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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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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警督部门相关人员赶到的时候，雾岛苓已经把现场整理得井然有序了。
由于一楼地方狭窄又过于血腥，为了避免给劫后余生的在场人员留下心理阴影，雾岛苓专门将人统一带到了二楼先安顿着。
只留下她自己和翟柯在下面守着那具皮开肉绽的尸体，等待着救援。
“为什么我也要留下来？”翟柯不解。
雾岛苓心虚道：“我怕把你和他们一起扔到二楼，一转眼你直接跑了怎么办？”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而且愈演愈烈，于是只能寸步不离地把人牢牢盯着。
翟柯：“……”
行吧，也不算是诽谤。毕竟她还真有过这种念头，只不过及时制止，未遂而已。
两个人坐在靠近门边的卡座里，这样比较方便及时观察到外面的动向。
夜里窸窸窣窣下起了小雨。室内昏黄的灯光照得氛围有一种诡异的温馨。特别是当光线映衬着没洗干净的血渍时，给人一种末世里的惊悚感。
“你是新来西城的吗？”
雾岛苓仔细观摩了她两眼，开口疑惑道，“之前好像没在这片区域里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对面生得娇艳，性格又冷，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点。按照道理来说，任何人只要见过就不可能没有印象，更何况她还是接受过特殊记忆训练的警督员。
但她翻遍了在虹渊二十多年的记忆，脑海中却始终匹配不上任何与之相对应的身份信息。
如果对方是个平庸的普通人也就罢了，可她却偏偏在十分钟前精准利落地秒杀了一位拥有着异能的变态杀人狂，而且杀完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地坐在这里喝茶。
事态的发展简直太离谱了。
离谱到不得不让人起疑心。
“我也不知道。”翟柯也没和她扯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我是新来的，但是记忆好像出了一点问题，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说起这个……”
她抬眸看了一眼雾岛苓，似笑非笑道，“你不刚好是个警督吗？”
雾岛苓总觉得对面像是挖了个什么大坑在等着自己往里跳，但嘴却比脑子反应更快，脱口而出道，“对。怎么了？”
翟柯递过去一瓶酒，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年轻的警督总是十分的乐于助人，而我又恰好是个十分需要帮助的可怜人。”
雾岛苓：“……所以？”
“所以能不能请我们乐于助人的警督员帮个忙，帮我查一下我的个人身份信息和证明，我也好回家去。看在咱们共患过难的份上，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还没等对面回答，翟柯就十分老道地制止了她的下一步发言。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这件事说起来其实也可大可小，全看个人的想法了。本来走失人员就应该第一时间寻求警督的帮助，到头来不是你帮也是他帮。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在结束之后专门做一面锦旗敲锣打鼓送进局里，歌颂你时刻心怀人民、英勇无畏冲锋在前的美好品德。并且具有极高的思想觉悟，在工作岗位上的每分每秒都争做群众的螺丝钉、不怕苦不怕难……”
唱高调忽悠人她可最在行了。
“停停停……”雾岛苓光是幻想一下锦旗送来时师兄师姐看她欣慰的目光，嘴角就压不住了，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好像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吧，其实也就一般般啦。我才刚毕业参加工作四个月，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还没来得及反驳，只听她又立马改口问道，“我真的很厉害吗？”
“真的很厉害。”
翟柯忽悠，不是，称赞道，“你是我有记忆以来见过的最勇敢、最善良的人。连义无反顾为了我们挡在杀人犯面前都做到了，如此有大爱有信念的警督女士，想必帮助走失人员查点个人信息的事，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吧？”
刚毕业的愣头青年最好捧高了，这个时候的他们还怀揣着没有被现实毒打过的美好幻想和品德，很容易一股脑热血上头就应允某些看似出格的事情。
果然。
雾岛苓听得热血沸腾。
她觉得工作了四个月之久，领导不懂得赏识她的能力，只会派她一个劲地去贴罚单；师兄师姐也看不到她的闪光点，总是一味地把她当实习生使唤买咖啡。
而只有眼前这位认识刚不到半个小时的伯乐，才是唯一真正能够看到她卓尔不凡的存在。
“不就是查自己的个人信息吗？小意思。”
雾岛苓显然已经被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和赏识冲昏了头脑，“你等着，等会就安心的去做笔录吧。做完咱们就能查到一整套的信息档案，我连你小学时候的月考成绩都能替你扒拉出来，交给我就放心好了！”
“那肯定放心。”翟柯附和。“不过小学成绩单就算了，我对那些东西也不感兴趣。”
主要是这具身体原先的人际社会关系，和过往有无犯罪纠纷的记录。
这是她最在意的一点。
能够被扔在荒无人烟的未开发星际里自生自灭，想必原生家庭的氛围也是够糟糕的。要么就是犯了什么重大罪行被遣放至此，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回去。
不过退路她也想好了。如果是前一种情况，那是最好解决的，销声匿迹换个身份继续苟下去。但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就比较麻烦了。
说不定到现在还有正在追杀自己的人。
那就只能比谁的拳头更硬了。
按照翟柯在混乱末世混迹多年养成的睚眦必报、不服就干的性格，不管对面是谁，只要侵犯到了自己的利益，就是死了也得给对方扒层皮。
