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两面I》解离

5、阴差阳错者的悲哀

　　Chapter4
　　暗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中年的金发男子努力平稳住呼吸.走进去,看着Raikkonen高度紧张的神经.
　　手指交握,不安地抚着戒指,看到他的一刻的如释重负.
　　即使在旁人看来Raikkonen机冷静.可是他知道,只有在他面前才无处遁逃的,脆弱与不安,涌过来.
　　Mika...年轻的气息,伴随着拥抱,在周围一点一点发散开来.
　　Heikki回来了么?他携着年轻人在沙发上坐下,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
　　刚才回来.我安排他休息了,晚餐之后我们会谈谈.冷淡的声调,Hakkinen平静地看到他的眸子.
　　波澜不惊.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他没有看错,情不外露比爆发更恐怖.
　　还是,在想Nick?Hakkinen轻柔地问.Raikkonen冰蓝色的眸子一下子变成了几乎无色的水烟色,极快地挣脱开他的手.
　　Mika,连Schwett都牵扯进来了.瞳孔倏忽间变小,昭示着他的恐惧.
　　嗯?他的眉一下子久皱紧了,小心安抚Raikkonen.
　　Michael把火玩大了.玩味地笑,他起身,按住Raikknen的肩膀.
　　好好休息,把Heikki了解到的告诉我.
　　Mika...请...不要离开.Raikkonen犹豫着请求,但声音如旧.
　　嗯?Raikkonen在一瞬间流露的恐惧让他担心,上一次看到他露出这般的恐惧神情,年代久远的他记不清.
　　是这个孩子亲眼目睹父亲的惨死?抑或,是第一次看见遍地死尸血流成河的场面?
　　他真的已经习惯了看到他冷漠的神情.
　　恍惚之间,Raikkonen又一次面无表情地看定他.如同往常.
　　那么急着走么?他问,站起来直视他的瞳仁.
　　Kimi,到底怎么?他摁住他的肩膀.
　　没什么.Mika,我叫他们帮你订机票.Raikkonen拨开他搭在肩膀上的手.
　　好好保重.他如释重负地说,转身开门.
　　门内的Raikkonen冷笑.
　　Mika,真的么?你还以为我不知道,Michael对你,比我对你重要多了?
　　他收敛起笑意,明白Hakkinen极有可能踏上了一条不归路,也明白Shumacher掳走Heidfield不过只是在太岁头上动土.或者说,不过是为了,阻止他对Heidfield的继续的利用.
　　利用?可是对于Heidfield,他更多倾注的,不是爱情么?
　　即使是他知道Heidfield从德国来,甚至是Shumacher家族的成员.可是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可否认是一直以来最快乐的.
　　那天的Helsinki下着雪.温度极低.洁白的雪花落在黑色的风衣上,连体温也无法融化它.
　　Raikkonen刚刚才刺杀完Ross.Shumacher一直以来的智囊团.因为Kovalainen一直不在身边,周围的打手又处于无法动手的境地.于是只好冒险.
　　即便使用了□□,他还是挨了一枪.
　　鲜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失血而开始缺氧,于是大脑开始混沌.他从三楼的窗口跃下,企图逃脱.
　　冰凉的雪花落在灼热的血液流过的地方,厚厚的积雪所以他没有受伤.可是他记清楚,照这样下去,没有找到自己人恐怕都会毙命.
　　急促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头脑也愈发昏沉混乱.捂住伤口他又一次潜入刚才的房子,走到楼梯边用枪指着那个拥有一对海蓝色眸子的少年.还来不及抬腿便倒了下去两眼一黑.
　　Mika...
　　我以为我到了地狱,我不再是天使,我的双手沾满鲜血.
　　再次醒来的时候,似乎是在昏暗的阁楼上,窗帘的边隙透进来一丝单薄的橘色灯光,静谧得他可以听到雪花落下的沙沙声.
　　还在Helsinki么?这是第几天?囚禁?头痛欲裂,却依然在想着这些问题.
　　轻轻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门把扭动的声音传来.他努力支撑自己坐起来,看到那个少年端着一碗汤走进来.看到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又犹豫着坐下来.
　　你躺了好多天,我以为白救了呢.少年冷冷地说,却掩藏不了眸子里的好奇.
　　我还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他翻翻白眼,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处置.可是脑海中浮现出死亡这个词语的时候,没有过丝毫的恐惧.
　　你还这是大胆,Ross那么好的身手都被你干掉了.而且还是只放了两枪,Michael头疼你们果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尤其是,还是你这样的领头人物.意味深长地冷笑.
