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世镜心》菊花喝开水

2、第二章

　　贺府老爷贺知名，青州节度使，大权在握，引得其他王候世家虎视眈眈，有长女贺锦鄢是贺知名与其正妻王允诀所生，自幼心机深沉歹毒，被称作“青州不灭魔女”，次女贺锦丹是贺知名与其侧室冷莲所生，性格强势，争强好胜，自幼被宠爱，但性格却似男子，直爽快活，多浪荡于花鸟阁（男妓青楼），被称作“青州花鸟阁常客”，息女贺锦媛是贺知名与其二侧室乔玉莹所生，性格怯懦，腼腆乖巧，时常被姐姐们“欺负”，小打小闹，有时被开玩笑有些受不住，姐姐们觉得没意思，便不再理会她，她不怎么惹人注意，两位姐姐都爱出去玩，而她却帮着姨娘母亲打理府中腌臜事，也是姨娘母亲最喜欢的丫头了，贺锦鄢与贺锦丹有时总爱争个高下，有时又关系极好，需要联手便一同商议着来。
　　黑家，也是极有面子的王候世家，黑家老爷黑玄引，青州知府，权利稍低于贺知名，也是其他王候世家的权利抢夺对象，有独子黑夜宁是黑玄引与其夫人苏梨鸢所生，从小喜爱自由，不愿受人管束，就连黑玄引也管不住他，他磨练成了刚硬的性子，也有了些心机，任谁也猜不准，近几年黑玄引去给他说媒，他却一一拒绝，不喜欢受人所控，皇上不急太监急，苏梨鸢可急死了，还不成家，这可如何是好，贺知名与黑玄引是故友，常常在茶楼闲坐，贺知名觉着贺锦鄢作为长女迟迟不肯成家，来者皆拒，黑玄引也抱怨说他就一个儿子，可黑夜宁也是迟迟不肯成家，心机深不可测，二老同时叹气，他们也没辙了。
　　天气初晴，这日是曹家的百家宴，百家宴就是各家交流了解的机会，但曹家对黑家和贺家的权利虎视眈眈，曹家老爷曹显是工部左侍郎，但他觉得这并不如愿，有独女曹云是曹显和其妻江思裕所生，表面上乖巧懂事，实际上心思歹毒，与贺锦鄢有得一拼，就是一朵黑莲花。百家宴表面上是沟通交流，实则是曹显用来探底子的，谁官大，就对着谁放火，夺权。
　　贺府，贺锦鄢还在房中梳妆打扮，剪秋跑进来行礼对她道：
　　“大姑娘，大夫人让奴婢来传话，他们都收拾好了，望您快些，莫要误了时辰。”
　　贺锦鄢一听，不乐意了，哼哼道：
　　“那你去告诉母亲，我不去了，让他们白等我半个时辰。”
　　剪秋道：
　　“今日是曹家的百家宴，或许有助于您找到儿时的小公子呢，机不可失啊大姑娘。”
　　“好了，怎么和母亲一样唠叨，你下去吧，我随后便来。”贺锦鄢道。
　　“是。”说完剪秋便下去了。
　　贺锦鄢从柜中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只见是一只簪子，白玉中间有一颗黑珍珠镶嵌着，毫无违和感，但她要拿去送人，她看了看那簪子，邪魅一笑，便关上盒子收入囊中。几位姨娘母亲已经在马车前等候多时，终于，贺锦鄢出来了，一身素衣，涂脂抹粉，贺锦丹见她出来便道：
　　“姐姐快些，再晚些就要开始了。”
　　贺锦鄢依旧不紧不慢，答了一句道：
　　“本就不想去，倒是催起我来了。”
　　贺锦鄢上了马车，其他人也上了马车，一家子便赶往曹府，三姊妹坐着的马车中，贺锦丹朝马车外瞧，贺锦鄢不知在想些什么，贺锦媛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一心在读书学习上，不似两个姐姐生性好玩。
　　贺锦丹不再向马车外看，见马车中气氛尴尬，便率先开口道:
　　“听闻今日父亲的故友黑伯伯也要去那百家宴，黑家独子黑夜宁被黑伯伯强拉着去了，大姐姐，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如何？”
　　贺锦鄢的沉思中断了，她有些讨厌别人在她思考什么的时候打断她，便无奈道:
　　“赌什么？”
　　贺锦丹来了兴致，便笑笑道:
　　“传闻黑公子生的俊俏，我们便赌谁能让黑伯伯主动提亲，便是赢了，反正是故友，黑伯伯或许不会同意，当我们开个玩笑。”
　　贺锦鄢觉得无趣，还打扰到自己的思绪了，便板着脸道:
　　“我对二妹妹的赌约没兴趣，你想玩便自己玩，莫要硬拉着我。”
　　贺锦丹见她直言不讳，便有些生气道:
　　“大姐姐，这怎么能叫硬拉着你呢，这是好玩儿啊，我一个人玩多无趣，不如大姐姐陪我一起。”
　　想来贺锦丹也是好（hào）玩，不过是个玩笑，那便陪她玩玩吧，反正在百家宴也无趣，贺锦鄢道:
　　“二妹妹想玩，在百家宴也无趣，那便陪着你玩一次，仅此一次。”
　　贺锦丹高兴道:
　　“就知道大姐姐会同意的，那我们的赌约正式开始，不管以何种方式，只要能让黑家主动提亲，便算赢。”
　　贺锦鄢见贺锦媛仍然低头看书，便开口道:
　　“三妹妹不如也一起玩玩，看书多无趣啊。”
　　贺锦媛抬起头来有些胆怯，小声道:
　　“大姐姐和二姐姐玩就好了，我生性胆怯，不敢与外人交流的。”
　　贺锦鄢点点头，贺锦丹也没再说什么，夫妻的马车中，三个女人与一个男人坐在一起，王允诀便先开口道: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鄢儿还未有心上人，几次给她说媒，都给砸了，今日不知可否谋得一门亲事。”
　　冷莲一听，便道:
　　“这几个丫头都不喜被人控制，只有三丫头还好些，乖巧懂事，其他两个，唉，也是没法子了。”
　　乔玉莹道:
　　“媛儿生性怯懦，不敢与人交流，但做活儿是极好的，不如先给媛儿谋一门亲事如何？”
　　贺知名答道:
　　“不可，媛儿年纪尚小，不到谈婚论嫁之时，还只在碧玉年华（16岁），先给鄢儿找一门亲事，可这么久了，一门亲事都说不成。”
　　王允诀道:
　　“此次曹显的百家宴万万要小心，曹家对老爷的权利虎视眈眈，一个不小心，就羊入虎口了。”
　　贺知名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一会儿，两辆马车陆续停在了曹府门口，大老远便可听见曹府内的嘈杂人声。曹显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一见是贺知名的马车，打心眼儿里翻个白眼儿，又提前走到了马车旁，贺知名从马车上走下，与站在马车旁的曹显对上眼，二人同时相视假笑，曹显道：
　　“呀，贺节使，许久未见，又英俊不少啊，来来来快请快请快请。”
　　贺知名面无表情，二人相互行完礼，贺知名便进去了。王允诀，冷莲，乔玉莹纷纷从马车上下来，曹显只一个手势：
　　“请。”
　　相互行了礼三人便进去了。
　　第二辆马车上的贺锦鄢，贺锦丹，贺锦媛也陆陆续续下了车，贺锦鄢走在最前面，看见曹显，似笑非笑道：
　　“曹大人。”
　　曹显装着打量贺锦鄢一番，笑着拉着她的手道：
　　“呀，这是贺大姑娘吧，多年不见，越发的漂亮啦，想当初看到你啊，还是个襁褓婴儿呢。”
　　贺锦鄢一下子严肃起来，甩开曹显，像是在拍手臂的灰，瞪了曹显一眼，道：