“你的手怎么还受伤了？”雾岛苓突然注意到了她正在流血的指尖，“肯定是刚刚的碎瓶子不小心划伤的，这么严重，不疼的吗？你怎么都不说呀？”
翟柯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把手往回缩，“没事，流点血而已，只是没想到身体这么脆弱。过两天就好了。”
“这怎么能没事呢？幸亏没割到动脉。不然万一留疤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还怎么找对象。”
雾岛苓边说边从吧台里柜中找出了棉签和消毒液，“你看着就比我小，和我妹妹差不多大。哎，我妹也是，整天粗心大意的……”
“……”
“说来也奇怪。我们全家人都是beta，就到她这里突然基因突变了似的是个omega，生下来就娇娇弱弱的，跟只断了气的小猫似的，我妈说就连哭声都比我小很多。”
“……”
“都说omega难养，碰不得打不得的。可我看我妹也是皮得很，小时候没少偷吃我的零食。他们都说我们家出了个omega下半生就能荣华富贵了，卖到邺冥都指定能卖个好价钱。可至亲之人怎么能卖呢？给多少钱我们都舍不得。”
雾岛苓小心翼翼地用棉签沾消毒水处理着伤口。如数家珍一般讲述着关于雾岛美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她小时候学习成绩可好啦，才不像传说中那样omega除了生育以外做什么都不行。她还会修义肢、缝沙包，就连做饭都比我要有耐心的多。她说她长大想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说现在战争太频繁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孩子都很可怜。我们全家人都很支持她。她学习那么好，肯定能考上虹渊最好的医学院，成为一名很好很出色的医生。”
翟柯垂眸小声道，“那你妹妹还挺幸运的。”
能有一个这么幸福又为她着想的家庭。
雾岛苓突然愣了一下。
随后拿出创可贴把每道伤口都轻轻贴上。仿佛极力在忍耐着某种情绪。
半晌才道，“没有。她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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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星九州/一区/邺冥】
市中心一栋别墅内。
偌大的一层堆砌了各种黑金娱乐设备，看起来华贵冷淡至极。从楼梯拐上二楼，则是极简风格的泳池和电影院，三楼只设置了一间办公室和休息区域，最隐蔽的内层是卧室。
不论从室内设计还是建筑美观的角度来看，都和高奢沾不上一点边。这样昂贵的别墅，布局却完全是按照拥有者的随心所欲设计出来的、利用率极低的产物。
申屠锐随意躺在办公室的座椅上，褶皱的领带和紧蹙的眉眼提示着他的心情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下一秒就在濒临爆发的阶段。
视频电话从私密终端打了进来。
申屠锐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眸中的不耐烦才稍微消褪了一点。
他点了屏幕上的电话接通。
申屠凛清秀俊气的面庞出现在大屏幕上。似乎是刚从什么高层会议室出来，坐在私家悬浮车的后座里，脖子上的通行证挂牌还没摘，便急匆匆地打来了电话。
“哥，最近身体怎么样？易感期还能控制得住吗？”
“就那样。”申屠锐微仰头靠在椅子上，眼都懒得睁开，便下令道，“有屁快放，我忙着呢。”
申屠凛倒也不生气，习惯了这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脾气暴躁又忍不住心软的一面。最近不仅联邦和家族事务繁忙、各大势力之间暗潮涌动，就连会馆和异种生物那边也蠢蠢欲动。
这个年过得确实并不太平。
他简单整理一下思路道，“的确有事，三件事。”
申屠锐没吭声，静静等待着下文。他这个弟弟还算比较靠谱的，和其他几个闹腾的不一样，没什么大事一般不会过来瞎凑热闹。
也正是因为这样少来稳重的性格，三叔才愿意把他推荐上三脉继承人的位置。
“第一件事，耶鲁撒帝国异种生物来袭的事压不住了，帝国几乎全军覆没，联邦已经出手了，霍烬和闻渊珵过两天就会赶到那边。我们不要再插手。”
申屠锐修长的指节毫无规律地敲击在桌面上，一般这种时候都代表着他在深度思考。
半晌，他懒散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申屠凛继续道，“第二件事，南宫璟和谭清司刚刚从0121星际任务返回主星。有这两位坐镇联邦，我们的很多计划都需要再推迟一段时间。不然不好收场。”
申屠锐嗤笑一声，“怕什么？你当司徒家是吃干饭的？”
还用不着他们出手，前面有的是人想让他们死。
申屠凛不置可否。这种事情是他哥管控的领域范围，一向比他要看得透彻。
“第三件事……”
说到这里，申屠凛却迟迟没有再往下开口，似乎在琢磨酝酿着合适的词汇表达。
“不说挂了。”申屠锐抬手就要挂断。
“咳咳……”申屠凛不得不出声制止，“是关于哥你的私事。”
“……”
申屠锐大概知道是什么了。脸上的不耐烦丝毫没有消褪，挂断的手却默默收了回去。
“讲。”
“……千浮玉只字不提失踪的小女儿的下落，”申屠凛生怕他想不起来，紧接着又再次补充说明，“也就是哥你之前的未婚妻。”
“不用强调。”申屠锐淡淡道，“解决方案呢？”
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未婚妻，他才不在乎是失踪了还是死了。他在乎的只有千家要给出的解决方案，以及如何利用这件事将申屠家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呃，”申屠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千浮玉想要把他哥家的女儿千舒微推出来联姻。给出的理由是这两个年龄都差别不大，达成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呵。”
申屠锐冷笑一声，“想得美。”
这是把人当傻子糊弄。凭借他申屠氏一族的地位和权重，如此敷衍了事的处事态度，也不怕他到时候一个翻脸把桌子掀了。
他的语气嘲讽刻薄到至极。
“我申屠锐，也不是什么垃圾都要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