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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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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时空法则限制，天使神没办法透露太多，但这短短十几句也足以让千道流二人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所以这一切都只是神的阴谋？”千仞雪难以置信，那她当初费尽心思成神到底是为的什么，甚至还献出亲人的生命，到头来告诉她这其实都是神的布局，而她不过是个用来丢弃的棋子？
天使神叹气，她也无法解释清楚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阴谋吗？
是，也不是。
人心难测，神心更难控，权力意味着欲望，欲望膨胀，强者一步步牺牲掉弱者的利益，随之而来的是无法估量的伤害。
追根溯源所有生灵都是受害者，这是场不可避免的悲剧。
教皇寝殿内。
“感觉好些了吗？”见人醒了，“比比东”走到床前将人扶起来。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比比东轻揉着太阳穴，但梦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却记不清了。
“梦醒了就该忘记了，之前都没有时间跟你好好聊聊，估计你现在也不需要了，总之，先把精神养足，剩下的我来解决。”
比比东轻应了一声。
她忘记了父母，亲情以另一种形式降临到她身边却成了折磨，另一个自己的出现或许就是命运重新对她的眷顾，让她有了能全心全意去信任的对象。
想到某些事，比比东又抬起头，欲言又止：“你……”
“我不会让你失望，更不会允许自己让你输。”这是的“比比东”承诺。
“你我本就是同一个人，这场战争只会以比比东的胜利告终。”更是来自另一个自己的保证。
比比东忽然就安心了。
“为了能让胜利来得更容易一些，我必须教会你自凝魂环才行，你体内有初代罗刹神和彼岸雨露的力量，不炼化成魂环会爆体而亡的。”
“自凝魂环？”
“跟神赐魂环一个道理，只是魂师需要利用自身魂力去突破极限，打破身体储存力量的屏障。罗刹神没有信仰的供奉，只能借考核者自身的力量去强行打开第九考，这也是你为什么必须压制实力的真正原因。”
“是二代罗刹神告诉你的？”
“不，是我吞噬神魂后得到他们的记忆，你忘了？我从不信神。”
“那天使神呢？”
“笨蛋例外。”“比比东”耸肩。
比比东扑哧笑了。
不过两个时辰，比比东就根据“比比东”的指导凝结出第一个魂环，死亡蛛皇的第一魂环不再是黄色，而是散发着神圣光晕的淡金色。
“你过得好吗？”即便忘掉大部分，比比东却依然记得她们一直都在孤军奋战。
“对于需要东躲西藏的弱者，流浪自然是煎熬，但对强者而言，那更像一种自由自在的享受。”“比比东”轻描淡写。
武魂殿不是善堂，作为教皇的比比东很清楚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呆在这里就是等死，弱者在这个地方没有出路，就像那些没有魂力的平民，魂师至上的世界很残酷……
“你觉得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应该是怎样的？”仅仅一天，比比东的想法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再强大的魂师遇到神也会沦落变成对方手里的玩物。武魂帝国没有世家子弟，只有帝国子民，当时这句话有几分真心假意比比东已经记不得了，不可否认，她有利用平民舆论的意思，但看到那一双双眼中的憧憬，她也不是无动于衷。
神干涉人间之事，她的处境跟这些平民其实毫无区别，一手促成这循环中的一环，她的所作所为真就是对的吗……
“如果我没有被净化，你会怎么选？”
“倘若仇恨能使你快乐，那我便让这份恨意焚尽整个斗罗宇宙。”“比比东”是认真的。
“你不希望我放下？”
“如果放下仇恨能让你开心，那你就放下，如果不能，我便陪你你搅乱这一方世界。”期望归期望，“比比东”说到做到，不会替另一个自己做决定，一切都由比比东自己选。
“你不认为我做错了吗？”
“我就是你，我当然知道你这样做的理由，更何况这个世界的对错从来就没有定义，永远都是由强者定论，我们的处境都是一样的。”“比比东”轻笑道，“从斩杀神的那刻起，我就告诉自己只有变强，强到无人能伤我，我才有立足这个世界的资格。”
