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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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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李莲花刚收起渔具，准备摘点菜，晚上做个鱼汤。
他恍见门外站着人，懒懒道：“老笛，去村口买点蒜带过来。”
乔婉娩站在门外，看见他在厨房内忙来忙去，轻轻一笑道：“李先生今日又捉了几条鱼呢？”
李莲花手一顿，人呆了呆。
他知道有人来了，以为又是笛飞声站着不吭声，竟没预料到她会来。
随即，他笑道：“回乔姑娘，今日收获颇丰，李某小钓三尾，够咱们晚上这顿了。”
李莲花五感虽渐愈，但总有些夜盲。他将门口的灯点燃，打开门，模糊中看见月色照映下的粉黛佳人，恰似当年。婉娩笑眯眯看着他这一番动作，觉得甚是恬然。
“阿娩，请进。”
不多时，鲫鱼汤已做好呈上。
“很香，”婉娩赞许：“相夷，这么些年你的厨艺越来越好啦。”
李莲花略显骄傲：“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自信的。”
“方少侠可说你做的菜不太好吃呢。”
“那是他吃不来好的。”
婉娩笑眯眯尝了一口，点点头：“果然美味，相夷，看来你体内的毒真的越来越少，五感渐渐恢复了。”
李莲花道：“鱼也尝尝，可合口味。”
“嗯！很好吃。”
“阿娩，你怎么来东海了。”
婉娩道：“我问了方少侠你如今的住处，听说你体内的毒清了很多，一直想来看看你。当年在东海边未曾等到你赴约笛飞声那一战，我便回了四顾门召集众人一起寻你。后来听说方少侠笛盟主已找到你，碧茶之毒也在渐渐清除，”婉娩继续道，“方少侠只在信中简述了你的伤渐有好转，可具体是如何？”
李莲花道：“那时，我自知时日不多，想寻一个偏远处死去。便坐着轻舟顺流而下，最后到了这里。油尽灯枯之时，我体内的悲风白杨恰好护住了心脉。
“悲风白杨？”婉娩不解，“那不是笛飞声的内功吗。”
李莲花点头，“在和单孤刀对战前，笛飞声将悲风白杨心法告诉了我。此内功至阴至纯，与扬州慢一同汇于百会，自上而下，再次压制住了碧茶之毒。而后笛飞声方多病寻到了我，将更深厚的内力注入中府、云门等穴位，悲风白杨加上扬州慢，阴阳相护，没想到碧茶之毒有所缓解。”
婉娩道：“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李莲花：“阿娩，还要多谢你送的药。”
婉娩眼睛微微发亮：“当时听说你性命暂时无忧，但毒还未清除，身体还需调理，我便想着北疆可能会有药效不亚于忘川花的草木灵药，或许能给你用上。所以安排好四顾门之事后，我便启程北上了。”她顿了顿，“送来的药可有效？对你的毒有减缓作用吗。”
李莲花道：“多亏了你的药，师娘帮我疗伤时，以内力将药效送向全身经脉，对消除骨髓中的残毒非常有益，只是还需时日才能尽除，而李莲花这功力也大不如李相夷了。”
婉娩柔声道：“李莲花能活下来，比什么都强。你现在这样，也很好。方少侠笛盟主从始至终不相信你已气绝，我也想着能为你做点什么……”
李莲花笑道：“阿娩，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很感激。况且当时我已写了绝笔书。”
“世上再无李相夷，可李莲花还有可能存在的。”婉娩垂眸，“十年都等过了，还怕这两三年吗。”
李莲花心中一紧，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短暂沉默后，最后还是转移话题：“四顾门其他人可都还好？”
婉娩调整思绪，道：“一切都好，现在门中还是佛彼白石在管理，百川院并入四顾门，这三年又招收了各路能人志士，顺便清理了当年万圣道和鱼龙牛马帮的残存势力。”
“看来紫矜做的很好。”
婉娩手一顿。
“紫矜他……当年他见你折断少师又跳崖而下，心中愧疚难安，他闭门不出自省了很久。一年以后，终于出了门，第一时间找到了我。”
“又是恳求原谅？”
“不是。”婉娩看着碗里淡白色的鱼汤，木勺缓缓搅动着，“他说年少之时，我们一起在四顾门经历了那么多，但他从不了解相夷，更是以你为敌。他说，阿娩是明白李相夷的，清楚李相夷想要一个怎样的四顾门，更知道李相夷想要一个怎样的江湖秩序。所以，他将门主之位归还于我。”
李莲花默默听着不出声，直到听完最后一句，笑道：“原来是这样。今夕何年，李某有幸与乔门主一同饮此鱼汤，实乃我之荣幸。”
婉娩轻笑：“李神医医术绝世，人人识之，婉娩今夜有此一顿，还要多谢李神医呢。”
李莲花笑而不语，轻啜一口，“那他如今是在？”
“他将令牌交给我后便下山去了。前几日听说去了趟普渡寺，在佛堂前站了许久，连夜下山后又不知去向。”
“嗯。”李莲花微微点头，“他给自己绑的心结还未解开。”
婉娩道：“你人虽居住在此，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们。”
李莲花微微一笑，“终是故人嘛，总有挂怀之时。”
夜色渐浓，遮蔽的云散开，月光渐强，洒落这一方天地。
李莲花支了两把椅子在屋外，与乔婉娩共谈着过往趣事共赏月色。
婉娩道：“我从未想过，还能有今夜月色今时情景，实在欣喜。”
李莲花豁然一笑：“我也是。”
“相夷，我要走了。”
李莲花一顿，“这次打算去哪？”
“去西南走走。南胤之乱虽已平定，但他们竟然能暗伏一百余年卷土重来，就可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打算去原南胤的京都看看，或许会有些发现。”
李莲花想了想，进屋从柜子里拿出一样物品。
“这是赢珠甲，从笛飞声那薅来的，送给你。阿娩，万事当心，如有意外，可向任一一家方家门铺传递消息，方多病会去接应你的。”
婉娩笑道：“好，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李莲花给她又倒了一杯茶，举杯笑道：“等你回来，可要再来尝尝我做的菜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