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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骗子和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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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塌了。
几人在最后一刻逃出来，站在远处等待。
“就看苏锦会不会手下留情了。”霍云秋望向尘土漂浮弥漫的废墟，若有所思。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风吹动齐百叶的蓝发，她一身白衣，脆弱地靠着乐宣勉强站立，暗绿的眼睛死死盯住浑浊的烟尘，满是执念。
过了很久，尘土渐渐湮灭，废墟上出现几个人影。
“来了。”齐百叶开口。
苏锦衣服上有血迹，看起来没有什么事，有事的是被他拖着的人。
“人没死也要被你拖死了。”霍云秋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气息，安慰紧张的齐百叶：“放心吧，没事。”
苏锦瞄了一眼乐宣，向霍云秋伸手：“东西？”
他是为了这些资料才答应留活口的。
“都在这里，”霍云秋递给他，“人交给我们了。”
几个小时前——
试药房里那杯水并没有让苏锦昏迷，乐宣因为【用盾牌友好相处】这个道具杀不了他。
觉得十分无聊的乐宣转身准备去做药剂，脖子上却一凉。
她低头一看，是匕首，苏锦的。
“装晕？”
苏锦一手拿着匕首往下用力，另一只手挟持住她的脖子，“别动。”
“好。”乐宣举起双手，眸光幽深了几分，这个道具对主角没有用。
【为什么这个道具对主角没有用？】系统也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之处。
“我在赶过去的路上，是商城道具出了bug。”乐宣叫的人才开始叫霍云秋的名字，领着他过来。
【我马上反馈。】系统行动起来。
乐宣微微一笑，镇定自若道：“首先说明，我是新来的，不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在哪里。”
“找。”苏锦闻言皱眉，没有放松警惕。
“你得松开我一点，我才能找。”这正好也是乐宣应该做的事，这下还有了正当理由，何乐而不为。
一松手，乐宣反抓住苏锦拿匕首的手向桌台敲去。
手被抓住，苏锦立即反应过来，双手持刀向她逼近。
【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
“切磋切磋，又不带杀意。”乐宣不得手，与苏锦拉开距离，眼底尽是战意。
两个人打到僵持不下时，苏锦注意到房间的门把手有动静。
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他使劲将刀送进乐宣的眼睛，而乐宣趁他分神，一脚踢向他的头。
苏锦不得不分出左手挡住。
此时，乐宣得到喘息时间，一掌打在苏锦手腕，转变了劣势，将苏锦的匕首打落踢开。
两人休战，视线都放在匕首滑向的门口。
门一点一点被打开。
一只战靴踩住了匕首。
往上看，是霍云秋。
现场还不算狼藉一片，两人也没有受伤，霍云秋捡起匕首向苏锦走去，话里带着几分落寞：“说好的良性竞争，结果你差点把我的情报员杀了。”
乐宣抱手站立：“真要打起来，谁杀谁可说不定。”
“那你们继续？我来给你们收尸。”打得精彩，霍云秋还想给他们鼓掌。
遗憾的是，现在有要事在身，他提醒道：“别忘了任务。”
“没意思。”乐宣转身去洗脸洗手了。
霍云秋把匕首递过去，等苏锦伸手拿时他又收了回去，问：“你不说点什么吗？”
“无意，我刚知道。”
“行。”说了六个字，也算是极限，霍云秋把匕首还给他。
拿过匕首，苏锦目光一沉，透着寒光，旁敲侧击道：“那是生面孔。”
生面孔，不是流放之地的人，霍云秋也没有上报。如果被发现，霍云秋会有反叛的嫌疑。
“交易而已，只是暂时的，就没有上报。”霍云秋将这件事轻轻带过，没有对他透露太多，“这不重要，现在没有多少时间了，先找资料。”
对霍云秋的刻意转移话题，苏锦心情复杂，却也没有抓着不放。
“早就找好了。”乐宣将一沓资料放在桌子上，“不过里面没有药剂配方。”
霍云秋粗略地翻过这些资料，密密麻麻的大多是数据，确实没有提到过药剂配方。
