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死路一条 ...
-
冰下的湖水寒冷刺骨，霍云秋感觉自己不是进了水里，是被冻进了冰里。血族到了水里还没有放开他的脚，还把他往下扯。
霍云秋弯腰去抓血族，还没动，血族就放开了手转而去扼住他的喉咙。
躲避时霍云秋泄了气，湖水侵入了鼻腔，本就不多的氧气一点点变得更紧张，霍云秋大脑昏昏沉沉的，感觉时间慢了许多。
几条游鱼划过上方，变成一个个白点消失在幽远的暗处。看着上面包裹严实的血族，霍云秋彻底放弃了挣扎，犹如投入湖中的石子沉向深处。
透过冰层的冰蓝白色光下，依稀可见缓慢下沉的霍云秋。
他海藻般黑色发丝在湖水中摇荡，俊俏的脸庞苍白没有血色，闭着眼睛近乎死去似的一动不动。
远远地望向这张眼熟的脸，血族不放心地向霍云秋游去。
在追过来的路上，系统问了一个问题：【宿主，你为什么要追过来？】
“早点，我阻止不了剧情杀，但我要利用这个血族让晋武彻底翻不了身还是能做得到的。”他无力改变固定的结果，但面对剧情模糊的事件，这种结果总能改变。
由于常年操控风的异能感受风的流动，霍云秋对水流的动向也很敏感，自然觉察到了血族游过来的方向。
“中计了。”霍云秋心中轻笑。
他隔着绢布将口袋里的试管捏碎，在血族的手碰到他的手臂时，瞬间抓着一把碎片狠狠按向血族的脖颈。
如果霍云秋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血族支撑这一大片冰湖的冰层，现在在水下对上他也用不了异能。
就算血族在水里不用呼吸，伤口也是要清理之后才能完全愈合的。
还有药水残留的试管玻璃大多扎在血族的喉咙处，他疼得无暇顾及霍云秋。
霍云秋赶紧抓住机会与之拉开距离，向上游去。
不过一会儿，血族调整好状态又跟上来了。
就怕你不跟上来，霍云秋隔着冰层不露痕迹地小心尝试操控风一点点磨，主要是怕被血族注意到。
被注意到后，最差的结果就是解除冰层，到时候把苏锦拉下水处理血族会更麻烦，又或者专门对付他的风刃，加厚他磨的地方，那他就真的会沉底了。
*
霍云秋被拉进水里之后，苏锦因为他做的风壁碰不到冰面。他扫开落在风壁上的雪，眼睛紧挨着风壁向下看。
“没用。”冰层里面有很多气泡，很浑浊，隔着冰看什么也看不到。
正想找其他办法的苏锦，一下触到底下厚结的冰层，意识到下面情况不妙，拍着冰面喊道：“霍云秋！”
冰下没有回应。
隔绝冰层的风消失，说明霍云秋受了重伤无法再维持。
这个血族的异能能控制冰，才导致冰湖上有本不该这样厚的冰。
苏锦起身站远，枪枪打在刚才的位置上，但冰层太过坚硬，被枪打中的冰面上只留下划痕和破碎的弹壳。
子弹消耗得很快，一下就空了。苏锦只好拿出匕首在有划痕的地方往下刺，然后再撬出碎冰。
没有异能，也没有其他工具，他只有这种破冰的笨方法。
过了好一会，苏锦才挖出一个手掌大的小洞。
“你这是要抓鱼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锦拿着匕首的手盖在洞上，抬头问他：“没事了？”
“是啊，”霍云秋撇向旁边打了一个喷嚏，“除了感冒。”
“我没事，身上大部分血是他的。”见苏锦凝视着他的手，霍云秋把手掌上的血轻轻抹去，说着给后面躺着的血族让了个位置。
和这里隔着七八米远，那个血族旁边有个一米粗的冰洞，应该是霍云秋用异能弄出来的。当时他太专注挖洞，没有注意到其他的动静。
霍云秋向他解释这样做的原因：“他还能用来对付晋武。”
“你应该知道，”苏锦起身，持着匕首冷冰冰地提醒：“【净】的事你走不了。”
即使苏锦不追究柴叔他们的死因，也不会放过他与另一个组织有关系的事。
霍云秋了然，他只有最后一个疑问没有解决：“你是从哪里知道【净】的？”
“家里。”做好战斗准备的苏锦又恢复了寡言少语的状态。
家里？现在才处理的话，那这件事他们应该才知道不久。
霍云秋想起莫竹那天莫名其妙的问话，原来在发布任务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了。
“我明白了。”那个司机的行动是莫竹设计里的一环。
问他问题时，在场的人全在演戏假装不知情，而莫竹则是早早布好局，引他做任务，榨干他的所有价值。
莫竹想要霍云秋连死也要发挥磨刀石应该有的作用。