就像当初前往杀戮之都，在那种情况下比比东别无选择，只有变得更强才有机会为自己报仇，成神也不过是另一条变强的路罢了。
“如果硬要我评价的话，魂师至上的规则必须废除，但想废掉这个规则不是坐上那个位置就能做到的，把情绪浪费在别人身上实际是在折磨自己，你应该先爱自己，而不是去烦恼别人。”
爱？
比比东低下头，她早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到底需要多少爱，才能将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修补完整呢……
“不管多少，总有填满的那一天，实在学不会不是还有我么？”
比比东凝视着“比比东”，原来这就是有人做靠山的感觉吗？没有任何企图，毫无保留地只对你好！
多久了呢……
好像从世上只剩她一个人之后，她就再也没体会到这种感觉。心，渐渐升起一股暖意，手，情不自禁地抚上胸口，“我真的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有！”“比比东”斩钉截铁。
比比东笑了，罗刹邪念被净化后，整个人仿佛也变得更温和了，原本狂傲的教皇姿态从她身上消失，现在的她甚至带着一抹我见犹怜的柔弱，“谢谢你……”
可她不能。
这是她的债，理应由她来担。
“老师！”听闻比比东醒了，胡列娜心急地迎上去，却被“比比东”挡在一步之遥处，“她才刚好，别往上扑。”
“呵呵，其实我已经没事了。”
“你好好休息。”“比比东”把空间留给两师徒。
门外正是天使神。
“她怎么样了？”
“再休养一天就差不多恢复了，当务之急是将你的力量拿回来，以我目前的力量与修罗神抗衡风险不小。”
“其他四位不会坐视不理……”
“我从不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
天使神无言以对。
休息的这几日，比比东也在思考武魂帝国以后的走向。
登上权力的顶峰为得不过是能有一个真正说话的权利，只是一旦尝到权力的好处，欲望就一发不可收拾，她不会放手那个来之不易的位置，但当务之急是如何战胜那些神……
“叩叩。”门被打开，是“比比东”。
“今天……”比比东心神恍惚。
“特殊的日子怎么可以忘记，这可是对自己好的第一步。不过我手艺不行，只能简单庆祝一下了。”“比比东”端着两碗长寿面，一人一碗，上面还贴心地卧了鸡蛋，“来，祝我们生辰快乐。”
“你今年多大？”看到“比比东”一本正经的可爱举动，比比东不由失笑。
“26。”
26岁……
比比东微微敛起笑意，年轻又强大，她在这个年纪……同样的年纪，性格却像十几岁岁的她，没有任何烦恼，真好……
“不开心吗？能跟你一起过生辰，我可是很开心哦，爸爸妈妈在那个世界看到也一定很高兴。”
比比东的生辰跟父母的忌日只相差一天，所以她刻意忘记这个特殊的日子，只为不再伤心。
“是妈妈的味道。”比比东夹起一根放进嘴里，味道不咸不淡，记得六岁前每年生辰母亲都会为她煮面，嫩嫩的荷包蛋搭配绿油油的青菜，偶尔还会点缀几粒葱花。
“吃饭要营养均衡，挑食会长不高的。”小时候的她不爱吃绿叶菜，母亲总是这样告诫她。
而父亲会在一旁乐呵呵地替她说话：“哎呀，我们女儿不爱吃菜是随爸爸，来，爸爸帮你吃！”
幸福却在觉醒的前一天戛然而止，她也失去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走上一条不归路。
“忘记也好……”
思绪被打断，比比东偏头，满脸不解。
“他们一定不希望看到你不开心，好不容易能一起过生辰，皱着眉多不好，我可是第一次给人煮面呢。”
比比东忍不住弯起嘴角，随后很捧场地连汤带面把碗清空了。
“总感觉有点像最后的欢愉。”
“怎么会，是你崭新未来的开始才对。”“比比东”拉起比比东的手，“走，我还有惊喜给你呢……”
天已经黑了，城墙上空无一人，让比比东等在原地，“比比东”在掌心汇聚出红黄蓝三种颜色的魂力，一瞬间，夜空中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虽然不能跟真正的流星相比，但效果都一样啦，祝愿以后的比比东每天都能像今天一样快乐。”“比比东”拍拍手作许愿状。
是比比东，也是“比比东”。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五颜六色的烟花将平淡的漆黑炸出壮观艳丽，比比东放任自己迷失在这片夺目的绚烂中。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对你好就等于对我自己好。如果我能早点出现，你应该会过得更好，不过我也庆幸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起都还来得及。”