　　“曹大人，我不喜说些客套话，有话就直说，贺曹两家并非世交，且我父亲与您还未熟到如此地步，莫要言辞过多。”
　　曹显的脸阴沉下来，道：
　　“请。”
　　二位妹妹跟在后面行了行礼，便跟随贺锦鄢一同进去了，曹显在她们走后一脸无奈，且一脸严肃。
　　［“你的权利只能为我所用！”］曹显这么想。
　　曹府院中，宾客颇多，人声鼎沸，黑玄引一眼看到贺知名一家子，便立马闪现到他们面前道：
　　“贺兄，你可算来了，咱们这老兄老弟一大桌可就差你们了！来来来这边这边。”黑玄引将他们带到一桌席面前，众人行完礼落座，黑玄引将一旁的黑夜宁拉过来道：
　　“这是犬子黑夜宁，夜宁，还不快拜见你贺伯伯，贺伯母，还有这些贺家妹妹们。”
　　黑夜宁道：
　　“见过贺伯伯，贺伯母，锦……”
　　黑夜宁拜见到贺锦鄢时，与她对视0.0520秒，莫名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不仅仅是小时候在一起玩的那种感觉，同时贺锦鄢抬头看见黑夜宁时，也莫名地熟悉。
　　［“怎会如此眼熟，到底在何处见过她（他）？”］二人同时想道。
　　黑玄引见他愣住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愣什么，继续啊，这是贺锦鄢，贺锦丹，贺锦媛。”
　　黑夜宁缓过神来，道：
　　“锦鄢妹妹，锦丹妹妹，锦媛妹妹。”
　　贺锦鄢几人同样道：
　　“见过黑伯伯，黑伯母，夜宁哥哥。”
　　贺知名对黑玄引笑了笑道：
　　“夜宁可是越发得英俊啊。”
　　黑玄引摇摇头道：
　　“哪里哪里，英俊也无用啊，到了弱冠之年（19岁），还不谈婚论嫁，你这三个女儿也是越发的漂亮啊。”
　　贺知名道：
　　“同感啊，特别是锦鄢，还不是到了花样年华（18岁）了，这谈婚论嫁之事谈也不谈论也不论，可如何是好啊。”
　　二老同时叹了叹气，贺锦鄢站起来对黑夜宁道：
　　“夜宁哥哥，你跟我过来一下。”
　　贺锦丹见贺锦鄢比她先出手，并没有站起来什么的，依旧平静，只是目送着二人的背影，贺知名笑道：
　　“你看这俩孩子，哈哈哈。”
　　贺锦鄢将黑夜宁拉到四下无人的后院，二人面对面站住，贺锦鄢开口道：
　　“黑公子，能否请求你一事。”
　　黑夜宁道：
　　“刚刚不还亲热得叫我夜宁哥哥么，怎么改口了，说吧，什么事。”
　　贺锦鄢面无表情，脸不红心不跳，正经道：
　　“知道你喜自由，不喜被人控制，但今日我陪二妹妹玩儿，打个赌，谁能让黑家主动提亲便算赢，你不如……配合我做戏，就……能让黑伯伯同意就好了，不会真的大婚提亲的，我会和黑伯伯说这只是玩笑的，况且万一二妹妹成功了，你不是吃亏么，你和我更熟些。”
　　黑夜宁认真地听着，但是脸垮了下来：
　　“知道我喜自由还如此，你怎知我爹娘不会真的逼我大婚。”
　　说完，拉上贺锦鄢便回到了桌边，贺锦丹问：
　　“成了？”
　　贺锦鄢摇摇头，便对黑玄引道：
　　“黑伯伯，我自幼与夜宁哥哥一起玩，长大了，夜宁哥哥在弱冠之年，又如此俊俏，我心仪夜宁哥哥，不知……”
　　黑玄引和贺知名一惊，黑玄引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你心仪于他，那不如改日来你们府上提亲，即日便大婚如何？”
　　贺知名道：
　　“好啊，我与黑兄能有幸成为亲家，那是极好的。”