只有左岸首领知道这个药剂配方，可是漫画里还没有说就被苏锦给杀了。
另一边的苏锦也想翻看，却被霍云秋拦下，“先做个交易。”
“等出去之后，这些资料都归你。”
当时说了条件之后，苏锦没有回答，霍云秋还以为交易失败了。
接过资料，苏锦离开前对霍云秋说：“她的事，我不会说。”
霍云秋知道苏锦说的是上报的事，不是很重要，他无所谓：“随你。”
药剂，再加上漫画已更新的章节，他大概猜到了莫竹的目的，现在的自己于莫竹而言不过是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
扫过渐渐苏醒的守卫们，霍云秋突然想起自己忘记的事情，“一白，让帝国军队回去吧，好时机不敢打挺丢人的。”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已入夜许久，冷冽的风吹得很不温柔，霍云秋没有休息继续赶路。
他得快些赶回流放之地，不能和苏锦回去的时间差得太久。
乐宣没有去送他，她在庄园的大厅里看那幅画。
“左岸成立不久后，别人送了我这幅画。”
打算休息一下的齐百叶见乐宣看画看得入迷，走过来和她交谈，“当时觉得好看就收下了。”
“为什么放在这里？”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而且画里画的还是自己，虽然一般人不知道。
“时刻警醒自己要强大起来？”还对过去有些眷念的齐百叶摸着画上的树，“之前的忘了，不过我现在的理解是，成王败寇。如果不强大，成为尸体的就会变成自己。”
齐百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失意，“感觉还是变了，决心成立左岸的我当时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你们的魔药制作水平很高，按理来说，在密卡洛河右岸会过得更好，为什么当时要从那里出来？”这些乐宣也是从罗娜那里了解到的。
乐宣也是女巫，虽然她生来不属于左岸和右岸，但她想对这两个地方了解的更多一些。
“我知道你听说过的右岸是什么样的。因为左岸的成立，现在已经封闭，不再与外界交流。很多像你这样大的孩子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本源。”
齐百叶抚过她的洁白的发丝，“这是好事，那不是一个美好的地方。很少有人能在右岸接触到魔药制作，只有所谓‘血统纯正’的孩子才能拥有一切。”
所以，魔药制作水平高的人本来就过得很好。
说到这些，她心情复杂，“可惜，我和秦洛都没有把左岸管理好，甚至差点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
“至少现在还有机会，还有时间。”乐宣安慰道。
“是的。”齐百叶整理好情绪，向乐宣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
乐宣目光一闪，向她郑重行礼，“我很乐意为您效劳，可是……”
“现在不着急做决定，这个邀请对你永远有效。”齐百叶拍拍她的肩膀离开了。
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乐宣还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也没有刚开始加入左岸的兴致。
“我没有觉得你有所隐瞒有什么不好。相反，这恰恰让我觉得你和荀一白都不是人偶，你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情绪。”这是霍云秋离开前说的。
乐宣走出庄园，被砸断的树已经恢复原样，打斗的痕迹都消失了，一切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走着走着，乐宣不自觉来到了那片废墟，因为工程量太大，这里还没有来得及恢复原样。
空旷，没有一个人打扰，没有任何遮挡，乐宣找了个高处坐下，静静地看着月亮前的几缕云丝飘过来飘过去，心境渐渐平静了许多。
“咔嚓——”
“谁？”乐宣起身看向声音来源处。
被发现了，苏锦无奈地从黑暗里走出来。他过长的黑发被绑成了一个小辫子放在身后，俊俏的面容在月色之下带着一股雌雄莫辨的美。
“是你。”乐宣冷哼一声，“怎么没走？”
“交易情报。”
乐宣记起自己的身份是霍云秋的情报员，苏锦就为了情报待在这里这么久没走？
