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再见2025，你好20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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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既不会渴也不会饿，整整一周我都不用出门。
约定的那一天很快到来。
风乾陪着我，把我送到3423层最深处的房间前。
常落烟居然已经在等我了。
“学的怎么样？”
我把书双手奉上：“没学完，还差三页。”
她震惊地笑了，“只差三页？别太紧张，目前你是唯一一个仅用一周时间差点学完整本的鬼。你要知道，我当初一周后剩下十几页。韩明当初一周后还剩下六页呢。这个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虽然她这么说，但我还是认为安慰的嫌疑比较大：“但愿吧。”
原以为会跟我们世界一样有笔试和实战部分，没想到她居然伸出一只手：“介意握手吗？”
“不介意。”
我握上她手的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
是具象的一片空白。
在那几秒里，我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谁，跟污泥阵法似的。
直到她松开手，我才恢复意识。
没等我问，她重新把书交到我手上：“我已经读取过你的记忆和功力，确实如你所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徒弟，这本书是你的。幻术、隐术、实术在地府能得到很好的成效，也是我的专业领域，你想学习哪种？”
“像你一样三种都学，可以吗？”
她点点头，很是骄傲：“当然可以。”
“韩明姐当初学了哪个？”
“她呀，不要跟她学。她疯魔了。”
她摸摸我的头，笑着走了。
我到最后也不明白那句疯魔是什么意思。
然而，风乾知道：“韩明姐之前跟我说过，但我总觉得她在吹牛……因为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太正经。她说目前上到天域下到地府，没有鬼的实力比她强，因为她以前有八位师父。一个已知师父，七个隐形师父。所有法术她都见识过。哪怕是天王老子想要杀她，也要先跟她说一声……”
“这样确实不能跟她学，单是压力都能压死我。”
风乾摇摇头：“不信你会有压力。”
“真的有。”
“不信。”
“亲你一口你信不信？”
“……不信。”
刚说完，我就亲了她一下。
“诶！这里可不许调丨情哦。”韩明用手比个望远镜，朝这边走来时一直盯着我们。
风乾担心我会不好意思，及时站到我身前挡着。
可其实，我巴不得被她们看见。
当我以为她要来骂我们时，她却站在风乾面前双手合十，不停鞠躬：“祖宗们。这可是严肃场合，调不得情。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我可是个纯洁的小女孩。要是连我都被带坏了，地府管理社就没有纯洁的小女孩了，传出去多丢鬼呢。”
我和风乾：“……”
趁我们发愣，她用手背推开风乾，指着我手中的书：“我能看一下吗？”
我撇撇嘴：“可以。”
早说是为这本书啊。
吓死鬼了。
她从头翻到尾，看眼页数就把书笑着递给我：“还有个重大事件忘了说。我是地府机制和四界监官的事情，不许往外说哦。尤其是其它地府管理成员，一个也不能说。否则，谁知道，我就让说的和听到的鬼全部灰飞烟灭。好吗？”
我点点头：“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我答应后，她的气场明显弱下很多。
像是在安抚我。
“乖孩子。”说完这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回神后想反驳自己不是孩子，猛然想到她已经九百多岁的事，只能默默把话吞进肚子里。
再看风乾，她在那边乖乖站着，一动也不动。
韩明那个笑气场确实很强，倒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我过去捏她的脸：“已经走啦。”
她失去禁锢，大口呼吸。
我才意识到不对。“你怎么了？”
风乾看着韩明离去的方向：“师父用冰把我控住了。一种眼睛看不见的冰。”
我皱眉：“世上有这种冰吗？”
“不知道。我当时很冷，能感觉到身上有冰丝，但是动不了，连我自己也看不见。”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师父平时很不正经，而且做事情向来没动机，通常都是想做就做。这套法术我没见她使过，可能是最近刚悟出来，想拿我试试效果。毕竟亲徒弟嘛，体质她也清楚，比较好下手。”
我不太理解：“这么不正经啊？”
风乾看我一眼，“以后你就知道了。她会像对待所有鬼一样对待你的。”
“那不是挺好的？省得心里不平衡。”
她坏笑着摇头，“以后你会懂的，有你哭的时候。”
我揉揉她的脸：“神神秘秘，一肚子坏水。没事，反正到时候有你哄我。”