　　贺锦鄢对贺锦丹道：
　　“我赢了。”
　　贺锦丹笑笑道：
　　“恭喜大姐姐喜提一门亲事。”
　　贺锦鄢对黑玄引道：
　　“黑伯伯，方才是我与二妹妹打赌呢，我赌赢了，请黑伯伯莫要当真。”
　　黑玄引一听，大怒道：
　　“婚嫁之事，岂是儿戏？！”
　　贺知名对贺锦鄢道：
　　“胡闹！你这个做姐姐的竟带着头胡闹！这婚不结也得结！”
　　黑玄引道：
　　“当年之事我放你们一马，今日竟敢戏弄我，你我两家势不两立！”
　　黑玄引说完，起身带着妻儿走开，贺知名与妻女同时站起，他来在他身后道：
　　“黑兄！真的无意冒犯，这门亲事就此定下，即日便大婚可好？”
　　黑玄引停下脚步道：
　　“但愿如此。”
　　黑夜宁走过贺锦鄢身旁时小声道：
　　“害人终害己。”
　　贺锦鄢一听，对着他挤眉弄眼，一副恨透了的亚子，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黑夜宁表情有些复杂，因为他这次父母是被自己的青梅竹马气到逼他大婚，但对方又是青梅竹马，不好说什么。
　　几人背影渐远，贺知名对贺锦鄢道：
　　“你是不是胡闹！说说你啊，打什么赌啊你，既然如此，那无论如何这婚必需结！”
　　贺锦丹一看事闹大了，便道：
　　“父亲莫要怪大姐姐，是女儿硬拉着她玩儿的，我可以替大姐姐大婚的。”
　　贺知名道：
　　”不必替她求情，此事我意已决，就此定下了。”
　　曹显见黑玄引一家子要走，便道：
　　“黑大人这就走了？为何不多留会儿？”
　　黑玄引没有回答他，得劲儿带着妻儿向马车走去，回了府。
　　不一会儿，大家正要相互敬酒时，贺知名带着妻子女儿们离开了，曹显气的脸都绿了。
　　［“贺知名！你给我等着！”］曹显气着想。
　　贺府，贺知名坐在交椅上，其他人坐在两旁的交椅上，贺知名死死盯着贺锦鄢，半晌道：
　　“锦鄢，过来。”
　　贺锦鄢走到贺知名面前，贺知名缓缓拿起桌上的茶细细抿下一口，抬起头道:
　　“今日为何胡闹啊？”
　　那语气温柔似水，不禁让贺锦鄢有些愧疚道:
　　“父亲，今日之事的确是我所为，是我执意要与二妹妹胡闹的，是我胁迫她的，有她毫无干系。”
　　贺锦丹一听，大姐姐如此仗义，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担责，便道:
　　“不不不，是我硬拉着大姐姐玩的，您要罚便罚我吧，我……”
　　“好了！无论如何，锦鄢你既然闹了这么一出，那就必须给我嫁过去！”贺知名道。
　　“父亲，我就是闹着玩的，现在我想说，我不嫁！”贺锦鄢变得倔强起来。
　　“你说什么！你不嫁？！反了你了！这婚你不结也得结！”贺知名大吼道。
　　“说了不嫁就是不嫁，如何？！”贺锦鄢更加嚣张起来。
　　王允诀站起来吼道:
　　“够了！鄢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嫁还是不嫁？！”
　　“我不嫁！”贺锦鄢喊道。
　　“好，不嫁，那你去院子里给我罚跪！”王允诀道。
　　“多谢娘了，女儿最喜欢受罚了。”贺锦鄢笑着道。
　　在座的人一听，都惊讶地看着她出去，王允诀气得说不出话:
　　“你……”
　　贺锦丹看着她的背影道:
　　“欸？大姐姐……”
　　贺锦鄢罚跪许久也没有人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