“你要交易什么？要异能药剂的话，我不会给你。”好奇归好奇，她不会做改变漫画的事。
“不是异能药剂。”苏锦垂眸，他走上废墟坐下，“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巫师？”
“就这个？”乐宣坐下，皱眉不解：“就这么简单的问题？”
“简单吗？”苏锦绿色眼眸里的光黯淡了几分。
乐宣反问：“不简单吗？”
“我不知道。”
“你们刚开始都有体检，里面有一种药剂是右岸专门用来测血统的。”这是罗娜教乐宣的，在没有特征的情况下，怎么确定巫师身份。
“既然是交易，你能给我什么？”
苏锦把资料给她。
“这个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价值。”她把资料推回去，“你打扰到我了。”
苏锦只好收回资料，见她把脸埋在手臂里啜泣，“你心情不好。”
“显而易见。”乐宣声音闷闷的。
忽地，她抬起头擦掉眼泪，看着苏锦微笑。
苏锦觉得她笑得很渗人。
“作为交换，你听我说个故事，然后帮我做一件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事就好。”
“这是两件事。”乐宣让他做了两件事，而苏锦只问了一个问题，这个交易不公平。
“不行，这是必要条件，听我说完你才能做那件简单的事。”乐宣眼神威胁道：“你要不守信用吗？”
“好、好的。”怎么有人情绪可以变化这么快。
“我有一个朋友，她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事……”
要是听的人霍云秋，他肯定知道“这个朋友”一般说的都是说话人自己。但换成苏锦，他不会怀疑，他只会认真听下去。
“所以你的朋友杀死了自己的老师？”这是苏锦听完故事的总结。
“是的。”乐宣点头。
苏锦皱眉：“你朋友做得对，没有不可饶恕。”
从苏锦的角度来看，杀人才是对的。乐宣意识到自己错在让故事的倾听者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不管了，她已经说完了，直接继续下一个流程。
“接下来是一件对你来说很简单的事。”
“什么事？”
乐宣起身说：“杀人。”
这是对杀手而言一件很简单的事。
“杀人？”苏锦瞳孔微颤，疑问道：“杀谁？”
杀你的朋友吗？
废墟之上，白发的女巫背对着月亮，雪白的皮肤和头发让她整个人仿佛融进了月光当中。
有一瞬间，苏锦感觉这个与她交谈的人其实离他很远。
乐宣熟练地扬起阴沉的微笑，给黑影里的苏锦递刀：“月色这么美好，有心情杀死我吗？”
“杀你？”苏锦瞳孔骤然一缩，眼里全是尽是惊愕。
“不可以。”他毫不犹豫拒绝了。
先不说交易公不公平，乐宣是霍云秋的情报员。就算任务已经结束了，苏锦也不能无缘无故杀乐宣。
“有趣。”乐宣的眼睛明亮了几分，继续坐下从他手里拿回短刀，“没想到你做杀手做的这么有原则。”
苏锦目光微转：“他没有原则吗？”
“你说霍云秋吗？”
他点头。
乐宣胡编乱造了几件事，编排霍云秋杀人完全没有原则，“总之，跟你相比，他差远了。”
看着她眼里闪烁着的狡黠的光，苏锦断定道：“你说谎。”
“是的，我说谎。”乐宣坦然承认，假意问他：“可你不觉得他跟你相比实在是差远了吗？”
“没有。”苏锦摇头，我比他差远了。
“没有？”看来苏锦对霍云秋的印象还挺好的。
“霍云秋说他体术很差，训练经常是接受惩罚的那个。”乐宣继续逗他，“你今天跟我打过，你的体术练得比他好多了。”
“他是个骗子。”说完，苏锦起身离开了。
“骗子？”霍云秋回到安全屋，见苏锦的另一只匕首还在，恰好联系乐宣时听到苏锦说这句话。
霍云秋有些欣慰：“挺好，还记着。”
“可是在苏锦眼里，你是一个骗子。”乐宣说。
霍云秋反问：“你认为骗子和杀手相比哪个更好？”
“都不好。”但她都是。
听乐宣许久不说话，霍云秋安慰她：“善良有时也要有弹性。对于恶人，我们没有必要善良。”
“可是我可以不杀她。”乐宣郁闷地望着月亮，“我还骗了你。”
“在那种情况下，你要活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她。”霍云秋目光转冷 。
“帝国上下都是蛀虫，警备队也没有一点用。你当时要是对她心软报警，她绝对能无罪出来。这样，你反而对不起被她害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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