“那个世界……”
“都结束了，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
烟花炸裂的声音惊动了还在商议后续事宜的千道流等人。
“她在用魂力放烟花？”金鳄越发觉得“比比东”的举动不可理喻，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情搞这些！
“今日是她的生辰。”天使神解释道。
“圣龙军团跟天使军团的人呢？”
“天蛛地网的威力能比肩神之屏障，没必要让他们继续守着。”天使神也不希望看到信仰自己的子民再受到任何伤害。
“是。”
老远就听到抱怨，“比比东”跑过来，放肆地扑到天使神背上，亲密地勒住她的脖子，这一举动直接惊呆了对面。
“干嘛板着脸，是在生气我之前太凶了？”
“你在做什么！”
无视金鳄的怒意，趴在天使神身上的“比比东”将手中的糖葫芦送到她嘴边，“来，赔罪。”
“这又是什么情况？”降魔忍不住跟哥哥咬耳朵。
“不清楚。”千钧也觉得匪夷所思，应该说从“比比东”降临嘉陵关之后，所有发生的事都很不切实际。
不理会对面的议论纷纷，“比比东”又凭空变出一串递给千仞雪，“见者有份。”
“……”不是不喜欢她么？
“尝尝吧，蛮好吃的。”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下，天使神咬了一口嘴边的糖葫芦。
“谢谢。”千仞雪呆呆地接下。
“没大没小，赶紧从天使神大人身上下来！”
“关你什么事，连个打铁的都干不过，只会在我这儿瞎嚷嚷，糟老头子没用得很！”被气得快冒烟还嫌不够，“比比东”甚至对金鳄做起了鬼脸。
一股气堵在胸口，金鳄当场武魂真身爆发，好在被千道流压制下去。
“还是个……孩子，别太计较。”千道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拍着金鳄的肩膀安抚两句。
“计较？他打得过我么？”从天使神身上跳下来，“比比东”转身就给他们一个白眼。
是可忍孰不可忍！金鳄亮出魂环就要冲上去开干，被身后的青鸾和雄狮牢牢拉住，“二哥，不要冲动！”
“二供奉……”
“天使神大人！”金鳄急忙行礼。
“还请二供奉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与她计较。”
“自然不会。”自己侍奉的神亲口说情，金鳄只能憋屈地忍了。
“打也没关系，不开武魂不就行了。至于理由……”“比比东”可不会忍，她捏了捏拳头，“想揍人算吗？再不行一起上好了，省得说我欺负孤寡老人。”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激将法，奈何对方的架势太气人，他们真的很想动拳头！
“点到即止。”深知“比比东”不会善罢甘休，天使神索性不再阻止。
“怕就认输，我不会笑话你们的。”“比比东”朝几名供奉勾了勾手指。
“我会怕你？开什么玩笑！”降魔第一个不服，甩着盘龙棍就向“比比东”冲过去。
侧身躲开迎面砸下来的盘龙棍，“比比东”反手对准腰部发起肘击，躲过第二击的降魔不甘示弱，盘龙棍迎面砸下，“比比东”直接以蛮力镇压，降魔落入下风，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冲过来。
兄弟们都在战斗，光翎站在外围有些手足无措，弓箭手一向都是远程作战，他还没跟别人肉搏战过。
“光翎小心！”
“别来碍事。”摁住光翎的脑袋，“比比东”顺手就把人推到了千道流那边。
差几步就栽跟头的光翎一脸懵：什么情况？
不用魂力却能拳拳到肉，“比比东”用实际行动诠释了什么叫差距不可逾越。
“她这是在……”千道流有点看不透，说狠吧，处处留手，说不狠，又专挑打人最疼的地方。
“和解的意思。”天使神手里还拿着那串只少了一颗的糖葫芦。
这场架纯粹是因为“比比东”锱铢必较的性格，不然后面的补偿她也会给得不甘心。
“她小时候……”千仞雪却看到了另一面，“是这么孩子气的吗？”
“是有些野性难驯，而且歪理不少，比较不听话。”完全是对待晚辈的语气，天使神用略带宠溺的语调说道。
尽管只有短短几年时光，她却亲眼见证了一代强者的成长。因为创世神和死亡对立面的干预，再加上她的看护，“比比东”的成长过程不算顺遂，但绝对要比这个世界的比比东要过得好。
天使神有时也会扪心自问，成神这条路就一定是对的么，为什么凡间的苦难没有减少反而因此更多了？很显然，她作为神的职责还没有尽到位。
“不过重要的不是她，而是这个世界真实存在于你身边的人，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们天使一族从不会畏惧任何困难，今天也是她的生辰……”天使神拍着千仞雪的肩膀鼓励道。