可惜，千算万算，他没有料到有个意外出现的血族来搞事情。
没有保住柴叔魏叔的命，又强行叛变，霍云秋也深知自己不可能再回流放之地。不过在很久之前他答应过系统不会伤害苏锦，他也还记得。
【宿主，预测活下来的可能性为零。】
看来这次是真不死一次不行了。
“我知道现在只有死路一条。”
霍云秋在苏锦严阵以待的眼神中慢悠悠地举起双手，然后——
迅速投降了。
“我不打，刚才对付这个血族已经让我的异能耗尽了，也没有力气再打一架，你动手吧。”
苏锦做事向来认真，没有什么城府，一旦被利用就是把趁手的好刀。
成为莫竹的杀人工具，在最后做好任务时无法离去，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霍云秋为他感到悲哀，“苏锦，不要做没有思想的刀。”
雪花重重，飘洒而下。
苏锦闻言一怔，又很快隐去，让人看不出情绪。
看样子说这话还太早了，霍云秋缓和表情笑着交代自己的事：“不用把我的尸体带回去了，没人为我收尸，直接丢进水里吧。”
也算是霍云秋社交的失败，在流放之地这么多年，还只是和他们这几个比较熟。
“你是因为这个才创建了【净】吗？”沉浸在上句话里许久的苏锦开口。
【净】是我建立的？霍云秋瞳孔地震。
目前关于【净】的一切，他都是从苏锦口中得知。消息的真与假从作者的角度去推，是真的概率极高。
刚才苏锦的回答里，霍云秋也猜到了作者这样设计的目的：利用他的背叛和死亡换苏锦的迅速成长，顺便同时解决掉读者在意的男主问题。
让人不爽的是，莫竹这个大反派也同样将他的价值利用到了极致。
做棋子果真就是任人摆布……
霍云秋摩挲着指节，将一切先按下不表。
他不回答，在苏锦看来就是默认。
“这样的生活不好吗？”比起刚才，苏锦更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没有发生这些事，他们会和平时一样，做完任务回去。大家坐在一起吃饭，一起待在房子里，苏锦就觉得心情很愉快。
可现实是，霍云秋创建了这个组织，背叛老师和首领，还害死了……
他不由得握紧匕首，锐利的眸光对上霍云秋。
霍云秋早就等不及了，苏锦迟迟不动手，他刚从湖里出来又全身都是湿的，被冷风吹着，再不杀也不用杀了。
寒冷总让他忍不住将过去的记忆挖出来取暖。
快点结束这一切吧，不然他会一直想到在草地里被柴叔魏叔他们救下来的那天。
别人救命之恩，他却无以为报。
霍云秋忍着寒颤说：“苏锦弟弟，下不了手的话，我自己去跳湖也可以的，不要勉强。”
他说这话，苏锦脑海里闪过类似的片段，瞬间手起刀落，一道致命伤没有让霍云秋感受到太多痛苦。
苏锦做事向来认真，学杀手的技能自然也学得最好。
死后的霍云秋睁着眼睛，眼神呆板，了无生趣，苏锦把眼皮给他合上了。遵照霍云秋的遗言，苏锦把他的尸体丢进了湖里。
腥红的血有如红色颜料瓶翻倒了进去，染得冰洞所见，只剩血色。
苏锦收回目光，带着旁边的血族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把血族放在了伊清的尸体边上，弄了些蛛丝困住。之后，苏锦也不知道去哪里，在不知不觉中又走回了冰湖，注视着霍云秋爬上来的用的那个大洞。
湖水已经恢复正常，就像他刚才没有在这里把霍云秋的尸体放进水里一样。
进到常温水里的新鲜尸体会沉下去再浮上来，但是沉到冰湖里的尸体却不一定会再浮上来。
雪落进水里消失不见，苏锦把手放进抓了几条鱼。他在湖边生了火烤鱼，看着洞口第二天天亮才离开。
而荀一白和吉月过了一天才被上山的族人找到。接受完治疗之后的他们，用有力的证据顺利解决掉晋武，让月圆之夜从晋武的挑战日变成了晋武的审判日。
“伊召和学姐呢？”回来之后，吉月和荀一白就没有见到过他们。
“伊召为了保护我，遭遇不幸去世了。乐宣前天离开这里回去了。”
王后平静的语气说出的话让荀一白觉得事情很惊险，但是对乐宣离开时一声不吭又觉得奇怪。
伊召为了保护王后死去了。按理来说，乐宣会更要保护王后寸步不离才对，可现在意识也联系不上，情况不太对劲。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死路一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