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风满楼》郁苍怀

2、唯有风满楼之开篇

　　系列长篇小说《洛桦岛依旧》之混沌人间的武侠风云
　　唯有风满楼
　　开篇

　　孤坟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澜沧江里的一叶小舟上，就只有那年老的船夫和一个年轻男子。而那人一袭白衣，神情淡然，仿佛就有如隐逸红尘，早已看破了人间烟火。却最终也还是难脱掉那文人墨客的所谓清风明月，对酒独酌的自我，念叨着一首首悲悲戚戚的诗词。与之现在这清明时节的气氛，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客官，你每年都雇我的船，每年都去那情人跃，却不知在这断崖之上还曾有过谁的坟头呢！老身在这澜沧江里也算是划了一辈子的船了，像你这样的，却还真是头一次遇到呢！”
　　“哦，是吗？”那船客淡淡的回道，似乎根本便没把此放在心上。
　　那船家倒是不以为然，继续的说到：“你看，这断崖之上立坟的先说是绝无仅有了，你又一不带祭食，二没有香烛，却只有这一座古琴，看来怪还是不怪啊！”
　　“船家，您是有所不知了。在这断崖上的原是我最心爱的人，她既然是在此离开，我又何以能到别处去找到她呢？而斯人已去，又消得那俗尘之物有何用，倒不如我这古琴往事相伴，也好让她有个声，找到回来的路啊！”
　　船家接口道：“说道这我便算是明白了。其实多情自古伤离别，老身看尽这红尘种种，自然也了解这各中滋味。可是却不知客官是曾听说过这样一句‘寻觅难息，寂寞葬情去。’”
　　船客不解，问道：“船家，您出口成章想来也必定是读过书亦或出自名门的人，不过这一句我倒是确实从未听闻过，还望老人家指教！”
　　那船家笑着说道：“老身倒并非是读过什么书了，也从不想能出自名门，只是这渡船生涯也算是阅人无数。指教是确实没有了，故事倒是有一个，还不知客官是否有兴趣一听啊？”
　　那年轻船客拱手一作揖，说道：“愿闻其祥！”
　　“先别急，你看！”年轻船客便顺着那船家手指的方向放眼望去，就只看见了岸边一个年轻女子正扬手招着渡船。船家喝了一声：“坐稳了诶！”一撑长杆，那渡船便向着了岸边直行而去。
　　而待得了那女子上得了渡船，年轻船客才终于明白看清了她的容貌。比之在云雾深绕之中的朦胧，细看则更是明丽动人。只见得她十六七岁的年纪，标志清秀的脸庞，而一身碎花布衣并不显寒碜，反倒是更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略微灜弱的身躯，不施粉黛也已似惊为天人。眉宇韵味之间也大有当年闻名遐迩的武林第一美人宿默涵的气质，与之媲美。
　　“爷爷，奶奶又催您回去了呢！”
　　那船家呵呵一笑，对着那船客说道：“你看，反正这天色也晚，故人也早已见过，不如就到舍下小憩，也好听完了在下的这个故事啊！”
　　“那就有劳前辈带路，小生叨扰了。”
　　那船家便又是一阵豪爽的笑声，停了船，带着那年轻船客往田间的农屋走了去。

　　三转两转之后，才终于看到，这是一间简陋的茅草顶的木屋，虽然是破旧了些，但也依然充满了温馨融洽的味道。男主人的豪气和女主人的热情，还有那小女孩的灵秀，一时之间就仿佛是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而人间仙境怕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而直到饭后，那船家才便又重新提起了那个似乎是无比传奇的故事，说道：“灵儿，走，我们到后山去！”
　　“诶！”那女孩儿应了一声，三人便又都直向着那后山的方向而去。而看那女孩儿一脸欢快愉悦的样子，仿佛是就只有那年轻男子一人被蒙在了鼓里。
　　说这是后山，其实也只能算是一座小土丘而已。最为醒目的便就是那座斑驳的孤坟了。岁月沧桑，人死最终也是如灯灭，便就连这仅有的墓冢也经不起风雨的多变，显得了一丝的衰败和凄凉。年轻男子上前拨开了些积尘和落叶，才看清楚了上面写着：
　　“宿默涵之墓
　　已故人易苍尘立”
　　“这… …？”那年轻船客不解，问道：“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天下第一美人宿默涵的墓了？竟如此哀凉… …”
　　“是衣冠冢。你不也说：‘斯人已去，留这人间俗物有何用’吗？且别急，灵儿，给先人敬杯酒吧！你再听我慢慢给你说来。”

　　陌道不消魂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
　　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
　　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那小女孩儿灵儿敬过了酒之后，便直接把酒壶递给了年轻船客。他心想，自己虽并不与这墓上所刻之人有何关系，但怎么说也毕竟算是尽晚辈之仪，便也就接过了酒，恭恭敬敬的作了揖，说道：“晚辈晋元，今日在此有缘一听前辈往事，如有无知冒犯之处，还望前辈多多见谅。”
　　在身后的船家微笑着点了点头，对那女孩儿说：“灵儿，你便把那首诗给晋公子念一念吧！”
　　“小楼一曲东风破，过往烟云尽蹉跎。
　　醉何以解千愁？
　　残梦惊醒，唯有泪先落。
　　孤坟独守非执着，葬情从来是寂寞。
　　寻觅最难将息。
　　阴阳永诀，便守得她昨日种种，
　　更与谁人说？”
　　那船家接着说道：“晋公子，你现在的心情是否就犹如这诗中所说，千愁万绪却无处诉说。可当日种种既然都已成过往烟云，又何不让过去的过去。明知不能留，又何必要强求呢？”
　　“明知不能留，何必要强求？”
　　“嗯！我每日渡船为生，而你则每年独祭孤坟，你我相识便可算得是一种缘分。老身见你一直都为情所困，放不下这曾经的刻骨铭心，便才会带你至此，只希望能帮帮公子你早日释怀，脱离无边苦海啊！”
　　“你说情是苦海？”
　　“情非苦海，但沉陷于过往，而又以情字来掩饰自己的逃避和对其他所有在乎的人的伤害，错误至此，又岂非不称无边苦海？”
　　“我明白了！多谢前辈一语惊醒，小生实在是愧不敢当！”
　　那船家呵呵一笑，说道：“你能明白自然是最好了。走，晚上山里瘴气大，等我们回去，我还要给你说说他们当年的故事呢！”
　　“请！”
　　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越来越远，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林间茫茫的雾气之中，这一天，其实什么都不曾发生，又似乎是一切都已经彻底改变。

作者有话说

　　先试着贴前面几章的内容，每周更新，反响好的话我会再把这一系列的其他作品发上来的。多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