转过身，千仞雪见到康复的比比东，挪着步子走了半天才走到人跟前，“你，好了？”
比比东点了下头。路总要继续走下去，把自己困在原地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她不想再自虐下去了，“不喜欢？”
千仞雪愣了下，半天才反应过来比比东指的是糖葫芦，“没有……”她只是很少吃。
“我小时候很喜欢吃这种甜的东西。”
千仞雪随即咬了一小口，甜脆的糖衣包裹着酸甜的果子，的确是会让人喜欢的味道。
“如果这场战争能够顺利结束，到时候，你还愿意接受我的话……” 比比东主动释放出和好的讯号。
几步之外，千道流和天使神站在一起。
“这场斗争真的顺利结束吗？”
“凶多吉少……”
“有我在，没有凶。”“比比东”停下进攻，眼神坚定地看着天使神。
有破绽！
“比比东”一个利落转身，左手握拳紧跟，“碰！”
雄狮捂着右眼怒声道：“臭丫头你不讲武德！”打人不打脸！
“分明是你太自以为是，我的破绽怎么可能会被你这种糟老头子找到？”“比比东”得意地吹了一下拳头。
再看旁边，雄狮又吓了一跳，“二哥，你怎么……”
模样比他还惨，金鳄两只眼睛都围了一圈紫色，明晃晃的报复！
“不打了，没意思。”
“……”
什么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比比东”就是，气得他们牙痒痒偏偏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为什么光翎就不用挨揍？”降魔有点委屈，他的老腰啊，刚才那几下戳得他五脏六腑都挤到一起了！
“大概是老五很安静吧。”青鸾发现了，训斥“比比东”最狠的金鳄挨的拳头最多，其次就是降魔和雄狮，他跟千钧几乎都是被反击的，而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开口的光翎也就是被推了一下。
“魂师提升境界最快的方法就是经历生死，每一次濒死的战斗都会让魂师的身体及精神力得到最大提升，你们呆在供奉殿的日子太安逸了。”
“你才几岁！”降魔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讲大话。
“战斗比的是境界又不是年龄，你都一百多岁了，还不是被我打成这副德行？”
降魔顿时感觉盘龙棍又在蠢蠢欲动，但他打不过“比比东”也是真的，气闷之下，他也只能用盘龙棍捶地发泄。
“千古一族的盘龙棍依附有破邪龙的力量，破邪龙不受龙神管束，并拥有破除邪恶的力量，而宗族自创的不屈棍法练到第九式便是突破成神之时。”
“你竟然知道不屈棍法？！”
千钧和降魔虽是千古一族，但并非本家之属，所以没有得到后三式的棍法传承。
“你有什么目的？”千钧的细心程度不比青鸾低，他跟降魔也曾尝试自创棍法，但始终不能发挥出盘龙棍的全部威力。
“千古一族避世不出，一个强大的家族不会甘心世代都卧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山谷内，就像你们选择加入天使神的供奉殿，他们也一样，我曾踏足过你们的宗族地界，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家族。”“比比东”拿出一卷羊皮，递给千钧。
“你是为了……”千钧朝比比东的方向看了一眼。
“比比东”没有否认，“你可以这么认为，也可以不接受，但你们兄弟俩目前很弱也是事实，你们拒绝变强是你们的事，不过这本来就是那个世界的你们靠证明实力从宗族那里得来的，我只算物归原主。”
“那个世界的我学会了第九式？”降魔很激动。
“……不记得了。”
“你跟那个世界的我们关系很好？”千钧抓住重点。
“……谁知道呢。”同样是思索了一会儿，“比比东”的回答仍旧模棱两可，“另外……”指尖凝聚出一抹神力，轻轻一弹，那半张脸的冰霜立马化成一团雾气。
“老五，你的反噬……”
热力顺着手臂延伸，一直看到寒冰彻底融化，“比比东”才收回手，“这是当初说好的，虽然跟那个世界的方法不太一样，不过一样管用就是了。”
“为什么？”青鸾没想到矛盾就这样轻易化解了。
“日后她还要在这里生活，我可不想因为你们的臭脸影响到她的好心情。”另一只手扬起一道温暖的魂力，三只熊猫眼也跟着不见。
刚说完，“比比东”视线中就出现了几张她口中的臭脸。
“你就如此确定能打败那些神？”
“正如你们的信仰是天使神，我的信仰就是我自己，你们可以为天使神付出生命，而我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企图践踏我信仰的外人。”“比比东”双指并拢，振臂一挥，黑夜划出一线，天空骤然变亮。
“因为我有这个实力。”这一刻的“比比东”收起善意，强硬得不可思议。
