢?”
“放心,我不介意。毕竟是曾经的好友,你心急也是应该的。”
但其实她搞心机这点我真的没想到。
是我太傻了吗?
也许吧。
话刚说开,她把我拉出去,说要给我买棉花糖。刚得知这么闹心的事,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就由着她了。
不过该说不说,这人内心强大得不是一点点。上一秒感伤,下一秒立即就能整理好情绪。这明显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不过也是,一个人在异界能待四年,还有什么是锻炼不出来的呢?
也不知道在这异界,她曾经杀死过多少个自己。
可是,这异界怎么会有耗子形状的棉花糖呢?
我皱紧眉头盯着手里带棍的粉红色老鼠。
太逼真了,但凡做个Q版呢?抽象点也行啊。做这么真实干什么?这还让人怎么吃啊?
抬眼间,任邱屏吃上了……
厉害,这是真厉害,真本事!
“颜双?任邱屏?”
我仿佛听到来自地狱的召唤。
果不其然,回头又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这异界是不是有点太小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走两步碰到一个认识原主的陌生人的?
而手机显示,现在才八点二十分。
平均来算,一小时就能遇到一个‘熟人’。简直让我怀疑会不会是我露馅了。
任邱屏似乎也发现出不对劲,嘴里的棉花糖都能忘记咽。“祈予寒?你怎么也在游乐场?”
是之前跟原主一起坐过山车的人。怎么着?这是要欢聚一堂?
还好楼馨今天有其它事,否则今天非得把我送走不可。
祈予寒穿着红色战国袍往我们边上一站,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仨扮演的是三个时代。
祈予寒随便客套两下应付过去,食指在我和任邱屏之间肆意划拉:“你们这是……朋友?”
瞧瞧瞧瞧,是个人都知道我跟任邱屏原本不熟。怪不得都围上来呢,敢情在她们眼里,我和任邱屏站在一起就像是动物园里的猴子越狱后被管理员发现跟隔壁鹦鹉勾搭上了。
那可不得来问问嘛。
任邱屏点头:“不然呢?跟仇人出来逛游乐场吗?”
祈予寒吓得连忙摆手,“没没没,不是这意思。只是有点好奇。你们什么时候做的朋友?”
瞧瞧瞧瞧,又是好奇。
我不禁在心中鞠躬下跪,求求千万不要再来人了。我这小身板真招架不住。
“不久前,你呢?跟谁一起来的游乐场?”
“我自己。怎么样?羡慕吧。谁的脸色都不用看,谁的感受都不用在乎,就是这么潇洒。”她说着,拇指和食指在下巴处形成个对勾,完全的搞笑派。
“是挺羡慕的。玩到哪儿了?”
“快玩完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想着干脆回去算了,结果正好遇着你们,正好能跟你们一起。”她看向我,我顿时从头凉到脚后跟。“颜双你也是,病得都说不出话来了,还要来逛游乐场?哎,也怪我,当初非得玩那个过山车。都给你搞成心理阴影了。诶,你不会是来克服心理阴影的吧?”想到这种可能,她两眼直冒金光。
我赶紧笑着摇头:“不是不是,四处逛逛而已,闷久了出来散散心。”
过山车,呵。
起码在这个世界,我这辈子都不会坐过山车的。
跟想不想没关系,跟敢不敢有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祈予寒满脸震惊地来摸我的头,边摸边感慨:“看来是吓成心病了,居然变得这么内向。怪我,这样吧,我去那边给你们买两串冰糖葫芦。是榴莲去核,里面装一层糯米,再放一块剥皮柚子和草莓丁、葡萄肉、椰水爆珠、脆皮巧克力豆的那种哦。你的最爱。”食指指向我,拇指上膛朝我开一枪,自认帅气地转身离去。
她走后,我才敢思考她刚刚抛出的问题。
内向?我这还内向吗?原主得有多外向啊?
想起之前原主还让我扮演她,这还扮演个啥呀。
演不了一点,直接裸辞吧。
到时候让她自己想办法,这忙真帮不了。
任邱屏拉住我的手,示意让我跟紧她。“你跟祈予寒玩的还行,不用那么拘谨,不然会露馅。”
露馅就露馅吧,我和原主性格差异太大,很难不露馅啊,还不如破罐子破摔。
“没事,就说是过山车后遗症也行,等原主回来,后遗症消失,也是一个很圆满的借口。否则一个谎言得撒到什么时候去,以后露馅问题会更大。还不如先一刀砍掉,等原主回来再接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任邱屏好像被我说的话镇住了。
我感觉到她的手有逐渐松开的迹象,以为她不是很担心了,哪想到后来她握的更紧。
那刚刚松开的迹象表明什么?震惊到发愣?还是突然想到曾经,觉得现在像是梦境或者谎言?
应该都有可能。
有时候真想把自己的脑子当球踢,怎么老想着去剖析别人的心理活动?
这真不是一个好习惯。
祈予寒拿着两串冰糖葫芦,仅仅看一眼我和任邱屏握着的手,眼珠子心虚地胡乱转。把冰糖葫芦递给我,抬脚站到我身后:“我在后面跟着你们就行,反正已经逛过了。就当照顾一下我这个空巢老人,好吧?”
任邱屏随便嗯一声,答应的十分爽快。
我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可自打她站在我身后,我口袋里的手机就一直震动个不停。有时候我就很想问,这万一我要开着铃声呢?
大家做间谍能不能有点负罪感?能不能不要这么光明正大?能不能回去再说?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了!
不过看在冰糖葫芦特别好吃的份上,先不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