“你怎么知道我会哄你？”
“难道你不哄我？”
她看向我，见我满脸认真，无奈妥协：“哄哄哄，当然哄。”
这时眼睛传来落烟姐的声音，配上此情此景十分突兀。
“水渊，你的第一个任务来了。让风乾协助你去往人间抓捕鬼魂，我会把对方的形象和具体位置发给你。鬼魂附在人身上的时候，不可妄动。只有鬼魂脱离人身时，你才可以动手。这条鬼魂不可灰飞烟灭，要平安回到地府。鬼魂名叫春黎，十五龄。生前与好友商量死后一起托生，最近刚得知好友已经在人间待有十年之久，心里气不过，直接钻空子去了人间。没有递交去往人间的申请书，她需要回到地府认罪、坐牢。”
“好。需要坐多久的牢？”
“她没伤害人，也没被别人看见过。回来最多坐一天牢。”
我了解后点头应下。
地府里的东西总是奇奇怪怪。例如这次去人间又要从镜子里穿过去。
风乾说这镜子叫勘灵魔，从这里出去可以直达人间。
我没想到镜子里就是人间。
居然这么近。
仅一镜之隔。
污泥阵法还有一小段隧道呢。
这镜子比污泥阵法还方便。
“听说以前从堪灵魔里出去，还要再走几道程序才能来到人间。但只是听说，从我来到地府时，镜子跟人间就是互通的。那些传闻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我刚要说也许是真的，头顶传来的爆炸声带着烟灰在天上散开。
我和风乾同时抬头往天上看，原以为工作要加量。
结果是烟花。
一声接着一声，有纯色、混色，有像花朵绽放的，也有像柳条逐渐下弯的。
各式各样的烟花在天空铺满，几乎没有空格。
它们在照亮世界的同时，也让我和风乾看到眼前的皑皑白雪。
人间这时是冬天。
落烟姐把春黎照片发过来的时候，我才回神。心虚的跟她说我们正在走。
然后才出发。
我顺着脑中传来的路线去找春黎，几次都被人间美到忘记任务。
在地府看惯了那些水晶房屋，现在看到青山绿水鸟兽虫鱼，心中多多少少有点震撼。
虽然更多的是眷恋。
寻找春黎的途中，我和风乾看到挨家挨户门前新换的横幅，有种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我们牵着手走在雪路上，时不时会被突然放鞭炮的人家吓到。但惊吓过后仅存温暖。
春黎蹲在小女孩身边看她玩手机，余光看到我们，吓得她慢慢起身朝这边跑过来，生怕小女孩感到不对劲。
“你们是从地府来的？”
我点头：“你需要回去坐一天牢。”
她很惊讶，“我犯下这么大的错，只用坐一天牢？”
“是啊。没人知道你在这里，你也没有伤害别人，你只是违反了秩序。我们要做的是给秩序一个交代，而不是让谁灰飞烟灭。”
她回头看眼小女孩：“我能再待一会儿吗？一会儿就好。”
我和风乾互相看向对方，同时朝女孩点头：“可以。”
我们担心春黎变卦，但又不好意思站在对面盯着，于是站在女孩后面一起看她刷视频。
我们刚站过去，女孩就拍拍发麻的腿站起来。
我以为她看完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我一眼都没看到呢。
女孩扭头朝院子里大声喊：“妈妈，我要再穿一个袄。今天好冷。”
院子里传来的声音比女孩的声音还要再大一倍：“刚起来就让你穿，你非说没事没事。现在知道冷了？”
女孩笑着把手机藏到身后，“那不是刚醒的时候我没想到嘛。”
女人踹开门，抱着一件大红长棉袄出来套在女孩身上：“又没想到？你没想到的多了。迟两天开学也把这个棉袄套上，不然你还得冷。”
女孩噘起嘴：“不要，这个袄太长太大了，在学校里穿不方便。我们学校还要晨跑呢。到时候肯定满身是汗。”
女人撇撇嘴，捏捏女孩的小脸：“我才懒得管你。你就算冻死，跟我也没关系。”站起来就往屋里走，边走边嘟囔着，“长袄不带也可以，但是小袄必须得带上。大冬天不是跟你开玩笑的。流感是刚过去，但它来的时候可不会跟你说一声。”
女孩笑着点头：“好，嘻嘻。还是妈妈对我好，爱你。”在头顶比上一个大爱心，然后又蹲在门口继续刷起视频来。
这视频时间很长，我们刚蹲在这里的时候天色黑不溜秋的，看完天都亮了。
最后才知道是春节联欢晚会。
关键我们四个的笑点还不一样。
有时女孩和春黎笑着，我和风乾感觉莫名其妙。有时我和风乾感觉好笑，女孩沉默着，春黎也扭头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我们。
也是那瞬间，我们才感觉这个视频对我和风乾不太友好。
老是会让我们觉得自己是长辈。
虽然这是事实。
视频结束后，春黎笑着跟我们回地府。
女孩走到院中时，大声说了句：“再见。”
然后春黎就哭了，搞得我和风乾全程安慰她。回到地府后才好点，不过一想到要坐牢，又哭起来了。
我和风乾都不知道怎么办，没办法，只好在牢外陪她聊天。
聊了一整天。
期间我和风乾想睡觉，小姑娘看见了，那嗓子简直能把地府吼出个窟窿来。
愣是把我俩吓得不敢再闭眼睛。
我们仨不知道的是，女孩母亲听到女孩的话翻了个白眼：“大过年嚎什么嚎？看见年兽了？”
女孩笑着吐下舌头，挥舞着手机：“再见2025，你好2026。我要除旧迎新，略略略略略。”
本书完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再见2025，你好20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