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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世间最美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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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林,漓江边,桐林村
碧色的青山周围盘踞着游龙似的白雾,日头缓缓升起,还泛着丝丝红晕,向下望去山脚处散着一些人家,依江而居,江边是带着清香的泥土,一脚踩下颇有解压之效,空气里带着点湿,湿中还带着些芳香,查询源头,方知是采茶花之清香勾人心魄,山上各处是缠着头巾的女孩,她们将带着露水的茶摘下,用来招待远客 。
“桂林山水甲天下,咱老头子也跟着过几天好日子。”“可不是咋的,俺们回家有老婆,有孩子,还有吃的饱饭,以前哪敢想。”江边是些拉着船载客的船夫,一件白色汗衫和一条擦汗的手巾是身上的标配。“爸!我先回家做作业了。”随话音落下,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从山中浓雾里显出身子来,划着舟慢慢渡到岸上,手里提着几条鲜鱼,这是他们一家今日的口粮。闲聊的船夫们看到,不禁拿他逗趣“你小子起的比老子们还早,急着赚钱娶媳妇呢。”少年被逗的赤耳面红,无奈嘴笨,只得吵嚷几句,却被大家的笑声淹没了。被唤作父亲的人并未抬头,恶狠狠的盯着手里的牌,在清凉的早晨闷出一头的汗珠,嘴里不时的冒出些脏字来,心中的贪欲早已腐蚀掉他对儿子的那份爱,或者说,他在十八岁老人的要求下糊里糊涂的结了婚,又糊里糊涂有了儿子,糊里糊涂的走到看不到希望的中年,又怎能懂爱。少年欣喜的眼眸慢慢暗了下去,闭了嘴,踩着奶奶做的布鞋,埋头走向山路。船上汉子们对他能干、运气不好摊了这么个爹的感叹,随着山间的鸟鸣,传入耳中,他只做未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登!”一块本要砸向他的石子被一名少女用扇子挡下,少年回头看去,那少女因常在山间玩耍的缘故,皮肤不算白净却很细腻,明眸皓齿,一身粗布麻衣却难掩身上的气质,但多年后回忆起来,那少年只记得,那名少女,眼睛很亮很亮,是世间最美的眼睛。
输了钱本要拿自己儿子耍酒疯的李冬涛被人拦了下来不经气闷,大喊道“谁他妈的坏老子事。”“我爸说了聚众赌钱,罚款两百。”女孩清脆的声音传来,李冬涛周围的赌徒们看见那女孩的模样都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李冬涛喝了些酒,未认出她,拖着穿了一只鞋掉了一只鞋的身子佝偻着向前,伸出拳头作势要打女孩。少年见状,拉起女孩的手,一路向上跑去,李冬涛赶了两步,见追不上向男孩威胁道“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看我回家不打死你。”男孩不由得颤了一下,前几日身上被打的痕迹还未消下去,女孩似是感到了他的害怕,捏里捏他的手,男孩回头去看,女孩安慰道“你别怕,我爸爸是新一任族长,会帮我们的。”男孩深深的感受到女孩的天真,往届的族长,又怎会愿意和这些人撕破脸,更别提,上任族长不知利用村里的恶习偷敛了多少钱,更害的他一家人,家破人亡。
男孩抿了抿嘴,未曾将自己心中的一番话说出口,只是牵着女孩的手继续向山上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的喘气声把男孩从沉思中唤醒“等—,等一下,我跑不动了。”男孩这才松开手,面上镇定,却悄悄红了耳根。
“我叫江渡,渡灾渡难,漓江永福。你叫什么?”女孩看出了男孩的窘迫与不安,微微笑道。
“李宏运,我爸取得,希望我旺他的赌运,可他错了,我从不愿他赢。”
这天梨花正好,有几朵花瓣落在二人头上,发丝飞扬,前途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