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之心》白银叁千两

5、地面

　　她把他从头到尾都打量了一遍，高了些也变壮了，养得还是很成功的嘛。

　　“把这件西装穿上，我带你去宴会玩玩。如果你表情能再好些，我就把你妹妹的下落告诉你哟。”

　　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把她逗得哈哈大笑。

　　在飞艇的护送下，他们穿过地下城长长的磁力轨道，滚石流星般从窗口划过，他透过镜面窗的反射，观察正在喝红酒的她。她的心情似乎不错，头轻轻摇摆哼着曲调，他听着她在唱：

　　请你把我庇护，
　　做我的妈妈，做我的姐姐。
　　把我的头放在你的膝上，
　　把我流放的祈祷放在你的住所。

　　在一个仁慈的黄昏时刻，
　　请听一听我的苦难，低下你的头颅。
　　人说时间自由青春在，
　　那我的青春又逝向何处？

　　他原以为她会大发脾气，却没想到她根本提都没提书房里的事。他知道吸血鬼的秉性与人类有极大的差异，但她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诺亚提到的老爷是谁？

　　青蓝交叠的气态火焰唰一下窜出，将他们送上了地面。

　　他今年14岁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陆地是什么样子——千里冰封，无声无息，还有真正的太阳，它的光线比地下城的人造太阳来得纤细得多，并不是均匀地照着，而是这里多一些，那里少一些。

　　据说地面上曾经万物竞发，生机勃勃，他想象不出那是什么样子。

　　轰咚！

　　“尊敬的来宾，欢迎来到伊甸之堡。”机械女声提示他们到站了。

　　舱门打开的一瞬间，强烈的气流冲得他无法站稳，眼睛也睁不开，但很快这股气流就平静了下来——莉莉丝挡在了他的身前。

　　“我忘了你是第一次上来，舱门口不能站人。”

　　“谢谢。”他小声嘟囔。

　　气流完全消失后一座漂浮的城堡出现在眼前，它的外墙由黑色石块砌成，尖顶塔楼直插云霄，藤曼自它的四角蔓延，与模样各异的恶魔雕塑缠绕。巨大的玻璃笼罩着它和飞艇站台，顺延而下与地下城的磁力轨道链接，形成了全球唯一一个地上与地下的交通要塞。

　　一上一下，隔开的是两个世界。

　　“进去之后保持微笑，除此之外一句话都别说。”她在他的胸前别上了一枚鸢尾花徽章，转过身将手放进信息识别器中。

　　刻有神秘符文的大门缓缓拉开，各种香气扑面而来令他有些不适，巨大的水晶吊灯悬于中央高空，拱顶处是星星点点的宝石和金箔，光线透过它们的折叠反射更加耀眼而华美。天使在穹顶的壁画中引动琴弦，比黄金更加珍贵的青金石蓝在圣徒的衣袍演绎纯真与圣洁的赞歌。

　　白玉做的地砖上刻着人类与吸血鬼的故事，地鳗织就的毯子以中央为核心向四周展开，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照在毯子上变幻出七彩的色泽。

　　来宾穿着无不华贵，珍惜乃至已经灭绝动物的皮毛被他们披在身上，在交谈中显得寻常可见。地下城居民难以获取的米饭，是他们嫌弃的肥胖元凶…

　　这个世界是属于吸血鬼和极少数人类贵族的绝对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