　　那么,是杀掉我,还是严刑伺候我?戏谑地笑着看黑暗中少年精致的面容,白皙的皮肤,金褐色的头发.
　　漂亮的少年.
　　Michael还不知道我这里关着一个这么有价值的囚犯呢.毫不犹豫地反击.放下碗起身就走.
　　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他提高音量,少年回转过身看他,手按住门把.
　　显然他在犹疑他是不是应该说出来.
　　真想知道么?好,Nick Heidfield.门重重地关上了.
　　后来的事情Raikkonen很模糊,只知道一个礼拜之后经过Hakkinen的交涉Heidfield把他给放了.送回他们的地界,带着他依然隐痛的伤口.
　　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如果没有那人帮你隐瞒身份,你现在就只能够在Hockenheim了,Michael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的.Hakkinen气急败坏地走来走去.Kovalainen一直坐在他旁边,一脸担忧.
　　不过只是多去玩了几天.而且也只是一点点伤而已.他玩味年长者的气急败坏,不经意间修长的手指在掌心划出一串字母,不禁笑出来.
　　Kimi?
　　Mika,Michael身边是不是有个叫做Nick Heidfield的人?他收敛笑意.抬头看Hakkinen.
　　是他救了你么?
　　对,是他把我藏在阁楼里的.
　　他是Michael的表弟,比你大两岁.父母早逝.没想到是他.Hakkinen点燃一支烟.Raikkonen脸上现出好奇.
　　他是Michael的得力助手.只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我想我有和你讲过,Michael和Ralf两个人都是心狠手辣的,可是他不是.所以就来这里.Shumacher少不了他.
　　哦,你应该去提醒提醒Michael,Scandinavia是我们的地盘,跑来这种天寒地冻的地方扩张地盘要小心被冻着.何况还是那么漂亮的年轻人.他戏谑地笑.
　　Kimi,你在装傻么?即使我们分属不同的帮派,可是,有些利益总要靠对方来实现.Hakkinen脸上微露愠色.
　　你在玩火.那个年轻人会因为放走你付出代价的.Ross给你干掉了又给Michael添了把火,暴露了他的身份,Schwett会有人来Helsinki的.
　　你是在为你的Michael担心吧,我又把他向死路推进了一步.火已经烧起来了,Mika你要和我一起看戏么?Raikkonen笑容更加灿烂.
　　愿意奉陪.Hakkinen欠身.
　　他再一次见到Heidfield,是在四个月以后.相比于冬日的严寒,接近夏日显然要更好些.他的车慢慢前行,不经意间看到Heidfield精致的面容出现在车窗一侧,而且是一闪而过.而那张本来温暖的脸孔苍白惊惶,甚至于疲累展露无疑.
　　毫不犹豫地开车跟上,追上了Heidfield把他拉进车里.看到他手上蜿蜒的鲜血的痕迹,鞭打的印记.
　　救我.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之后Heidfield又昏了过去.
　　他把车开回大宅.
　　在检查过Heidfield身上的伤口之后,他又一次叹气.受伤不轻,并且因为似乎是穿得太少引起的感冒加重而发烧.把一切处理完毕之后天已经黑了下来,他听见Kovalainen的脚步声停止在门外.
　　是知道他又不会下去吃饭了,所以就把饭端上来了.
　　Kimi...面对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他的呼吸近乎凝固.四个多月前Raikkonen的失踪,Hakkinen对那些打手施以重罚.
　　别怕,Heikki,他只是受伤了.现在还没有醒.不用怕.他轻声说,Kovalainen转身出去.
　　夜半时分Heidfield终于在疼痛中慢慢醒来,烧刚刚退下,全身疼痛无力.
　　醒了?稍显冷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他勉强辨别出那是Raikkonen的声音.想起来是这个人在他逃离的时候救了他.
　　于是他在黑暗中浅浅地笑了起来,但笑声逐渐变大.伤口在痉挛,可是他毫无感觉.
　　不痛么?你怎么会成这样?Raikkonen瞪了他一眼,在他旁边坐下来.
　　我是不是该庆幸四个月前救了你?他冷冷地说.
　　Michael把我赶了出来.我本来想先回Hockenheim的,但是Schwett的杀手真及时,赶到了.他简短地说,眼泪开始流下来.
　　周身疼痛,虚脱般的无力感让他在紧紧抓住Raikkonen的胳膊之后就靠在上面.
　　Raikkonen心头一紧.
　　Nick,留下来吧.我尽己所能保护你.Michael现在不这么做,那么就我来.他轻声说.
　　谢谢.他的眼泪不停地向下滚落,Raikkonen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